至于稱心,現下還保持著蝦米狀態,不過好歹仗著是太子的近侍身份,一口一個太子的,總之,時時刻刻在提醒京兆尹大人,他稱心可是太子哥最心愛的近侍,嗯,也就是最為得寵的男妾,嘔個先…要讓京兆尹秉公論處。
“兩位大人,這案子下官實在是,你們倆個小女子,可是受人慫恿的?!”頭疼萬分的京兆尹大人找了半天,總算是找到了一個自以為是的突破口,擰起了眉頭,拿捏起了官腔說話。
我禁不住擰起了眉頭:“咳咳,我說大人,這二位姑娘,非是受人慫恿,因為她倆皆是本官的親戚,難道大人還以為本官吃飽了沒事干,讓自己的親戚無故招惹是非不成?”
“這,房大人莫要多想,下官不過是例行一問罷了,絕對沒有那意思,還望房大人明鑒。”京兆尹一聽我這么說,只能擠出個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笑臉賠禮道。
“哼,房俊,你好大的膽子,敢欺這位大人,這兩個女子若是你的親戚為何姓武,且又不住你家中,再說,你的妻子乃是陛下之女,還有程國公的女兒,莫不是你在外邊養了野女人不成?!”稱心的話實在是,氣的武氏姐妹倆臉色都有些慘綠起來。
“放你娘的狗屁,本公子行得正坐得直,哪像你,整個一賣屁股的,長的跟兔兒爺一樣,竟然敢在光天化曰之下調戲良家女子…”我指著那個臉快沒了人形的稱心道。
“休得污蔑,還請大人替稱心作主,還小的一個公道,就是他故意,”稱心話還沒說完,就被本公子的大嗓門給喝斷:“污辱啥?你是不是想說污辱了奴家?!娘娘腔成你這模樣,早點兒揮刀得了。”手上占了偏宜,嘴巴子上照樣能拿翻十個稱心,氣的這位妖男死去活來的,那邊的武氏倆姐妹瞧見稱心那窘樣,心情亦然已經恢復了過來,現下心里正暗叫痛快,只是本公子的那些個邪惡用詞聽得大姐碧娘一臉紅霞,偏生又不得不聽,總不能在這兒害羞的掩耳朵吧,潤娘聽不太懂一些誠仁用詞,很是好奇地問向自個的大姐,偏生生這種詞匯又不好解釋,害的大姐碧娘老朝我瞪眼。似乎怪我教壞小孩子啥的。
吵,吵得不亦樂呼,雖然咱們這邊方才倆人,可問題是吵架憑的不是人多,而是能把握話語權就像是開會一樣,話筒一般都會被擺放到領導跟前,代表他的話才是指導方針,就像現在的我一般。咱雖然沒有程叔叔那個厚臉皮去玩什么舌戰群儒,但是舌戰群丑,還是綽綽有余。
聽得一干捕快表情驚駭,目光有些散亂,鼻子上都浸出了白毛汗了,他們一定沒有想到,身為大唐名士典范的房府之二男,深得帝寵的附馬爺,罵人撒潑的本領比起街邊賣菜的大嬸來還要高上數籌不止。
京兆尹可謂是急得一身都是汗水了,勸了這邊又勸那邊,倆邊都是原告,又都是被告,而且也都不是平頭老百姓,甚至本公子的官職還比他這個京兆尹還高個半級。
“太子殿下駕到!”一聲有些急促的發喊聲后,伴著急促而整齊的步伐聲,一臉陰黑的太子殿下率著一票殺氣騰騰的東宮禁衛走進了京兆尹大堂。
----------------------------------------------------------“稱心,稱心你怎么傷成如此模樣?!是何人如此大膽,竟然傷了孤的愛卿!”太子哥甚至連京兆尹,這位衙門的主官的拜見也置之不理,徑直沖到了稱心的跟前,半攙著稱心,疼惜地問道。
這時候,我分明見到京兆尹連施眼色,有人悄然地摸出了大堂,像是兔子一樣朝著衙門外頭竄了出去,百米跑的速度極其驚人。
“太子殿下,您總算是來了,若是再來晚些,怕是,怕是稱心再也見不到殿下了,就是這個房俊,他無故傷人,您瞧這兒,都是他打的…”稱心眼淚兒汪汪地看著太子殿下,作西子捧臉狀,沒把在堂上的人給集體惡心死,至少我還房成,還有一干京兆尹官吏一個二個都臉色發綠,趕緊扭臉,太可怕了,一個臉被抽成了酸菜的男子女里女氣的裝模作樣,任誰都覺得惡心。
太子總算把注意力從稱心的身上移開,目光定在我的臉上,氣極而笑:“好啊,好妹婿,孤沒找你,你倒自個惹上來了?!”
“太子殿下,您這是什么話,微臣雖然傷了您的屬下,但是,乃是你的手下作惡在先,長安城乃大唐燕京,天子腳下,任何人都不得仗勢欺人,微臣身為朝庭命官,豈能不明律法,為了一已之私怨,隨意得罪太子您呢?”既然當眾翻了臉,翻就翻唄,反正這丫的早就瞧我不順眼了,明里暗里陰了本公子好些回了,“好你個房俊,好一張利嘴,天子腳下,好,說得好,孤王今天就讓你知曉,什么叫天子腳下,來人,把房俊拖出去,仗五十!”隨著太子的一聲厲喝,東宮禁衛齊聲應諾,就朝我這兒走了過來。
“誰敢動本官?!”屁股上挨刀,并不代表我不能運動,騰身上門板上跳將了起來,鼓起了胸肌,惡狠狠地瞪著那幾名朝著這邊移步的東宮禁衛一眼,傲聲道。略一側臉,朝著想竄我跟前來的房成使了個眼色,房成憤憤地護著碧娘姐妹倆朝后邊退了開去。
那幾個東宮禁衛也被我的喝聲和兇悍的目光逼得止步當場,略有些猶豫地回頭望向了正懷抱稱心妖男溫言勸慰的太子哥。
太子臉板了起來,嘿嘿冷笑了數聲,輕輕地拍了拍稱心的腰背,丟給稱心一個我辦事你放心的眼神,背起了雙手,擺出了一副高高再上的嘴臉:“大膽房俊!難道以為孤就動你不得嗎?”
“動不動得,自有大唐律法,若是太子殿下為了一男侍,責罰無辜臣子,怕是微臣…”我裂開了嘴,露出了一口雪亮色的白牙,朝著太子殿下很下猙獰地一笑緩緩言道。
別說你只是個太子,就算你是李叔叔,想找老子的碴,也得給個理由先。
“房俊,你就不怕孤治你個不敬太子、藐視皇室宗親之罪嗎?”太子哥李承乾踱步到了我跟前,咬牙切齒地恨聲道。
是嗎?我笑了,很真誠地笑了,怕啥?正所謂窮的不怕穿鞋的。佛祖都曰過:武功再高,也怕菜刀,窮的再吊,一磚撂倒。你是太子又咋了,我就不信我一巴掌扇過去你就能立即把金鐘罩給修煉到第十三層。
“太子殿下這是在威脅微臣嗎?”我很是樂呵呵地反問道,很奇怪,我沒有一點兒害怕的感覺,倒有種與天斗,奇樂無窮的感覺。
“你!好好好!好你個房俊,你還敢翻了天不成?孤今天就看看,你房俊還敢造反不成?!來人,把他拿下,若是汝敢抗孤命,孤王就讓你活不過今天!”太子哥李承乾猙獰著臉,桀桀地冷笑了數聲,從牙縫縫里蹦出了這么句話。
“太子爺果然是好威風,好煞氣,微臣佩服得緊,沒想到太子殿下竟然愿意為了一個目無王法、滋事擾民之近侍,置大唐律法于不顧。”我冷冷地笑道,就像是進了座山雕巢穴的楊子榮,傲然挺立當場,凜然不懼地看著那幾名東宮禁衛朝著這邊大步走來,我的手,緩緩地落到了腰間寶刀的刀柄之上。
東宮禁衛見我的架勢,腳步不由得緩了下來,全神戒備地朝我緩步移了過來。甚至站在太子身邊的東宮禁衛害怕我這位聞名長安城的力能舉鼎的大唐新名士暴起傷人,皆橫刀出了半鞘,擋在了太子身前,而被房成護在了角落處的武碧娘和武潤娘已經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了都。
房成兩眼開始發紅了,氣喘如牛,大手同樣搭到了橫刀的柄上,對于忠仆的表現很讓我感動,但是,這事絕對不能讓他來摻上一腳,被我用目光逼退了回去。
打翻這幫子侍衛,我就不信你這個跛腳貨還有本事拿我,我更不信李叔叔還能因為我打了失德太子的護衛而拿本公子問罪。
----------------------------------------------------------我松開了刀柄,腳步不丁不八,左手撩起前襟,右手橫握胸前,很有黃飛鴻上門踢館的架勢。姿勢剛擺完,還沒來得及開打,就聽得騰騰騰!錚錚錚!一陣葉甲相撞之聲,一票穿著亮得把人耀花了眼的金甲禁軍在尉遲雙胞胎之一的率領之下沖將了進來,瞧不出是老大還是老二的尉遲兄臺板著一張炭頭臉,誰也不看,昂起了腦袋一吼:“京兆尹何在?!”
剛才在邊上像是風中的枯草一般無奈搖擺的京兆尹大是松了一口氣,喜色上眉,趕緊迎上前來:“下官在此,見過將軍大人。”
尉遲朝我擠擠眼,嗯,兩兄弟習慣不一樣,擠眼的方向是相反的,一個喜歡擠左眼,一個喜歡擠右眼,這貨是尉遲寶慶無疑。就只見尉遲寶慶繼續目中無人地道:“你且領衙門官吏退下。”
“是,下官遵命!”京兆尹問聞大喜,他總算是能脫離了苦海了。太子站在那里等了半天,氣的鼻子都歪了,為啥,就因為尉遲寶慶進來好一會了,竟然連正眼也不瞧一瞧他這個太子。
“大膽尉遲…!”太子殿下可被氣的,看樣子也是認不出跟前這位是雙胞胎之中的老大還是老二,只好含糊地吭哧了聲又繼續道:“你眼里還有沒有王法,見了孤王,也敢不聞不問?該當何罪!”
“不愧是朕的孩兒,好有威風,好煞氣”一聲威儀十足的冷哼,從堂外傳了進來。
“兒臣、微臣、民婦…見過陛下!”亂七八糟的稱呼一齊高呼出聲。
“都免禮,這里是怎么回事啊?!小小的糾紛,竟然連朕的太子都驚動了。”李叔叔陰陰一笑,斜眼四下一看,冷哼了一聲,坐到了大堂正位之上。
“兒臣啟奏父皇,”太子哥正要說話,李叔叔甫一抬手,攔住了太子殿下。鷹目一掃,臉現訝色。“咦,這里倒還有倆個小女子在此,你們是何人,與此事有何干系?”
目光移到了武碧娘姐妹倆身上,姐妹倆盈盈而拜,三妹潤娘或許是年紀小,膽子大的緣故,思路很是靈動,搶起答起了李叔叔的問話,飛快地說了一遍事由,總之,我,房府之二男是正義的代表,而現下趴跪在地上的稱心妖男與他的一干護衛是一幫人類的敗類,社會的渣滓。
“哦?!好好好,小姑娘,你跟你姐姐且退下,房俊,你且來說說。”李叔叔看樣子今天是想當一回法官。
我有啥子說的,照實說就成了,清了清嗓子,然后很尊重事實地從頭倒尾說了一遍。然后故意把屁股扭了下,讓那血淋淋的褲子讓李叔叔看到,很是委屈地道:“岳父大人,您看小侄屁股上都被戳了一刀。”我相信血淋淋的事實一定很能說明問題。
一聽這話,堂內卟哧聲不絕于耳,怒了,笑啥子,屁股挨了刀難道就不算是傷了嗎?瞪圓了虎眼,惡狠狠地瞅向那一票捕快和禁衛,尉遲寶慶還朝我露門牙,被我憤憤地暗中比劃了個中指,李叔叔翻了半天白眼才回過氣來,砸巴砸巴嘴悶哼了一聲道:“實在是胡鬧。房俊你給我站一邊去!”
“噢!”很不情愿地退到了一邊,當然,步伐要顯得踉蹌一點,神情要顯得憔悴一些。
“你就是那個我兒的近侍稱心?呵呵,你的大名,朕亦曾有耳聞,今曰還真湊了個巧了,你且抬起頭來,朕倒要瞧瞧,讓朕的太子拋下政務于不顧,擅自在京兆尹欲意拘壓朝庭命官的近侍倒底是個怎樣的人物?!”李叔叔嘿嘿嘿地冷笑了數聲,站了起來,移步到了稱心的跟前,被奏成酸菜的稱心連稱不敢,戰戰兢兢地抬起了頭來。
驚懼的稱心抬起了頭,被李叔叔的猙獰模樣給嚇著了,把求助的目光移向了太子。嗯,倆人還真心有靈犀似的,太子似乎很心領神會地卟嗵一聲跪了下來。“父皇,您且聽兒臣說。”太子哥已經是額角見汗了,一臉惶急地道。
----------------------------------------------------------“住口!你還有臉叫朕父皇?!你實在讓朕失望!”李叔叔眼角一抽,一聲脆響,原本跪在原地的太子哥被扇的頭冠都歪了,嘴角都泌出了血絲。
李叔叔咬著牙根,喘著粗氣,那眼睛瞪的,嚇得我都忘記了屁股傷口的疼痛,趕緊朝著攔在了李叔叔的身前行禮道:“岳父大人!還望手下留情,此處乃京兆尹衙門,若是傳出什么,對岳父大人您…”
李叔叔眉頭一揚,表情旋及恢復了平緩,只不過目光依舊冷得怕人,只是朝我微微一點頭,負起了雙手,用平靜得詭異的語氣道:“所有無關人等,都給朕退下!賢婿,你也且回去,朕,會還你一個公道!”李叔叔輕輕一笑,我分明看到了李叔叔的嘴角處扯出了一絲殺意。
倆女還在那呆愣愣的不知所措,趕緊恭聲應是,走到她倆跟前,拿手推了推,領著這倆女,沒忘記讓房成把門板扛著跑,匆匆地出了京兆尹的大堂,那群原來呆在殿內的千牛衛也竄出來一部份,候在了外邊,將整個大堂團團圍住我們一行還未走到衙門,就聽到了李叔叔的厲喝:“給朕將這群膽敢欺瞞太子,暗中做那些枉法之事的狂徒…”然后是尉遲寶慶千牛衛的齊聲應諾!就聽得無數的捧擊之聲,還有聲嘶力歇的慘叫聲,嚇得我都忘記了屁股上的傷口,趕緊拽著被嚇得六失無主不知道所措的兩女,腳下生風地竄出了京兆尹的衙門。這種血腥、暴力、又很殘忍的場面,不適合正處于發育期的少女的身心健康。
“你拽疼我了,姐夫…”不知道竄了出去多遠,才被三妹潤娘的呼痛聲中清醒了過來。
“哦,對不起對不起了,剛才姐夫是有些心急,得罪了三妹了。”趕緊松開了左手朝著這小姑娘賠笑道。
這時候,就覺得掌心似被輕撓了一下,一扭臉,正對上武碧娘那張似笑非笑的俏臉蛋,目光向下移去,才警醒過來這邊手還牽著大姐那溫潤的柔荑,趕緊撒手,嘿嘿嘿地干笑。
“笑什么?還不快些走罷。”大姐碧娘那雙水汪汪的眸子帶著戲謔的笑意,橫了我一眼,牽起了武潤娘的手兒,方款款移步朝前行去,有些尷尬,咱可不是故意吃這姐倆的豆腐,可這種事情,受害人沒追究,咱總不能跑上去說自個其實不是那種想法吧?那豈不成了此地無銀三百兩了嗎?有些心虛,突然就覺得屁股的創口一陣劇痛,疼的本公子都慘叫出了聲來,惡狠狠地一扭腦袋,原來是房成扛著門板埋頭走路,不想我突然停下,收步不及,一膝蓋撞我屁股上邊,靠!
看在房成內疚的份上,不跟他計較了,繼續護送著這倆姐妹朝著家的方向行去。路著,潤娘沒一刻的安靜,一個勁地夸我打人厲害,還沖我比劃小拳頭,很可愛天真的女孩。還好冬天穿的衣裳厚,加上本公子身手敏捷過人,所以,屁股上的刀痕不深,倒是我的綢袍和褲子上都被劃了大洞。不過外面罩了件外披之后,總算是瞧不出什么異樣了。
武家的小院門外,“二姐夫,您也來吧,小妹替你敷藥。”潤娘好心腸地道,很認真的表情還有崇敬的目光,可問題俺的傷處是屁股,讓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來替咱一個大佬爺們敷藥,實在是說不過去。
“不用了,放心,二姐夫身子壯實得很,些許小傷有啥子,月前你姐夫我在戰場上身上挨了十幾刀,眉頭都不皺一下,現在還不一樣是好好的?”忍著屁股上那火辣辣的感覺,打腫臉皮充胖子,再咋的,也不能在漂亮妞前掉價,這可是咱做人的準則。
“可是剛才姐夫您走路的時候老呲牙裂嘴的干嗎?”潤娘歪起了結成環髻的小腦袋,很是好奇地道。
“這個,”我張口結舌,臉有點燒,剛才不小心被身后的房成撞到了我屁股,叫喚了倆聲,竟然被這小丫頭瞧個正著,實在是,很是羞憤交加的表情。
----------------------------------------------------------還好,站在臺階之上的武碧娘替我解了圍:“好了三妹,你二姐夫該回家了,改曰若是你姐夫來了,你給他做些菜食,并也算是還了姐夫的情份,是也不是,二妹夫。”
“對,就是這話,呵呵呵,好了,先走了,若是他們再敢來糾纏,就讓人來房府喚一聲,先告辭了。”
昂首,挺胸、墊著腳走路,這樣衣服不容易跟創口磨擦,好不容易挨回了我的小院,直接進了屋子倒在了榻上,惹得幾個美人兒一陣驚惶,房成磕磕巴巴地把我受傷的緣由從頭倒尾解釋了一遍方被放出門去,幾個漂亮妞拿藥打水撕布帶,屋子里頓時亂成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