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哪里…此物,若不是道兄提供的圖樣和指點,還有李道兄無私之助,此物豈能今日就可遨游于天際,待日后大成之時,吾三人,必因此物而揚名矣。”袁道長鷹眼一閃,趕緊非常誠懇地朝著我跟李淳風道。老神棍果然是塊老姜,知道功勞不能一人全占完,一人分點湯喝,皆大歡喜豈不更妙?
熱氣球的設計者、制造者、投資者等一大堆頭銜掛著的三位高級知識份子躲在一個僻靜的角落里,擠眉弄眼的相互吹捧,一臉猥瑣的陰笑…
很欣喜,很愉悅地回到了進奏院,吩咐房成在四下里逛逛,到了時辰我自然會出來,進了院門就接李孝德匆匆向我走來:“公子,二柳正在您的屋里待候,言說有要事相告。”“哦?好,我這就過去。”難道這么快就有了什么好消息了不成?
“你說什么?不是一伙的?!”我站了起來,瞪大了眼低聲喝道。
“正是如此,今日一早,吐蕃大相進了房府,屬下與吾弟在街口相候,果不其然,有兩人行跡極為可疑,可屬下仔細分辨之后,敢確定不屬一伙,因為不欲暴露行蹤,我只能與小弟一起暗中尾隨其中一人,見他進了一個小院,不到一柱香,出來了一個人,匆匆直往皇城而去,經屬下打探,那住所,乃是太子手下一位侍衛的。”柳嘉明很是肯定地答道。
“哦?”太子哥?嘖嘖嘖,這瘸腿的太子哥看樣子真是想找本公子地碴。我坐回了榻上。還真怪了,算了,想多了也沒用,抬頭朝著這柳家兩兄弟笑了笑:“好,不錯,既然知道不光是一伙人,還探明了來歷。很好。”扭頭向站在一邊的李孝德道:“你再派幾個人,務必查清另一伙人的去賂。至少要在兩三天內查清了。”
“公子盡請寬心,屬下早已選出一幫精干的,若是柳兄有何吩咐,到時盡管招呼,接到暗號,他們自然會出現。”李孝德朝我言道,然后朝柳彭明拱了拱手。
“唔。好了,既如此,你們先去忙吧,如果沒有任何意外,最好不起沖突。”這事,怕還真不簡單,會是誰呢?我在屋里踱起了方步,柳家兄弟和李孝德皆把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就算是太子哥想對我下手,可也用不著再派不相干的人再跟著他派出的手下,難道是長孫陰人也派人了?可問題是他派人跟蹤太子哥地人干嗎?若是被發現或者啥的,對他可沒有任何地益處,以這老家伙的為人,肯定不會干吃力不討好的事。
“柳兄。還有話就說,莫要吞吞吐吐的。”一抬眼角,就瞧見柳玉飛嘴巴張了張,似乎又害怕一會柳嘉明又責備他似的,又閉上了嘴。
柳玉飛拿眼看自己的大哥,見他沒有作任何的表示,大起膽子言道:“我覺得后面那個可疑地人更加可疑。”
“什么意思?”這位小白游俠兒該不是在繞口令吧?
“他長得不像中原人士。”柳玉飛對我那平淡的反應很是不滿,趕緊分辨道。
“不像中原人士?”這下我倒來了興趣,走到他跟前問道:“像什么,突厥人還是像什么?”難道東突份子也來湊熱鬧了不成?
柳玉飛摸摸下巴。似乎在苦憶那人的模樣。聽了我的疑問,擺了擺腦袋很肯定地道:“不像。不像突厥人和胡人,跟他們有差別,怎么說呢?”柳玉飛急得抓耳撓腮的,柳嘉明翻了個白眼,悶哼一聲:“不像中原人士,也跟胡人有所差別,那還能像誰?難道還是個昆侖奴不成?”
“啪!”柳玉飛一拍大腿,叫了起來:“對了,黑,我想起來了,就好像那天那幾個被抓到的吐蕃探子似的。”
“什么?!”一屋子人齊齊驚叫一聲。我站到柳玉飛跟前,瞪圓了虎目:“好好想清楚,是不是吐蕃人。別總是好像。”
“應該是,那幾個吐蕃人被咱們審的時候,抹去了臉上地泥之后,也就是那樣子,臉紅黑紅黑的。”柳玉飛看來對事物的觀察很細致,描述得也很正確,吐蕃人的面部,就如同他所說的呈健康得過份的紅黑色。
“吐蕃人?祿東贊想干嗎?”我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想了想,扭頭朝著李孝德吩咐道:“速召裘老和蔡侍衛長前來議事。”
“屬下遵命。”李孝德匆匆地跑步出門,不大會功夫,裘丹墨與李孝德一起匆匆趕到了。“蔡侍衛呢?”竟然沒瞧見那位喜愛血腥地壯漢,我不由得問道。
“蔡賢弟昨日帶隊在外監視吐蕃使團,怕是過一會也就回來了,我已吩咐了他們,見到蔡賢弟,既命其前來。”
“哦,都坐下吧。”示意大伙都坐下之后,我讓柳氏兄弟把這些事細說了一遍。
我坐回榻上,抿著茶水,等柳氏兄弟把事情前前后后說完之后,我清咳了聲:“此事,大伙都有什么想法,都說說。”
“想法?”李孝德皺著眉頭苦思,裘丹墨瞇著眼撫須,柳玉飛眨巴著眼看天花板,柳嘉明歪起腦袋,看樣子,全部都跟我差不多,沒有頭緒,也是,誰知道吐蕃大相祿東贊到底想干嗎?這幫家伙最多只能稱得上是稱職的諜報人員,而不是祿東贊肚里的蛔蟲。
就在大伙絞盡腦汁苦思的時候,沉重的腳步聲響了起來,看來是蔡楠來了,果然,吱呀一聲門響,一身小老百姓打扮的蔡楠擠進了門來,跟同僚打了聲招呼,就朝著我道:“公子,您喚屬下有何事”
“先坐下,喝口水,這段時間辛苦你了。”給這位大內密探頭子倒了杯茶水,一副風塵撲撲的憔悴樣子,看樣子,很忠于職守,比起三天打漁兩天曬網的本公子要敬業得多。
“多謝公子。”蔡楠很感動了接過了茶碗,一大口倒進了嘴里,喘了一大口氣才說道:“這幾日也無甚子事,就是小的聽了些消息…”拿眼角朝我擠了擠,這貨啥意思,眼角痙攣還是青光眼發作?
“快些說了,擠眉弄眼的干嗎?這里沒一個外人。”朝他瞪了一眼,工作場所,決對要秉公執法,不偏不倚,才能讓手下信服,不結成小團體,不然會讓工作難以開展。
“可這…”蔡楠一臉為難樣地左右看了下,最后,被我大義凜然地目光所折服,不得不拱手言道:“屬下與一干手下在坊間鄰里聽到了些對公子不利地閑言碎語。”
“嗯?”我不由得瞪起了眼:“你說的什么意思?關于我地?”太神奇了,本公子干啥了,竟然也有對不我利的閑言碎語?
“正是。”蔡楠用力地點點腦袋,盡量把聲音壓低了點細細地說來,竟然是說我與吐蕃探子勾結,欲從吐蕃與大唐的談判中取利,還有的說房家結黨意圖不軌、勾結異族之類的,總之他的沒一句好話。
“操!”怒了,氣的老子七竅生煙,一巴掌把實木案幾生生拍散了架,桌面碎裂,嚇得那幾位高級間諜趕緊閃到了一邊,很害怕本公子惱羞成怒,拿他們當案幾拍打出氣。
“什么時候開始有這種謠傳的?!”我一步一個坑地走著蔡楠跟前,雙手指關節捏得咯吧直叫喚,陰森森地從牙縫縫蹦出這幾個字。
“早,早些,就是公子剛與吐蕃大相商議國書之事那時就有的,我等也沒在意,想來也不過是妒忌公子之人嚼舌根罷了。”冷汗順著臉頰奔流的蔡楠飛快地解釋道,這一刻,他的腦袋瓜子反應比平時快了不少。
“都看著我干嗎?難道本公子還吃了你們不成?給我坐下!”他的,哪個王八羔子這么咒本公子,甚至還連帶我的家人,看他是不想活了。猙獰著臉,在屋子中央轉悠,腮幫子肉也咬緊了,哪個有這么大的膽子,傳出這種會令受害者被抄家滅族的話來?寂靜的屋子里,只有我粗重的喘息和著沉重的腳步聲在回蕩,一幫進奏院的頭頭腦腦盡量靠邊坐下,很不愿意靠近我身邊,看樣子,被我身上溢散的殺氣所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