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善。既讓我朝受難之百姓得到了補償,又削弱了這位叫啥子可汗的實力,為我朝增加兵源和軍馬,又掐著他的脖子不敢妄動,如此一來,不用多久,便可對這個部落進行分化,拆解,全部為我所用。”這年頭,啥子金貴,人力資源最金貴,打仗是要死人的,多一些外族雇傭軍對咱們可沒啥壞處。
“呵呵呵,老夫就喜歡賢婿說的這些新鮮詞,老夫向他要什么,他不得不給,只要不觸動他的底線,就算老夫要他的婆娘妻兒,照樣乖乖送上來。”李叔叔下流,這樣的話也好意思說出口,咱只能一個勁地陪笑稱好,心里對這老貨的惡劣行徑表示鄙視。
“也不想想,若不順著老夫之意,他一個小小的可汗想往哪跑?薛延陀部在后虎視耽耽,往東?哼,栗末靺鞨等著掐他的脖子,往西?哼,若他不怕被那些正缺人口餓得都想吃人的西突厥吞得連骨頭渣子不剩,他早去了。老夫就是料定他走不了,只能在這呆著,這時候,咱不磨他些東西,豈不太便宜了他。”李叔叔這位大唐軍國主義頭子發狠了,料他一個東逃西竄的小可汗也不敢吊歪啥子。西突?咋不改叫東突份子,聽起來更順耳,更能同仇敵慨一些。
畫好了,李叔叔很滿意地鑒賞了一番,準備又要喚人來拿去裱起來掛自個的房間欣賞,嚇得我趕緊一把抄過來:“岳父大人,可不行了,小侄為這東西可是往您這都逛了不知道多少回了,進奏院可還等著這東西有大用呢。”
“哦?上次老夫到是聽你這么一說,不過,老夫的畫像,真能像你說的那么有效果?”
“當然,就跟國旗和國徽一樣的效果,對于民族的凝聚力和向心力能起到極大的鼓舞。”我很一本正經地道。就算沒用,日后留家里頭,留給子孫后代瞻仰也不錯,咱也算為國為民做了件好事。
“國旗和國徽?”李叔叔一屁股坐我邊上,很好奇的眨巴著眼。先人你個板板的,咋又漏餡了捏?
“小侄正是想向陛下言說此事。”不管了,一個國家,總不能沒有自己的國旗和國徽吧。特別是像大唐這樣令國人驕傲的盛世。至于國歌,以后咱再發表新言論,那東西可現編不了,拿后世的國歌來湊數?除非本公子活得膩味了,想被李叔叔千刀萬剮。
“我大唐是一個比較抽像的概念,大家都知道,生活在大唐的懷抱里,在叔叔您的統治之下,可是…怎么說呢,比如說天地。大伙拿手指頭往指,都知道是那就是天;咱們腳下踩的,這便是地。可是什么是風呢?”背起了手,把畫收到袖中,很害怕李叔叔又悄悄地把咱的佳作給盜去了。
“風?”李叔叔很納悶,咋個自己打下來的天下跟風一般縹緲呢?看樣子不想被咱這個小年青看扁,李叔叔砸了半天嘴,抹抹額角的虛汗,眼中靈光一閃:“天地為陰陽,風雷火電皆由神靈操縱,故風乃風神之化身爾,亦如雨有雨師、雷有雷公、火有火神、閃電有電母,不知道老夫解釋得當?”李叔叔越說越順嘴,待說完后,很得意地朝我擠擠眼,咋樣,你小年青可難不倒我。
“叔叔之解果然是高見爾。”行禮,很崇拜地目光望著李叔叔,馬屁先拍上,證明李叔叔把風擬人化的論點是正確的——
“呵呵,賢婿這話,怕是有門道在里邊。”李叔叔瞇著眼直笑,老貨看樣子也聽出門道了,自個把自個給繞了進去。“想我大唐,開疆擴土,如此偉業,比之秦漢亦可勝之,然…”李叔叔微一皺眉:“大唐,何處是大唐,腳下之地,頭頂之天,我大唐百姓雖知身處大唐之域,然也,老夫都覺得有些懸乎乎的,賢婿也有道理,快快講來。”
“是,小侄以為,像我大唐十二衛皆有軍旗,這就是個好處,軍旗,是一個國家軍隊的標志,更是一支軍隊的榮謄所在。只要軍旗聳立在那,無數的熱血將士將為之而拋頭顱撒熱血而悍衛它。”
李叔叔目光落在遠方的某處,似乎正在回憶著過往的戎馬生涯:“軍旗!是啊,想當年,我大唐精銳之師為滅偽帝王世充,歷時半年苦戰而不下,竇建德領兵十萬來援,我父兄皆畏之,檄我回師,老夫一生戎馬,王世充也已是指掌之力便下,若此時一退,我大唐一統江山之時日不知要推后多少年,老夫不得已,抵命違之,命我弟元吉領大軍繼困洛陽,本王自領三千余精騎往虎牢迎竇師十萬之軍…”
李叔叔的目光越來越熾,雙手握成了拳,虎目微睜,炯炯的光芒亮得怕人,看樣子,已經全然陷入了過往的回憶之中,就連自稱也變了本王,那時候的李叔叔,想必也是一員悍將。
聽得身后粗重的氣息,一扭頭,靠,嚇我一跳,那邊的趙昆氣喘如牛,倆眼血紅,面目猙獰,看樣子,這貨也是當年參戰的精銳之一,肯定隨李叔叔出身入死不知道多少次了,不然,哪能當得起李叔叔最親信的侍衛頭子。不看他,扭頭望窗外,免得晚上做惡夢。
“本王自率精騎三千五百余,上將十余,于虎牢險要阻擊竇建德軍。竇軍被阻不能進,軍心危駭…武德四年五月初二,本王還清楚的記得,竇布陣二十余里,鼓聲喧天,殺氣沖霄,進逼我軍…”李叔叔嘴角一彎,浮起一個猙獰的冷笑:“本王令軍士堅守不出。自辰至午,不得接戰,竇軍士卒饑疲,坐下爭飲水。這時候,本王親率精騎五百,披甲執槊與麾下驍將史大奈、程知節、秦叔寶、宇文歆等精銳一同直入敵陣,我帥旗所至,竇軍皆呼號棄械而潰,無論竇軍組成多少道防線,我軍旗下,總不缺披棘斬荊的銳士…”李叔叔的說唱藝術很生動,聽得我都熱血沸騰起來,想一想,三千五百人,去沖殺整整二十萬人的敵軍,需要多大的勇氣和決心才能做得到,沙場之征戰可不像我耍嘴皮子,那是抽刀子玩命的干活,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憑三千五百精騎,潰散十萬之敵,無怪李叔叔能如此驕傲,雖然有各方面的因素在其中,但是任誰也不得不佩服這位李叔叔那鋼鐵一般的意志與勇氣。
老半晌,李叔叔才從那血腥慘烈的沙場回憶中清醒過來,看了我一眼,略顯得疲倦地笑道:“人一老了,就喜歡回想當年的日子…”
“叔叔年未方四十余,正乃壯年,執槊拉弓擒虎射熊之威尚在爾,怎可言老。”實話,去年冬天認識假扮親王的李叔叔沒多久,這貨親自射殺了一頭巨熊來著。
“呵呵…”李叔叔很欣慰我的夸獎,拍著我的肩膀表示友善,一直在后邊化妝木頭的趙昆望向我的目光很崇敬,廢話,誰敢像本公子整日跟李叔叔吹牛打屁。有時候還能把大唐皇帝喝來呼去,當然,只是指畫肖像畫的時候,其他時候咱也不敢瞎咋呼——
“哦?當真?”李叔叔聽著我講解為國家確立自己的國旗和國徽的好處而開始兩眼發亮了。
“當然,一個國家,一個偉大的帝國,除了抽象的概念還必須要有一個直觀,讓人一目了然的事物形態,國旗和國徽正是出于時代的發展而延生出來的產物,而且是必須的!”我大言不慚地在李叔叔跟前手舞足蹈地叫囂:“國旗,它是一面象征著我大唐帝國的旗幟,它代表我大唐的主權和尊嚴,如同使節用的節,它是國家的標志,一個直觀的標志。國徽代表著我大唐民族精神的象征,代表著我大唐軍民,天下百姓,各族人民都團結在大唐王朝這面旗幟下,為開創我大唐帝國新篇章而努力奮斗…”
“啪!”李叔叔太激動了,老臉通紅,氣喘如牛,目射精光,手里的朱筆被他生生掰斷。
“國旗、國徽?國旗、國徽!好!!!”啪,極度自戀的老流氓李叔叔一激動,一巴掌拍本公子個半身不遂,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