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2章孔老頭要下課了 倒是一向以清廉視人的魏叔玉也有些不好意思地上門掏了一萬貫,這讓我很是大吃一驚,我自然知道這家伙的家庭情況,雖然不敢說家無余財,可這家伙跟他爹一般,太清廉了,若是拿出個千來貫我或許還信,可是一萬貫,我甚至懷疑這家伙鬼迷心竅,也去學人貪贓枉法,后邊一問了才知道,原來這錢是他的婆娘交給他的。t
“哈哈哈,叔玉兄,你早說嘛,害得小弟都這兒擔心個半天,生怕咱這個鐵面無私的兄臺,竟然也干起其他的勾當。”我拍著桌子指著面紅耳赤的魏叔玉大笑道。因為父親與魏叔父的關系,加上這些年時常的來往,跟魏叔玉的關系,雖然比不上親兄弟,卻也是十分的融洽,至少不需要像對付那半打青春版程叔叔一般地傷腦筋。
果然,魏叔玉氣的踹了我一腳笑罵道:“你這家伙,整天就想一些歪頭歪腦的事兒,莫非就許你有錢,不許旁人得財不成?”
“哪能啊,呵呵,小弟不過是覺得高興罷了,對了叔玉兄,您可莫要忘記了,您也是股東了,怕是過了年,陛下就會宣布了,到時候,您拿著這張條,直接去總行那兒領股東證便成,到時候我會先給他們打聲招呼,嗯,不用打也成,長安里邊,誰不認識您這位魏強項哪!”我沖魏叔玉笑道。
魏叔玉白了我一眼:“懶得理你,對了,聽說你家那口子又懷上了?”
“嗯,那是當然,嘿嘿,咋樣,用不用小弟教你兩招?”我眉飛色舞地沖魏叔玉擠眼道。好事總會雙喜臨門。李漱又懷上了,還有嬋兒也珠胎暗結,嗯,聽婉兒說,這幾日靈兒也是茶飯不思,晨起欲嘔,看樣子,本公子的能力勝往昔。或者應該說本公子屬于暴發型的選手,不來則罷,一來就來一串。
娘親樂得都找不著北了,大嫂那邊也懷著快生了,咱這邊一下就冒了三個大肚婆,娘親不樂才怪,年紀大了,總希望能見到孩子們開枝散葉。嗯,老爺子已經開始專研起《說文解字》這部我國歷史上的第一部字典。準備繼續給娃子們起名,看樣子,本公子想過這樣的癮頭的話,只能等到我的孫兒輩了。
“我可不像你一般急。再說了,為兄我可也不比你差,對了,你老婆跟我婆娘說什么呢?兩個女人怎么那么多話。從方才說到現,都有一個多時辰呢。”魏叔玉抿了一口酒,沖著遠處歪歪腦袋,我扭頭一看,這姐倆笑得甜滋滋地,不知道嘀咕啥子,李漱手扶小腹處,才兩個月。這丫頭…就是喜歡擺顯。
“甭理她們,能有啥好事,咱們聊咱們的。”我沖魏叔玉舉起了酒杯。魏叔玉點了點頭,剛端起了杯子,突然間想起了一件事,抬頭沖我正色道:“俊哥兒,你聽說了嗎?孔老祭酒已經上表向陛下致仕了。”
聽了魏叔玉這話,我不由得笑了起來:“這有啥。從前兩年到這會子。這位孔老爺子上表致仕,沒有十回。怕也有個七八回了,哪一次不是被陛下駁回。”
“這一次,陛下沒有駁回,而是留中不發。”魏叔玉很是意味深長地道。這不由得讓我一愣:“不是吧,難道陛下他…”
魏叔玉見我的表情,不由得笑了起來:“你想哪兒去了,你覺得陛下像是半途而廢之人嗎?呵呵,只不過,這位孔老大人這幾年來,為了這個科舉改革,給折騰得夠嗆,得罪的人,多得海了去了,孔老大人怕是已經熬不住嘍。”魏叔玉說這話的時候,不由得有些感慨。
我也點了點頭,說實話,對這位孔老頭,我還是相當的尊敬,雖然這位老頭總喜歡跟我對著來,但他并非是無禮取鬧,他是按照他的思維模式來行事,或者應該說他跟我的沖突是觀念上地沖突,還有學術理念上的堅持。這位老爺子今年怕也有七十四還是七十五了,年紀比我家老爺子還大上好幾歲呢。
大唐科舉制度,這位孔老頭倒也能干,硬生生把這些科舉制度的改革生生地貫徹了下來,現如今大唐對于科舉制度還加以抨擊的人不能說沒有,但是比起幾年前來,已經是少得不能少了,況且,現如今的人抨擊的只是執行的力量,而非是制度本身,也就是說經過了幾年的實踐,這種制度確實已經深入了人心,而且實際使用當中,并沒有明顯地弊端。
廢話,這些改良制度,可是后世一直沿用至科舉制度消失為止,不敢說是好的,至少是適用的,況且,士子們不再像以往一般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那樣的話,他們連第一關都過不去。
因為如今的考試,總會牽涉到當地地民生,還有當地官吏的作為,他們必須要用眼睛去看,用耳朵去聽,這樣一來,他們也才能了解百姓的生活,為他們以后的工作奠定一定地基礎知識。
“是啊,孔老大人這幾年的功績,可算得是有目共睹,這一點,就算是小弟,也不得不說上一個服字,要是沒有他,怕是咱們大唐的這個科舉制度改良,不知道還要拖上多少年。畢竟,憑這位老大人士子心目中的威望,還真是無人能及。”我也很是用力地翹起了個大拇指言道。
“嗯,是啊,這位老大人也算得是功成身退了,對了,老兄我倒是聽到了個消息,陛下準備讓令狐德棻來接任國子監祭酒。”魏叔玉抿了口酒,美滋滋地砸砸嘴,挾起了一塊肥而不膩的肘子肉丟進了嘴里享受著。
“令狐德棻?”我不由得一愣,這家伙我不認識,可并不妨礙我不知道他的事跡,這家伙也是出身于官宦世家,祖父令狐整為北周大將軍,父親令狐熙北周位至吏部中大夫、儀同大將軍。
至于他,原任大隨想府記室,后遷起居舍人,禮部侍郎、太常卿,也曾經弘文館和崇賢館里邊當過學士,不過,這老家伙沒有教過我。至于我從哪兒知道他的事跡的,這說來也巧,我爹曾經奉李叔叔地命令修撰史書,而這位令狐大人也同樣奉命修撰史書,他與當時的秘書郎岑文本主修的便是《周書》,專記西魏、北周史事。
不過北周詔令文書多仿先秦文體,《周書》如實照錄。但書中敘事紀言,也往往過于文雅,華而失實,不能恰當反映北周當時風氣,也就是說,這位兄臺確實有材,不過,卻有些虛浮,老爺子給我灌輸這些歷史的時候曾經不止一次地提到過這位兄臺,當成反面教材來進行批評,當然是家里邊私下說的,這種話可不能亂說出去。
所以我就記住了這家伙,畢竟后世咱認識姓令狐的也就一人,還是從金大師的《笑傲江湖》里認識的那個令狐沖。
“讓這位令狐大人來擔當國子監祭酒?陛下這是怎么樣地,這位老爺子年紀可也不小了,而且威望…怎么會用他呢?”我摸摸下巴,很是疑惑。魏叔玉擺了擺頭:“我哪知道,反正這事還討論,不過相信變動應該不會了,想來,這位令狐大人,不過是一個過渡人選罷了,不然,陛下肯定會另擇他人地,別說你,就是為兄,也不看好此人。”
“哦,兄長你這話有道理,很有可能,陛下是為了給其他人鋪路,不然,不會這么干。”我點頭,很認同魏叔玉的說法。哥倆吃吃喝喝,又聊了許久,魏叔玉這才打著飽呃攜著婆娘衡山公主告辭了出去。
方自送別了這二位,遠遠就見父親晃晃悠悠地打馬行來,我下意識地一抬眼,才注意到太陽已經掛到了西邊,乖乖,一頓酒,竟然從中午喝到了晚飯時間,看樣子魏叔玉地話也不少,想當初,我總以為這位魏家長子是個古板之人,相處久了才知道,這位除了大是大非上認死理之外,小聰明勁兒也不少。一張嘴皮子也能說會道得緊,不然,衡山公主也不會整天都甜滋滋的,很幸福的模樣。
“孩兒見過父親。”我就候府門口,殷勤地接過了老爺子手中的馬韁。“嗯,方才老夫見著叔玉賢侄和衡山公主了,怎么不留人吃晚飯?”老爺子把馬鞭丟給了身后的家將,回過腦袋來白了我一眼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