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給二位王爺教授文采的名義好不容易偷得浮生半日閑,到了皇宮里的觀云殿,倆王爺都還沒出現,正好,咱先躺榻上打個盹先,養養精神頭,這幾日整天往城外的學院工地上跑,累得緊,我的寶馬現在倒是跑出了一身的健子肉,苦了本公子,兩條大腿都有些發麻,皮都紅了。正在磕睡的功夫,倆小屁孩子嘰嘰喳喳的聲音從殿門外傳了進來,趕緊竄起身來,胡亂抄起了本擺放在案幾上的書搖頭晃腦,剩這功夫把眼屎抹干凈先,為人師表,儀表是很重要的。
“俊哥兒,您在干嗎?”李治伸過半個腦袋瓜子過來。“沒見到我正在看書嗎?!”瞪了他一眼,繼續裝模作樣的搖頭晃腦,不對,先人你個板板,書拿倒了…
趕緊把書丟到了桌上,站起身來朝著倆小家伙干扯瞎吹轉移注意力先。正在跟倆小屁孩子瞎扯望遠鏡能把正的事物倒立在眼中,這時候,一個拖逸著裙擺的漂亮妞從殿門外溜了進來,李漱這丫頭也來了。
瞧著這個表情似笑非笑的漂亮妞,還沒想好見面話,李治倒先開了口:“十七姐來得正好,快來,俊哥兒正跟我們吹牛呢。”
“吹牛,本公子啥時間跟你們吹牛了,還不快看書。”氣的我差點想給這小混蛋剃個陰陽頭了,算了,暫且放你一馬,趕明兒,咱帶幾塊水晶片來,再向你們證明本公子言所非虛。
“唉…又要看書,俊哥兒,換花樣好不好?今天被父皇抓著看了一早的《漢書》了,現下還兩眼發花呢。”李治垂頭喪氣地表達著不滿,李慎也很有同感的點點頭,看樣子倆小正太對于整日里面對課本而沒有充足的娛樂時間而感生活是那么的無趣。
“有什么好看的,看得我現在兩眼都花了,俊哥兒您瞧…”李治作了個對子眼讓我看,緊接著被李漱賞了個暴栗:“臭小子,還敢做怪樣子,讓爹瞧見了不抽你才怪。”
“慎有一惑,還望俊哥兒解之。”李慎這小年青湊我前頭,不理李治在那呲牙裂嘴的叫喚,很禮貌地問道。
我很和藹地朝這位好學的小王爺露露門牙:“嗯,你說說,我當替你解之。”本公子身負穿越重責,身上沉淀了數千年的文化精華,能有啥解不了的。
“上次俊哥兒您說天圓地方不對,地乃是一圓球,可是慎日思夜想,卻不知其理,不知道俊哥兒如何得知?”李慎眨著黑漆漆的大眼睛,很渴望得到解答的模樣,讓我著實不忍心忽悠這小屁孩。只好按抑住去與李漱勾勾搭搭的邪惡念頭,耐心地解釋道:“小慎,我問你,你在江邊看船之時,你總是先見何物?”
“看船?”李慎眨眨眼睛:“自然是帆了,因為帆掛在高處。”
“好,若地是平的,你說,憑什么你每次都只是先看到帆,然后才能見到船?”本公子作神算狀嘿嘿一笑,小家伙若有所悟,卻又很迷茫的眼神讓我知道,他的心底里已經種下了懷疑的種子。摸摸李慎的小腦袋:“不用急,慢慢的想,就算是一年想不明白,十年總能想得到,總之,每一件事物的發現,都是必須有一個長久的過程…”
“你又在瞎扯對不對?”李漱表面上坐得端直,其實小手拿已握在了我的手中,李治和李慎的科目我決定改變了,今天練習算術,這東西很適合年輕人浪費腦力。
看著倆小孩子絞盡腦汁地用阿拉伯數字計算著二元一次方程,我則跟李漱擠在榻上擠眉弄眼,勾來搭去,很刺激,也很新鮮。
“不許動…”這是目前李漱最喜歡跟我說的一句話,不過一般情況下這種抗議本公子直接無視。
“有正事要說,再亂動小心我打你了。”臉頰桃紅水色的李漱輕喘著繼續威協道。“什么正事?”咱只得很是遺憾地收手了,嗯,正人君子,倆小屁孩坐的雖然遠了些,還是得以防萬一,不然惱羞成怒的李漱發彪來咱可不好受,怕是腰眼肉又要吃虧了。
李漱說的果然是正事,這一次出兵極其順利,才沒幾天,千余悍兵如狼似虎地率領著一群綿羊,嗯,這話沒錯,吐谷渾的農民兵跟大唐的老兵痞、滾刀肉比起來,只能用綿羊才能形容他們的軟弱和戰力低下。一舉連破數城,吐谷渾叛相宣王無法壓制,攜家小往西而逃,席君買再立大功。吐谷渾的大臣威信王乘機取得了兵權之后,領兵來迎吐谷渾王諾曷缽和咱們大唐嫁過去的弘化公主,將二位迎回了吐谷渾,李叔叔聞訊大喜,命戶部尚書唐儉前往吐谷渾撫慰屬國之心,當然,順便去刮刮地皮。唐儉可也不是啥好人,聽老爺子說了多次這位唐儉別的不成,嘴皮子功夫可是超一流,很有點上嘴皮頂天,下嘴皮接地的架勢,而且不光能說會道,臉皮厚,運氣也好得出奇,唐初時,唐儉與永安王李孝基不幸被劉武周所俘,這位唐大人還有閑情雅致在監獄里跟前吹牛打屁,一打聽,還真打聽出事來了,得知了一個消息,唐將獨孤懷恩欲反唐自立,這位老兄翻動那三寸不爛之舌,說通了守衛,奇跡地逃出了大牢,把這消息報告給了李淵,李淵遂將獨孤懷恩誅殺,唐儉因此得李叔叔的賞試,后授天策府長史,封莒國公,被特賜免死罪一次。貞觀初,這位唐大人由于嘴皮子喜歡亂翻,心煩的李叔叔或許是出于報復的心理,決定把這位厚臉皮的談判專家丟到外邊去,于是讓他去勸降突厥,頡利可汗肯定不干,一把將這位唐大人丟進了牢里,而另一方面,李叔叔卻讓李靖進軍,奇襲突厥,頡利可汗被其生擒,而這位神奇的唐儉大人又再次從亂軍之中有驚無險地逃生,還帶來了好幾個愿降大唐的小可汗。終被李叔叔晉為了戶部尚書。
一聽到派這位可以媲美《月光寶盒》里的唐僧,我不由得搖頭感慨道:“嗯,你爹可夠利害,派了這么個能把死人說活過來的主去,不知道能從吐谷渾撈回些什么油水,只是不知道這位唐大人有沒有經濟頭腦。”
“瞧你說的,我爹爹才不像你,倆眼里只有錢財。”李漱嗔道。
“這有啥了,錢不是越多越好嗎?難不成你還希望錢少一點好?”我很正義地朝著李漱責備道。“什么事都得講個利字,俗話說得好,無利不起早。”
“哼,那你來宮里,成天朝我爹爹拍馬屁,又是為了哪門子利?是不是想多從我爹這里多拿些賞賜。”李漱小嘴撅的老高,唉,這丫頭,真是,有句話叫啥來著,胸大無啥?嗯,算了,以后是咱的老婆用這話損她也不太適合。
“小笨蛋,本公子想從你爹這里要的利不就在這兒嗎?”我很是猥瑣地朝這個剛要變臉的羔羊公主擠擠眼,李漱一愣,旋及俏臉蛋紅得滲人,咬著唇齒,羞急的模樣著實可愛死人了,哇哈哈哈…
“臭房俊,你又羞我。”這丫頭,又開始了,沒關系,本公子現下推拿格斗已經熟手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淹。
“老爺,您這是干嗎?”老爺子嘴邊的飯粒都還沒抹掉,就匆匆朝著門外走去,娘親趕緊追問道。
“陛下命為父等撰寫《晉書·陳壽傳》,這些事可得抓緊辦了,你們慢慢吃便是。”老爺子丟下了話匆匆就走了。“陳壽?這名字咋聽著這么耳熟?”本公子一面思量,一面從老三跟前逮走了一只雞腿,剩這小屁孩立眼睛還沒回過味來的功夫,幾大口咬下去,把漱得一干二凈的骨頭丟桌上,打了個飽咯,大哥無奈地搖頭腦袋,把自己碗里的雞腿挾給老三,才總算讓這小屁孩止住了眼淚。“老二你也是,跟三弟搶東西吃,成什么體統。”
“哪有啊?”娘親聽到了大哥的話,立即斜眼睛過來,我趕緊辯白道,扯了扯大哥的衣袖:“我說大哥,問你件事,這陳壽是誰?名字太耳熟了。”轉移目標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