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程鸞鸞似乎才恢復了說話的力氣,美目掃向一臉尷尬的本公子。“小妹失禮了…望俊哥兒莫怪,那明日晚間,小妹就在府中等你。”誰波漣漣的美目視下,我下意識地用力點頭。
“俊哥兒不用送了,還有人在等候著你呢,小妹自個過去便是了。”程鸞鸞的纖指悄悄朝潭水對面一指,掩嘴低笑一聲,輕快地疾步而去,宛如那翩翩的彩蝶,翻飛著彩翅,幾下間,就沒入艷花綠葉叢中不見了影蹤,吞了吞口水,戀戀不舍地收回了目光,一扭腦袋,虎目圓睜,虎軀狂震,本公子要施展家法了:“你們倆個丫頭,都給本公子站出來!”阿門 果然,搖曳的花叢中,站出了位面頰緋紅的俏蘿莉,略略顯得羞怯的面孔,看了我一眼又趕緊垂下了可愛的腦袋,一雙小手在跟前絞來絞去,很心虛的表情。“還有一個,照兒,給我站出來!”本公子繼續狂震虎軀,挽袖撈衣,一副準備要施展家法的架勢,果然,另一處側背著臉的宮女姐姐也顯得不好意思地抬起了頭,靠!這倆丫頭,老虎不發威,要翻天了都。
一聲暴喝,夾雜著倆女的驚呼叫聲,在后院的花園了左隱右現…
最后的結局自然是本公子斗志高昂,一臉淫笑地兩邊肩頭上各扛一個嬌俏可人的美人兒,朝我的小院大步流星的竄過去。如同下山劫掠了一番的山大王,得勝而歸!倆漂亮妞在肩膀上也不老實,還在揉著豐臀地痛處一面小聲地抱怨。偶爾溢出的低笑聲,證明她倆很認同這個被山大王抓去當壓寨夫人的結局。阿門 晚飯之后,一家人團坐在一塊,大嫂的肚子欲見圓潤,就連臉頰也比起往日也豐滿了許多。與大哥坐在一邊小聲地不知道嘀咕著什么,大哥就在那樂呵呵地傻笑著,使勁地盯著自個老婆的肚子看。被大嫂掐了好幾把葉不改初衷,快當爹地人了,還沒個正形,很鄙視大哥目前的心理狀態。
娘親正在跟前,教著老三識字,老三說話現在雖然不再以雙音為主,但還是經常說話牙齒漏風,聽得一家子云里霧里不知所以然。很神奇的小屁孩,看樣子中文還未熟練,以及學會了他國之言。
老爺子盤腿而坐。一身綠袍軟帽,倚著榻欄,輕撫長須,接著橙色地燈光,搖頭晃腦地瞧著手中的書籍,把臉膛都映得通紅,很有關云長夜讀春秋的架勢,若身后在站個房成,拿著一把大片刀威武地虎目四顧就更形象了,很可惜,老爺子不會同意我的建議,把我踹出門去倒是很有可能。阿門 我很嚴肅地干咳一聲,吸引一家子的注意力,才朝斜著眼瞧我的老爺子露出個討好地笑容:“父親,孩兒見父親日夜讀書,費眼傷神,孩兒著實心中內疚不已,今日新制了一格老花鏡,還望夫請笑納,此物,可讓父親觀書中小字清晰入目…”嘴里說著,一面從懷里掏出了裝著眼鏡的木盒,恭恭敬敬地遞到了老爺子跟前,一家子人地目光皆盡被吸引了過去。
“噢?”老爺子挑挑眉頭,看了我一眼,打量了下木盒,抬手啟開盒蓋,一副純銀鏡架的銀絲老花鏡出現在一家人的視線當中,老三很積極地趴在桌上,眼神很亮,敲起手指頭指著盒子:“我要。”
“啪!”被娘親一巴掌抽在屁股上:“坐下,老老實實讀你地書,不許哭,信不信娘讓你爹爹抽你!”娘親對老三實施武力打擊并加以威懾。老三很不情愿地扁扁嘴戀戀不舍地趴在桌上,黑漆漆的大眼睛好奇地眨巴著,看著父親輕輕地把眼鏡從盒中取出。
“這東西,怎么用?”老爺子拿在手中比劃半天,搞不清楚咋使用。我趕緊起身走到老爺子身邊,替他架在鼻梁上,把眼鏡腿夾到了他的耳上,一面朝老爺子說道:“若是感覺緊了,可以擰一下。”
“咦?”老爺子腦袋左右搖晃也下,沒掉下來,拿手擺弄了下,戴正了,又抄起了擺放在案幾上的書一觀:“咦?此物…”八眼鏡摘下看了眼書,又戴上看了眼書,似乎對此物的功效倍感驚奇。
“老臣以為…”這位大爺怕是七八十歲的高齡了,走路都哆嗦,顫微微地站了起來,哆嗦老半天才開口道:“老臣以為,國雖大,好戰必亡,孟子曾曰‘以力假仁者霸,霸必有大國,以德行仁者王,王不待大,湯以七十里,文王以百里,以力服人者,非心服也,…還是以德服人贍也;以德服人者,中心悅而誠服者,如七十子…”聽得本公子一臉云山霧罩,這老家伙也太能扯了吧,李叔淑問得是政事。老家伙竟然能扯到孟子曰去了,比本公子還能忽悠,別瞧人家老,可聲音洪亮的可以,怕是早年吵架罵街也甚是個能手。
李叔淑很是不悅地皺起了眉頭,但也無法,總不能一大腳把這老家伙踹出去吧,那也是在世有損李叔叔開明皇帝的風范。
一干文臣大多數都在搖頭,只有幾位聽得如癡如醉,跟前搖頭晃腦起來,看樣子,跟著為老家伙一樣,自喻儒學大家的一路貨。而一幫子血腥老漢一個二個如中魔咒,抱起腦袋裝昏迷者有之,程叔叔更絕,直接雙手撐下巴作傾聽狀,我分明瞧見他拿起胡蘿卜粗細的手指頭堵在耳邊…
我也有種混混也睡得念頭,心中暗贊這老家伙的催眠術著實登峰造極。
“賢婿。”李叔叔乘這功夫朝我勾勾手指頭,趕緊讓自己顯得精神一點,挪過去點:“岳父有何吩咐?”
“賢婿可知道此乃何人?”李叔淑看陽之很是有閑情雅致,來跟我吹牛了,我搖頭應聲道:“小婿不知道,只覺得此人所言,很,很深奧。小婿著實難解。”很配合地露出一副迷茫而又仰慕的表情。
李叔叔嘴角歪了歪,趕緊扭臉喝茶,撲哧了好幾聲才緩過氣來,放下了茶水深呼吸之后才壓低聲音道:“這位是國子監祭酒孔穎達。”李叔叔笑得很猥瑣:“就是上次朝堂之上,欲跟程老匹夫決斗之人。”
“啊?!”太驚訝了,下巴都差點掉地上,瞧瞧,人家小老頭那模樣,跟快枯萎了的狗尾巴花似的,身上加起來最多也不過幾十斤肉,風大點都能吹跑了,別說拿劍,怕是衣服重點就能壓垮了都,程叔叔的卑劣脾性,太下流了…
李叔叔也不是啥好貨,在我跟前幸災樂禍地偷笑了半天,似乎界的略有些不好意思,干咳兩聲,一本正經度向我解釋道:“孔大人的意思是:孟子說:‘用武力而假借仁義的人可以稱霸,所以稱霸必須是大國。用道德而實行仁義的人可以使天下歸服,使天下歸服的不一定是大國,比如商湯王只有方圓七十里,周文王只有方圓一百里,用武力征服別人的,別人并不是真心服從他,不過是力量不夠罷了;用道德使人歸服的,是心悅誠服,就像七十個弟子歸服孔子那樣,’《詩經》說:‘從西從東,從南從北,無不心悅誠服。’正是說的這種情況。”
明白了,原本就是投降主義的變種之一。簡直是屁話,別的不說,外族跟咱們大唐大都是血海深仇,況且席君買委國爭了光,竟然還說人家妄動刀兵。這不是放屁是什么?
李叔叔搖搖腦袋輕聲道:“這老夫子學問倒是好,可就是…”李叔叔不說我也明白,李叔叔啥人,不管是投降主義還是保守主義,都不是李叔叔所能接受的,作為堅定的大唐疆域開拓者,哪里真會聽著小老頭這些屁話,以德服人?有本事你跟食人生番講圣人云孔子曰去,怕是你講到人被煮熟了啃成骨頭也沒人聽你放屁。
“此言差矣!”軍方的老漢們也有聽得懂文言文的,跳了起來,跟孔老漢唇槍舌戰起來,孔穎達一見有人跟他斗嘴,立即倆眼放光,更加的口若懸河,大道理圣人云、孔子曰信手拈來,跟本活字典似的,比吵架,怕這幫子血濺沙場的老漢們還真不是對手。連續幾位要求出兵鎮壓的沙場老將都被駁得體無完膚,孔老漢很是得意,一身緋衣,昂首四顧,如此一只凸了尾巴和雞冠的老斗雞。
“這老夫子…”李叔叔笑了笑,渾不在意的模樣。
“岳父大人,難道您真的不打算派兵可?”我無聊透頂了,悄聲地問了句。
“李叔叔斜了我一眼:”懂什么,再看看便知。現在還不是老夫開口的時候。“我一抬眼,正巧瞧見李績大叔伸腳,踹了踹程叔叔,咦?難道軍方的殺招就是派程叔叔這老妖精跟這位儒學大家辯論不成?太神奇了,我不由得打點起精神,瞪大了眼,很渴望看到一場屬于不對稱級別的龍爭虎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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