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回憶

　　和愛美神商定好后續計劃，左小右就離開了酒店。他并沒有和愛美神共度浪漫之夜的想法，誰知道心狠手辣的愛美神會不會趁著他睡著，對他做什么手腳？

　　以左小右前四十幾年的人生經歷，讓他明白了一個‘常識性’的道理，和政府部門的人相處，一定要提高警惕。因為你不知道對方什么時候就對你放了黑槍。

　　馬云也曾經說過，可以和政府談戀愛，但絕對不能結婚。

　　左小右深以為然，于是他沒留下過夜。

　　但是剛剛離開酒店，他就感覺自己被監視了。這種感覺是他將常春功修煉到最高境界后產生的特殊能力——皮肉感知性異常敏感。

　　敏感到哪怕是他人注視的目光，乃至目光中的善惡都能夠感覺出來。

　　自從有了這種能力，左小右自身的安全性就提升了很多，也能夠在談判的過程中感受到對方內心的好壞善惡。和愛美神交談時，他就是感覺到了愛美神內心的算計，才會毫不猶豫的離開，沒想到剛走出酒店就被盯上了。

　　抬起頭看了一眼愛美神所在房間的窗戶，窗簾似乎抖動了一下。

　　“原來如此。”左小右確定跟蹤他的人就是愛美神一伙的。

　　不動聲色的走入人群，很快就順著人流走進了一家快餐店。

　　買了一份快餐，走到一張空桌前正對門的方向坐下。沒過多久，左小右又感覺到了熟悉的目光。

　　不動聲色的掰開筷子，用余光掃了一眼，就看到一個三十多歲，大眾臉的男人走了進來。這人同樣很隨意的掃了一眼，就去買了一份快餐，走到離他不遠的空桌坐下。

　　這個男人太普通了，要不是左小右皮肉的感知敏銳，怕也會被他蒙混過去。

　　左小右不動聲色的慢慢把晚飯吃光，起身問服務員廁所在哪？

　　按照服務員說的方向，左小右去了二樓，那個男人不動聲色的起身跟上。

　　在樓梯口看到左小右的確走進了廁所，這個男人不著急了，先是走進廁所方便了一下，隨后就走到外面看似隨意的來回踱步。

　　沒過多久，一個戴著棒球帽，年紀挺大的老頭走了出來。監視的男人瞥了一眼，就移開目光，繼續溜達。

　　但是十分鐘過去了，二十分鐘過去了，半個小時過去了，左小右卻始終沒有出來。

　　這時候監視的男人覺的不對了，立即沖進廁所，不惜驚擾到幾個正在上大號的男人，把所有大號的門都推開了，雖然引來數聲怒罵，卻沒有看到他最想看到的人。

　　“可惡！讓他跑了！”

　　酒店，愛美神接到手下打來的電話，得知左小右失去了蹤影，并未生氣，只是淡淡的道：“知道了，既然不見了，你們就不要浪費精力，回去待命吧！”

　　掛斷電話，愛美神看著手里的金磚，抿嘴一笑：“不愧是賭神，不但賭術過人，就連反跟蹤能力也那么強。可是當初為什么沒有被轉為正式特工呢？”

　　略作思索，愛美神似乎想到了一種可能：“該死的，一定又被關系戶搶占了名額！這幫尸位素餐的混蛋！果然應該通知首長，好好殺一殺這不正之風了。”

　　與此同時，左小右正坐在汽車上，迎著夜色前往深圳。

　　左小右是怎么從廁所離開的呢？其實很簡單，他鉆進廁所之后，裝作上大號，占據了一個密閉空間。

　　之后從手表空間里拿出一身新衣服換上，又用常春功控制著皮肉，把外表變成了五十多歲的老頭。同時為了掩蓋一頭黑發，一頂棒球帽被戴在頭上，輕輕松松擺脫了跟蹤他的人。

　　現在香江的布局已經完成，接下來只要協助阿漆打敗金槍客，他就可以從這個世界脫離出去了。

　　說起來，他在這個世界生活的時間最長，收獲也最多。除了將常春功練至大成，解決了外表變老的缺陷，還從賭場那邊賺了十幾億。

　　小黑說過，但凡是從電影世界中合理合法所得，他都可以帶走。錢也不例外。

　　上個世界，左小右打拼了兩年，賺了幾千萬身家，但最后那些錢都留給了一夕之歡的芽子，左小右幾乎孑然一身離開了那個世界。

　　硬要說有什么收獲，也只是多了幾十本古舊藏書罷了。

　　但這個世界給了他太多的時間，整整十年漫長的時間，他沒必要委屈自己。依靠著高達的賭術，他在這個世界的賭界根本就沒有對手，十年時間，十幾億的身家輕輕松松。

　　常春功、十幾億金錢，而且沒有情感糾葛。左小右覺得這樣的過程很不錯，哪怕離開這個世界，他也無牽無掛。

　　硬要說牽掛，也只有阿漆這個兄弟。

　　這傻小子神經大條，經常做出一些讓人哭笑不得的事，左小右很不放心。好在等他離開的時候，李香琴應該能填補他的位置，在生活中給阿漆以照顧。

　　而且李香琴是女人，可以解決阿漆的生理需求，讓他以后不用再去叫雞。

　　想到此，左小右放心了。

　　依舊是老頭的樣子，左小右回到了深圳。

　　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左小右摸黑回到自己家。因為不確定有沒有人監視，左小右不敢開燈，把手電筒放低，打開手電筒，小心翼翼的走進臥室，走到放在床邊的保險柜前。

　　好在他上次離開家以前把窗簾都拉上了，而且窗簾是那種不透光的材料，用手電筒照著，一點弱光不足以被外面的人發現。

　　左小右很快打開保險柜，里面放著的是十幾本房產證，還有一些現金和珠寶首飾，只這些東西，就足夠讓一個人頗為富裕的過三輩子了。

　　看到里面的東西一樣不少，左小右重新放回去，隨后走到書桌前，拿出紙筆，照著手電筒寫起了信。

　　這是第三個世界了，前面兩個世界，左小右離開前都寫了信，這一個世界，同樣也不例外。他總要給自己在乎的人留下一封告別信，不然于心不安。

　　這一次，左小右寫給了阿漆。

　　不多久，信寫完了，左小右把信紙折好，裝進信封里，上面寫著‘阿漆親啟’四個字。

　　把信封放進保險柜，重新鎖好。左小右沒有在家里停留，趁夜再次離開。這一次，左小右去了自己在深圳的另一個落腳點。

　　都說狡兔三窟，左小右只在深圳就有十窟。當然一開始并沒想著藏身，只是單純的趁便宜多買點房產罷了。改革開放最先改革的就是深圳，左小右在改革初期占了個便宜，一口氣買了十套房產。當然最終的目的不是為他自己，而是為了阿漆。

　　阿漆這種吊兒郎當的性子，再加上他練武需要消耗大量中草藥，導致花錢甚巨。單身的時候還好，但以后有了李香琴，只靠殺豬根本養活不了一個家，所以左小右就提前買好了這些房產，等他離開時，會把這些房產全部交給阿漆。

　　其實這些房產一開始就被左小右寫在了阿漆名下，只是房產證什么的都攥在他手里，沒告訴阿漆。

　　人生總需要一些驚喜，他希望這個驚喜能沖淡阿漆對自己離開的懷念。

　　轉眼到了第二天，這一天，左小右什么也沒做，只是很隨意的在生活了十年的小漁村走了走。每到一個地方，就會勾起一番回憶。

　　從1984年到1994年，不知不覺，都十年了。深圳的發展速度舉世皆知，哪怕這里只是深圳轄下的一個小漁村，很多地方也都變了模樣，而且以后還會繼續快速的變化。

　　中午他在一家小面館吃了竹升面，是真正的用大茅竹竿壓打出來的面食。

　　老板是個六十多歲的老人，隨著近些年機器的出現，這一門手藝越來越難見到了，整個小漁村也只有這家店才有，味道非常正宗。

　　但是老人的后人沒有繼承這門手藝的想法，也許再過幾年，老人把店一關，這里就再也吃不到最傳統，最地道的竹升面了。

　　到了晚上，左小右又在一家老字號飯店吃了晚飯，雖然晚飯的味道很一般，但是他以后再也吃不到這種值得懷念的味道了。幾天后，這里的一切也將化作他的回憶，不再回來。

　　一天的時間就這樣過去了。

　　然后第二天，阿漆帶著從心到身的傷害，從香江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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