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陰差陽錯悟道果
就在左小右無辜躺槍的時候，觀音卻化作一名美貌女冠來到了左府門外。
女冠，亦稱‘女黃冠’、坤道、女道士。唐代女道士皆戴黃冠，因俗女子本無冠，唯女道士有冠，故名。至于很多人所說的‘道姑’，其實是一種對女道士的蔑稱，類似于稱呼道士‘牛鼻子’，和尚‘禿驢’一般，正統道教稱呼中是沒有道姑這一稱呼的。
此時觀音頭戴黃色蓮花冠，身穿素色道袍，手執拂塵，膚白貌美，有出塵之姿，左府門前家丁看到，不禁連連贊嘆：“好漂亮的女人，做道士可惜了。”
觀音觀察者左府內的氣息，發現左府之內人氣旺盛，才氣、財氣、貴氣等十分旺盛，住在這里的人不但十分尊貴，且福運綿長，只要不出大的意外，足以富貴數百年。
觀音心中贊嘆：好一處福運之所。
邁步上前，觀音到了門前臺階下，打個稽首：“貧道有禮了。”
“道長有禮。”左府的下人都經受過禮儀培訓，待人接物首先要做到最起碼的尊敬，不可仗勢欺人、目中無人，不然定會被左府辭退，永不錄用。也因此，左府下人的素質都很高，哪怕只是看大門的家丁都懂得禮貌待人。
觀音心中贊嘆，微笑道：“敢問小哥兒，你家老爺是何等樣人？”
“道長問我家老爺啊！那可是大大有名…”提起自家老爺，家丁頓時精神一振，滔滔不絕的把左小右的身份事跡說了一遍，聽的觀音愈發驚奇，直到家丁說道：“前兩個月我家老爺更是娶了如花似玉的夫人，現在整個錢塘的男人都羨慕我們老爺呢！”
“哦？”觀音笑問：“你家夫人莫不是天仙下凡？”
“別說，我家夫人就是比起天仙來也不差。”家丁說道：“說起我家夫人，當真是優雅高貴，傾國傾城，且有一副菩薩心腸，對我們這些下人極好。我家老爺受夫人影響，特意在府衙旁邊設了粥廠，讓那些饑民能有口飯吃。”
“功德無量。”觀音贊嘆一聲，道：“小哥兒，貧道想與你家老爺、夫人見上一面，可否通傳一聲？”
“這…小的做不了主，但小的可以幫道長傳個話，至于老爺和夫人見不見，就不是小人能做主的了。”家丁說道。
“自是如此。”觀音點點頭，打個稽首：“有勞小哥兒了。”
“道長不必如此，稍等。”家丁很快去院子對管家說了一聲，管家聽了，沉吟片刻，還是讓丫鬟去后院傳話，不久之后，左小右和白素貞聽到有個女道長想見他們，都有些意外。
“娘子以為如何？”左小右問道。
白素貞想了想，道：“無緣無故想見我們，不是無禮之人就是有幾分本事的高人，而對方是個女道長，想必后者可能更高，見上一面也好。”
左小右點點頭：“娘子說的是，但你此時…”
“無妨。”白素貞從病床上下來，穿好衣裙，微笑道：“只要不被雄黃附體，妾身并無問題。”
左小右微微一笑，吩咐丫鬟讓那女道長到前廳相見，就整了整衣裝，對舒服的趴在病床上享受的小青道：“小青，我和娘子去前廳會客，你在床上不要亂跑，免得現了原形，嚇到了人。”
“知道啦！你們快去吧！”小青一臉享受的揮揮手，這么舒服的冰床，不睡上一天就虧了。
“…”左小右呵的一笑，和白素貞聯袂去往前廳會客。
前廳，左小右和白素貞剛到，就看到一個美麗出塵的女道士正含笑打量著他們，當然最主要的是在打量左小右，不知為什么，在看到左小右的第一眼，她就生出了一種親切感。這種感覺很是莫名，卻真實存在，讓觀音也有些震驚：你…到底是誰？
“貧道見過賢伉儷。”觀音打個稽首，含笑問好。
“見過道長。”兩人也回了一禮，等丫鬟上了茶點之后，左小右問道：“不知道長從哪里來？”
“貧道從普陀山來。”觀音坐在客位，微笑道。
“普陀山？”左小右有些訝異：“可是海天佛國，南海圣境的普陀山？”
“正是。”觀音含笑點頭。
左小右眼睛一瞇，呵呵笑道：“道長，那里可是南海觀世音菩薩的道場，你說自己來自普陀山…莫不是菩薩當面？”
“啊！？”白素貞驚呼一聲，之前她就從觀音身上感受到了一種熟悉的氣息，現在一想，果然是當初在峨眉金頂遇見的觀音大士的氣息，急忙下拜：“弟子白素貞，拜見觀音大士。”
見左小右識破了自己的身份，觀音也不再遮掩，身上白光一閃，就見一位全身透著慈悲之意的白衣觀音出現在兩人眼前。
見此人果然是觀音菩薩，白素貞更顯虔誠，但左小右卻皺皺眉，將白素貞拽起來，道：“娘子，你可是驪山老母的弟子。論輩分，觀音菩薩和你是同輩，你怎能對她跪拜？若是讓你師父知道了，免不得會責罰于你。”
白素貞愣了下：“這…師父比觀音大士還要高一輩嗎？”
“你師父沒告訴你？”左小右倒是有點意外：“想當初唐玄奘前往西天取經，路上收徒孫悟空、豬八戒、沙僧和小白龍，當時你師父驪山老母就和觀音等三位菩薩化作母女四人，考驗這師徒的取經真心，當時你師父驪山老母便化作三位菩薩的母親，這些難道你不知道？”
“還有這種事？”白素貞更驚訝了。
看到她的反應，左小右就知道白素貞是真不知道這件事。想想也對，那個時候白素貞還在山里修煉，不問世事，不知道這件事也情有可原。
“以前不知道就算了，以后可別再這樣了。”左小右搖搖頭：“你的輩分在漫天神佛之中也是非常高的，不比觀音菩薩低。”
白素貞被嚇了一跳，她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的輩分如此之高，放在漫天神佛之中都排的上號。過去她以為自己的師父驪山老母只是一個普通的神仙，這樣看來，自己師父似乎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簡單，自己這個徒弟對師父的了解實在是太少了。
左小右扭頭看著觀音菩薩，淡淡的道：“菩薩，我家娘子不了解，難道你還不了解嗎？”
言下之意，你接受白素貞的跪拜，有沒有把驪山老母放在眼里？
“罪過罪過。”觀音菩薩輕嘆一聲，道：“卻是貧僧的過錯，白居士，貧僧給你賠禮了。”
“大士…”白素貞有點受寵若驚，手足無措：“大士言重了。”
左小右道：“娘子還是受了吧！以免菩薩心中不安。”
聽了這番話，白素貞才勉為其難的接受了觀音菩薩的道歉，只是也隨著接受這次道歉，白素貞的心境突然提升了一大截：我是驪山老母的弟子，我的輩分和菩薩相當…
心中有了這樣的概念，以前一直把自己當個小妖怪的白素貞瞬間升華了。隨著心境的升華，白素貞身上涌出一股白色的靈光，整個人又多了幾分縹緲，看的觀音菩薩震驚不已。
左小右卻滿臉笑容，心說：娘子這次心境提升之后，道行也大幅提升，現在的娘子雖然還略顯不足，但未來不可限量，大羅金仙指日可待。
白素貞的頓悟，讓吃虧變成占便宜，左小右也就不再追究觀音之前占白素貞便宜的事，只是此時白素貞正處于頓悟狀態，暫時是不能招待觀音菩薩了。
左小右將白素貞所坐的位置用法術和外界隔絕開，一邊為她護法，一邊對觀音菩薩道了個歉，道：“我娘子正在頓悟，便由我招待菩薩吧！”
“無妨。”觀音微微擺手，看著左小右，問道：“敢問道友是何人門下？”
左小右不但知道她是驪山老母的晚輩，還說出了西游路上她和驪山老母以及另外兩位菩薩考驗唐僧師徒的事，可見其絕對不是表面那樣簡單，更何況之前她也曾掐算過左小右的來歷，卻發現左小右的過去未來都是一片迷茫，天機不顯。這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他有掩藏自身天機的靈寶，另一種便是他自身的修為已經達到了不可測的境界。
從此前的表現來看，顯然后一種的可能性更高一些，如此一來，觀音菩薩也不得不心中一凜，謹慎以對。
左小右淡淡一笑：“不過是一介散修罷了，無門無派。”
觀音秀眉微蹙，顯然是不相信他的話，但他似乎也沒有說謊或敷衍的理由。到了她們這種境界，掩飾、故作神秘已經沒有了必要。
如此說來，莫非他真的只是一介散修？
觀音心中轉過千百念，自盤古開天以來，的確出現過很多的大能散修，但是隨著多重的天地劫難過后，現如今無門無派，又能達到她們這個境界的散修已是一只手數的過來。最有名的就是五莊觀的鎮元子，輩分高的出奇，不拜神佛，只拜天地，就是她也要禮讓三分。
另外一個就是驪山老母了。自從兩千年前出世以來，驪山老母就以其高的嚇人的修為震驚三界，即便是三清也只敢與其平輩論交，如來佛祖和她觀音都小了一倍。
沒錯，如來佛祖的確是比三清小了一輩，且與三清關系匪淺，這又是另一件三界隱秘了。
除了鎮元子和驪山老母意外，就沒有太出名的散修了，但今天觀音菩薩卻遇到了左小右，一個讓她看之不透，自稱三修的人。
“不知道友名號？”觀音問道。
“名字不過是一個代號罷了，我俗名左小右。”左小右微微一笑，道：“我修煉的也是道家正宗仙法，菩薩與我道友相稱就好。”
觀音點點頭，又問了一個問題：“敢問道友，你我可曾相識？”
左小右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搖搖頭：“未曾。”
當年西游的時候，他雖然從孫猴子那里得了不少好處，但并沒有幫著猴子大鬧天宮，自然也沒有和觀音菩薩、太上老君等大能對上面。那時候他修為不高，得了蟠桃、金丹之后就找了個地方閉門修煉，直到西游之后才冒出來，然后遇到了沉香，順手幫了這個可憐的孩子一個忙，讓他救出了自己的母親。
至于他現在到了什么境界？至少他覺得自己比當年鬧天宮的猴子強不少，此時見了觀音，感覺到觀音的氣息，似乎并不比自己強，這才讓他有了不少底氣，將白素貞拽了起來，并當面質問觀音。
并不是他膽大包天，而是有實力打底，不然借他十幾個膽子也不敢當面質問觀音。
過去一千七百年，左小右可不是白活的，其中遇到的各種兇險不為外人道也！所以不自量力的事，他幾乎不會去做，一旦去做，至少也有九成的把握。至于那一成…不過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罷了。
此時觀音突然問他以前見沒見過面？左小右的確有些疑惑：難道她以前見過我？
可是見觀音也是一臉茫然，心說：應該是認錯了吧！
“菩薩為何有此一問？”不管是否認錯人，他都想知道原由。
觀音并未隱瞞：“不知為何，自從見到道友，總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仿佛以前遇到過。”
“原來如此。”左小右更奇怪了：“但我以前的確沒有遇到過菩薩。”頓了頓，笑道：“正所謂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也許菩薩是與我有緣呢！”
這話多少有些調戲的成分在內，但觀音卻略作思索，點了點頭：“也許吧！不然貧僧也不會與道友一見便心生親切。”
“…”左小右干笑兩聲：“菩薩也相信緣分？”
“自然。”觀音道：“相逢即是有緣，茫茫人海中讓貧道遇到道友，便是一種緣分。兩個月前，貧道在峨眉金頂遇到尊夫人，也是一種緣分。”
說到這，觀音看著他，道：“那時便是貧僧指點令夫人前往西湖高處尋，才尋得了道友，成就了道友與尊夫人的千年姻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