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腳踹死歐陽克
“諸位可有答案。”趙王府內宴客大廳，看著全場抓耳撓腮，卻給不出答案的眾人，左小右朝周思聰瞟了一眼，道：“如果沒有答案，王爺這件寶衣，左嚀就愧領了。”
左小右最后那一眼被周思聰察覺，不禁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羞臊的恨不能找個地洞鉆進去。扭頭惡狠狠地瞪了楊康一眼：都是你這混小子，為師這次丟人丟大了。
楊康假裝沒看到，低頭數螞蟻，只是地面太干凈，一只螞蟻也沒有。
眾人紛紛甘拜下風，完顏洪烈看到周思聰一臉羞窘，哈哈笑道：“看來諸位都答不出來了，那這件寶衣就是左先生的了。諸位沒意見吧？”
誰敢有意見？眾人紛紛搖頭。
“還請左先生公布謎底。”一個三十歲出頭的白衣公子起身道：“也好讓我等心服口服。”
看到這個人，左小右內心并無好感。歐陽克，歐陽鋒的侄子，當然這只是表面上的身份，其實歐陽克就是歐陽鋒的親兒子，是歐陽鋒和他嫂子私通的孽種。
此前在趙王府門前用熾熱目光盯著黃蓉和李莫愁的就是他。雖然黃蓉和李莫愁沒有察覺，卻逃不過左小右的探查，從那時開始，左小右就已經決定了歐陽克的命運。
小子，你死定了！
“是啊！左先生快說吧！我們都等不及了。”眾人紛紛催促，就連完顏洪烈也滿是期待的看著他，可見每個人都擁有強烈的好奇心，不搞明白就不罷休。
左小右點點頭，道：“謎底不過是‘猜謎’二字罷了。”
猜謎？
眾人愣了下，隨即拿起紙上的謎面觀看。
黑不是，白不是，紅黃更不是，和狐狼貓狗仿佛，既非家畜，又非野獸；
正是個‘猜’字。
詩也有，詞也有，論語上也有，對東西南北模糊，雖為短品，卻是妙文。
可不正是‘謎’字嗎！
眾人恍然大悟。
“原來是‘猜謎’啊！”
“高！實在是高！”
“不過兩個字，卻弄出這么多字詞，左先生真是好學問。”
屏風那邊，黃蓉驚嘆不已：“不愧是嚀哥哥，連猜謎都能想出如此驚艷的謎題。”
“那當然。”李莫愁洋洋得意：“早說過嚀哥哥最棒了。”
感覺到李莫愁對左小右的絕對信任，黃蓉自愧不如，也第一次對左小右會娶她為妻感到了諒解：如果我是男人，也會喜歡上莫愁姐姐吧！
另一邊，歐陽克見左小右的確文采斐然，知道在文才上無法克制，便邁步上前，抱拳拱手：“在下歐陽克，自認有幾分武藝，還請左先生賜教。”
文的不行，來武的嗎？
完顏洪烈多少有些不快，但歐陽克畢竟是他剛剛招攬的高手，而且還是西域歐陽鋒的侄子，完顏洪烈這些年也聽過不少武林傳言，知道當今天下武功最強的就是東邪西毒南帝北丐，原本還有個中神通已經死掉了所以當今天下最強的就是東南西北四絕，西毒歐陽鋒就是其中之一。所以歐陽鋒的侄子，完顏洪烈還是非常看重的。
但相比起左小右，歐陽克就不算什么了，眼下讓左小右教訓教訓歐陽克也好。
左小右淡淡一笑：“正如王爺方才所說，既然比武，沒有彩頭豈不無趣？”
“哦？”歐陽克道：“如此也好。”
歐陽克從脖子上摘下一個鴿蛋大小的黃色圓球，道：“此乃通犀地龍丸，得自西域異獸之體，經家叔配以藥材制煉過，佩在身上，百毒不侵，毒蛇毒蟲均敬而遠之，普天下只此一顆。不知可否為此次比武的彩頭？”
聽完歐陽克對這顆土黃色珠子的介紹，眾人紛紛驚呼。百毒不侵啊！不管是對武林中人還是普通人來說，百毒不侵簡直就是神器，就連完顏洪烈都為之側目，更不要說其他人了。
看到在場眾人流露出的貪婪之色，歐陽克非常滿意，一種土豪的優越感油然而生。
左小右沒想到歐陽克居然會拿出通犀地龍丸做賭注，他記得這好像是歐陽鋒去桃花島幫歐陽克求親的時候，送給黃蓉的彩禮，沒想到一直佩戴在歐陽克身上，還拿來當了彩頭。
左小右表面不顯，心里卻樂開了花，道：“好，在下也有一柄天蠶拂塵，便拿來做此次比武的彩頭。”話落，左小右從頸后抽出那柄拂塵，道：“此拂塵乃是當年王爺取天蠶絲與精鐵所制，若在下輸了，也無顏再用王爺所贈之物。”
一番話說得完顏洪烈心里熱乎乎的，眾人也為完顏洪烈與左小右之間的親密關系羨慕不已，但沒人嫉妒和恨，因為左小右有那個本事，他們卻沒有。
“好！”歐陽克正想殺殺左小右威風，打擊左小右在完顏洪烈心中的地位，他拿出這天蠶拂塵，正和歐陽克的心思：“左先生，請！”
“請！”說了聲請，彼此都已擺開架勢，但下一刻，左小右一個箭步上前，一記閃電般的刺拳擊出，歐陽克立即用手中的折扇迎了上去，但下一刻，一只腳從下方轟的一聲擊打在歐陽克的下巴上，歐陽克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身體飛舞在半空便失去意識，落在地面之后，已是一動不動，仿佛死了一般。
全場寂靜無聲。
歐陽克沒看到，但眾人卻看到了，左小右在擊出一記刺拳后，歐陽克用扇抵擋，卻不知左小右這記刺拳根本就是掩人耳目，真正的殺招是左小右身體一斜，側身單手撐地，然后一記自地面而起的升龍腳在歐陽克的目光死角，正中歐陽克下巴。
就這樣，武功高強的歐陽克被左小右一招干倒，毫無懸念。
在場的江湖中人從沒見過如此古怪的招式，但他們卻不得不承認，這招式非常的簡潔、突然，完全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以最短的時間，最簡練的招式，最快的擊倒敵人。
“歐陽公子！”眾人在震驚之余，見歐陽克倒在地上一動不動，頓時驚慌不已。靈智上人立即上前去探了探歐陽克的鼻息，頓時全身一抖：“歐陽克…死了！”
當天夜里，左小右帶著黃蓉和李莫愁跑路了。他們當然不是怕了歐陽鋒，而是左小右故意借著打死歐陽克的由頭，主動離開趙王府，以免給完顏洪烈帶來麻煩。
左小右臨走前寫了一封書信給完顏洪烈，麻煩他派人把這封信送去西域白駝山莊。信上的內容并沒有隱瞞完顏洪烈，大概意思是：“歐陽克，本少爺打死了你的侄子歐陽克，還搶走了通犀地龍丸，想報仇嗎？來桃花島找我。”
桃花島上住著東邪黃藥師，完顏洪烈得知黃蓉就是黃藥師的女兒，對左小右的安全也就放心了，然后親自為左小右挑選了三匹優良的大宛馬，就連歐陽克的通犀地龍丸也給了左小右。本來就是左小右比武贏回來的，就連信上也寫明了這點，完顏洪烈不好留下，只能讓左小右帶走，以免引火燒身。
對左小右連夜逃跑這件事，最高興的就是楊康了：“萬歲，這個惡魔終于走了，以后王府又是本少爺的天下啦！”
離開中都的路上，黃蓉有些不解的問道：“嚀哥哥，你和歐陽克有仇？”
左小右搖搖頭：“無仇無怨。”
“那你為什么要打死他？”黃蓉很不理解，她知道左小右根本不是失手，而是故意要殺了歐陽克，但她實在想不到左小右這么做有什么好處？
歐陽克的叔父是歐陽鋒，且一身毒功，為人陰險毒辣，得罪這樣一個人，何必呢？
左小右淡淡的道：“因為在王府門前，他看你們的目光很是淫邪。”
黃蓉頓時睜大了眼睛：“就…就因為這點小事…”
“這不是小事。”左小右搖搖頭：“如果是普通人也就罷了，但歐陽克是歐陽鋒的侄子，他完全有能力對你們有不軌之舉，我不能容許這種情況出現。”
“原來如此。”李莫愁很生氣，她完全沒注意到歐陽克對她的眼神充滿邪惡，如果知道的話，早就一劍把他刺瞎了。
但黃蓉心里卻甜滋滋的，相比無法無天的李莫愁，她還是有些是非觀念的，雖然她知道殺人不好，但左小右卻因為歐陽克對她心懷不軌而一怒為紅顏，這種感覺她覺得很舒服：嚀哥哥心里還是有我的。
“嚀哥哥，我們現在就去桃花島嗎？”黃蓉問道。
想到就要去桃花島了，黃蓉想到了很多羞人的事：嚀哥哥會向爹提親嗎？爹會答應嗎？如果爹答應了，那我不是…哎呀！好羞人。
“不急。”左小右淡淡一笑：“從趙王府把信送到西域白駝山需要一些時日，歐陽鋒從白駝山到達桃花島又需要一些時日，我們時間很充足，慢慢游山玩水就好。”
“嘻嘻，好呀！”黃蓉和李莫愁都很高興，兩個女孩正是愛玩愛鬧的年齡，既然時間充足，當然要好好玩一玩：“我們先去哪？”
“朝著舟山的方向去就好。”左小右微笑道。
“好。”好心情沖散了夜晚的寒冷，三人高高興興的出得城去，連夜趕路。
時光匆匆，眨眼已是十幾日過去，這日來到長江邊上，已是暮靄蒼茫，左小右望著大江東去，白浪滔滔，四野無窮無盡，上游江水不絕流來，永無止息，只覺胸中豪氣干云，身子似與江水合而為一。觀望良久，黃蓉和李莫愁異口同聲的道：“要去就去。”
左小右哈哈一笑：“好！”
三人這些日子共處下來，相互間不必多言，已知三方心意，兩女見了他的眼神，就知他想游過江去。三人牽著大宛馬，三人三馬，一齊躍入大江。三匹大宛馬齊齊長嘶，領先游去。左小右與黃蓉、李莫愁并肩齊進。游到江心，三匹大宛馬已遙遙在前。天上繁星閃爍，除了江中浪濤之外，更無別般聲息，似乎天地之間就只他們三人。
再游一陣，突然間烏云壓天，江上漆黑一團，接著閃電雷轟，接續而至，每個焦雷似乎都打在頭頂一般。左小右叫道：“莫愁、蓉兒，你們怕么？”兩女相視一笑，異口同聲道：“和你在一起，不怕。”
夏日暴雨，驟至驟消，兩人游到對岸，已是雨過天青，朗月懸空。左小右找些桔枝來生了火。黃蓉和李莫愁取出包裹中的衣服，各自換了，將濕衣在火上烤干。
小睡片刻，天邊漸白，江邊農家小屋中一只公雞振吭長鳴。
黃蓉打了個呵欠醒來，說道：“好餓！”發足往小屋奔去，不一刻腋下已夾了一只肥大公雞回來，笑道：“咱們走遠些，別讓主人瞧見。”三人向東行了里許，三匹大宛馬乖乖的自后跟來。
黃蓉用峨嵋鋼刺剖了公雞肚子，將內臟洗剝干凈，卻不拔毛，用水和了一團泥裹住雞外，生火烤了起來。烤得一會，泥中透出甜香，待得濕泥干透，剝去干泥，雞毛隨泥而落，雞肉白嫩，濃香撲鼻。
此時左小右去了遠處方便，并沒在現場，黃蓉正要將雞撕開，身后忽然有人說道：“撕作三份，雞屁股給我。”
黃蓉和李莫愁吃了一驚，怎地背后有人掩來，竟然毫無知覺？急忙回頭，只見說話的是個中年乞丐。這人一張長方臉，頦下微須，粗手大腳，身上衣服東一塊西一塊的打滿了補釘，卻洗得干干凈凈，手里拿著一根綠竹杖，瑩碧如玉，背上負著個朱紅漆的大葫蘆，臉上一副饞涎欲滴的模樣，神情猴急，似乎若不將雞屁股給他，就要伸手搶奪了。
黃蓉和李莫愁尚未回答，他已大馬金刀的坐在對面，取過背上葫蘆，拔開塞子，酒香四溢。他骨嘟骨嘟的喝了幾口，把葫蘆遞給黃蓉，道：“女娃娃，喝不喝？”
黃蓉心想此人好生無禮，但見他行動奇特，心知有異，不敢怠慢，說道：“我不喝酒，您老人家喝罷。”言下甚是恭謹。
說話間，黃蓉一直在打量這老乞丐，突然見他握住葫蘆的右手只有四根手指，一根食指齊掌而缺，心中一凜，想起了當年左小右在桃花島上說起的九指神丐之事，心想：“難道今日機緣巧合，逢上了北丐洪七公？且探探他口風再說。”見他望著自己手中的肥雞，喉頭一動一動，口吞饞誕，心里暗笑，當下撕下小半只，果然連著雞屁股一起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