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臨別依依
陽光斜斜的照在仙靈島上，打開的窗扉擋不住溫暖的陽光灑在少女臉上。
趙靈兒緩緩睜開睡意惺忪的眼睛，撫摸著脖頸上碧綠色的女媧玉佩，躺在床上還在呆呆的緩神，房間外的歡聲笑語以及男人的聲音加速了她的清醒。
水月宮里怎么會有男人的聲音？
趙靈兒幾乎是被驚醒，她悄悄地坐起來，靜靜傾聽著外面的聲音。
“難怪十年未見，恩公依舊如此年輕英俊，不知丹藥何名？”
咦？這是誰的聲音？是姥姥嗎？可是姥姥的聲音有這么年輕嗎？
“回春丹。”
咦！這個聲音…
趙靈兒呼的站起來，急匆匆的穿上繡花鞋跑了出去，果然在正廳中看到了一個無比熟悉的人。
“小右哥哥！”
看到快步走來的秀發散亂、衣衫凌亂的美少女，左小右眨眨眼睛，笑道：“靈兒。”
“真的是小右哥哥！”趙靈兒走到近前，高高興興的道：“小右哥哥，過去十年你去哪了？為什么不來找靈兒玩？”
“靈兒！”不等左小右開口，姥姥沉著臉：“看你現在像什么樣子？還不快去梳洗干凈！”
“咦？你是誰？”看到眼前的三旬美婦，趙靈兒滿臉愕然。
姥姥：“…”
左小右輕笑一聲：“靈兒不會連自己的姥姥都不認識了吧！”
“姥姥？”趙靈兒又看了姥姥一眼，連連搖頭：“小右哥哥騙人，姥姥才沒有這么年輕漂亮呢！”
姥姥哭笑不得，但內心卻有一絲竊喜。不管年齡幾許，姥姥也是個女人，自然希望自己在別人眼中是年輕漂亮的，趙靈兒的反應剛好戳到了她的g點，想不都難。
“你這丫頭，連姥姥都不認了！”姥姥壓低嗓音，讓聲音聽起來老了二十歲。
“呀！”趙靈兒嚇了一跳：“你…你真是姥姥？”
“不是我，還能是誰？”姥姥雖然板著臉，眼中的笑意卻難以掩飾。
“姥姥，你…怎么變得這么年輕了？”趙靈兒難以置信的打量著她，實在無法和那個又兇又丑又老又胖的姥姥結合在一起。不過十年前的姥姥還算清秀，如果在那個基礎上再年輕十幾歲，應該就是現在的樣子吧！
“呵呵。”姥姥終于繃不住笑了起來：“還要多虧了恩公，一顆回春丹讓姥姥返老還童。”
“藥效還沒發揮完全。”左小右擺擺手：“未來一個月，藥效會持續改善你的體質，最終讓你恢復十八歲的青春之體。”
“當…當真！？”姥姥的聲音顫抖，身體也在顫抖。
左小右含笑點頭。
“哇！那姥姥以后就不是姥姥，而是靈兒的姐姐了。”趙靈兒嘻嘻笑道。
“你這丫頭。”嘴上數落，臉上卻難掩喜意。她原本以為自己老了，沒幾年好活了，卻不想左小右的到來徹底改變了她的命運。
十八歲，正是一個女人最美好的年華，姥姥以前只是林青兒的仆人，還沒來得及體驗青春就老了，現在青春重回，姥姥也難免生出‘重活一次’的心思。
不片刻，整理好秀發和衣衫的趙靈兒陪坐在左小右身側，問道：“小右哥哥，你這次來仙靈島是找靈兒玩的嗎？”
“算是吧！”左小右微微一笑，道：“順便帶個消息給你姥姥。”
“恩公有何消息？”姥姥面色肅然。
趙靈兒眨著大眼睛，豎耳傾聽。
“巫王已經派石長老率領黑苗士兵前來尋找靈兒。”左小右說道。
“什么！？”姥姥面色驟變，神色陰晴不定。
趙靈兒也秀眉微蹙，小時候的一些記憶被喚醒，自然也少不了這些年來姥姥對她所說的種種，一時內心復雜，嘴唇緊抿。
“巫王修煉拜月教魔功，走火入魔以致性命垂危，而身邊又無子嗣以繼大統，于是派石長老前來。”左小右說道：“不過以我對拜月教主的了解，只怕靈兒還未到苗疆，拜月就會殺掉巫王掌控大權。”
“哼！”姥姥聞言，沒有絲毫怒色，反而冷笑一聲：“巫王當年聽信拜月讒言，害得自己妻離子散，實是咎由自取！死不足惜！”
聽到這番話，趙靈兒張張嘴，最終神色黯然的垂首不語。
左小右淡淡的道：“巫王的確是咎由自取，身為一國之君，卻被臣子所擺布，護不得妻兒，連自己的性命都要丟掉。可悲，可笑！”
“小右哥哥，別說了。”雖然趙靈兒也恨自己的父親聽信讒言，導致自己和姥姥遠走他鄉，母親生死未知，但從內心當中，她依舊渴望著父女親情，畢竟在這個世界上，和她有血緣關系的就只剩下巫王了。所以她不想聽到別人指責巫王，哪怕巫王做的再錯。
左小右看著她憂郁的樣子，輕嘆一聲：“靈兒，你太善良了，你的善良早晚會害了自己。”
趙靈兒搖搖頭：“師父說過，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我相信善良的人一定能得到善報，邪惡的人也一定會得到惡報。”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左小右并不認可趙靈兒的觀念，這個世界的神仙都做不到公平公正，善良的人未必得到善報，邪惡的人也未必得到惡報，所以對普通人來說，只要不去害人，防止被人害，也就夠了。
“靈兒，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善良。”
左小右一番話讓趙靈兒神色更加黯然。
“不過…”左小右微微一笑：“你這份善良十分珍貴，我想保護她不受傷害。”
“小右哥哥？”趙靈兒眨著眼睛，滿是愕然。
“你是巫王唯一的血脈，不管拜月怎么做，你回到苗疆之后都會繼承巫王的一切，而你母親是白苗族大祭司，你又有責任和權力統治白苗族，所以黑苗和白苗的和平統一就落在了你的肩上。但你沒有治理國家的經驗，就讓我幫你管理一下這個多災多難的苗族吧！”
說到這，左小右扭頭對姥姥道：“我想護送靈兒去苗疆，一是繼位，二是讓靈兒和她母親相見。”
“恩公有巫后娘娘消息！？”姥姥驚喜萬分。
“小右哥哥，娘還活著嗎？”趙靈兒更驚喜。
“不錯。”左小右含笑點頭：“事情有些復雜，但巫后的確還活著，只要前往苗疆，一定能讓你們母女團圓。”
“太好了！”趙靈兒激動地語無倫次：“我能見到娘了，我要見到娘了，我要去見娘！小右哥哥，我們現在就去苗疆吧！”
“冷靜點。”左小右揉揉趙靈兒頭發：“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路要一步步走。仙靈島的事不安排好，又怎么放心的去苗疆。對不對？”
“哦。”趙靈兒看看姥姥，再看看那些丫鬟們，點點頭：“小右哥哥說得對，我們不能就這么急匆匆的走了。”
姥姥深吸一口氣，道：“恩公，仙靈島是老身好友的道場，且待老身安排妥當，就和靈兒一起動身。”
左小右搖搖頭：“你就不要去了。”
“為何？”姥姥不解。
左小右看著她：“現在的你已經不是過去的你了，你已經為巫后和靈兒奉獻了一切，以后也該有自己的生活了。”頓了頓：“仙靈島是個隱居的好地方，以后你可以在這里享受自己的生活，至于靈兒和苗疆那些事，就交給我吧！”
“恩公，這…”姥姥雖然無比心動，但強烈的責任感卻讓她難以抉擇。
“小右哥哥說得對。”趙靈兒挽著姥姥的手，無比誠懇的說道：“姥姥服侍娘親多年，又照顧靈兒多年，你為我們的付出已經足夠多了，也該為自己考慮了。”
頓了頓：“仙靈島上的姐姐們還需要姥姥管理，姥姥就安心待在仙靈島，我和小右哥哥去苗疆見娘和…，等苗疆事了，我就回來看望姥姥。”
“靈兒…”聽完這番話，姥姥非常感動，緊緊握著靈兒的手，抿抿嘴，起身對左小右行了一禮：“恩公，靈兒就拜托恩公照顧了。”
“請起。”一股無形的力量將姥姥扶起，左小右道：“你盡管放心，我會照顧好靈兒的。”
見左小右竟能使出無形之力扶起自己，姥姥震驚之余，也是放下心來：“有恩公照顧靈兒，老身便放心了。”
扭頭對趙靈兒叮囑道：“靈兒，出門在外不比仙靈島，此去一定要聽恩公的話，莫要淘氣亂來，不然姥姥在島上也不會心安。”
“姥姥放心。”趙靈兒連連點頭，道：“我一定聽小右哥哥的話，不會亂來的。”
“唉！”雖然如此說，姥姥卻始終不能放心，不斷的叮囑著她以后需要注意的事項，雖然有些啰嗦，關愛之情卻溢于言表，趙靈兒也不嫌煩，耐心傾聽著。
她知道，此次一別，不知何日才能相見？更何況她和姥姥在仙靈島生活十年，感情深厚，雖然她對外面的世界充滿了好奇，卻也難免在臨行之際心生不舍。
“姥姥，你照顧好自己，靈兒一定會盡快回來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