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乞丐
智子的失落，左小右能感覺到，但他又何嘗不失落？
有了洪震南的武術，普通打架他都不怕；有了凌凌漆的以氣御刀，他在武俠世界就有了自保之力；有了智子，他就多了個不斷成長的幫手；有了周阿星的特異功能，他基本沒有了弱點；有了鹿鼎世界半個多世紀的修煉，他已經成為一名高手；有了六龜神功和永生，他的戰斗力永遠處于巔峰狀態；有了倚天世界百年修煉，他自認武俠世界難尋敵手。
實力不斷的增長，讓他建立了高手的自信，也讓他產生了一絲自滿。但剛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他就遭到了千年樹妖當頭一棒。若不是此前幸運的抽中了艾利克斯的死亡預知能力，他早就死在了千年樹妖手里，又哪還有機會完成這個世界的任務，繼續時空的旅途？
失落著，也不甘著。
“我怎能在這個世界止步不前！我要更強大！更強大！更強大！”
兩個月后，金陵郊外，一座破廟里。
左小右把兩個饅頭放在乞丐的破碗里，看著這個全身破爛，頭發花白而散亂，形容枯槁的乞丐，嘆了口氣：“我要離開金陵了，這是最后一次給你饅頭了。”
乞丐呵呵一笑，嗓音沙啞，一雙渾濁的眼睛看著碗里雪白的饅頭，道：“可惜啊！以后沒人給我饅頭，我只能去城里要飯了。”
沉默片刻，左小右掏出兩貫錢，道：“饅頭一文兩個，這兩貫能買四千個饅頭，應該夠你吃三四年。”頓了頓，把錢放在地上，嘆口氣：“世道艱難，我也只能為你做這么多了。”
一個月前，左小右來到金陵尋找機緣。當時路過破廟，看到里面一個昏死過去的乞丐。就是眼前這個乞丐。
乞丐當時是餓暈的，左小右把他叫醒，給了他兩個饅頭，救了他。
此后。左小右因為放心不下這個乞丐，每日去金陵尋找機緣之余，也不忘買些吃的帶給他。
左小右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照顧這個乞丐？這個世界明明那樣混亂，每天都有很多人死去，見的多了。他的心早已麻木。但正是這顆麻木的心，卻對乞丐動了惻隱之心。
一開始想不明白，后來乞丐在雨天里洗了個露天浴，那張滿是烏黑的臉清楚地顯露出來。
“爸！？”
他知道了原因，原來這個乞丐，和他去世的父親很像。只是比他父親要蒼老許多。
一個乞丐長的像自己老爸，左小右就算心再麻木，也不可能拋下乞丐不管，于是一直在盡可能照顧他吃喝，以免他餓死。
但一個月了。他沒在金陵找到機緣，只能選擇離開，前往下一個地方。臨走前，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乞丐，于是留給了他足以活命的兩貫錢。
他當然可以給的更多，但他明白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兩貫錢，乞丐可以藏在懷里，隨時帶走，如果給的太多，就容易被人發現。從而引來某些不良人的覬覦。
兩貫錢，剛剛好。
乞丐把錢撿起來，呵呵直笑：“活了這么多年，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么多錢。”
“多保重。”左小右深深地看了乞丐一眼。轉身，邁步走出了破廟。
“等等。”乞丐叫住了他。
腳步一頓，左小右轉身看著他：“何事？”
乞丐看著他，良久，問道：“你為何要照顧我？”
沉默片刻，左小右低聲道：“因為你像先父。”
“…”乞丐一愕。隨即哈哈大笑，笑的涕淚交加：“我居然給人當了爹？哈哈哈…我這種人居然也有兒子？哈哈哈…”
左小右皺眉，心中煩躁，大喝一聲：“閉嘴！”
“哈哈哈…”乞丐大笑，促狹道：“好兒子，你敢叫你爹閉嘴？”
“我念你年老體弱才不與你計較，你莫要不知好歹！”左小右沉聲道。
“哈哈哈…我便是不知好歹，你又能如何？”老乞丐拿起碗里的饅頭，咬了一大口：“你敢打你老子不成？”
左小右雙拳緊握，嘎巴作響，冷冷的盯著乞丐。
良久。
“呼…”吐出一口濁氣，他神色平淡的道了一聲：“后會無期。”
轉身離開了破廟。
乞丐看著他的背影，啃著饅頭，嘿嘿直笑：“兒子…有趣！有趣！”
經過幾個時辰的前行，左小右來到了一座破廟，看到廟里躺著一個乞丐，正齜牙沖他樂：“好兒子，你給爹帶吃的來了？”
“…”左小右神色凝重，問道：“你是誰？”
“我？”乞丐坐起來，哈哈大笑：“我不就是你爹。”
左小右搖頭：“前輩如此奇人，何必戲弄晚輩。”
“不好玩，不好玩。”見左小右如此正經，乞丐連連搖頭，重新躺下，如同老頑童般在地面上滾來滾去。
“…”左小右沉默片刻，道：“地上臟，別再滾了。”
“還是我兒知道關心我。”乞丐真的不滾了，坐起來，呵呵直樂。
“…”左小右默默地走到乞丐對面坐下，生了一堆火：“前輩會法術？”
“別叫我前輩，叫我爹。”乞丐又占便宜。
“…”看著乞丐眼中那濃濃的期待，左小右嘆了口氣：“爹，你會法術？”
“哈哈哈…你終于肯叫我爹了！好兒子，好兒子。哈哈哈…”乞丐激動地在地上滾來滾去，歡呼怪叫連連。
乞丐很快滾回原位，坐起來，看著左小右呵呵直樂：“兒子，呵呵…”
“兒子，你要去哪？”見左小右不說話，乞丐主動開口問道。
“我想去蘇州看看。”左小右撥弄了一下柴火堆。
“去蘇州作甚？”乞丐追問。
“尋訪奇人異士，學習法術。”左小右道。
“哦。”乞丐看著左小右，仔細打量，最后點點頭，道：“你的確骨骼清奇。是學法術的好資質，但世間奇人異士不多，你怕是遇不上。”
“總要試一試。”說完這句話，左小右手一頓。抬起頭看著乞丐：“你…”
“什么你？沒大沒小的。”乞丐瞪著他：“叫我爹！”
“…”左小右嘆了口氣：“爹，你能不能教我法術？”
“兒子想學法術啊！”乞丐呵呵直笑：“學法術可是很辛苦的，你為什么要學？”
“我要消滅兩個妖怪，如果不能消滅他們，我死不瞑目。”左小右低聲道。
“這么嚴重？”乞丐嚇了一跳：“乖兒子。你千萬別想不開，有什么事跟爹說，爹給你做主。”
左小右搖搖頭：“我要親自動手。”
“親自動手？”看著左小右決然的樣子，乞丐哈哈一笑：“好，好啊！一人做事一人當，不愧是我的兒子。兒子，你放心！不就是法術嗎！爹教你。”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左小右總算體會到了這句話的妙處。
內心激昂、喜悅：“多謝爹。”
“好兒子，好兒子。”乞丐心花怒放，連忙問道：“兒子。你想學什么法術？你爹可是什么法術都會，什么都能教你。”
左小右心里不信，表面上卻一本正經：“我想學雷法。”
“雷法？這法術可難練，如果沒有和雷電契合的體質，就算練一輩子也練不出啥。”乞丐皺皺眉，道：“兒子，把手伸過來。”
左小右問道：“左手還是右手？”
“哪只手都行，或是兩只手都伸過來也行。”乞丐嘿嘿笑道。
“…”左小右把左手伸了過去。
乞丐握住左小右左手，一股莫名的能量涌入體內，讓左小右震驚萬分。
這股能量竟是如此磅礴。仿佛無處不在，游走在他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良久，能量開始回收，全部落入乞丐體內。
乞丐松開手。松了口氣：“沒什么問題，你的身體很健康。”
左小右看著他：“爹學過醫術？”
“醫術？小道耳！”乞丐體內突然涌出一股鋪天蓋地的危險氣息，嚇的左小右本能后退，倚天劍出竅，緊急戒備。
乞丐哈哈大笑，笑的直用腳跺地。那股危險的氣息也隨之消失。
左小右看明白了，一定是這乞丐使壞，故意嚇他。
但不可否認，乞丐這一嚇，真把他震住了。
“爹，你到底是什么人？”
面對這個問題，乞丐閉口不談，轉而聊起了學習法術的話題。
左小右果然瞬間被吸引，很快就沉浸在了老乞丐所說的雷法訣竅當中。
“法術最常見的就是金木水火土五行法術，這也是凡人體質能夠修煉到的最好的功法。但是在五行法術之上，卻有能誅萬邪的雷電法術。要學習雷電法術，首先要接受身體檢測，估算出你的身體能夠儲存多少雷電？若是儲存的少了，還是不學為妙。”乞丐道。
左小右點了點頭，隨即問道：“爹，那你會不會雷法？”
乞丐干咳一聲：“爹不是雷電體質，承受不了每天被電的辛苦。”
“那就是不會咯？”左小右看著他，乞丐額頭直冒冷汗，連忙道：“爹雖然不會，但爹知道怎么修煉。”頓了頓，“兒子，你真的要學雷法？”
考慮到自己體內的雷氣，左小右認真的點了點頭。
乞丐嘆了口氣，用憐憫的眼神看著左小右，仿佛看到了他的命不久矣。
走到左小右面前，拍拍他的肩膀，乞丐嘆道：“兒子，既然你決定好了，那么爹就把雷法的修煉方式傳授于你。”頓了頓，“希望你能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