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趙敏,趙敏
離開武當的時候，只有宋青書一人送行。看到宋青書那依依不舍的眼神，殷離抽出劍鞘，照著宋青書的屁股就是一記狠的，打的宋青書嗷嗷直叫，但這痛叫聲中，卻帶著一絲快感…
“我要去幫我爺爺，你要是敢殺我爺爺的人，我一定要你好看！”殷離惡狠狠的道。
宋青書連忙道：“阿離放心，我一定不會殺天鷹教半個人。”
“這還差不多。”殷離把劍插回去，道：“我走了，你保重。”頓了頓：“等我回來再抽你。”
宋青書眼睛里充滿了期待：“阿離，我等你。”
另一邊，小昭滿臉疑惑：“公子，阿離和宋青書的關系是好還是不好啊？”
“…”左小右淡淡的道：“子非魚，安知魚之樂。不要多管閑事。”
“哦。”小昭心里嘀咕：一個兩個古古怪怪的。
光明頂遠在西域昆侖山脈，以六大派的地理位置和目前這個朝代的交通能力，六大派要前往光明頂匯合，至少也要兩個月。
武俠世界的地理位置總有些細節和現實對不上號，射雕中的桃花島，還有這個世界的光明頂都是。左小右懶得計較，小黑說過很多次了，不要和電影世界的邏輯性較勁。
其實每個世界都有每個世界的規則，你認為不可能，不合邏輯，在別的世界也許就是可能，就是符合邏輯。所以不要較真，世界怎樣安排，就怎樣行動。
秉承著這一點，左小右駕著馬車，按照這個世界的地圖，不緊不慢的朝光明頂進發。
一路上，左小右見到了越來越多的五大派弟子，三三兩兩朝著光明頂前行。
五大派弟子眾多，全部加起來至少三四千。而明教就更恐怖了，全國各地到處都是明教的教眾和信徒，第一時間返回光明頂的高手和訓練有素的教眾人數比五大派加起來還要多。哪怕趙敏想要將其一網打盡，也需要調動數以萬計的軍隊才敢行動。
由此也能看出元朝廷對明教和六大派的忌憚。
這天在一座城鎮酒樓之內。左小右見到了穿著打扮幾乎與他有七八分相似的趙敏。
也許是衣服的原因，或是別的原因，趙敏主動對左小右發出邀請：“這位公子，可否過來一敘？”
左小右看著白衣金冠的趙敏，微微一笑：“人多嘴雜。怕是不太方便。”
不久后，酒樓里所有的客人都被轟了出去。持刀背弓的官兵讓食客敢怒不敢言，就連脾氣火爆的江湖中人在死了幾個人后，也灰溜溜的離開了。
趙敏起身走到左小右這一桌，看著飯桌上普通的飯食，微微一笑：“在下趙敏，敢問兄臺尊姓大名？”
左小右嘆了口氣，道：“趙小姐請坐。”
見左小右一眼就拆穿了她的西洋鏡，趙敏并不意外，很是坦然的道謝坐下。
牙尖嘴利的殷離看著這個衣裝帥氣。只可惜是女扮男裝的假公子，嘆了口氣。
趙敏循聲看來，含笑詢問：“這位小姐為何嘆息？”
殷離搖搖頭：“只是覺得太可惜了。如果你是位公子，我一定倒追你。”
趙敏聞言輕笑，打開折扇搖了搖：“你這么說，就不怕身邊的公子生氣？”
殷離瞥了左小右一眼，撇撇嘴：“他是我師父呢！”
“看來是我說錯了。”趙敏微微一笑，隨意的和殷離閑聊幾句，便把左小右扯進來：“七年前，江湖上出現了一個叫玉面書生的高手。傳說玉面高手一身白色書生裝，白面無須，身形偉岸，甫出江湖便以一己之力擊殺玄冥二老。救走張翠山一家。后收天鷹教教主殷天正孫女殷離為徒，半年后出現在武當，從此一直在武當派居住。”
頓了頓，趙敏看著左小右，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左公子，不知在下說的對不對？”
殷離正要開口。卻被小昭輕輕踩了一腳，使了個眼色。殷離憋著不說話了。
左小右拿起茶杯，小昭乖巧的倒滿茶水。
喝口茶，左小右不緊不慢的道：“一個女人，卻頭戴金冠，帶著大隊人馬出行。看來姑娘身份很是尊貴。”
趙敏眼睛一瞇，笑容中多了幾分媚態：“公子好聰明，不愧是玉面書生。”頓了頓：“只是公子既為書生，為何不報效朝廷，反而要參與江湖之事呢？”
“我對江湖事不感興趣。”左小右淡淡的道：“當初不過是一個小男孩撿了我的錢袋，我念其心性純良，才出手相救罷了。”
“那為何要收殷離為徒？”
左小右扭頭看著殷離，殷離同樣對這個答案很好奇，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順眼罷了。”
殷離撇了撇嘴。
“看來公子不愿多說。”趙敏絕不相信這鬼理由，也不糾纏：“那公子此后六年間留居武當派，所為何事？”
“免費看書，白吃白住而已。”
“呃…”趙敏額頭冒汗，殷離和小昭也極為無語。
左小右淡淡一笑：“玩笑而已。”
“…”趙敏干笑兩聲：“公子真是風趣，在下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妙人。”
頓了頓，趙敏合上紙扇，問道：“公子此番去往何處？”
“六大派圍剿光明頂，劣徒殷離的爺爺身為明教四大護教法王之一，必會死守光明頂。流血沖突在所難免，在下只能前去助陣。”
“公子站在明教一邊？”趙敏問道。
左小右看著她，淡淡一笑：“姑娘認為我該站在哪邊？”
趙敏被左小右燦若星辰般的眼睛電到了，臉蛋一紅，打開紙扇以掩尷尬：“我猜公子不站在任何一邊。”
“何以見得？”
趙敏冷靜下來，道：“公子為救人，殺了玄冥二老，又為了保護張翠山一家，護送他們去了天鷹教，之后更是收了殷離為徒。”
頓了頓：“如果是此時，我一定認為公子是站在明教一邊，偏偏公子卻拜訪武當張真人。并在武當派一住就是六年。”
帶著幾分疑惑和猜測：“公子殺玄冥二老，收殷離為徒，已經與明教扯上關系，偏又在武當派潛修六年。和張真人交往密切。縱觀公子所為，可謂毫無立場，又或是立場模糊，小女子實是看之不透，所以僥幸猜測公子不屬任何一方。只是隨心而為的游方學子。”
頓了頓，含笑補充道：“一個武功高強的游方學子。”
左小右淡淡一笑：“姑娘冰雪聰明，又姿容過人，可謂美貌與智慧并重，在下佩服。”
“公子過獎。”趙敏笑靨如花，道：“學得文武藝，賣與帝王家。公子可曾想過報效朝廷？”
聽到朝廷二字，左小右突然嘆了口氣，搖頭不語。
趙敏秀眉微蹙，扭頭道：“上兩道招牌菜。再來一壺酒。”
“是！”有護衛立即去樓下點菜，不久之后，一道手抓肉和一道大盤雞，連同一壺好酒端了上來。
“公子，請用。”趙敏親手為左小右夾了一塊羊肉，正待倒酒，卻被阻攔。
左小右輕輕搖頭：“多謝姑娘，在下從不飲酒，姑娘自便就好。”
趙敏聞言，也不氣惱。只是扭頭問殷離和小昭：“兩位姑娘可飲酒？”
兩女連連搖頭。殷離是受到左小右影響，小昭則是天生就不喜歡酒味，光聞就受不了，更別說喝了。
趙敏也不尷尬。自己倒了一杯，又給左小右倒了一杯茶。動作十分連貫，看不出絲毫郡主的高貴，反而接了幾分地氣，讓三人多了幾分好感。
喝酒吃肉。不片刻，趙敏飲了幾杯酒。眼神多了幾分朦朧，略顯媚意。
“公子…”又倒了一杯酒，趙敏露齒一笑：“之前我問公子，公子可愿為朝廷效力？公子卻為何嘆氣搖頭？可是朝廷有負公子？”
正所謂吃人嘴短，左小右吃了趙敏的菜，又如此好言相問，他便搖搖頭，開口說道：“朝廷并未負我，只是負了天下百姓。”
“公子此言何意？”趙敏不解。
“呵…”左小右笑了笑：“姑娘出身高貴，一定不了解百姓疾苦。自蒙元建國以來，不求治國安民，卻四處挑起戰亂，導致烽煙四起，民不聊生。百姓沒有生存的環境，便四處揭竿而起，反抗蒙元的殘暴統治。以前蒙古人在馬背上打天下，狼性十足，依靠殘暴還鎮壓得住，但現如今卻有眾多貴族貪圖享受，只求自己快活，作戰能力大幅下降，若是…”
說到這，左小右搖搖頭：“若是遇到戰事，怕是勝算不大。”
趙敏秀眉緊鎖：“公子不看好朝廷？”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左小右吐掉一塊骨頭，道：“蒙元朝廷更難。”
趙敏表情漸漸平靜下來，又為左小右倒了一杯茶，道：“公子明知我是蒙古貴族，卻對我說這些，就不怕我治你的罪嗎？”
左小右端起茶杯飲了一口，緩緩搖頭：“若能讓你對平民百姓更好一些，又有何妨？”頓了頓，淡然一笑：“更何況姑娘留不住我，我很清楚這點。”
“公子就這么自信？”趙敏眉眼含笑。
左小右看著她，說了句很唐突的話：“你笑起來很好看。”
趙敏一愕，望著左小右灼灼的眼神，臉上泛起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