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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章 慘案

  由于整個香江處在動蕩中,甚至有小孩被炸彈炸死,父母害怕鄭毅出事,堅決不讓鄭毅出門,讓他在家里和妹妹玩。鄭毅很聽話,乖乖呆在家里,和妹妹一起玩。

  這天晚上,父親鄭源和母親葉玲坐在桌子邊,拿著計算器算賬;鄭毅和妹妹在房間里跑來跑去地打鬧,像兩個小瘋子。就在這時,突然傳來咚咚的敲門聲。鄭毅家是做中藥材生意的,聽到有人敲門,他們都以為有生意上門。

  鄭源從里屋出來,剛拉開卷簾門,一下就閃進來三個人,兩個壯漢,一個瘦子。鄭源熱情地道:“三位老板需要點什么?”瘦子隨口答道:“想買一些上好的人參送人,你們有沒有啊?”鄭源說了聲有,轉身去拿人參時,其中一個壯漢突然把卷閘門拉了下來。鄭源皺了皺眉:“關門干什么?”鄭源話音剛落,另一個壯漢突然上前抱住他,然后用榔頭往他身上砸。鄭源清楚遇到謀財害命的歹徒了,當即與三人廝打成一團。

  葉玲聞訊從里屋出來,叫喊著想要拉開他們。就在這時,一個壯漢突然從懷里拿出一把刀,朝鄭源腹部惡狠狠地捅了兩下。鄭源慘叫一聲,倒在了地上。接著瘦子也拿出一把刀,朝著又哭又打的葉玲心口連捅兩刀。葉玲連叫都沒有叫出聲,就“撲通”一聲栽倒在地。

  鄭毅妹妹,只有五歲的朵朵,聽到爸爸媽媽的叫喊聲,被嚇到了,在房里哇哇大哭。外面的歹徒聽到屋里有人,殺氣騰騰的走進了房間。

  現場觀眾見歹徒走進鄭毅他們所在的房間,心頓時揪了起來,都不禁對兩個孩子的命運擔憂起來。甚至有觀眾在心里祈求道,不要啊!他們兩個還是孩子!

  觀眾的祈求沒有起到任何作用,拿刀的瘦子眼中閃過一道兇光,舉刀向哭著叫媽媽的朵朵刺來。只聽“璞璞”兩聲,朵朵哭聲便戛然而止。

  現場響起了一片痛苦的呻吟聲,幾乎所有人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波蘭斯基、貝托魯奇他們也不由自主的移開了視線,不忍心去看。這實在太殘酷了,任何一個有人性的人都無法接受孩子被殺。觀眾中有人忍不住罵道:“該死的惡棍!你會下地獄的!”

  鏡頭切給鄭毅,他完全嚇傻了,愣愣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渾身瑟瑟發抖。那個手握榔頭的兇漢絲毫沒有放過他的意思,露出猙獰的笑容,向鄭毅逼過來。鄭毅愣愣地看著壯漢向自己走來,沒有絲毫反應,就像木雕一般。

  銀幕前的觀眾幾乎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就像自己氣出大一點,就會驚著歹徒,導致他對鄭毅下毒手似的。他們雙手合十,在心里不住祈禱著,仁慈的主啊,救救這個孩子吧;他們在心里不住哀求歹徒,放過他吧,他只是個孩子!

  鏡頭切到鄭毅的視角,慢鏡頭,只見那個兇漢手握榔頭,猛然向鏡頭揮了過來。在榔頭揮出后,現場響起了一片尖叫聲,不少女觀眾捂住了自己眼睛,不忍心看這殘酷的一幕。

  由于是慢鏡頭,男子揮榔頭的動作很慢,可以清楚的看到他手上的刺青。榔頭狠狠地砸在鄭毅頭上,攝影機猛然抖了一下,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顫抖。緊接著,攝影機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重重地倒在地上。隨后畫面漸漸模糊,最后變成一片漆黑。

  黑屏持續了五六秒鐘,有聲音響起,只是那聲音飄飄渺渺的,聽不清在說什么。

  差不多有過了五秒鐘,畫面終于出現了,但畫面極為模糊,看不清畫面的內容。鏡頭也是一下近,一下遠,仿佛攝影師是個極其業余的菜鳥,導致鏡頭無法對焦。

  鏡頭來回晃了好幾下,總算完成了對焦,畫面終于清晰了。出現在鏡頭中的是一對男女,他們都穿著白大褂,男的年紀偏大,應該是醫生;女的很年輕,看上去是護士。

  護士扭頭看了攝影機一眼,露出驚喜的神情,叫道:“張醫生,他醒了!”

  醫生快步走到鏡頭前,將整張臉都對準了鏡頭,以至于都能看到他的鼻毛:“鄭毅,你現在在醫院!你傷得很重,需要住院治療,你不用擔心,我們會把你治好的。”

  現場觀眾沉浸在劇情中,他們都為死里逃生的鄭毅感到高興,對這段有些古怪的鏡頭倒是沒太在意。但在場的導演卻都是眼前一亮,覺得這段鏡頭簡直巧妙至極。這段鏡頭是鄭毅的主觀鏡頭,這段鏡頭將鄭毅從昏迷中醒來,眼睛無法對焦,那種看東西模模糊糊的狀態完美的呈現了出來,簡直是神來之筆。

  波蘭斯基忍不住道:“從昏迷到蘇醒的這段主觀鏡頭,實在太精彩了。這小子仿佛有一種特殊的本領,總是能把一些看似平常的戲拍出花來。”

  貝托魯奇也忍不住道:“這幾個鏡頭真漂亮啊!不但視覺效果出色,還將人物內心的狀態完美的呈現了出來。”

  鄭毅完全清醒后,沒有看到爸爸媽媽和妹妹,哭著喊:“爸爸,媽媽,妹妹。我要爸爸媽媽,我要妹妹…”悲切的哭泣聲讓現場不少觀眾濕了眼眶,讓一些女觀眾眼淚嘩嘩的流,也讓在場的醫護人員為之動容。一位護士彎下腰,一把摟住鄭毅,柔聲安慰道:“別哭!別哭!爸爸媽媽和妹妹傷得很重,在其他醫院治療。等你好了,就可以見到他們了。”

  這善意的謊言沒有維持多久。一天鄭毅路過一間病房時,聽到兩個護士的對話,才知道爸爸媽媽和妹妹都死了。鄭毅的世界崩坍了,整個人就像風中的樹葉般瑟瑟發抖。

  鏡頭切換,護士端著藥走進鄭毅的病房,鄭毅蓋著棉被,整個人縮成一團,渾身抖個不同,就好像打擺子了似的。護士走到鄭毅身邊,關切地道:“鄭毅,你怎么了?”

  鄭毅牙齒咯咯作響,顫抖著道:“我冷。”

  就在這時,銀幕一黑,電影名字出現在銀幕上“冷”。黑底白字,“冷”是毛筆寫的,寫得龍飛鳳舞,看上去像雪落在黑色的大地上,給人一種冰冷的感覺。

  隨后電影主創的名字出現在銀幕上,導演:許望秋,攝影:張一謀,主演:江大衛、汪明全…字幕過后,時間來到了1995年。

  中醫診所里,成年鄭毅正對醫生講自己怕冷的毛病。他告訴醫生,當初父母被殺后,自己就染上了這個毛病,特別怕冷。即使夏天都必須穿外套,必須蓋被子,不然就會感冒。這些年看了很多醫生,但一直都沒有治好。

  醫生認為鄭毅是氣虛,需要吃中藥調理,就給他開了幾幅中藥。

  鄭毅提著中藥,回到家的時候,妻子梁織正在廚房忙碌。她看到鄭毅回來,從他手中接過中藥,將其中一包拆開,倒進藥罐中。

  鄭毅家的房子很小,大概只有二十來個平方,只有一間臥室,一間小客廳,一間小廚房和一個衛生間。不過鄭毅兩口子從銀行貸款,買了一套寬敞的公寓,已經裝修得差不多。吃晚飯的時候,兩人開始討論搬家的事。他們都希望盡快搬到新公寓去,現在的房子太小,生活在這里感覺很憋屈,就好像沒有希望似的。

  鏡頭切換,破舊的大樓下停著一輛卡車,鄭毅兩口子,以及搬家公司的人正不住往車上搬東西。頭頂艷陽高照,但鄭道他們,以及搬家的卡車都處在陰影中。行李和家具裝上車后,鄭毅他們也上了卡車。卡車啟動,從小區里開了出來。卡車從陰影中開出來,順著曬滿金色陽光的寬闊公路緩緩向前開。

  波蘭斯基他們都露出了笑意,覺得這段鏡頭處理很有意思。鄭毅他們所在的小區地理位置特別低,而且背光,處在陰影中。這些鏡頭暗示他們處在社會底層,看不到希望。卡車離開小區的時候,是一段上坡路,說明他們擺脫了過去,正在往上走。等到汽車開出小區,開到公路上時,公路上曬滿了陽光,預示著鄭毅他們的未來充滿希望。

  汽車在公路上飛馳,羅文的經典歌曲《獅子山下》響起:“人生中有歡喜,難免亦常有淚。我地大家,在獅子山下相遇上,總算是歡笑多于唏噓。人生不免崎嶇,難以絕無掛慮…”

  現場嘉賓和觀眾都是外國人,不知道《獅子山下》這首歌對香江人意味著什么,也聽不懂羅文唱的是什么,但他們感受了到一股激昂向上的力量。他們明白這是一首勵志歌曲,是鼓勵人奮發向上的。用這首歌也是在告訴大家,鄭毅一家擁有美好的未來。

  羅文悠揚的歌聲中,汽車迎著燦爛的陽光開上山坡,開向一棟漂亮的高樓。歌聲漸漸淡去,汽車在高樓邊停了下來。鄭毅和梁織從車上下來,跟搬家公司的人一起往樓里搬家具。

  鏡頭切換,鄭毅樓著梁織,站著陽臺上,眺望著不遠處的獅子山,憧憬著美好未來。

  鏡頭切到夜里,鄭毅和梁織躺在床上聊天。鄭毅蓋著棉被,梁織身上蓋著薄毯子。他們聊工作,聊房子,也聊未來。他們結婚已經好幾年了,一直沒有要孩子。梁織以前不愿意要,因為房子太小,環境太差,她不希望孩子生下來受苦。現在有了大房子,未來充滿希望,是要孩子的時候了。在這個夜晚,梁織變得主動起來,她鉆進鄭毅的被子里。兩人熱烈地接吻,在棉被里蠕動起來。

  接下來是一段反應鄭毅生活和工作的戲,他認識了對門的夫婦,以及他們漂亮的女兒劉佳玲,跟很多住戶都成了朋友;在單位也獲得了晉升,開始帶一個叫李杰的年輕警察。

  不過現實是殘酷的,時間很快來到了1996年夏天,金融風暴席卷香江,樓市開始崩坍。嚴格明媚的小區沒有陽光了,小區住戶的臉上也沒有了喜悅,一個個愁容滿面。梁織也整天都嘆氣的,說樓市要繼續跌下去,他們家就要變成負資產,就要破產了。

  這天上班的時候,鄭毅接到報警,就和李杰來到了一棟公寓樓。樓宇管理員告訴鄭毅他們,有人投訴鄰居不倒垃圾,臭味都飄到他們家了,臭得讓人難以忍受。管理員上門查看垃圾整理問題,發現無人應答,而且惡臭盈門,這才報警。

  在管理員的帶領下,鄭毅和李杰來到被投訴的那戶人家門口。撲面而來的惡臭讓鄭毅不由捂住口鼻,李杰更是干嘔起來。作為一個從警多年的老警察,鄭毅意識到這不是普通的臭味,而是尸體散發出來的惡臭。他當即找來房東,破門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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