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7章 試驗

　　新聞發布會結束時，已經臨近中午。記者們搶著發新聞去了。張然、世紀巔峰的高層，以及EA的管理層來到酒店，一起吃午餐。現場其樂融融，氣氛相當融洽，大家都相信EA并入世紀巔峰之后，能夠獲得更好的發展。

　　吃過午餐，張然和EA的首席執行官安德魯威爾森深談了一次。他主要講了兩件事，一個是EA的中國業務；一個是VR游戲的問題。

　　EA是最早進軍中國市場的游戲巨頭之一，1996年就在中國設立了辦事處。2002年開始網絡游戲在中國的爆發式增長讓EA看到了突破點。在2004年7月，EA公司高層宣布，將開設在華研發工作室，以此開發更能迎合中國游戲玩家口味的互動游戲。

　　很多進軍中國的跨國公司都存在一個問題，就是中國分公司喜歡用香江和臺彎人。倒不是這些人水平有問題，而是香江和臺彎的環境跟內地不同，這些人不懂內地市場，不知道內地觀眾的喜好；而且總部也往往不給中國分公司決策權；要么就中國公司做點什么事都要審批，一個合同就要簽半年；要么就中國公司決定了做某件事，總部又被別人忽悠，胡亂干涉；所以，很多進軍中國的跨國公司總是被本土企業打得丟盔卸甲。

　　EA中國也是如此，中國分公司的負責人，不懂懂游戲，更不懂中國市場，做了七八個項目，沒有一個成功。再加上，國內盜版嚴重，EA折騰了幾年，不但沒有賺錢，反而貼了幾億美元進去。于是，在去年EA就全面撤出中國，只剩下三四個員工做發行。

　　世紀巔峰收購EA之后，肯定不能讓EA像從前那樣搞。張然的想法是世紀巔峰成立分公司巔峰游戲，讓巔峰游戲跟EA合作，EA在中國的業務交給巔峰游戲負責。世紀巔峰沒有做游戲的基因，公司也沒有人懂。于是，他們將目標瞄準了簡悅游戲，最近正在談收購的事。在完成收購之后，簡悅游戲將改名巔峰游戲，負責國內游戲的開發。

　　簡悅游戲的三位聯合創始人詹鐘暉、陳偉安和吳云洋都是中國網游領域的資深人士，都曾經是網易游戲部門的高管。但由于和丁磊有矛盾，三人在2011年離開網易，創辦了簡悅游戲。公司成立三年多來發展一般，對他們而言，加入世紀巔峰可以獲得更好的發展。

　　安德魯威爾森對非常認同張然的這個安排，中國這么大的市場EA肯定不想放棄，但他們又確實不懂中國市場。將業務交給中國公司來打理，應該是最佳方案。不過對張然開發VR游戲的要求，他就有不同看法了。

　　“張先生的直覺和判斷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我也相信VR在未來會大有前景，VR游戲會大有前途。安德魯威爾森面帶微笑，語氣之中對張然十分崇敬。

　　不過這話說完，他話鋒一轉：“現在EA情況不是很好。去年有兩個季度嚴重虧損，拖累了整體業績，全年利潤只有9800萬。現在VR才剛剛起步，市場還非常小。一套游戲做出來，可能就銷售幾十萬套，甚至幾萬套。而且我們沒有做VR游戲的經驗，需要摸索。現在做VR游戲肯定會帶來巨額虧損，公司本來就業績不佳，加上VR的拖累，肯定會嚴重虧損的。是不是能等兩三年，等公司情況好轉之后，再進軍VR領域？”

　　張然肯定不會同意，世紀巔峰收購EA，就是為VR提供內容的。等三四年再開發游戲，等游戲出來，就四五年了，黃花菜都涼了。他直接道：“那不行。沒有好的游戲，沒有好的內容支撐，VR這個風口很快就會過去。不過你的顧慮我也明白，VR剛剛起步，直接上一款制作上億元的大作確實不現實。但可以這樣，把現在游戲的部分場景取出來VR化，做成演示性質的小游戲，或者做成VR關卡，這應該花不了太多的錢。在這個基礎之上，精心制作一兩款VR游戲，你覺得怎么樣？”

　　聽到張然這么說，安德魯威爾森松了一口氣，張然沒有讓EA一上來就出多少多少款VR游戲，而是做演示性小游戲的基礎之上，再來做VR大作。這樣EA可以通過這演示性的小游戲練兵，在掌握VR技術的基礎之上開發VR大作，成功的把握就大很多。

　　安德魯威爾森點頭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沒問題。”

　　張然看著安德魯威爾森道：“還有一點，你們開發的VR大作最好是能夠聯網對戰的競技游戲，像CS那樣，能夠多人對戰。我們的想法是這樣，因為VR設備太貴，普通人愿意買的還是少數。當初，人們想要玩電腦游戲，但電腦太貴，就促成了街頭網吧的一座難求。網吧對于電腦的普及、推廣產生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如今動輒上萬的VR設備和當年昂貴的電腦是一個道理，網吧是推動VR發展的重要渠道。而網吧多人對戰游戲特別受歡迎，就像CS那樣。去年全球營收最高的網游《穿越火線》，就是一款類似CS的游戲。如果有一款制作精良，可玩度比較高的對戰游戲，一定會對整個VR產業起到巨大的推動作用。”

　　安德魯威爾森沉吟道：“最近幾個月VR特別火，我們也討論過這個問題，也認為多人對戰游戲在VR領域會火。各個工作室也都有一些想法，其中有一個想法我覺得不錯。就是拿下《饑餓游戲》的版權，制作一款《饑餓游戲》版的游戲，讓幾十個玩家放到一個島上，讓他們廝殺，直到只剩一個人活下來。”

　　《饑餓游戲》的版權在頂峰娛樂的手中，都是自己人，EA想要《饑餓游戲》的版權根本不是問題。張然輕笑道：“我不懂游戲，完全是外行，不知道《饑餓游戲》做出會怎么樣，你們是專家，還是你們拿主意。世紀巔峰的任何資源，你們都可以使用，我唯一的要求就是，拿出一款能夠獲得市場追捧的VR游戲來！”

　　安德魯威爾森點頭：“我明白了。”

　　送走安德魯威爾森，張然的生活又回到了半天帶孩子，半天試拍的狀態。他不斷嘗試各種電影語言在VR中的運用，同時不斷尋找新的VR電影語言。

　　張然要拍的故事叫《歸者無路》，主要人物有兩個，夏雪姣和她的黑貓阿克夏。在張然最初的構思里，電影是從夏雪姣的視角拍攝，是一部第一人稱的電影，由景田扛著攝影機拍攝。在試拍的過程中，張然嘗試了從阿克夏的角度進行拍攝。

　　多次試拍后，張然突然有了新的想法，為什么不能兩個視角都用呢？在電影正式開始之前，讓夏雪姣和阿克夏出現在觀眾眼前，讓觀眾進行選擇。選夏雪姣，就從夏雪姣的視角看完整部電影；選阿克夏，就從一只貓的視角看完整部電影。

　　普通電影是幾十，甚至上百人共同看一塊銀幕，不可能自由選擇視角；但VR電影是通過VR眼鏡觀看，等于是每個人一個屏幕，自由選擇視角完全是可行的。

　　這個想法讓張然特別興奮，VR電影在電影語言上雖然受到了極大的限制，但同時也帶來了各種可能，可以拍出完全不同的電影來。

　　這天下午，張然在世紀影都的攝影棚試拍，攝影機是有很多臺攝影機組合而成，非常笨重。讓景田這樣嬌滴滴的小姑娘頭上頂幾十斤機器表演，還有動作戲，實在比較困難。于是，張然就讓天工重彩設計輕型的VR攝影機，能夠讓演員戴在頭上。

　　天工重彩在接到張然的要求后，很快開發出輕型VR攝影機，有30多斤。張然覺得還是太重了，讓天工重彩開發更輕的VR攝影機。這次天工重彩的研發人員過來，就是帶著最新款的VR攝影機過來的。

　　寒暄幾句之后，張然不再浪費時間，直接進入正題：“機器在哪里？”

　　負責VR攝影機研發的是一個叫周青的年輕人，他打開箱子，取出一個塑料的模特頭，然后將最新研發的VR攝影機戴在了塑料模特的頭上，介紹道：“這個最新款的VR攝影機，整個攝影機由12臺改裝后的Gopro相機組成，重量11斤，能夠完成360度全景拍攝，可以拍攝6K畫面。畫質不如RED紅龍，而且景深淺，稍不留意就會造成畫面虛焦。在拍攝的時候需要特別注意，光圈必須開到最小，盡量用大景深拍全實的畫面。”

　　張然聽到只有11斤重，比較滿意：“畫面稍微差一點不是沒關機，關鍵是要夠輕。11斤還是有點重，能不能再輕一些。”

　　周青苦笑著道：“那只能減鏡頭，減一個鏡頭能夠減少幾兩。不過根據測試，我們這種設計，至少要12個鏡頭才能達到理想效果。”

　　張然道：“既然12個鏡頭效果最佳，那還是12個鏡頭。”他走到攝影機前仔細看了看，發現和攝影機綁在一起的頭套不是鐵的，而是皮的。再仔細一看，他的眼睛就瞪大了：“這個頭套是怎么回事？”

　　周青撓撓頭，不好意思地道：“這個，攝影機用全鐵的支架太重了。我們想盡了各種辦法，最后在成人用品店找到了這種SM用的束縛面具。”

　　張然嘴角一陣抽搐，SM束縛面具，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拍毛片呢，無語地道：“這個攝影機是給我徒弟用的，她是女生。她到時候問，師父，這個攝影機上面的面具怎么怪怪的。你讓我怎么給她說。當然，我徒弟有點沒心沒肺，可能不會在意。但要是傳出去，大甜甜戴SM面具，你覺得好聽么？重新弄。”

　　周青連連點頭：“我們會盡快設計的！”

　　張然覺得攝影機已經開發出來，還是應該拍看看效果，就沖試拍的演員招手：“過來把這款攝影機戴上，我們試拍一段，看看效果如何。”

　　試拍的演員叫王凡，是亞影導演系的學生，最近跟著張然實習。張然也懶得去找演員，就讓他做演員，扛著攝影機試拍。王凡看看張然，又看看攝影機上的面具，一幅蛋疼的表情。

　　張然笑罵道：“發什么楞啊，趕緊戴上，我們馬上試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