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打靶

　　時間悄然流逝，軍訓在青春的歡笑與汗水中漸漸走向尾聲。

　　軍訓所有的項目中最受期待的無疑是打靶，很多學生參加軍訓最大的動力就是為了能夠摸一次槍，為了能夠打一回靶。因此，打靶這天所有的學生都表現得特別興奮。

　　不過讓張然詫異的是在前往靶場的車上看到了李心悅。李心悅是助教，軍訓的事她完全不用管。

　　張然沒想到李心悅會來，詫異地問道：“李老師，你怎么來了？”

　　李心悅笑道：“今天打靶啊，我來過過癮！”

　　張然一怔，想到李心悅行事干練的風格，還真有幾分軍人的感覺，笑道：“你想打靶啊，真沒看出來，你會嗎？”

　　李心悅翻了一下白眼：“我可是隊部大院長得的，不是我吹牛，你的槍法肯定不如我！”

　　張然笑道：“這牛你吹大了，要說化妝不如你，我信，打靶，我還真不信！”

　　李心悅對自己的槍法相當有信心，哼了一聲，道：“多說無益，要不我們打賭，比一次怎樣？”

　　“怕你啊？”

　　李心悅十分囂張地道：“待會兒拼環數，輸的人請客！”

　　“好，輸的請吃飯！”

　　賈奶亮聽到兩位老師要請吃飯，馬上插嘴道：“張老師，李老師，你們不能吃獨食啊，獨樂樂，眾樂樂，不如什么來著，反正就那個意思，輸的請我們全班吃飯吧！”

　　李心悅聞言，不屑地問了張然一句：“我是沒問題，你敢不敢？“

　　張然點頭道：“好，輸的請全班吃飯！”

　　“萬歲，有人要請客了！”

　　“哈哈，可以吃白食了！”

　　“張老師，我支持你，你一定會贏的！”張藝馨是張然的堅定支持者。

　　“李老師，加油！”季辰大聲為李心悅鼓勁。

　　01班的學生迅速分為了兩派，男生大部分站在了李心悅一邊，女生全站在了張然這邊。當然也有像賈奶亮這種比較狡猾的，喊一聲張老師加油，喊一聲李老師加油，誰也不得罪，典型的兩面派。

　　沒過多久，汽車在靶場停下。張然他們，還有學生隨著教官的指令，有序進入射擊區。

　　教官在現場演示了一遍實彈打靶的動作要領之后，又找幾個學生試了試，打靶正式開始。

　　學生們按照教官的指示，來到已經上好子彈的56式半自動步槍面前，趴在地上，右手緊握槍把，食指放在扳機附近，等待教官的指令。

　　每一個學生身邊都蹲著一個教官，負責糾正學生的動作：“注意了，步槍的后坐力很大，槍托一定要抵在肩窩！”

　　“開始射擊！”指令一下，一陣“啪、啪、啪”的槍聲直沖云霄，百米外的胸靶和下方的黃土上，飄起了一陣灰塵。

　　打靶的學生一批10個人。槍響之后，教官開始報靶：“一環，三環，兩環，脫靶，五環，八環…”

　　五法子彈很快打完，賈奶亮五分子彈打了三十環，心里非常爽。不過他覺得五發子彈太少，自己根本沒過癮，就跟豬八戒吃人生果似的，連味都沒品一下，東西就沒了。他心有不甘，從地上撿了塊石頭，向靶子扔了過去。

　　旁邊的教官見狀大怒：“你干什么？”

　　賈奶亮立正，“啪”的敬了一個禮，大聲道：“報告教官，我扔在手雷！”

　　“你，胡鬧！”教官臉都氣綠了，扔手雷，我扔你妹啊！如果賈奶亮真是他手下的兵，絕對會叫人拖下去暴打一頓，不然不能解氣。

　　張然走過去，在賈奶亮的背上一拍，呵斥道：“你會扔手雷啊，好啊！今天回去寫5000字的手雷使用心得體會，明天交上來！”

　　賈奶亮渾身一抖，差點尿崩，張老師，你太狠了吧！5000字啊，把我那點腦漿榨干也寫不出來啊！趕緊求饒：“張老師，我錯了，我真錯了！我做俯臥撐行不行？我做一百個！”

　　張然笑著問教官：“教官，你說做一百個俯臥撐行不行？”

　　軍訓馬上要結束了，教官也不想再做惡人，點頭道：“那就做一百個俯臥撐！”

　　賈奶亮松了一口氣，趕緊跑到旁邊，呼哧呼哧地做起俯臥撐來。

　　第二輪打靶的學生按照規定，在上好子彈的步槍前趴好，隨著“開始射擊”的口令響起，趴在地上的學生迅速扣動扳機。

　　就在此時，打靶的學生中有人發出一聲驚呼：“啊，我中彈了，我中彈了！”

　　現場一陣騷擾，中彈了不會吧，這是要搞出人命啊！誰中彈了？

　　張然心里一緊，一個健步沖了過去，抓住喊中彈的女孩，仔細查看：“王洛丹，你哪里中彈了？哪里中彈了？你快告訴老師！”

　　王洛丹紅著臉，低聲道：“屁股，有人打中我屁股了。張老師，我好疼啊！”

　　張然看了一眼王洛丹的屁股，好好的，沒有彈孔，也沒有出血的痕跡，應該不是中彈，再往地上一看，只見旁邊躺著一顆彈殼，頓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松了一口氣，撿起彈殼，往王洛丹的手里一拍：“你這個糊涂蛋，大家趴成一排往前射擊，子彈又不會拐彎怎么會擊中你的屁股！你不是被子彈擊中了，是被彈出來的子彈殼打到了！”

　　王洛丹紅著臉“哦”了一聲，低聲道：“可是真的好疼啊！”

　　彈殼彈出的力量很大。拍戲的時候，演員被高速彈出的彈殼在頭上拉出口子，去縫針的都有。張然解釋道：“彈殼彈出來的力量挺大，打在身上肯定疼，不過沒什么大礙，你晚上回去擦點藥就是了。”

　　王洛丹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知道了，張老師！”

　　學生幾輪靶打完，就輪到張然他們這些老師了。

　　學生一個人只有五發子彈，老師們的待遇好多了，一人十發子彈。

　　教官上好膛，給幾位老師講解了一下注意事項，張然他們就趴在地上，擺好射擊的姿勢，瞄準靶子。

　　教官的口令響起后，張然扣動了扳機。

　　“一環、五環…三環、九環、七環！”射擊完畢，教官開始公布成績。

　　打中五環的胡衛國對自己的成績比較滿意，心想看來咱有做奧運選手的潛質，一來就打個五環。

　　李心悅打了個九環，得意的道：“小張同志，你打了個七環，很不錯嘛！不過跟我一比就差了點，我九環！看來這回你請客是請定了！”

　　張然看著手里老舊的56式步槍，無奈地道：“這槍太老，第一發我還沒有適應，下一槍肯定超過你！”

　　李心悅覺得張然是在吹牛，笑嘻嘻地道：“小張同志啊，輸就是輸，不要找客觀理由嘛！”

　　等待了幾十秒鐘，教官再次發令，張然舉槍射擊。

　　這一回，李心悅樂極生悲打了一個七環，而張然打了一個十環，引得身后不遠處圍觀的女生一陣歡呼。

　　李心悅不相信張然有這么好的槍法，感嘆道：“這運氣也太好了！”

　　第三輪張然8環，李心悅也是八環。

　　打完第五發子彈，張然的成績是7、10、8、9、9，一共43環，而李心悅的成績是9、7、8、8、7，一共39環。

　　李心悅感覺自己贏的把握不大了，趴在地上郁悶地問道：“張老師，你怎么這么厲害，是不是練過？”

　　張然笑得像一只狐貍：“我大學室友有一個家是開射擊俱樂部的，沒事的時候經常到他們家的俱樂部去打槍玩！”

　　李心悅崩潰地道：“你為什么不早說？”

　　張然一臉的無辜：“你沒問我啊！”

　　李心悅郁悶了，她知道張然的劇本已經寫完，等軍訓結束就會去找電影頻道合作，會有一筆錢到手，打算宰張然一回，沒想到挖個坑把自己給埋了！

　　十發子彈很快打完，張然贏了李心11環，贏得李心悅一點脾氣都沒有。

　　李心悅拍拍拍身上的土，徑直走到張然跟前，瞪著他不滿地道：“你這人一點都不紳士！”

　　張然攤開雙手，無辜地道：“紳士是什么，能吃嗎？小李同志啊，其實我這也是為你好，這些天我跟班上的學生都混得很熟了，但大家跟你還是有點距離，我這是給你制造機會！”

　　李心悅咯咯笑了起來：“好嘛，我還得專門謝謝你了！”

　　軍訓匯報那天，天空晴朗，萬里無云。訓練場的主席臺上拉著一條橫幅，上面寫著大一新生結訓典禮。所有軍訓的學生都抖索精神，準備將這半個月的訓練成果完美的展示出來。

　　不過等到張然他們班接受檢閱的時候，沙塵暴突然來了。班上的學生只能閉上嘴，防止風沙侵入。但喊口號的時候不可能不動嘴，一張嘴，沙子就往里面鉆。于是張然班的口號就變成了：“一——二——呸——呸——呸！”

　　主席臺上校領導的臉色跟開油漆鋪似的，五顏六色的，要多精彩有多精彩，這是哪個班的，太不像話了，竟然大張旗鼓的“呸”我們！

　　歷時半個月的軍訓結束了，雖然訓練時大家怨聲載道，可是要離開了卻有變得依依不舍，尤其是幾個女生，拉著黑臉教官的袖子哭個不停。

　　張然知道會這樣，專門去借了一臺相機，讓班上的學生每人跟教官合了一張影，又照了幾張合照。這是一段青春的記憶，他希望能給學生們留點值得回憶的東西。

　　張然也專門留了教官的聯系方式，告訴他，照片洗出來后會給他寄一份。張然相信對教官來說，訓練未來的明星，會是他們人生中一段值得珍藏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