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問題
盯著這只瘦骨嶙峋、畸形扭曲的手掌由門縫間伸出，有一種「鬼開門」的感覺。
陸然一只手停在腰間的「胃囊」上，一旦情況有變，直接開戰。
“帶‘東西’了嗎？”
一陣略微嘶啞，但卻意外好聽的女性聲音由門內傳出。
“帶了。”
陸然迅速將滿滿一瓶血液貼至門縫前。
嘎吱！鐵門完全打開。
單穿著一件白色背心的長發女大學生出現，單薄的背心甚至能隱約看見‘小太陽’，陸然也是盡可能移開視線。
女生相比于琬兒姐的婀娜體資更瘦一些，帶有淡妝…頭發雖有些凌亂，但整體看來也屬于中高水準的美女。
駱雨歆審查著樣貌還不錯、身材精壯而年輕的陸然，以及他手中的滿滿一瓶血液，頗為滿意地問著。
“這么多的量，是打算包夜嗎？若是小哥哥能受得了…我可以陪你兩天兩夜哦！”
駱雨歆的骨子里透著一股騷氣，畸形扭曲的手指慢慢變回原樣，單手勾住陸然的下巴，而另一只手則輕輕挑下自身白色背心的一根肩帶。
誰知陸然根本不為所動，連忙后退一步并解釋著：
“學姐有所誤會，我不是來干那事的…我想要以‘血液’為籌碼，詢問學姐一些私密性的問題。”
“哈哈…哪位男人來我這里，不是想上我？詢問…另一種花式玩法嗎？”
“不…我真是來問一些問題的。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女朋友，黃穎。”
陸然為解開誤會，慢慢讓站在樓梯間的黃穎現身，并冠以‘女朋友’的身份。
這樣一來，這位駱雨歆學姐總算相信，比較放蕩的表情立即收斂了起來。
“進來時，記得將門反鎖。”
“好。”
陸然牽著黃穎踏入兩室一廳的房間，空氣中彌散著細微的血腥味…
本以為日常生活‘糜爛’的學姐家中，也是一副臟亂的場景。
誰知道，房間內部整潔而簡單，甚至在餐桌上還留著兩盤吃剩下的青菜，似乎駱雨歆平日里也是自己在家做飯吃。
很快，陸然就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與鐘老師家里的情況一樣，駱雨歆租房里的一間臥室，處于緊鎖狀態，甚至還在寢室門上以鋼板與金屬鏈條進行加固。
“請坐吧。”
由另一間臥室里重新走出的學姐換了一件相對保守的服裝。
“拿著血液來找我‘活動’的男人很多，但像你這樣，帶上女朋友找我問話的，還是第一個…我先聲明一下，有些比較‘深入’的問題，我可能不會回答。另外，你們得先將血液給我。”
“好的。”
就這樣，三人圍坐于木桌旁，問話開啟。
對話的開頭十分重要。
如何切入話題，如何深入話題，將決定最終駱雨歆能說出多少秘密…問題必須逐步深入、扣住駱雨歆的心房。
“學姐除開需要自力更生外，每個月還得寄錢回家，給母親支付醫療費，真是辛苦。”
“你在哪聽說的？”駱雨歆神色一變。
“是從譚峰表哥那里知道的。”
“峰哥！”
譚峰，正是在教師小區地下車庫里撞死的男講師。
陸然自然不是譚峰的表弟…借用資料上對駱雨歆的了解，陸然大膽偽裝成譚峰的親戚，以此來拉近兩人的關系。
“嗯…我以前和譚峰表哥關系特別好，峰哥成績優秀更是留在牛大里教書，一直都是我的偶像。前段時間私下與峰哥一起吃飯時，他也會提到你…”
“他說什么？”駱雨歆的情緒略顯激動，手指微微扭動。
“他說自己只會死讀書，二十多年都沒談過戀愛…你是他第一個深入接觸、也是第一個真正喜歡的女孩子。只是峰哥的死亡很奇怪，在他出事后，我一直都在調查這件事情。哎，真是…”
陸然將自身完全代入情景之中，言語間充滿遺憾。
“呵呵…和我在一起的男人都不會有好結果，譚峰這個蠢貨…”駱雨歆微微偏頭，抹去眼角的一滴淚水。
“我想知道峰哥在出事的前一晚，與你見面期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駱雨歆收斂略微激動的情緒，細聲細語地說著：“沒什么事，我們只是單純吃了一頓飯而已。那日，我們也因瑣事大吵了一架，本以為就此別過…沒想到他真的離開了。該說的，我都和警察說了。
“那么，有沒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例如有沒有什么與「照片」相關的事情？”
“照片？！”
一提到這兩個字，駱學姐的手指加速抽動，甚至開始撓動著臉頰與側面的頭皮。
盯著駱雨歆的這一異常舉動，間接說明與「照片」脫不開干系。
“對…當天晚上我們吃飯。他突然問我是不是私下接單，去拍‘人體藝術照’。”
“你拍了嗎？”陸然問著。
“沒…沒有！峰哥在我經濟困難時，都會想辦法給我籌錢。我絕對沒有接這種‘私活’。”
駱雨歆在回答時，腦袋也開始隱隱抽動…她自身似乎沒有意識到這一異常行為。
這時，陸然選擇‘賭一把’。
拿出一份裝有照片的檔案袋而詢問：“那么…這是什么？這是我從譚峰表哥那里找到的…由我私自保管，沒有向外公布。”
這份檔案袋與譚峰與駱雨歆最后一次吃飯時，拿出的檔案袋一模一樣。
雖還沒看到檔案袋內部的照片，但駱雨歆的身體已開始發生劇烈變化。
撓動頭皮的動作越來越大，甚至可見一縷縷鮮血沿著面頰流下。
陸然在同一時刻化身為偷拍達人，拍攝而記錄下這一切，同時繼續追問：
“是不是有人迷惑你，完成這一組藝術照的拍攝，以至于你事后并不記得這件事？”
“不…怎么會這樣？是他…肯定是他。”
駱雨歆的情緒開始失控，同時，白色的頂燈微微閃爍起來。
一股陰風襲來，房間里的所有窗戶全部關上。
“他是誰？誰給你拍的照？”
陸然有一種感覺，如果駱雨歆給出這個答案，事務所交代給他的工作就將完成。
“他…他…”
突然間，頂燈熄滅。
陸然與黃穎第一時間打開手機的手電筒模式。
本是坐在對面的駱學姐消失不見，隨著手機燈光的移動…下一幕照射出來的景象，讓陸然腳趾都繃緊了。
脫去外套，穿著淺白色短袖的駱雨歆正背對自己，貼墻而站。
雖是背部對著陸然，但學姐的腦袋卻扭曲了180°，黑發遮面、紅唇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