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能夠達到刺激百里屠蘇的目的,歐陽少恭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當年為了奪得焚寂劍,歐陽少恭不惜將百里屠蘇的族人屠戮一空。相比于此,今日歐陽少恭的所作所為反而要顯得溫柔不少。
不過很明顯,效果卻毋庸贅言的極佳——想來也是,沒有什么方法的效果比利用一個男人情愫暗生的女人來的更好更快!
看到百里屠蘇一舉突破無形琴弦的桎梏,提著焚寂寞沖殺過來,歐陽少恭不禁暗自嘲笑自己,如此絕妙的方法自己竟然這個時候才想到,實在是智者千慮難免一失。若早便如此干,哪里還需要耗費這么許多心神和時間?
不過還是不夠,遠遠不夠,這等程度的煞火根本不足以沖破百里屠蘇體內的“血涂之陣”!
“…死!!”
百里屠蘇撕心裂肺的怒吼。手焚寂古劍煞火熊熊,劈過空的軌跡拖曳出一條猩紅火焰的匹練,然后當空一劍劈向歐陽少恭。百里屠蘇雖怒火攻心,恨意烈烈,然心智堅韌如他卻仍舊沒有喪失對意識和身體的支配。所以這看似莽撞,只有蠻力的一劍實際上卻用上了“三才劍”“穿地府”的路。
同樣是“穿地府”,百里屠蘇以兇戾煞火結合天墉真元所使出來的這一劍遠非當初陵端所用的用于對付辛途的那一劍可比。似劈似刺,劈刺結合,當頭隕落而下,恨不得將歐陽少恭一劍兩半一般。
歐陽少恭嘴角微微勾起。顯然他對百里屠蘇的這一劍比較滿意。不過歐陽少恭還是非常輕飄的向左一挪,飄逸的姿態簡直就好像是被風吹走的一縷空谷青煙。
“穿地府”徑直傳入地,腳下地面頓時一陣劇顫,“咔嚓”一聲竟然當場裂開了蜘蛛網一般的裂溝,煞焰激射。周圍的花草樹木瞬間便焚燒成黑粉。
“啊!”
百里屠蘇大吼一聲,拔劍而出,煞火頃刻噴射如火山爆發。焚寂劍一揮再一掃,攔腰往歐陽少恭的腰部掃去。歐陽少恭再輕飄飄的一退。百里屠蘇腳下一點炸裂地面,如影隨行般黏了上去。
百里屠蘇雙手握著焚寂劍,左劈右砍,上撩下插,時而是“三財劍”的“連天”,倏爾又是“空明劍”的“十二追星矢”,接著又使出“太虛劍”變式“一劍貫長虹”。天墉城劍法招式變式在百里屠蘇手上信手拈來,隨挑隨撿,運用自如堪稱出神入化。
焚寂煞火時而是團,時而是束,時而又是凝刃。總之凡事百里屠蘇所過之處便不見一寸完好的土地。
然而百里屠蘇劍術劍招使得再如何秒,似乎都及不上歐陽少恭的身法詭異神奇。無論百里屠蘇如何攻擊,他總能神情自若的一邊閃避一邊彈奏名為“小登科”的曲。
這曲“小登科”似乎是歐陽少恭某一世創作的,本來表現的洞房花燭時候的幸福與甜蜜,可隨著歐陽少恭性情的轉變,曲風曲意也變的面目全非,幾乎每首曲都擁有額外的效果。“小登科”便成了一首以音催情的曲,瞬間從至雅跌成了至俗。
辛途有心有意抵抗淫曲的控制,但是無論他的意志如何的掙扎,身體卻怎么的不受他的控制。不但如此,一撲到風晴雪的身上,舔吻著她細膩微涼的頸彎。更糟糕的是,辛途甚至還能清晰的感覺到一股誘人的柔軟,芳香,雜質著一點點汗的咸澀。
這種異樣的感覺就好像一把火靠近一個火藥桶,“轟”的一聲瞬間引爆了辛途的那承載于基因的繁殖,偏偏身體完全不受控制,這便使得辛途的意志一點點的為之動搖,渙散。
百里屠蘇是不愿意被煞火控制,而辛途則是不愿意被歐陽少恭與身體的控制,某種程度上來說,此時此刻兩個“屠蘇”所承受的內心的折磨其實是異樣的。
紅玉自然也沒有杵在一邊不動,要論感情,這里就屬她與風晴雪的感情最好,紅玉怎么可能看到風晴雪受辱而無動于衷?在百里屠蘇持劍劈砍歐陽少恭的時候,紅玉不知哪來一股銳利凜然之氣,瞬間將無形繩索割裂,然后沖到風晴雪與辛途的身邊,意圖將辛途從風晴雪的身上搬開來。
可是辛途和風晴雪兩人簡直就好像雙生共體一般,任憑紅玉怎么拉怎么扯,就是無法將他們分開。很快,紅玉就看到“屠蘇”不止是舔吻風晴雪,身還上下的蠕動起來,一只手在風晴雪的身上又摸又掐。興許是用力過大,風晴雪還會“嗯哼”的輕哼一聲。
紅玉心急如焚,腦里閃爍無數個解救的念頭,可當最終抿住嘴唇似乎想到什么辦法的時候,一雙漆黑明眸之又充滿了猶豫。與此同時,她卻已經將一對短劍舉了起來。
廢掉“屠蘇”!這是紅玉所能想到的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并不一定要殺掉他,只需要廢掉他的作案兇器就可以了。如此沒了工具,無論歐陽少恭如何操控他,他都別想玷污風晴雪。只是如此做法,未免有些太過于殘忍,所以紅玉一時也猶豫不決。
時不時的紅玉扭頭看一眼百里屠蘇與歐陽少恭的戰況,心里漸漸的下定決心:倘若真到了那一步,便只能下刀了!大不了等主人趕來,擊敗歐陽少恭在帶他去天墉城救治。
歐陽少恭自然早就發現了紅玉的小動靜,也大概猜出她要干什么,但是他并沒有出手制止,因為這樣才好玩嘛!
“百里少俠,若你再猶豫,只怕那與你同名的‘屠蘇’少俠就要死于紅玉姑娘的劍下了。你忍心嗎?為了救晴雪姑娘而害死一個無辜者,你能安心嗎?”歐陽少恭笑著說道。
歐陽少恭臉上笑容洋溢,眼笑容更甚。因為百里屠蘇的劍招開始凌亂甚至漸漸沒有招式,而一劍緊接著一劍的威力則越加的強悍,這只能說明一點:煞氣對百里屠蘇的影響越來越強烈了。
“都是那個該死的韓休寧(百里屠蘇母親),若非是她,我又何必多等十年,多受這十年的煎熬。母債償!百里屠蘇,要怨就怨你的母親吧!不叫你嘗盡這人世間的痛苦,我這十年豈不是白等了?”
“歐陽少恭,放了他們!”
百里屠蘇怒吼一聲,本就已經熊烈的煞焰再一次高漲,頭頂樹木枝干盡數被焚的消弭。在這一瞬間,百里屠蘇的雙眼出現了短暫的迷離,面目也扭曲起來。手的焚寂劍仿佛成了一架噴火器,一劍橫掃而出,扇狀的猩紅煞火激蕩輻射開來,大片區域瞬間化作焦土,一切都化作了齏粉。
只可惜歐陽少恭周圍似乎有一個看不見的罩,將他周身一米籠罩起來,焚寂之火根本難以侵入。所以歐陽少恭腳下方寸之地是一片焦土之唯一的綠洲。
歐陽少恭再往火上添一把油,“嗯!很不錯的一劍,已經能夠逼我著手抵抗了。百里少俠,不知道你下一劍分量如何?你看,晴雪姑娘似乎很享受屠蘇少俠的撫摸,連我都看了心動了,你難道就不嫉妒嗎?”
百里屠蘇劈過剛才的聲勢浩大威力不俗的一劍之后卻突然停手不動了,面對歐陽少恭的言語刺激,百里屠蘇的神情卻出奇的平靜。
甚至連體表熊熊的煞焰也逐漸的內斂聚攏。
歐陽少恭微微皺眉,不過當看到原本氣霧狀的煞火漸漸向液態轉變并且表現的越發粘稠的時候,歐陽少恭便神情凝重起來。
這一刻,他終于等到了!
“小登科”的催情之樂在這一刻驟然停止。
紅玉下意識的松了口氣,可是緊接著她就感覺到一陣不對勁,一顆心又懸了起來,“百里公,不要釋放煞氣!”紅玉一著急也顧不得“屠蘇”和風晴雪,直接沖過去。可是才一臨近百里屠蘇,憑空一股力量便將紅玉彈飛出去。
一口老血噴在空。
下一刻,仿佛起了地震一般,大地驚顫,遠處樹木搖曳,若是再將視線放遠還能看見大群的飛鳥從林飛起,大群的走獸在林狂奔,連饑腸轆轆的豺狼看到肥美的麂也顧不上,甚至同麂一塊奔逃。
歐陽少恭發出一聲冷哼,似傲慢,似不屑。
終于,仿佛一顆石落入水泛起漣漪,百里屠蘇體內驟然釋放出一股沖擊波,周身空間一陣陣波動起伏。瞬間,百里屠蘇的雙眼被猩紅的煞火填充,再無一絲異色。
一副本不應該出現在百里屠蘇的臉上的猙獰表情卻清楚的出現在了百里屠蘇臉上,“殺!殺!殺!燒!燒!燒!”每說一個字,聲音響亮一分,音調提高一分,說道第八個字的時候,百米外的樹都為之震顫起來。
煞焰盡數斂入焚寂劍,猩紅的焚寂劍不再被火焰包裹,通體綻放著刺目駭人的血光。隨著百里屠蘇緩緩的舞動焚寂劍,劍刃所劃過之處無不出現一絲絲細微的漆黑裂紋。
焚寂不愧是上古有名的兇煞兵器,其鋒利竟然能夠讓空間都為之皴裂。
將焚寂劍靈,也就是歐陽少恭命魂四魄封印在百里屠蘇體內的“血涂之陣”終于被劍靈煞氣由內而外沖魄!然而此刻焚寂劍靈已經與百里屠蘇的魂魄相融,百里屠蘇可驅使焚寂劍靈之力,歐陽少恭卻暫時無法收回自己的命魂四魄。
將百里屠蘇的自身的魂魄打散,便可以取回命魂四魄。
“這一天,我已經等的太久了!”
而這個時候,遠處突然出現一團黑影。
一個覆蓋著猙獰外甲的少女,一個昏迷的老嫗,正是辛久藍,已經被她帶過來的寂桐。
只可惜,終究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