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鯊村似乎又一次的安靜了下來。
或者說,白鯊村絕大多數人都不知道那些發生過的熱鬧事情。
青草社沒有大肆宣揚軍方的無恥與暴行,顯然這樣會徹底的和軍方撕破臉皮,讓整個聯邦軍方無所顧忌,此時此刻的青草社絕對是沒有實力直面整個聯邦軍方的,只是默默的縮在北方草原舔著自己的傷口。
宋少行部的人自然也沒有透露出分毫。本來偷襲就是不怎么光彩的事情,最后還慘敗而歸,更是獲知了宋少行身死的噩耗。對于他們來說,這個傷深入骨髓,傷筋動骨,誰也不愿去觸碰。
至于一些零星知情人士自然也很好的管住了自己的嘴巴,事不關己高高關起,繼續忙該忙的事情。
不過第二天,原本風平浪靜的白鯊村又一次毫無征兆的喧鬧了起來。
好幾個大型勢力的重要成員既然相繼遭到了暗襲,比如木蘭幫的夢心,比如英雄盟的沙心,甚至還有天行會的陸兌,林林總總竟然將近有四十多個人,而之后確認死亡的竟然達到了二十三人。
一時間整個白鯊村都仿佛蒙上了一層陰影,肅殺陰沉。各種版本的流言蜚語如果龍卷風一般席卷開來。
“給我去查!”憤怒的咆哮在天行會總指揮部炸響,尚封禪怒指面前的一排校級軍官,“我給你們一天時間,不把人查出來,你們一個個全給我卷鋪蓋回家,我的部隊里不養孬種!”
“長官,保證完成任務!”一個中校不服氣的大吼道。
尚封禪瞥了他一眼,隨即喝道:“那你們還在等什么?”
一排軍官便敬個軍禮,連成排走出了營帳。
尚封禪這才對陸兌說道:“陸兄你放心,我一定會把那群囂張歹徒揪出來,還你一個公道。”
陸兌陰沉的臉上面前擠出一個笑容,道:“那就麻煩尚哥了。”
昨夜陸兌一夜未眠。他只要一閉眼,腦海中就會浮現出宋少行那僵硬呆滯卻又仿佛凝聚著不甘的臉龐,簡直如同夢魘一般,令他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今晨,陸兌正在林中沐浴大自然的芬芳,希望以此調整一下心虛,卻沒想到突然遭遇到一大群人的突襲。而很明顯這群人早有預謀,攻擊節奏緊密銜接,一交鋒便令他吃盡苦頭。雖然對方都是第二層的,可是勝在人多。陸兌自然不甘心成為那眾多隕落強者中的一個,咬牙拼死反抗,最終擊殺了一半的襲擊者,并于憤怒之中徒手撕裂一人,這才將那群襲擊者嚇退。
虧得陸兌及時的回到自己的住處,讓樓主將他治好,否則也是兇多吉少。
只是陸兌心頭的憤怒卻無處發泄,因為根本無法確認這群人的身份。每一個襲擊者都是陌生面孔,身上也沒有具有明顯指向性的特征,根本就無法找出這次暗殺行動的幕后主使者。陸兌知道他們一定是花費了一定的紅石幣在樓主那里修改了面貌。
找不到幕后主使者,就無法瀉心頭之恨,那我今天早上的傷不是白受了?本來心情就糟糕的陸兌越想心里的邪火就越熊烈。
尚封禪似乎很親密的拍了拍陸兌的肩膀,道:“陸兄,我看你還是先出城去休息兩天,散散心,調整調整。”陸兌揉了揉太陽穴,的確,除了心中的憤怒,他還覺得異常的疲憊。本以為實力增強了就可以過的舒坦,可是現在一想卻發現自己尚未變強時得不到的此刻依舊得不到。
而且經過昨天的打擊,他也興出了從軍方退出去的想法。
“嗯。”陸兌站起身道,“那我就不打擾尚哥了。”
陸兌剛要撥開帳簾離去,卻有另一只手從外面先將賬簾撥開撞了進來。陸兌便要側身,可是竟然沒有避開,就給那個人撞了一下肩膀。陸兌心頭沒有憤怒,反倒是驚駭不已。
來人正是尚封禪的弟弟尚封侯!
他竟然也是第三層了!?
昨天見到他的時候他也才是第二層,而且看起來狼狽不已,尤其看到宋少行的頭顱之后更是放聲大哭,傷心欲絕的樣子就好像是死了親爹一樣。而今天的尚封侯卻臉色陰沉,雙目更是裹著一層陰霾,煞氣隱隱外露。陸兌知道這是他心懷仇恨與實力增強之后不能有效控制氣勢的結果。
尚封侯理也不理陸兌,直把他當成了空氣般走過他的身邊,走向尚封禪。
緊接著,又走進一個俏麗不輸給陸紅衣,唯獨強勢遠不及她,反而給人一種柔弱感的女子。這個女子正是近藤七花。此時這個女軍官俏麗的眉頭低垂,似乎心事滿滿。
尚封侯喜歡近藤七花幾乎整個軍團都知道,同時也知道尚家與近藤家互為仇寇。嘿,這一對還真是言情小說里走出來的。陸兌剛要冷笑,卻想起自己,又興味索然了。
“回去和陸爺說說吧…”這個時候,陸兌反而有些羨慕那個叛逃出陸家的家伙了。
尚封侯來到尚封禪的面前,急沖沖的問:“哥,上頭有沒有結果?”宋少行即是大家族出來的,更是將軍,他的死牽扯的實在是太廣了。縱然整個宋少行部都沉浸在宋少行的死帶來的憤怒,仇恨,悲傷之中,但是卻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待聯邦軍委的結果。要說其中最為焦急的就要數尚封侯了。
辛途,蘇悅萱,這兩個人必須死,而且必須盡快死!
尚封禪道:“哪里有這么快?你又不是不知道軍委召開會議繁瑣的程序。再等等吧。”尚封侯道:“等?還要等到什么時候?不趁著現在盡快將辛途和蘇悅萱除掉,誰知道明天他們會不會晉升第五層,第六層,第七層!?到時候我們拿什么殺他們?”
尚封禪道:“封侯,我知道你很想盡快為宋叔報仇,可是聯邦有聯邦的法度秩序,而我們更是軍人,以服從為天職。在軍委下達最終指示之前我們只能等。”
此刻尚封禪已經從尚封侯口中知道辛途是第四層的強者了。這樣的人,自然要盡全力爭取了。至于什么恩怨情仇,在利益面前啥都不是。在尚封禪看來,也只有自己這個傻弟弟還會在乎什么情啊愛啊之類的。
想要攀登高位,就必須摒棄一切的道德,甚至踐踏道德,無情方為太上!
尚封侯狠狠的揮拳砸了一下空氣,如果指揮部里不是還有其他文職人員,尚封侯說不準就要破口大罵,甚至拍桌子砸東西了。
近藤七花面凝哀愁,悠悠一嘆。突然她仿佛感受到一股異樣的目光,不由抬眼望去,就看到尚封禪沖自己微微一笑,于是也禮貌性的勉強回以一笑。如水弱女微微一笑,頗為動人心弦。
“而且封侯,宋叔畢竟是宋家的人,他們家都沒有什么表示,你又何必這么心急火燎?要是落到宋家人眼里,他們卻未必會感激你。封侯,你現在最應該做的事情就是回去陪陪爺爺。你知不知道,他幾乎每天兩個訊息傳進來詢問你的情況。”尚封禪苦口婆心的勸說。
尚封侯道:“等為宋叔報仇雪恨,我會親自回去向爺爺謝罪的。”說完他轉身就走。尚封禪喝道:“你要干什么去?”尚封侯道:“既然上面不作為,那我只有用我自己的方式。”
“回來!”尚封禪拍案而起。尚封侯充耳不聞。尚封禪閃身上去揪住尚封侯的臂膀,尚封侯剛要掙扎,尚封禪就低吼道:“你給我過來!”說完就將尚封侯扯出了指揮帳。
近藤七花自然沒有跟上去。
尚封禪拉著尚封侯來到一處隱秘處,“你什么時候能把你這沖動的性子改一改?”尚封侯道:“我沖動,但是從來不魯莽。哥,看來你還是很不了解我。”尚封禪搖搖頭,問道:“你知道今天各大勢力的重要成員遇襲的事情嗎?”
尚封侯此前一直留在“花園”適應新獲得的相力,不久之前才出來,又急匆匆的找到了近藤七花,和她商量如何給宋少行報仇。近藤七花一直就一副心事滿滿的樣子,心不在焉,最后也只說要看看軍委如何定論。尚封侯這才拉著她來到指揮帳。所以雖然襲擊事件已經傳的沸沸揚揚,但是尚封侯還偏偏就不知情。
尚封侯只道:“不知道。”
于是尚封禪就將事情的大概講述了一遍。
尚封侯不耐煩的皺眉,道:“這和我有什么關系?”尚封禪道:“我的弟弟喲,沒有關系不可以建立關系嗎?軍方的力量動不了,家里的力量不能動,難道不可以借用其他的力量?你平時的聰明勁兒都哪去了?”
尚封侯似覺一道電光閃過腦海,“你是說…嫁禍給辛途和蘇悅萱?”雖然一開始還是疑問的語氣,可是說到“萱”字的時候尚封侯臉上已經一臉肯定了。
尚封禪拍了拍尚封侯的肩膀,道:“具體如何操作我想不用我多說。但是,你必須好好的隱藏自己。辛途這個人我接觸過。如果沒有十成的把握,千萬不要現身,知道嗎?”
尚封侯道:“我知道了,哥。謝謝你!為我自己,也為宋叔。”尚封禪道:“還有不要勉強,盡力而為。說不定到時候軍委也決定除掉他們了。”尚封侯難得露出笑意:“好了好了,我又不是小孩子,那哥先就這樣了,我走了。”
接著尚封侯就帶著近藤七花匆匆離去。
“唉。”尚封禪用小指指甲勾了勾眼角,“正是讓人不省心的弟弟。”尚封禪又找來霍舞蛟,道:“霍上尉,麻煩你去告訴辛先生,就說我那可愛的弟弟想要將暗殺事件嫁禍在他和青草社身上,讓他造作防范。”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