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量子觀測者

　　時間回到過去，在小丑與柯文進行博弈的九個小時前，納新諾市，泰坦大廈，閃電俠通過爆音通道來到了泰坦大廈，將之前被小丑引誘墮落，接受自己過去身份的玩具人和巨化女這兩位超級反派接收，準備與哥譚那些反派一樣，將其送往蝙蝠俠設立，專門用來超級英雄和一些超級反派心理創傷的庇護所。

　　通過爆音通道，閃電俠帶著玩具人和巨化女離開了，并不是閃電俠不想直接帶著玩具人和巨化女以自己的極速到達庇護所。他不知道庇護所在哪，上一次，也是蝙蝠俠帶路，帶著他們直接出現在庇護所內部，并沒有讓閃電俠知道一個具體坐標，這是一個只有超人，蝙蝠俠，神奇女俠三人知道的秘密位置，為了最大程度上保護那些過來接受心理治療的英雄亦或者反派。

　　在目送閃電俠離開后，鋼骨也在那做著自己的事，搜尋小丑的蹤跡。只不過穿著劣質紫色西裝的小丑就這么堂而皇之出現在鋼骨身后，哼著小曲，邁著輕盈的步伐，而背對著小丑的鋼骨卻沒有轉身，依舊在那做著自己的事，就像是小丑根本不存在于他身后一樣，有種力量在抹去鋼骨對周圍事物的感知，讓他忽略了有個人正從他背后走過。

　　小丑停在爆音通道的傳送裝置上，看著上面的按鈕，眼神微瞇，將手指戳在下巴那里佯裝思考，然后在幾個按鈕上來回戳了幾下，關閉的爆音通道開啟，帶著小丑消失在了泰坦大廈。隨著小丑被傳送離開，被抹去感知的鋼骨感知重新上線，帶著疑惑看著身后已經關閉的爆音通道。

　　“剛才，有人用過爆音通道嗎？”帶著幾分疑惑，鋼骨繼續自己的工作，既然安保和自己的電子感知都沒有預警，那估計就是自己作為人的部分在那疑神疑鬼了。

　　在不可知之地，偽裝成一處農舍的庇護所屹立在金黃色的田野上，如果不是知道其本身是用來治愈超級英雄和超級反派心理創傷的庇護所，只從外觀上看。這里寧靜的一切，配合著風景，儼然就是一個世外桃源般的存在。只是在這個用于偽裝的農舍地下，庇護所的真面目中，來自舊52宇宙，被柯文救出來的三代閃電俠，真正意義上的世界最快之人，沃利·韋斯特，也在經歷著自己最糟糕的一天。

　　還是那變成一片紅色的天空，在這個太陽照常升起的一天，他在做著閃電俠的日常，順便給自己妻子孩子準備晚上的晚餐時，世界毀滅了。自己身邊的人，一個個化作碎片消失，并肩作戰的戰友，世界上最強大的超級英雄，最偉大的偵探在這樣的危機中束手無策，一樣化作碎片消失，最后剩下自己。

　　他回到家中，再次重復著那無力的舉動，用神速力包裹著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孩子，企圖將他們從這個世界毀滅的危機中救出來。盡管沃利知道這一切都不是真的，這是早已發生，無法更改的現實，但這個庇護所以自己的回憶制造出來的幻境太逼真，逼真到即使沃利知道這是個幻境，也無法從中脫離，只是在那周而復始的做著無謂的舉動。

　　而根據沃利腦海中關于舊宇宙摧毀的記憶，庇護所也在不斷的進行調整，修正所發生的事，為的就是讓沃利能夠與過去好好告別，然后走出陰影，重新面對人生。就像這一次，根據沃利所制造的幻境，沃利這一次依舊沒有救下自己的妻兒，兒女消失，只剩下妻子，也處在消失的邊緣，只不過這次，以沃利記憶所制造出來的妻子幻影，也帶著淚花與自己的丈夫告別。

　　“沃利，停止吧，你該離開了。”

　　“不！琳達，相信我，我可以救下你的！”制造著神速力風暴，神速力在琳達幻影身上流動，企圖維持著琳達那逐漸崩潰的身體，同時也在那不甘的怒吼著。

　　“我知道，親愛的，你總可以救下所有人，在一瞬之間，但總有例外，已經足夠了。現在這里只剩下你還活著，不要死，沃利，如果你也死了，一切就都結束了，沒有人會記得我們的存在，所以，你得活下去。”

　　即使是幻影，但是性格，語氣都與沃利腦海中的愛人沒有任何區別，沃利也明白這是自己妻子會說的話，而不是自己想要妻子說出來的話。庇護所的幻境構建就是如此可怕，它所還原出來的過去，都是真實的，而不是簡單用一個幻境就能解釋清楚，這也是每個人一進入幻境就無法脫離的原因，你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但它卻真實到讓你忘記虛假這個事實。

　　“不，我可以的，琳達，我可以救下你的！”沃利依舊在那重復著，但所發生的事實就擺在眼前，他所深愛的妻子，也在崩潰。

　　“再見了沃利，活下去。”

　　帶著淚花，沃利的妻子幻影也在面前徹底崩潰，沃利的拯救再次做了無用功，只不過這一次，妻子向他說出了再見，并讓他好好活下去。世界毀滅的場景慢慢消失，所構建出來的幻境也回歸到了現實，依舊在那不停奔跑的舊52沃利面前展現的，是四面冰冷的墻壁，疾跑的沃利慢慢停下，圍繞他制造出來的神速力風暴慢慢散去，最后只剩下形單影只的自己，無力跪坐在地上。

　　“不要留下我一個人，求你們了。”

　　跪坐在地上，沃利看著周圍，在那哭泣著，幻境結束了，他不得不再次面對現實，這是一個新生的宇宙。他在這里的一切都得重新開始，即使這里所有的人已經記起了他。

　　“哈！瑞秋死了，因為你們！因為你們對犯罪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她不該這樣死去，戈登，你該付出代價！”

　　“我的！都是我的！我才是哥譚之王！”

　　“布丁～我的布丁，你說我們的孩子該叫什么名字好呢？”

　　就在沃利為自己所失去的一切黯然神傷之際，在自己旁邊，其他空出來的房間里，一個個聲音也在響起，有人在跟自己一樣，經歷著過去最糟糕的一天，亦或者是沉浸在自己最想要的現實里。只不過在最后，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夢境，都會破碎，他們都得經歷自己所經歷的一切，去面對自己最糟糕的那一日。

　　帶著疲憊的身軀，舊52宇宙的沃利脫下戰服，從庇護所的地下走上來。而偽裝成人類的金屬戰隊機器人也在這時適當上來扶住了沃利，將其帶到一旁的沙發上休息。

　　“他們是誰，”坐在那里，披著毯子，沃利也對旁邊套上一層人工皮膚作為偽裝高智能機器人，由黃金打造的黃金先生詢問道。

　　“閃電俠和綠燈俠從哥譚那邊帶過來的，跟你一樣，貌似在記憶方面出了問題，正在接受修正治療。”

　　記憶方面？我引發的記憶重生風波的受害者嗎，沃利心中的愧疚感也重了幾分，之前因為自己一度陷入偏執，想利用神速力回到過去修改某個時間節點讓一切都回到正軌，如果不是柯文，閃電俠還有這個新宇宙的自己竭力阻擋，又是一場閃點危機，只是閃點阻止了，以自己腦海中一切舊宇宙的記憶也被釋放了出去，波及了整個世界。

　　“我累了，能給我倒杯咖啡嗎？”

　　“這就來，”對于沃利的請求，這位有著高智能的金屬人并沒有拒絕，他很理解眼前這位閃電俠的感受，光是每天在庇護所的心理環境修復，沃利就經歷了不下數十次，就算是鐵打的，也得在這樣的環境下崩潰了，但他沒有，也足以說明他心中的悲傷有多大。應了一句，這個名為黃金先生的金屬人就離開了，去找自己的同伴。

　　只是當黃金先生離開之后，作為偽裝的農舍，也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中，這種安靜，只剩下風吹過的麥浪聲在沃利耳邊回響。在那等待著咖啡送過來的沃利也在這時皺起眉頭，這杯咖啡，是不是有點久了？

　　“黃金先生，你還在嗎？”

　　而回應沃利的，卻是另一個聲音，還有那張沃利想不到的面孔，蒼白的面容，在面皮若隱若現的粉嫩色面部肌肉，手中也端著一杯咖啡，從略有些昏暗的廚房中走了出來。

　　“他在的，只是休息了一下，你的咖啡～閃電俠～”

　　“小丑！”

　　在看到小丑出現在這里的時候，沃利也直接站起，即使處在這個失去一切的新宇宙，沃利也沒有忘記小丑這個家伙的可怕之處。更明白小丑出現在這里，對那些被護送到這里接受心理治療的人有多大的危險，只是當沃利站起，準備使用神速力將小丑制服時，他也感覺到自己手腳的無力，坐回沙發上，看著走到自己面前的小丑，眼神憤怒。

　　“嘿嘿嘿，放輕松，只是一點神經松弛劑罷了，我將它蒸發成氣體，被你吸收了，嗯，按照極速者那變態的新陳代謝速度，我想不用幾分鐘就會從你體內排出，然后，你又是那個世界最快之人了，來，先把咖啡喝了。”

　　不知不覺中了小丑陷阱的沃利想要反抗，但吸入大量肌肉松弛劑的他，卻連抬起一根手指都做不到。癱坐在沙發上的他，姿勢有些難看，還是小丑幫他自己調整好位置，并將已經煮好的咖啡就這樣掰開沃利的嘴，給他灌了進去。

　　滾燙的咖啡直接燙掉了沃利上顎的一層皮，然后入肚，這些傷勢都會在神速力的作用下極速回復，但在這之前，沃利卻什么都不了，只能看著小丑在自己身上肆意妄為。整理著沃利身上的褶皺，小丑也在沃利面前坐下，打理了下自己的發型，這才看著對自己怒目而視的沃利，在那說道。

　　“是是是，我知道我很迷人，你不用用這種眼神看著我，至于我為什么出現在這里，嗯，我可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蝙蝠仔的人。你要跟他玩游戲，首先自己水平也得過得去才行不是，所以，讓我們跳過彼此廢話的對話情節，直接進入正題怎么樣？”

　　“你想說什么！”沃利直視著小丑，無法反抗的他，只能用這種狀態對表達自己的態度。

　　“我想說的，就是你心中所想的，”雙手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沃利，“我知道你現在在經歷著什么，你失去了一切，曾經的愛人，子女，父母，你的宇宙。即使這場記憶風波席卷了整個世界，但惟獨你的世界，還是那樣殘缺不全，琳達·帕克還是那個琳達帕克，她的記憶里，沒有你，不然我想這個時候她應該出現在中心城的閃電俠博物館，尋找閃電俠的幫助，幫助自己找回自己的丈夫對吧，對她來說，跟閃電俠成為夫妻，只是一場春夢。”

　　小丑的話語直擊沃利那脆弱的內心，在庇護所這段時間，不斷在自己記憶所創造的幻境里掙扎，越掙扎他也越明白自己所在意的人，根本回不來，這個世界的超級英雄都記起了自己，但他們終究是隨著這個新宇宙誕生，從而重新誕生的個體，這只是一段屬于過去宇宙所經歷的人生。

　　他們可以幫助自己，想讓自己走出這個陰霾，去面對新的人生，這沒錯。可有些事，有些人，屬于他的一切，根本就沒有回來過。

　　“很顯然，你知道我在說什么，瞧瞧這里，這是什么來著，哦，庇護所，他們覺得你需要庇護，但你真的需要嗎，你真的需要這些東西嗎？我想你自己心中有著答案。”指了指這個偽裝的農舍，小丑也在那點評著。

　　沃利沒有回答，因為小丑沒說錯，這個農舍再美好，環境再風光，在他內心里，他依舊只想住在那個位于中心城，有著自己妻子，孩子的四口之家里，但那里，卻變成了自己心中的一座廢墟。

　　“你怎么知道這一切的，包括我的故事。”

　　“也是因為你啊，那些記憶讓我知道了之前那個宇宙里，我跟蝙蝠仔玩的有多開心，我愛死這個無限循環的游戲了。但是現在，有個人想破壞這個游戲，打破這個游戲的規則，這讓我很生氣，不過你也別擔心，那是我跟他的游戲，我來這里，只是想回報你，你讓我更清楚了自己的定位，更清楚我對蝙蝠仔來說有多重要，所以，我出現在這里，只是為了幫你。”

　　“幫我什么！”

　　“幫你徹底面對一個現實，”小丑湊上前，看著沃利，也在那說道：“他們制造了一切，讓你去面對內心最黑暗的那一刻，然后不斷的修改，讓你逐漸麻木，讓你覺得這一切都會好起來，然后你就可以面對新的人生。可你在內心深處，你深刻的明白，這一切都不會好起來的，你所失去的，永遠找不回來！你之所以痛苦，是因為你覺得為什么只有自己活了下來，沒有跟著自己的家人一塊消散在那個逝去的宇宙里。”

　　沃利想反駁，但他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不知道該怎么反駁小丑的論點。如果自己沒有得救就好了，沃利此時的內心這樣想著，如果自己沒有去尋求幫助，只是在神速力撕扯下同化為神速力的一部分，就不會有這么多痛苦，如果，那個叫柯文的假面騎士沒有救自己就好了，如果，如果，如果，沃利的內心中回蕩著這樣的聲音。

　　“看來，你聽進去我說的話了，那么作為回報，我也給你一個找尋答案的機會。”

　　“你想告訴我什么。”

　　“哦，我沒法告訴你什么，你可是極速者，世界上最快之人，對于時間線的敏感，你最懂了。你只關注自己所帶來的這場來自舊宇宙的記憶風波，卻沒有好好看看這個新宇宙，”說著，小丑起身，走到了沃利背后，在其耳邊低語道：“現在，發動你的極速者思維，去看看這個新宇宙的時間線都經歷了什么，仔細看，也許，你就能找到答案呢，解開謎題的答案往往就藏在謎題中，那么，再見～”

　　看著手表上的時間，小丑也知道肌肉松弛劑對沃利的影響已經過去，此時的沃利隨時都可以暴起把自己脖子扭斷。但他沒有，他正因為自己的話語陷入沉思，身形開始變得模糊，因為他在正在振動著自己，去探索發生在新宇宙時間線上的一切，小丑最后那一句話，讓沃利有著動力。

　　他開始在那喃喃自語，嘴里說著“答案，”整個人沉浸在了探索新宇宙，也就是從正義聯盟打退達克賽德第一次進攻開始變化的時間線里。根本沒有注意到小丑的離開，小丑看著進入神速狀態的沃利，也是帶著笑容，慢慢隱入到黑暗中，消失在這個庇護所里，邁著他那輕盈的步伐，帶著節奏的腳步聲也慢慢消失，一切都恢復了原狀。

　　下方的庇護所，來自哥譚的那些受到舊宇宙記憶重生風波影響的反派依舊在經歷著所發生的一切，負責警戒的金屬機器人也從中途下線恢復過來，而沃利也從沙發上站起，呢喃著話語，朝著通往地下庇護所的階梯走去。

　　時間回到現在，深夜的納新諾市，位于騎士攝影棚大樓頂樓，超人，蝙蝠俠，柯文，迪克看著眼前將自己脖子扭斷自殺的小丑，一時間也陷入了呆滯，然后率先反應過來的柯文直接一個隔絕法陣，就將小丑自殺的區域隔絕出來。那所謂的小丑病毒他大概了解一點，殺死小丑就會成為下一個小丑，雖然不知道是真是假，小心駛得萬年船沒有啥問題。

　　在將小丑尸體隔絕后，柯文也對蝙蝠俠和超人詢問道：“閃電小子在哪，你知道我說的是誰！”

　　“鋼骨！打開爆音通道，按照我現在給你發過去的坐標！”對于柯文的質問，蝙蝠俠也很清楚事情的嚴重性，這個時候也沒有什么秘密主義了，他之前經歷過一次朋友的墮落，不想再經歷一次了。

　　“夜翼，聯系閃電俠，讓他跟著過來！情況緊急！”

　　只來得及跟迪克吩咐一句，遠在泰坦大廈的鋼骨就在第一時間打開通往庇護所的爆音通道，柯文，超人和蝙蝠俠三人就直接消失在爆音通道中。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庇護所，柯文也沒時間去驚訝為什么蝙蝠俠在這種地方整了一個他也不清楚的基地，在蝙蝠俠和超人的帶路下，柯文也到了地下的庇護所，看到了正從幻境中脫離的舊52沃利。

　　在看到沃利從幻境中脫離的平靜面孔，柯文和超人也松了一口氣，唯獨蝙蝠俠，看著此時的舊52沃利。有過最糟糕一天經歷的他，能從此時的沃利身上感受到同樣的氣息。“一切都還好嗎，沃利？”

　　看著沃利，蝙蝠俠也這樣詢問道，對于蝙蝠俠的詢問，柯文和超人都露出疑惑的表情，但在看到蝙蝠俠那凝視的目光后，心里也不免咯噔一下，看向沃利，開始忐忑起來。

　　“一切都還好？不，布魯斯，一切都沒有好起來，我很感謝你做了這么多努力，”低垂著頭，再次從幻境中脫離出來的沃利在那說著，然后抬頭，看著此時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幾人，最后眼光在柯文身上停留。

　　“柯文，我可以這樣叫你吧。”

　　“一直都可以，沃利，你沒事吧。”

　　“我很好，我只是有個問題想問你，希望你能回答我。”

　　“你說。”

　　“你說你要打破這個周而復始的循環，讓宇宙可以這樣不再重復的運行下去，從而改變所有人的悲劇，對吧？”

　　“嗯。”

　　“那么，我的悲劇呢，你有想過怎么改變嗎？”

　　這樣的問題讓柯文一滯，不知道該怎么回答，而沃利也得到了答案。

　　“是啊，我想你也不知道，你們沒有人能知道，你們只是叫我走出來，面對這個新人生，可我不想面對這個沒有我一席之地的新人生，我要的答案，只能我自己找！”

　　說著，黃色的神速力閃電在沃利身上瘋狂流動著，開始充斥著這整個庇護所，包括此時還在經歷幻境的其他人，都受到了影響。沃利的變化讓柯文始料未及，此時的他明白，無論沃利在做什么，他都得阻止他，沒有多想，腰間Ghost驅動器出現，同時手中也出現了閃電俠眼魂，就直接著裝變身。

　　同時，在得知消息就從中心城出發的閃電俠也在同一時間出現在了庇護所內，兩人一同朝著近在咫尺的沃利沖了過去，而身上神速力極速涌動的沃利，也在這一刻，將神速力徹底釋放了出來。巨大的光亮在這一刻，照亮了整個庇護所以及頂上作為偽裝的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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