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對柳含煙是有些欣賞的。
欣賞她作為女子的獨立,自強,帶著一名小丫鬟,從中郡不遠千里來到這里,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將云煙閣做到如今的規模。
除了欣賞,還有些饞。
當然不是饞她的身子,而是她的廚藝。
李慕不否認,無論從哪方面看,柳含煙都是一位非常優秀的女子,容貌,身材,廚藝,身家,性格…,怕是有無數男子,做夢都想娶她回家。
不過對李慕而言,這樣的人做朋友還行,做妻子,他喜歡的是那種溫柔體貼,軟萌乖巧,會撒嬌會照顧人的軟妹子,不太喜歡過于強勢的。
作為男人,他更喜歡保護自己的女人,而不是被女人保護,或者被女人包養。
哪怕柳含煙是純陰之體,和他天生相配,但感情這種事情,看的是感覺,不是體質。
“不,不是你喜歡的類型?”
縱使柳含煙從來沒想過和李慕發展些什么,但從他口中聽到這個回答,還是備受打擊,作為女子,她有身材,有容貌,有廚藝,而且還有錢,他有什么理由不喜歡?
她瞟了李慕一眼,不服氣的問道:“那你喜歡什么樣的?”
為了讓柳含煙放心,李慕實話實話說道:“可愛的,聽話的,乖巧的,懂得照顧人的,年紀呢,最好比我小一點…”
可愛,聽話,乖巧,懂得照顧人…
柳含煙覺得自己很符合這樣的描述,只是年紀比他大了三歲,但大三歲怎么了,俗話說,女大三,抱金磚,況且抱了她,可不止是抱了一塊,而是一堆金磚,足以讓他后半輩子錦衣玉食,生活無憂…
他難道是在嫌棄自己的年紀?
這讓她心中頓時生起氣來。
倒也不是她喜歡李慕,只是一個對自己的容貌身材等各種條件都有著絕對自信的女子,卻被一個男人如此無視不屑,讓她一時間難以接受。
她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目光看向在院子里樹下蕩秋千的晚晚。
“可愛的,聽話的,乖巧的,懂得照顧人,年紀比你小一點…”她忽然看向李慕,警惕道:“你是不是在打晚晚的主意?”
柳含煙不提,李慕還沒想到,經她提醒,李慕忽然發現,如果晚晚再長兩年,豈不就是他的理想型?
難怪他這么喜歡晚晚,總是不自覺的對她好…
他收起這些心思,對柳含煙搖了搖頭,說道:“運氣不好的話,我也就這幾個月好活了,哪有心思去想這些事情?”
柳含煙成功的被李慕轉移了主意,問道:“你不是修行之人嗎,難道還沒辦法治病?”
“確切的說,我患的不是病。”既然柳含煙也已經踏足修行,之前不方便和她細講的事情,此刻倒是可以解釋了。
決定和她坦誠相見,李慕繼續說道:“我踏入修行,本來就是為了活命,人有三魂七魄,兩個月前,我的七魄被妖邪奪去,只有在半年內,凝聚出四魄,才有活下去的機會…”
柳含煙聽的認真,問道:“那你現在凝聚出幾魄了?”
李慕道:“兩魄。”
柳含煙急忙道:“那你快點凝聚另外兩魄啊…”
“凝魄沒有那么簡單。”李慕順便為柳含煙普及修行的知識,緩緩道:“人的七魄與生俱來,七魄生于喜、怒、哀、懼、愛、惡、欲此七情,要想重新凝聚七魄,就要積累大量的七情,這七情,需要別人對我產生,這談何容易…”
“積累七情…”柳含煙想了想,恍然道:“我明白了,你之所以要在茶樓說書,每次都在精彩的地方斷掉,就是要收集客人的怒情?”
李慕點了點頭。
柳含煙繼續問道:“那你上次故意在院子里烤肉,其實是在惹我生氣,然后奪取我的怒情…”
“…”
李慕尷尬的笑了笑,解釋道:“我也是為了活下去,這你應該能理解吧?”
柳含煙瞪了他一眼,卻沒有追究,聯想到另一件事情,問道:“你想要演梁山伯,是想吸收客人的哀情吧?”
李慕點頭道:“是的。”
柳含煙用幽怨的眼神看著他,說道:“你還說那是你的夢想,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李慕不好意思道:“當時也是情非得已…”
柳含煙想了想,繼續問道:“喜怒哀懼都很容易獲得,愛情和欲情怎么辦?”
這也是李慕所頭疼的,無奈道:“先凝聚前面四魄,活過半年再說吧…”
柳含煙點了點頭,說道:“戲樓那里,我會親自去催,讓他們盡快把劇本改出來。”
李慕拱手道:“多謝。”
柳含煙擺了擺手:“謝什么謝,我還沒謝你教我修行呢。”
說到修行,李慕想起一事,臉色變的肅然,說道:“有件事情,你一定要小心注意。”
柳含煙見他表情嚴肅,也認真起來,問道:“什么事情?”
李慕道:“純陰,純陽之體,固然適合修行,但我們的魂魄和身體,對妖鬼邪物來說,也是大補的東西,不僅容易吸引妖鬼,還會引來邪修的覬覦,以后你的生辰八字,千萬不能告訴任何人,更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你是純陰之體。”
柳含煙點了點頭,鄭重道:“我知道了。”
純陽,純陰,以及五行之體,通過外表是看不出來的,除非有人得知他們的生辰八字,或者是與對此類體質比較敏感的邪物近距離接觸。
那天晚上在張家村,那僵尸不追韓哲,只追李慕,便是因為這個原因。
柳含煙合上那本入門書籍,說道:“這本書借我看看。”
這本書能讓她多了解了解修行之事,李慕點點頭,說道:“你拿去吧,書房里還有幾本書也一起拿去,看完了記得還我。”
雖說這本書對李慕已經沒有什么用處了,但到底是李清送的東西,送給別人總歸不好。
柳含煙回到家中,將那本書壓在枕下,對小丫鬟道:“晚晚,你去一趟戲樓,告訴師傅們,讓他們三天之內,把化蝶的劇本編出來,這個月工錢加倍…”
任府。
四海書鋪被罰關門三月,賠償一百兩銀子給云煙閣掌柜,掌柜的也被打了五十杖,任府之中,下人們面露愁容,內院的一間房內,傳來任掌柜一聲又一聲的哀嚎…
一名年輕人走進房內,任掌柜看到他,立刻道:“遠兒,你可要為爹報仇啊!”
年輕人臉色一沉,說道:“不是說了,讓你踏踏實實做生意,不要搞這些歪門邪道,你真以為衙門里那些修行者是吃干飯的嗎?”
任掌柜懊悔道:“我以為那女人,初來乍到,沒什么背景,誰想到她背后有人…”
“行了,這件事就這么算了,你在家好好養傷,不要再招惹衙門。”年輕人走到床前,伸出手掌,覆在任掌柜的背上,他的手掌上白光一閃而逝,任掌柜從床上爬起來,驚喜道:“不疼了…”
年輕人淡淡道:“只是消除了你的疼痛,傷還是要養的,你好好待在家里,眼睛里別總想著銀子,等我修為有成,那些東西,還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任掌柜重新趴回床上,說道:“你好好跟著你那師父修行,等你修為有成,賺了大錢,把陽丘縣的所有的書鋪都買下來…”
年輕人走出房間,走到任府最深處的院子,對門口兩名下人道:“我要靜心修行,不是天大的事情,不要打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