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雪站起來整理了一下凌亂的發絲以及褶皺的衣服,微微喘息著說:“快起來吃早飯吧。”
說完便朝門口走去。
不過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身后周文發出的疑惑聲。
沈雪轉頭問道:“怎么啦?”
“呃…”周文遲疑了一下,問道:“我之前看你戴眼鏡,你眼睛是不是近視啊?”
沈雪攏了一下耳畔的鬢發說:“是啊,不過度數不高,兩個眼睛都是100度,還有50°散光。”
周文笑著招招手道:“你過來。”
“怎么啦?”沈雪疑惑了一聲走了回去。
周文傾身從“抽屜”里取出一支滴眼液,說:“前段時間我調配了一點生物滴眼液,對近視眼有明顯的矯正作用。”
“真得嗎?”
“真得。我之前跟你一樣,眼睛也有一點近視,后來滴了生物眼液后,現在視力已經完全恢復了正常。你要不要試試?”
“要!”沈雪點點頭,在床邊坐下來后仰起頭,讓周文幫她滴眼液。
周文幫她左右眼各滴了兩滴,然后嘴巴湊上去吹了吹。
然后看著近在咫尺的鮮嫩紅唇,又忍不住抱著啃了起來。
“唔唔唔…要…要遲到了…”
周文抬起頭,笑道:“睜開眼感覺一下怎么樣。”
“哪有那么快…”沈雪沈雪暈暈乎乎地說了一句,不過話沒說完就驚訝了起來,“咦,好清晰啊…”
沈雪四處看了看,臉上滿是驚訝之色,“你給我滴的是什么啊?”
周文笑道:“我調配的生物滴眼液啊,”
沈雪想到上次的除疤膏,心里頓時滿滿的感動。
這些都是非常珍貴的生物制劑,周文能第一時間想到給她用,從這里也能看出他有多在乎她。
沈雪感動之下,很快膩到了一起…
一個小時后。
等沈雪一臉雨露滋潤過的潮紅從房間出來時,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的左萌萌,翻了個白眼道:“叫個人叫半天,你們在房間里生孩子呢?”
“沒有啊…你吃過啦?”
“廢話,你說呢!”
沈雪到廚房拿了一塊面包和牛奶,走到她旁邊坐下來,笑靨如花道:“今天怎么這么大火氣啊,生氣啦?”
左萌萌剛準備說話,余光正好看到周文從房間里出來,那張古靈精怪的臉蛋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站起來背對著周文說:“那個…我先走啦”
說完左萌萌掉頭就走。
“喂萌萌,等等我嘛…”
沈雪叫了幾聲,可是左萌萌卻不理不睬的走了。
“都怪你,萌萌生我氣了。”沈雪對走過來的周文嗔怪到。
“呵呵沒事的。”
周文干笑了兩聲,想到了昨晚的回首掏,頓時糟心不已,轉身去了洗漱間。
上午周文剛到檢測中心,李文爍便找過來了。
李文爍第一個問題,自然是問周文給嚴華注射的到底是什么藥物?居然可以讓一個神經系統嚴重受損的人,保持了十幾個小時的清醒。
這完全不合乎邏輯。
周文笑呵呵道:“你想知道我為什么使用多巴胺和奮乃靜是吧…”
李文爍雖然是生物博士,但是在生物學,尤其是病理學上面的造詣,和周文比起來差了一大截。
在周文一番忽悠后,雖然還是心有疑惑,但是嚴華蘇醒是事實,他也只能默認了這個結果。
因為如果不接受的話,唯一的辦法就是再找一個和嚴華情況一模一樣的病人來,讓周文做給他看看。
現實嗎?
所以沒必要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了。
李文爍說出來了找周文的第二個目的:讓嚴華捐贈遺體。
從科研角度來講,嚴華的尸體比侯保國的研究價值要大多了,畢竟侯保國是個大活人,不可能把他顱腦切開來做研究啊。
對于李文爍的提議,周文也是十分心動。
其實昨天他就想跟嚴華商量來著,但是考慮到他才剛蘇醒,怕刺激到他,所以沒有提。
周文隨后去了樓下的隔離室。
隔離等候室里面只有嚴學軍一個人,沒看到嚴妍。
周文問道:“你姐姐呢?”
嚴學軍說:“在派出所。”
“怎么還在派出所啊?”
嚴學軍搖搖頭說:“我一直在這里,不知道。”
周文剛準備打電話給嚴妍,正好看到剛招的組員孫家明進來,問道:“嚴妍怎么還在派出所啊?”
孫家明說:“昨晚上嚴華家屬從派出所出來后,又來我們檢測中心來鬧了,然后就被帶去了派出所,嚴妍也被叫去了。”
周文點點頭。
也對。幾個億的家產,不到最后一刻,誰也不會輕易放手的,嚴華家屬鬧也是正常的。
“嚴華現在怎么樣了?”
孫家明搖搖頭,“半個小時前看過,各項指標都在下降,估計撐不到明天了。”
周文點點頭,快速換了隔離服,然后進了房間。
周文也沒有和嚴華繞彎子,開門見山的說明了來意。
嚴華剛開始不同意,不過經過周文的勸說后,最終還是答應了。
周文隨即讓人來辦理接下來的事宜,比如通知市紅十字會過來做遺體捐贈登記事宜,到公證處公證等。
嚴華現在猶如風中蠟燭,隨后都會熄滅,必須要抓緊處理。
出了隔離室后,他又打了個電話給嚴妍,把這件事告訴了她。
遺體捐贈,原則上只要當事人同意就行,不需要家屬同意,不過他有告知的義務。
派出所調解室里,嚴妍接到周文電話后,沉默了片刻后問道:“他真得同意啦?”
“是的,嚴華先生同意了。”
頓了一下周文還是解釋道:“朊病毒蛋白是非常一種可怕的病癥,它可以在高達200攝氏度的環境下繼續存活一個多小時。
正因為如此,嚴華先生去世后,他的遺體也是不會交給你們家屬處理的。”
嚴妍點頭道:“好,我知道了。”
“那行我會向醫院申請,免除你父親部分或全部醫療費用的…”
嚴華的遺體捐贈手續,辦理的很順利,幾乎沒有遇到什么阻礙。
嚴華的家人正在和嚴妍,為立遺囑的事情撕逼呢。
當天下午五點半,嚴華再次昏迷了過去。
在他人生最后一次閉眼前,陪伴在身邊的,只有嚴學軍這個兒子。
兩天后的11月8號上午,嚴華停止呼吸。
在此期間,沒有任何一個人來看望過嚴華,包括嚴妍和她弟弟嚴學軍。
11號下午兩點,剛從科技園的實驗室出來的周文,接到了嚴妍的電話,約他見個面。
兩個人約在了萬達廣場的咖啡屋里。
嚴妍先到的,還幫周文點了杯摩卡。
周文打量了一下嚴妍,她穿著一件粉紅色的長款羽絨服,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自然披散在肩膀兩側,而粉紅色羽絨服也映襯的皮膚更加白皙。
臉上洋溢著自信而迷人的笑容。
“家里的事情都處理好啦?”周文也不知道說什么,隨口問了一句。
嚴妍笑著道:“還沒有呢!目前正在做財產保全,等著開庭打官司,估計起碼要一年時間才能塵埃落定吧!”
說話之間,露出一口雪白的貝齒。
周文點點頭。
“謝謝你周醫生要不是你的話,我根本不可能拿回我母親的遺產。”嚴妍誠摯的感激到。
“呵呵,不客氣,這本來就是我應該做的。”
嚴妍端起咖啡杯示意了一下道:“不管怎么樣,還是非常感激您。”
周文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笑說:“有件事想問問你。”
“說啊。”嚴妍笑盈盈的到。
周文:“在處理嚴華遺產這件事上,我感覺你非常有經驗一樣,每一步都提前預料到了,包括對梁鳳華他們的應對…”
嚴妍笑了笑說:“并不是我有經驗,而是我的律師團隊比較強大,是中海數一數二的律師行,有著豐富的遺產處理經驗。
我和他們簽署過協議,如果能幫我拿到遺產,我會把總價值的10作為律師費。”
周文聞言驚訝不已。
怪不得律師那么賣力的幫她,原來律師費居然這么高昂。
嚴華的遺產隨便算算,都有兩三億,10,那豈不是要兩三千萬的律師費?
而一般大額遺產案,總要價值超過一個億的話,律師費一般不會超過總價值的0.5。
周文感慨道:“你可真舍得”
嚴妍笑說:“這有什么舍不得的?要是拿不到遺產的話,就算有十億八億,跟我又有什么關系呢?”
“你說的對。”周文點點頭,不過心里還是感慨這個女孩子的魄力。
兩三千萬,就這么隨手給出去了。
兩個人在咖啡館里坐了半個小時,周文便準備告辭了。
這時嚴妍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周醫生,能不能跟你商量個事情?”
周文:“什么?”
嚴妍:“那個,想問你借點錢。除了你,我現在也不知道跟誰借錢了。”
“啊…”周文有些驚訝,“你不是說房子賣了嘛,錢都花掉啦?”
嚴妍搖搖頭解釋說:“沒有!因為我弟弟需要讀書嘛,我當時是置換的一套小戶型學區房,多出來的60多萬給嚴華看病的,現在基本上都花完了。”
“這樣啊…”周文有些猶豫,現在這年頭錢不好借啊,“需要多少啊?”
嚴妍說:“如果可以的話,想跟你借20萬。
因為接下來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而嚴華遺產解凍的話,最起碼需要一年時間。你放心,到時候我加倍還給你。”
不知道為什么,嚴妍這話,讓周文想到了民族資產解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