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7 漸入佳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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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著雷斯垂德警官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歇洛克福爾摩斯站在原地看向了窗外，彷佛在思考著什么一般，那俊朗的臉頰染上了一層冰霜，清晰地寫著“生人勿進”，但是他的耳朵卻在仔細辨別著雷斯垂德下樓的腳步聲，當腳步聲消失在一樓時，他的臉上剎那間就綻放出絢麗的笑容，就好像是上午十點的陽光一般燦爛，他抑制不住地興奮著，甚至孩子氣地高高跳躍了起來，“太棒了！正點！”他歡呼雀躍地在房間里轉了一圈，眉宇之間的喜悅沒有任何掩飾，宛若煙花一般盛開，“四起連環自殺，外加一個遺言，今天完全就是圣誕節！赫德森太太，我要晚點回來，可能需要準備點食物。”

　　歇洛克福爾摩斯拿起了自己剛剛脫下來的外套，一邊穿著，一邊激動地在房間里踱著步伐，一圈又一圈，就好像是華爾茲的優雅舞步，他想要用這種方式來緩解自己內心的洶涌。

　　“我是你的房東，親愛的，不是你的管家。”赫德森太太這么抱怨著，但腳步還是朝著廚房的方向走了進去。

　　歇洛克福爾摩斯匆匆將大衣套上身，拿起了圍巾，“冷的東西也行，”然后就直接朝門口走去，“約翰，喝杯茶吧，把這兒當自己家。”最后一句話“不用等我”則是伴隨著“砰”的門板關閉聲響一起傳了過來。

　　歇洛克福爾摩斯的興奮讓約翰華生有些失落，他是一個瘸子、他心理有疾病、他晚上失眠。比起歇洛克福爾摩斯的神采飛揚來說，約翰華生只覺得自己的生活就好像是一潭死水，沒有任何波瀾。這讓他有些沮喪，甚至有些憤怒，剛才抵達這個陌生公寓的欣喜和快樂剎那間都被破壞殆盡。

　　“看看他，高興得上躥下跳，”赫德森太太覺得很是不可思議，一臉感嘆地看著約翰華生，“我丈夫也是一樣。但是我看得出來你是沉穩的類型。我給你倒杯茶，你就別動你的腿了。”赫德森太太友好地說到。

　　“該死的！我的！腿！”約翰華生毫無預兆地就爆了出來，就好像是被踩到腳的老虎。憤怒地咆哮著，這頓時讓赫德森太太嚇到了，整個人都不知所措地哆嗦了一下。約翰華生也意識到自己這平地響雷的怒吼不是太禮貌，道歉的話語緊隨而來。“抱歉。很抱歉…你知道的，這該死的…”約翰華生用拐杖敲了敲自己的右腿。

　　赫德森太太走到了沙旁邊，看著約翰華生那僵硬的腿，“我明白，親愛的，我髖骨也不好。”可以看得出來，經過歇洛克福爾摩斯的鍛煉，赫德森太太的神經已經十分堅韌了。

　　約翰華生還是有些暴躁地抓起了赫德森太太剛剛放下的報紙。“一杯茶就好，親愛的。謝謝。”

　　“僅此一次，親愛的，我不是你們的管家。”赫德森太太淡定地走進了廚房。

　　“再來兩塊餅干，如果有的話。”約翰華生甚至開始點餐了。

　　“我不是管家哦！”赫德森太太再次強調，但是她準備茶點的動作已經忙里開來了。

　　約翰華生打開了手中的報紙，頭版頭條上印著一位被害人放大的照片，幾乎占據了大半個版面，一邊還附著案件負責任雷斯垂德警官的照片，如果沒有看錯的話，這就是剛才跑來向歇洛克福爾摩斯求助的那位警官。

　　就在這時，“你是個醫生。”突如其來的低沉聲音讓約翰華生幾乎嚇了一跳，他一抬頭就看到了歇洛克福爾摩斯站在房間門口不慌不忙地戴上一副皮手套。約翰華生的表情有些尷尬，他察覺到剛才失控的聲音肯定被聽到了，但歇洛克福爾摩斯卻彷佛沒有任何察覺一般，用陳述語氣接著說到，“而且是個軍醫。”

　　“是的。”約翰華生拄著拐杖直接站了起來，他站立地筆直筆直，展示了軍人風范。

　　“醫術如何？”歇洛克福爾摩斯倒是很單行。

　　“非常出色！”約翰華生的語氣十分肯定，甚至可以聽到他內心自豪驕傲的聲音。

　　“見過很多傷亡、暴力致死嗎？”

　　“是的。”

　　“我敢說，不好受。”歇洛克福爾摩斯走到了約翰華生的面前，用著沉穩的聲音略帶壓迫和誘.惑地說到。

　　約翰華生愣了愣，但還是沒有退縮地看著歇洛克福爾摩斯，“當然，這輩子已經看夠了，下輩子也夠了。”

　　“想再多看些嗎？”歇洛克福爾摩斯的話語才一出來，約翰華生就脫口而出，“哦，上帝，太想了！”

　　歇洛克福爾摩斯對于這樣的答案一點都不意外，幾乎在約翰華生說話的同時就轉身離開了，而約翰華生話音還在空氣里飄散，就緊跟著走了上去，那種久違的激情讓約翰華生看起來顯得有些迫不及待。

　　“抱歉，赫德森太太，茶不喝了，我們要出門。”歇洛克福爾摩斯一邊走下樓梯，一邊揚聲說到，“兩個人都走？”赫德森太太的聲音傳了過來，這讓歇洛克福爾摩斯停下了腳步，“非正常自殺？四宗連環？還干坐在家里干什么，終于找到樂子了。”歇洛克福爾摩斯走向了正在準備茶點的赫德森太太，親吻了她的臉頰。

　　“看把你高興的！注意點形象！”赫德森太太微笑著說到。

　　歇洛克福爾摩斯挑了挑眉，“誰還在乎那個！”他大步往外走著，臉上的笑容綻放出最耀眼的光芒，“好戲，赫德森太太，開場了！”

　　“卡！”保羅麥奎根的聲音響了起來，他幾乎掩飾不了自己聲音里的興奮，剛才整場戲沒有任何阻礙地拍攝下來，幾乎可以說是一氣呵成，無論是攝像機走位、光線這些技術條件，還是演員的表演、臺詞的陳述這些主觀因素，都無可挑剔，沒有任何阻礙地將開機之后第一場重要戲份完成了拍攝。

　　但是，讓保羅麥奎根真正興奮的是，他可以清晰感受到來自于歇洛克福爾摩斯的魅力。埃文貝爾所飾演的歇洛克福爾摩斯，目前還沒有展示出任何破案的天賦，但是他整個人身上那種充滿睿智和專注的氣質，卻有一種特別的吸引力，讓人不由自主開始期待，接下來歇洛克福爾摩斯會做出什么樣的事。當然，眾所周知歇洛克福爾摩斯是破案高手，那么他在二十一世紀的倫敦，破案時又會有什么驚艷表現嗎？

　　這就是埃文貝爾賦予歇洛克福爾摩斯最大的魅力，讓人沉浸其中隱隱約約被拉扯進故事里的魅力。對此，保羅麥奎根表示由衷的感嘆。當初他聽說史蒂文莫法特、馬克加蒂斯用一季九十萬英鎊的價格邀請埃文貝爾出演“神探夏洛克”時還表示了懷疑，顯然看來，絕對是物所值。

　　英劇不比美劇，美劇最頂尖的遙遠一集片酬過百萬美元的也大有人在，而一線演員一集片酬過三十萬美元的也數不勝數，一季下來五百萬美元以上的片酬比比皆是。但是在英國電視劇領域，一季片酬過七十萬英鎊的就可以稱得上是絕對高薪了，只有很少很少的一部分演員能夠拿到。而埃文貝爾的九十萬英鎊一季片酬，即使說不上絕無僅有，也是頂尖的存在。

　　可是現在看來，埃文貝爾能夠拿如此高片酬是有實力做保證的。

　　撇開這些題外話不說，保羅麥奎根顯然對于埃文貝爾的表現是再滿意不過的了，他已經沒有任何意見了，但最終是否按照這個風格拍攝下去，還是要看兩位制作人的。

　　史蒂文莫法特察覺到了保羅麥奎根看向自己的眼神，不由笑了起來，“不要這樣看我，弄得好像我在毀了這一切似的。”

　　面對調侃，保羅麥奎根也不由笑了起來，“史蒂文，你怎么看？”

　　“很好，呃，或者我應該說棒極了，理所當然！”史蒂文莫法特也沒有再吊胃口，笑呵呵地給出了肯定的答案，“伙計，你是對的，整個表演看下來，確實很有說服力，我很難再將你和福爾摩斯區分開來了。”后面這句話是看著埃文貝爾說的，顯然是對埃文貝爾的表現是贊不絕口的。

　　馬克加蒂斯站在旁邊也是一臉滿意的笑容，“伙計，可以說說你的腦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嗎？這一切真的是太精彩了。”此時此刻，沒有人會在腦海里描繪杰里米布雷特版本的歇洛克福爾摩斯形象，印象之中那個關于大偵探的影像正在一點點地被埃文貝爾所取代。

　　埃文貝爾飾演的歇洛克福爾摩斯，不是說大方向上有什么天翻地覆的改變，只是神態、動作、語調、眼神這些十分細瑣的方面，埃文貝爾將一個“二十一世紀的歇洛克福爾摩斯”悄無聲息地勾勒出來，彷佛這就是生活在現代時空里歇洛克福爾摩斯應有的模樣，一切都是那么理所當然，深深地留下了屬于埃文貝爾的烙印。

　　面對馬克加蒂斯的贊嘆，埃文貝爾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正在思考‘血字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