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 機會乍現

　　顧洛北沒有再去理會伊登－哈德遜，坐到了書桌前，打開電腦，習慣性地先打開郵箱，收發郵件。點開來自尚恩－梅耶爾的郵件，這位自由選擇的經紀人現在絕對可以說是顧洛北網絡上的良師益友，兩個人在音樂的討論上是唇槍舌劍，讓顧洛北受益匪淺。

　　“親愛的貝爾，這首旋律絕對是上乘之作，但要撰寫出一篇優美的歌詞匹配，也是難度不小。我倒覺得你不用著急，靈感來自生活，你會找到適合的歌詞的。對于旋律本身，我覺得用木吉他演奏就好，鋼琴版本太過清冷，反而丟失了那種清新的憂傷。

　　最近網絡上對你之前上傳的三首歌都贊譽不小，難道你沒有考慮過發行單曲嗎？你完全可以自己完成制作，然后聯系公司進行發行。雖然自由選擇是一間獨立唱片公司，發行渠道比不上大公司，但也十分愿意成為發掘下一個天才的伯樂。

　　來自忙到不可開交的梅耶爾。”

　　尚恩－梅耶爾的郵件里提到的那首旋律，就是顧洛北暫時命名為“A”的歌曲，兩個人已經來往過一封郵件進行討論了，這是尚恩－梅耶爾的回信。顧洛北愿意把還未完成、也還未注冊版權的歌曲分享給尚恩－梅耶爾聽，并聽取意見，就足見兩個人如今的關系了。

　　目前在“11”這個音樂博客顧洛北依舊只上傳了三首歌，“最后”、“海闊天空”和“只是一個夢”，但每首歌都制作了不同的版本，讓網友進行點評。其中最受歡迎的自然是“只是一個夢”，受到了許多網友的追捧，這首歌的名聲甚至開始在外站傳播了，尚恩－梅耶爾就在雅虎社區里看過這首歌的推薦專貼。

　　顧洛北現在手上還有兩首歌沒有制作完成，“天光”和“A”，不過難度都很大，徐徐圖之；還有一首制作完成的“今夜我想哭泣”，顧洛北卻不想把自己內心最最脆弱的部分就如此暴露出來，等他看開以后，再公開吧。至于那首屬于“死亡幻覺”的“瘋狂的世界”，顧洛北打算等電影上映日期定了，再上傳到博客上。

　　看著尚恩－梅耶爾郵件的后半部分，顧洛北忙碌的雙手卻是停了下來，“發行單曲？”雖然在成立自己的獨立音樂工作室時，顧洛北就是有這種想法的，包括建立音樂博客，也是為了將來可以發行專輯。只是顧洛北沒有想到，機會來得如此快，而且還是在憂郁心境也準備發行專輯的時刻，命運說來真奇妙。

　　在顧洛北出發前往大煙山脈的期間，克萊爾－戴斯再次拜訪的事，泰迪－貝爾自然是和弟弟打過招呼了。顧洛北不是沒有考慮過華納唱片的態度，但當天克萊爾－戴斯和泰迪－貝爾也沒有深談，他也無法揣測，估計大唱片公司還是有他們的架子，所以就作罷了。

　　但現在，自由選擇的提案讓顧洛北心動不已，由他自己制作音樂，然后交給唱片公司發行，這自然是再好不過的選擇了。不過，是否要聯系華納唱片一下呢？人家兩次拜訪的誠意可是不容忽視的，而且泰迪－貝爾那天對克萊爾－戴斯的態度也十分滿意，一個全球頂級唱片公司的經紀人能夠如此，實屬不易。

　　顧洛北拿出錢包里克萊爾－戴斯的名片，放在桌面上，左手覆蓋在右手的無名指上，這已經成為他在思考時的習慣性動作了。

　　克萊爾－戴斯最近的日子有些艱難，他對埃文－貝爾的堅持，在公司引起了一些爭議。一方面是因為他連續兩次都遭到了拒絕，說明他談判的能力還有待加強；另一方面則是因為能人異士實在是數不勝數，許多人認為沒有必要在一棵樹上浪費資源。要不是因為得到了上頭老板的支持，克萊爾－戴斯只怕在部門經理面前更是抬不起頭了。

　　上頭老板指的是副總裁李－凱萊赫，這位前任環球集團的副總經理跳槽來華納音樂之后，掛名副總裁，目前主管版權部門，就是克萊爾－戴斯的最高管理人。機緣巧合之下，李－凱萊赫聽到了“只是一個夢”這首歌，驚為天人，對于克萊爾－戴斯的提案大加贊賞，所以才力排眾議堅持要和埃文－貝爾搞好關系。和一個沒有任何名氣、尚未有任何驚世之作現世的創作人、歌手搞好關系，的確是一件讓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事。不過李－凱萊赫新官上任三把火，所以這個提案得到了執行，但所有壓力都讓克萊爾－戴斯這個小蝦米背了。

　　正在辦公桌前忙碌的克萊爾－戴斯，發現手機正在桌面上震動，揉了揉隱隱發疼的太陽穴，拿起了手機，看看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但他還是接起了手機，“你好，這里是克萊爾－戴斯。”

　　“戴斯先生，你好。這里是埃文－貝爾。”電話另一端傳來的聲音，讓克萊爾－戴斯頓時正坐了起來，臉上的笑容不由綻放開來。倒不是說埃文－貝爾這個電話就有多深刻的意義，但這個電話至少說明自己的誠意還是有成效的，這對于減輕他在公司的壓力還是有很大作用的。

　　“貝爾先生，能接到你的來電，我很開心。”克萊爾－戴斯直接就露出了笑容，語氣也輕松了不少，“最近春季學期剛剛開始，想必學校很忙吧？”

　　也許克萊爾－戴斯的話十分真誠，但在顧洛北聽到卻是客套話，他有自信，但不會自大地認為他一個小人物的來電會讓華納唱片受寵若驚。事實也是如此，華納唱片并未多么重視，重視的是克萊爾－戴斯這個人，這個電話對他個人來說十分重要。

　　“學校里一向都如此，也沒有多大變化。”要說客套話，顧洛北絕對是個中能手，他可以在那兜圈子半個小時也說不到重點，絕對沒問題。

　　兩個人兜轉了四五分鐘也沒有進入主題，要不是克萊爾－戴斯先沉不住氣，問了一句“請問貝爾先生今天來電有什么事嗎？”估計兩個人還可以繼續扯皮拉筋下去。

　　克萊爾－戴斯稍顯急切的語氣，顧洛北自然感覺出來了，雖然納悶對方如此急切的原因，但顧洛北還是沒有遲疑，直接就把目的說了出來，“我有一筆交易想和貴公司談。”

　　這句話頓時讓克萊爾－戴斯眼前一亮，“難道貝爾先生愿意和我們公司簽約了？”換做平時，克萊爾－戴斯絕對不會如此莽撞的，談判的要義就是不能急躁。但這段時間，克萊爾－戴斯在部門的處境實在算不上好，所以語言難免著急了一些。說完之后，克萊爾－戴斯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誤，連忙接著說到，“華納唱片絕對是你最好的選擇，要知道我們公司不僅是全球五大唱片…”

　　克萊爾－戴斯對華納唱片的稱贊，滔滔不絕，顧洛北自然知道他的目的，談判的另一要義就是籌碼，籌碼多的人占據上風，但籌碼重的人才是贏家。克萊爾－戴斯現在就在亡羊補牢，增加華納唱片的籌碼。

　　待克萊爾－戴斯熟練地說完之后，顧洛北嘴角的笑容不由扯了起來，“戴斯先生，這筆交易其實準確來說，不是和貴公司談，而是希望貴公司可以做一個中間人，讓我和第三方進行交談。當然，會讓貴公司做中間人，是因為貴公司也可以和第三方進行合作，得到的利益絕對超過我這一份唱片合約，甚至可以說上百名頂級歌手的唱片合約也不一定能夠抵得上這一次交易。”

　　克萊爾－戴斯不由愣了愣，這埃文－貝爾什么時候成生意人了？不過這番話顯然澆熄了克萊爾－戴斯的想法，顧洛北并不是想要和華納唱片簽約，僅僅只是想利用華納唱片做一個中間人而已。

　　這話說出來，誰信？

　　一個獨立音樂人，面對華納唱片的兩次邀約不動心，還想利用華納唱片做中間人，和第三方做交易。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嘛！

　　克萊爾－戴斯拒絕的話已經在舌尖打滾了，但他卻想到了自己之前的策略，一定要和埃文－貝爾交好，這不僅是為了一名歌手，更是為了一名優秀創作人未來的長遠發展。拒絕的話硬生生被吞到了肚子里，克萊爾－戴斯只想了不到一秒，嘴邊的話就變成，“貝爾先生是想通過我們公司和另外一家公司簽約嗎？”

　　電話另一端傳來了爽朗的笑聲，“戴斯先生，如果想和大唱片公司簽約，華納就是一個出色的選擇了，我何必舍近求遠呢？”克萊爾－戴斯的臉不由紅了紅，這是他今天的第二次失誤了，該死的。

　　“戴斯先生，我已經決定我會自己制作音樂，然后把發行權交給其他公司。”顧洛北接著解釋起來，這是他的決定，之后在發行方面如果有機會能和華納唱片合作，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了，“不過我想華納唱片對于一個籍籍無名歌手的單曲發行，肯定是沒有興趣的，所以這方面的事我也就沒有提。”

　　克萊爾－戴斯點了點頭，華納唱片雖然也做發行，除了自己公司的藝人也做其他小唱片公司的發行，但更多會集中在專輯上——現在這個時間點專輯市場還算繁榮，公司還是把焦點放在專輯上的。所以，顧洛北這樣一個獨立音樂人的單曲，華納唱片的確是不會發行的。

　　“那貝爾先生希望我們牽線的第三方公司是？”克萊爾－戴斯終于沒有犯傻了，把焦點放在了核心問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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