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來了,呆多久了?”
“半個小時吧。差不多開門了。”黃茂師兩手插在兜里,下巴微揚,長腿踩著前面的臺階,擺出日式漫畫人物的造型,很是牛皮的道:“下溝診所一般都是7點多開門的,不過,偶爾也有早個十分二十分鐘的時候,早來一點沒什么錯的。”
等在跟前的有氣無力的贊一贊黃茂師。大家都是做醫藥代表的,有限的唾液要用來舔醫生的,互舔實在是太浪費了。
黃茂師依舊是得意洋洋的。
他不是那種特強勢的醫藥代表,也沒能完全抓住凌然,因此,隨著凌然的局面越做越大,他身邊不可避免的出現了其他公司的醫藥代表。
在初期的掙扎之后,黃茂師就隨遇而安了。
昌西醫藥公司的規模不小,但也沒有到能通吃的程度,他本人更是沒本事抓住凌然這樣的大客戶,要是換成女兒身,黃茂師興許還要挑戰一下,就像他那個小師妹一樣…
當然,只是一日三問候,睡著就能把錢賺了,黃茂師也算是業內羨慕的小佬了,這樣的日子過的久了,黃茂師漸漸的還挺享受——雄心壯志在他放棄做模特的時候,就基本泯滅了,如果不是運氣好,抓到凌然這個大客戶,黃茂師覺得自己遲早會墮落。
現在的話…黃茂師拍拍自己用小啤酒養出來的小肚子,又瞥一眼周圍人,不屑的一笑。
門開。
幾名醫藥代表一擁而入,有的打掃衛生,有的澆花灑水,有的直接鉆進了廚房。
黃茂師則是搶到大水缸跟前,負責給魚喂食。
他的魚食是特調的,不僅好吃,還可以讓金魚的顏色鮮亮,鱗片光潔,很是受到了凌結粥的歡迎。
凌然聽到下面的動靜,也是推門出來了。
黃茂師聽到凌然的房門的吱嘎聲,立即立正抬頭看過去,搶著第一個打招呼:“凌醫生,您睡醒了。”
“睡醒了。”凌然左右看看,向眾人點點頭,自去廚房用餐。
他家里開診所的,從來都是人來人往的,小時候,街坊鄰居也經常都會送些食物過來,或者邀請凌然到家里去吃,只是送早餐的比較少就是了。
“我幫您盛粥。”黃茂師再殷勤不過了。
凌然道了謝,又道:“幫我把畫架和畫筆之類的,從車庫里搬到院子吧。”
“咦,畫架嗎?”黃茂師大為驚訝:“您是準備練習畫畫?”
“差不多吧。”凌然并不準備解釋。
他昨天晚上就將三只中級寶箱全部打開了,不出意外,其中遇到了兩箱的“虛擬人”,從而增加了8個小時的虛擬人時間。
而在第三個寶箱中,凌然則是開出了新技能——速寫(完美級)。
速寫是快速寫生方法,包括了直線速寫,勾線速寫,線面速寫,明暗速寫等等。
這個技能的獲得,立即更改了凌然本日的計劃。以至于今天的王者榮耀,少了一名榮耀的選手。
在凌然的支使下,黃茂師與另一名醫藥代表快跑進車庫,再用里面的小推車,將幾個大箱子全給搬了出來。
“凌醫生,就放天井這邊?”黃茂師忙的滿頭大汗,再回來開心的報告。
“多謝。”凌然結束早餐,再進到院子里,打開遮陽傘,再從寫著mabef的盒子里取出大大的畫架,支了起來。
“是要寫生嗎?”一名醫藥代表沒話找話的湊上前來,笑道:“我上學的時候還學了一段時間的畫畫,可以給您打個下手什么的…”
凌然微搖頭。
“那我幫您布景?畫院子的話,是不是把廚房跟前的雜物挪開比較好?”
凌然坐定了,展開一張紙,再道:“不用布景,我只是坐在這里畫畫而已,不是寫生。”
“那我給您當模特?”這位撫弄了一下頭發,顯的很有自信的樣子。
凌然看看對方,淡然道:“我是準備畫解剖圖的。”
說著話,凌然隨手取了一根鉛筆,在畫紙上飛舞了起來。
須臾間,一只前短后粗的肝臟的形象,躍然于紙面。
幾名醫藥代表看的面面相覷。
這是什么意思?
這時候,凌然轉了轉畫紙,略作端詳,又繼續畫了幾筆,就見肝臟的后半部分,出現了幾條血管——黃茂師沒學過醫,但他也認得出來,那確實是血管。
“您這是畫什么呢?”黃茂師甚為不解。
“正好閑著,把我最近遇到的印象比較深的肝臟的血管變異畫出來。”凌然說著話,就開始憑回憶,速寫起來。
在記憶這方面,凌然的腦子還是比較好使的。
當然,與那些一目十行,過目不忘的天才們相比,凌然的記憶力還是比較有限制的,他最多也就是能記住哪封情書是哪個女生送的,哪個禮物是回過禮的…
若不是能做到這一點,凌然的小學和中學時光也不會過的如此輕松。
而且,相比那些女同學相似或相近的名字,凌然感覺肝臟的血管變異,反而更好記。
要說起來,凌然的許多手術都是有高清錄像的。但是,素描和繪畫的功能,依舊是照片所不能取代的。
哪怕是發表論文,畫出來的血管變異的直觀性,依舊要遠超血呼啦查的照片。
在凌然看來,這應該也是素描最大的功用了。
醫藥代表們茫然了幾分鐘以后,就漸漸恢復了正常。
經常服侍凌然和凌家人的醫藥代表,遇到奇怪的事,很容易就說服了自己。再者說,凌然現在也不是特別奇怪,無非就是突然開始畫畫了,畫的還特別快,畫的還賊變…異…
凌然一口氣畫了一個多小時,才稍事休息,喝了兩口水,再拿出手機來,打給余媛,道:“我畫了幾張肝臟的血管變異的圖,回頭你核對一下我們做的手術的錄像,整理起來。”
“血管變異,繪圖嗎?那很麻煩吧。”余媛的回答帶著回音似的,好像在什么空曠的倉庫里溜達似的。
“不算太麻煩。”凌然數了數自己剛畫的三十多張圖,表示工作量極小。
余媛不有振奮起來:“那最好多畫幾張,要是能積攢多一點案例的話,直接可以出書了。”
“好。”凌然答應了下來,對他來說,這確實是很簡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