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不夜再次撥打盧悅月的手機,還是沒人接,其他三人的手機也是一樣。
幾分鐘前他打電話報警了,接線員讓他在安全地點等待,說是已經出動警力了。
等啥?
等不及了!
侯不夜從熟悉的墻頭一翻而過,目光一下子便被地上的一灘血跡吸引。
血跡在水泥地上拖出一條線,中間又有一片血泊,最后消失在路邊的草叢中。
神識一掃,侯不夜吃了一驚,連忙跑上前去查看。
三只野獸的尸體,兩狼一豹,體型比平時見過的要大許多,豹子頭部中彈,一匹狼是被砸破了腦袋,另一匹被咬斷了后頸。
這是什么情況?
侯不夜心中一凜,神識向外放開,立即就發現野生動物園中有大變,猛獸之間竟然相互撕咬撲擊,勝者當即生啖敗者血肉。
最關鍵的是,這些猛獸體內都是靈氣充盈,體型也比普通野獸大了不少。
連掠剩鬼都未曾聽聞過這等變異的猛獸!
然而侯不夜感受周圍的靈氣濃度,卻沒有特別明顯高于其他地方,依然是運轉食氣法幾無所得的狀態。
這就奇怪了!
擔心四人的安危,侯不夜感應到有人正在用武器射殺暴怒的猛獸,便急忙向開槍之處趕去。
也許那些人能夠知道原委,甚至可能知道四人的去向。
越靠近目的地,槍聲就越密集,尋聲而去,侯不夜終于見到了“戰場”。
四個黑衣人手持自動步槍靠在一處,與他相隔一道鐵絲網,正向著對面的山石射擊。
發現有人趕來,立即有一個黑衣人調轉槍口指向侯不夜,大聲喝問道:“什么人?”
另一個黑衣人抱怨道:“哎!怎么還有平民沒撤離!”
前方假山間一個黃色的影子一閃而過,另外三人立即開槍,又是一陣槍聲大作。
用槍指著侯不夜的黑衣人一跺腳,大聲喊道:“你別亂跑了,等會我們護送你撤離!這里十分危險!”
說罷,他也調轉槍口盲目向著假山方向射擊。
侯不夜緩緩走向他們身后,四人也無暇顧及他,專心向著假山間若隱若現的目標射擊。
四人前方的空地上已經橫七豎八躺著好幾具獅子的尸體,但是假山中還藏著幾頭獅子,已經學聰明了,根本不露頭,四人也無計可施,只能不斷向電臺呼叫支援。
這一來侯不夜倒是對他們的身份猜得八九不離十了。
“特異局的?”
平淡一問,倒是讓四人警覺起來,當即調轉槍口指向侯不夜,一人喝問:“你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我們是特異局的?”
“我家有人也在特異局。”侯不夜說道,接著指向他們身后,說道:“獅子來了!”
四人回頭,發現有五頭獅子從多個方向同時向著他們沖了過來。
黑衣人當即開槍,一陣掃射,有三頭獅子中槍倒地,但是還有兩頭雄獅即便身上多處中彈卻硬扛著沖到了四人面前。
雄獅躍起,天雷落下。
黑色的雷柱在四人面前炸開,獅子抽搐倒地,四個黑衣人兩耳轟鳴。
驚魂未定之下,卻見剛才還在鐵絲網后面的青年從天而降,落在他們的面前,竟然直接跳過了十多米高的圍欄。
可惜高人的風范被運動衫、大短褲和籃球鞋給折損了。
“你們真是特異局的?”
“特異局行動部臨安分組!”一人答道。
侯不夜趕緊進入正題,詢問道:“哦,我有四個朋友,剛才跟我說在動物園遇險了,能問問你們同事,有沒有見到他們,他們中間有武者,一兩只野獸應該不會傷到他們。”
其中一個黑衣人說道:“你朋友是不是一男三女?”
侯不夜喜道:“是的!你們見過他們?”
那人正要說話,卻被另一人喝止:“懶貓,別亂說話!”
接著對侯不夜說道:“這位先生,抱歉,我們需要你先表明你的身份!”
“侯不夜,臨安人,注冊武者,證號XXXXXXX。”
那人當即打開對講機,將侯不夜的話重復了一遍,過了幾秒,才微微點頭說道:“侯先生,已查到你的武者身份,你能說一下你要找的朋友的名字嗎?”
侯不夜立即報上四人的名字。
那人微微一笑說道:“您的朋友之前和我們小隊相遇了,我們已經安排隊員護送他們去安全區了,麻煩您也和我們一同前往安全區,這里的猛獸全都發狂了,極度危險,我們正在執行清剿任務。”
猛獸發狂?
“查到他們發狂的具體原因了嗎?”
“抱歉,我們不清楚…”
四人對草地上的獅子進行了補槍,確認全部死去之后,在對講機中匯報了死亡獅子的地點和數量,便帶著侯不夜前往安全區。
所謂安全區竟然在動物園的正中間。侯不夜和四人聊上一陣,這才知道,原來是兩個小時前動物園中發生了猛獸襲擊觀光小火車的事件,多名游客受傷。
接著便出現猛獸破壞圍欄出逃的情況,動物園立即報警,并且組織人員疏散。
然后又發現逃脫的猛獸極具攻擊性,多名員工喪命。
這時候領導果斷調動了剛成立沒多久的特異局行動部。
他們之前遇到的堵車,正是因為疏散人流而引起的。
這些猛獸雖然對人的攻擊性極強,但是相互之間的廝殺卻更為瘋狂,并且但凡殺死其他猛獸,便立即食用敗者的尸體。
被稱為懶貓的黑衣人說道:“上頭懷疑是人為破壞,所以對可疑人員都要嚴格盤查,特別是武者。”
人為破壞?
其實剛才和姥爺的交流中,侯不夜就知道龍井村以及周邊幾座山的靈氣遠高于其他地區,相信在靈氣復蘇的大環境下,這里的靈氣會越來越濃密。
也正是這種環境才能產生蘊含靈氣的茶葉。
按照掠剩鬼的說法,獸類感應靈氣可能會產生異變,這種異變的產物俗稱為“怪”。
某些“怪”可能會產生靈智,后天修煉,愈來愈強,但是他們和天生強大的“妖”并不相同,“妖”與“怪”并不能混為一談。
但是怪的出現,也是需要長時間的靈氣浸染,加上不可控制的偶然因素才會產生,定然不是眼下這種就是上百頭猛獸同時變異的情形。
所以特異局的領導分析的沒錯,也許真的是有人故意破壞。
“但是,也有可能是異寶出世的征兆啊!”掠剩鬼在侯不夜的肩頭蠱惑他。
侯不夜故意落后幾步,悄悄對掠剩鬼說道:“冒險的事,我可不干!”
“你想啊,你姥爺不是說,這里一直靈氣濃郁,有寶貝藏于此地的可能性很大啊,否則憑什么比別處靈氣多?
天材地寶,有緣者得知。為啥以前不出異象,你來了,就產生了異象呢?依老夫看來,你就是有緣人啊!”掠剩鬼繼續蠱惑。
“不去!能讓這么多猛獸變異的東西,我覺得我不一定控制得住。”
“說不定就是你晉升先天的機緣啊!”
這些話撓得侯不夜心中癢癢,卻依然意志堅定,緊緊跟在行動部隊員的后面前往安全區。
掠剩鬼心中暗嘆,這小子還真不動心啊,這是老夫成為掠剩大夫的機遇啊,就這么錯過了?
一路上大概是被反復清繳過,五人沒有再遇見猛獸,順順利利抵達了被當做安全區的鳥類館。
在這里侯不夜見到了木妍、盧悅月和表弟表妹,知道了他們之前和特異局行動部的人產生了誤會,不過很快就解釋清楚了,然后便被帶到這里集中了。
大概在事件完結之前都不會讓他們輕易離開,連手機都收繳了,僅僅允許在被監督的情況下和家里報備平安,這里發生的事情一概不能說。
五人被關在鳥類館里,無聊等待了一個多小時,除了聊天外無所事事。
鳥類館外的空地上,黑衣人、白大褂急匆匆跑來跑去,還有一個看起來就是當官的家伙在怒氣沖沖地訓人。
侯不夜和木妍干脆趴在鳥類館的窗前,偷聽外面人說話,再將內容轉述給大家。
“發狂的野獸都清繳完畢了。”木妍的聽力比侯不夜還要強一些。
“解剖了幾個,沒找到發狂的原因。”侯不夜不甘示弱。
“哦呦,有一只老虎跑出去了,在大街上咬傷多人,蓋不住嘍,妥妥要上新聞了!”侯不夜評論道。
范凌鈺嘆道:“傷亡不小啊…為什么呢?”
范凌玦指著外面一個鐵籠子,說道:“你看,那是不是一只小北極熊?”
五人一起隔著玻璃探頭望去。
“還真是啊!”
盧悅月說動:“小熊,估計才幾個月。”
“這只怎么沒被那些黑衣人撲殺啊?”
“不知道…”大家紛紛搖頭。
范凌玦嘆道:“它會不會是大白的孩子啊?”
侯不夜也聽說了大白的事情,他甚至懷疑大白能保存神智沒有發狂的原因是,它在靈氣濃度較高的環境中已經產生一些異變,已經正在向“怪”的方向轉變。
就在五人議論紛紛之際,鳥類館的門被人打開了,剛才在外面指揮的官員帶著兩個黑衣人一個白大褂走了進來。
官員一見到侯不夜就滿臉堆笑,熱情地上來和侯不夜握手,拍著他的肩膀說道:“侯不夜先生,我剛和總部聯系了,這才知道您是副局長的侄子…多有怠慢,多有怠慢…”
副局長?
六叔當副局長了!
“沒事,沒事,我就想問,我們能走了不?”
“這個…我們這里…還有一些…侯先生方便單獨聊聊嗎?”
“他們是我弟弟妹妹和朋友,沒外人,你說吧…”
“這個…”官員還是拉著侯不夜背過身來,才說道:“聽說侯先生是凝神境的大修士,能否幫我們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