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真的信魏山?”
回去的路上,楊進思考了一番,覺得有些不靠譜。
杜雍反問道:“你有疑問?”
楊進點頭,認真道:“疑問就在防護心法上。他之前沒給咱們防護心法,就是想咱們修煉護體功走火入魔,然而他又想咱們幫他尋妻兒,這是矛盾呀,咱們若走火入魔,還怎么幫他尋妻兒?”
杜雍沉聲道:“其實說的通,要到走火入魔那一步,得把護體功練到很高的境界才行,那必然是很久之后的事情,那時候說不定咱們已經找到了魏山的妻兒,所以魏山此著是一舉兩得。當他再次碰到我之后,選擇拿防護心法和我做交易,也屬正常,因為他的內傷已經拖了很久,再不治療的話可能永遠都無法痊愈。我先一步幫他穩住傷勢,然后才要他的心法,展現了十足的誠意,他若還藏有歹心就顯得非常不理智,畢竟他現在是孤立無援的狀態,還不如依靠我。”
頓了頓,笑道:“防人之心不可無,我仍然會防他一手。其實已經防了一手,我這幾天幫他熬藥的時候就做了手腳,但凡他露出異心,我能第一時間要他的命,在藥力的影響下,他絕對扛不住我的混合真氣。”
楊進聞言非常欣慰:“不錯!”
杜雍淡淡道:“其實再次遇到他的時候,我就存了利用他的心思。他若是做事靠譜,我把他收入麾下當打手也無妨,有好處就分他一杯羹。”
楊進點頭同意:“魏山若能真心投靠,對咱們來說是好事,能大大彌補戰力不足的問題。賀老三和大黑都差點意思,他們兩個碰到登樓境,只有逃命的分。”
杜雍呵呵笑道:“所以對付柳老板的時候,你和魏山負責纏住柳老板,我對付小嘍啰,賀老三和大黑就看風向撿漏吧。”
楊進點頭,問道:“品玉人呢?”
品玉人也是登樓境高手,經驗不俗,他若是鐵著腦袋幫柳老板,那事情就比較難辦。
杜雍淡淡道:“到時候我會以想和柳老板私下談談的理由支開品玉人,品玉人是聰明人,不會強行旁聽的。”
五天后的清晨,賀老三和大黑在城門接到了品玉人,將他帶到了城西的客棧。
杜雍帶上大板斧,和楊進一起去客棧。
“多日不見,張公子的風采更勝往昔啊!”
品玉人一見到杜雍,就開始拍馬屁,還是以前那般健談。
杜雍進入張三的身份,笑道:“張某人還是老樣子!倒是品玉兄你,看著發福了呢。”
品玉人哈哈笑道:“托張公子的福,這段時間胃口挺好的。”
扯了幾句閑話之后,品玉人說正事:“柳老板已經在城外,帶了足夠的錢財,他希望張公子把原石全部賣給他。”
杜雍并不著急,親自替品玉人倒了一杯酒,輕笑道:“這次你想提成多少?”
品玉人慢慢品酒,客氣道:“還是老規矩吧,張公子看著給就好,我也沒出啥力。其實你們這次完全可以繞開我的。”
杜雍誒道:“怎么可以繞開品玉兄呢,沒有你出面,我們哪請的動柳老板?”
品玉人連忙謙虛。
杜雍和品玉人干了一杯,開玩笑道:“品玉兄,柳老板是不是在乾州城欠了什么風流債?為什么不進城的?”
“張公子真風趣!”
品玉人笑了幾聲,解釋道:“柳老板向來不喜大城的氛圍,而且最近乾州城頗為敏感,柳老板身為黑市上的名人,不想來惹人注目。”
杜雍豎起大拇指:“到底是大老板,就是低調!”
品玉人問道:“張公子,您不是在尋找治療僵尸咬的辦法嗎,可有進展?”
杜雍搖頭:“我聽說聶總管又掃了個圣丹門的據點,還打了僵尸,所以我想走個后門,問問聶總管手下有沒有被僵尸咬過的人,有沒有治療的辦法。走后門要錢嘛,所以才賣原石。”
品玉人不疑有他,也沒再多問,而是笑道:“既然如此,那咱們就早點去交易吧。柳老板也不想在這邊多待。”
杜雍看向楊進。
楊進沉聲道:“公子,原石已經搬到了城外安全的地方,是一個廢棄的小村子,隨時可以和柳老板進行交易。”
杜雍嗯了一聲,看向品玉人:“品玉兄,你看方不方便請柳老板去那個小村子?要不然,柳老板自己定個地方?”
品玉人擺擺手:“不用那么麻煩,就去你們定好的那個小村子吧。”
就此出城。
賀老三趕著一輛雙騎大馬車,載著杜雍和楊進,直奔小村莊。
大黑和品玉人騎馬,去接柳老板。
出城的時候,杜雍看到了早已恭候多時的魏山,對他使了個眼色。
魏山微微點頭,戴上了斗笠,策馬跟上。
到了小村子之后,杜雍吩咐魏山:“你扮柴農,作為奇兵的存在。”
魏山點點頭,牽著馬來到旁邊的小林子里。
杜雍帶著賀老三和楊進進了一間破爛的院子。
楊進掃視著周圍:“是個好干仗的地方啊!”
賀老三從車廂里拿了杯子、茶葉、茶壺,放在桌子上,然后開始燒水。
楊進掏出一個藥包,熟練的往水里倒。
賀老三問道:“楊大哥,這是什么毒藥?”
楊進解釋:“這是拉稀的。”
賀老三皺眉:“拉稀?傷害力不夠強吧?”
楊進哂道:“難不成你還想直接毒死他們?哪有那么便宜的事?以柳老板的實力,毒藥聞一下就會聞出來。這拉稀藥粉雖然傷害力不夠,但勝在無色無味。”
杜雍其實可以配毒藥,但多少都有些異味,仔細聞就能聞出來。
所以只能用楊進的拉稀藥粉。
過了大概半個時辰,耳邊傳來馬蹄聲。
杜雍閉眼感受,察覺到有十二匹馬,除去大黑和品玉人,柳老板一伙有十個人。
三人出去迎接。
柳老板他們都是一身黑色的勁裝,騎在馬上,由遠而近,節奏甚好。
杜雍遠遠的看著,突然眉頭大皺。
楊進察覺到了杜雍的異常,低聲問道:“怎么了?”
杜雍喃喃道:“我看到大黑…做了個熟悉的鬼臉,歪嘴的鬼臉,還記得嗎?”
楊進和賀老三頓時臉色大變。
大黑以前問杜雍,被俘了怎么辦,杜雍就說可以出賣他,找機會做個鬼臉就行,當時大黑就做了個歪嘴的鬼臉。
楊進運足目力,發現大黑保持著歪嘴的鬼臉,待到再靠近了些的時候,才恢復原樣。
杜雍低聲道:“不要驚慌,隨機應變…賀三哥,你隨時準備逃命。”
賀老三趕緊點頭應下。
雖然計劃的很好,但還是出了意外。
柳老板果然不是善茬,來到自己的勢力范圍之外,做事非常小心和果決。
杜雍心念電轉,推算著眼下的情況。
大黑肯定已經被制住,他為了活命,應該透露了杜雍的身份和目的。
所以接下來,杜雍只能見招拆招,先找機會救回大黑的性命,再和柳老板一決雌雄。
馬群趕到。
眾人翻身下馬,有個柳老板的小弟伸手搭在大黑的肩膀上,看著非常的親密,但杜雍和楊進心知肚明是挾持,大黑應該被制了穴道。
品玉人的呼吸節奏有些快,可見心里稍有激動,不過他掩飾的很好,保持著平時的表情。這不是個好現象,代表品玉人應該已經站在柳老板那邊。
杜雍暗吸一口氣,露著笑臉迎上去:“柳老板!”
柳老板也露著笑臉走過來:“張公子!”
杜雍拱手:“勞煩柳老板特意來一趟,真是罪過,罪過啊!”
柳老板往四周看了看,隨口應道:“是我罪過才是,就因為在城里欠了點風流債,勞煩張公子來到這鳥不拉屎的小村子。”
杜雍哈哈大笑:“敢情真的是風流債呀!我之前瞎琢磨呢,這姓柳的不敢進城,難道是犯了什么抄家滅口的大事?”
柳老板聞言也大笑:“我再風流,也沒有張公子風流呀,你那兩個大美人呢?上次她們雖然是女扮男裝,但還是看的我心癢癢呢。”
杜雍攤攤手:“這次她們嫌累,沒跟過來。早知道柳老板有意思,我就送一個給你呀。”
柳老板擺擺手,呵呵笑道:“君子不奪人所好,我雖不是君子,但也做不出那種事。這荒郊野嶺也沒什么好待的,石頭呢?”
杜雍誒道:“不急,我帶了好茶呢,水剛剛燒好。”
柳老板有個小弟忍不住笑出聲來。
杜雍看過去,故作疑惑。
那個小弟趕緊道歉:“不好意思啊張公子,想起開心的事情。”
杜雍搖頭表示無妨,做到桌子邊,到了幾杯水,伸手有請柳老板和品玉人。
柳老板也不推辭,大搖大擺的走到桌子邊,坐在杜雍右邊。
品玉人坐在了杜雍左邊。
至于柳老板的小弟們,圍了個大半圈,站位很講究。
搭著大黑肩膀的那個人站在杜雍的正對面。
柳老板端起一杯茶,用力聞了聞:“張公子,這茶的味兒怎么有點不對啊?”
杜雍呵呵笑道:“是嗎?”
說罷就喝了一杯,砸吧了一下嘴巴:“還不錯呀!”
柳老板放下茶杯,淡淡道:“談交易吧,張公子,開個價吧。”
杜雍反問道:“不是應該柳老板開價嗎?”
柳老板聞言一愣。
就在此時,杜雍猛地抽出匕首,隨手一劃。
柳老板和品玉人當場就嚇了一大跳,同時起身橫移。
哪知道杜雍的劃是虛招,甩才是實招,匕首破空而去,插入了挾持大黑的那個人的額頭。
鮮血飆出來,那人眼睛瞪得大大的,就此氣絕,大黑也往后倒。
杜雍撈起板斧,躍過桌子,鬼魅似的閃過去,撈住了大黑,然后飄出去兩丈。
這些動作就在眨眼之間完成,杜雍順勢還探了一下大黑的情況,大黑果然被制住了穴道,于是杜雍輸了一道真氣,大黑瞬間就恢復了行動力,他相當機智,二話不說就逃命。
與此同時,楊進和賀老三也行動起來。
楊進拔出寶劍直刺柳老板,賀老三轉身逃命。
柳老板的臉色陰沉如水,不過反應很快,揮袖對上楊進的寶劍。
小弟們也撲向楊進,不得不撲,因為楊進的攻勢相當嚇人。
品玉人則來到杜雍的身邊,擋住杜雍去支援楊進的路線。
杜雍看楊進那邊暫時能撐住,略松了一口氣,冷冷道:“品玉兄,你現在抽身還來的及,我就算救不了人,要逃命還是很簡單的。”
品玉人的臉色陰晴不定,顯然在做激烈的思想斗爭。
柳老板大吼道:“馬上纏住他,否則老子第一個干死你。”
品玉人深吸一口氣:“杜公子,不好意思!”
說罷往杜雍猛攻過來,雙拳虎虎生風,殺氣逼人,顯然用了全力。
杜雍壓力甚大,但是絲毫不懼,用斧子劈過去:“不知死活!”
柳老板大喝一聲,將楊進逼退好幾步,哂道:“杜雍小兒,到這個時候還能如此狂妄,我看你才是不知死活不吧!不過我倒是小瞧了你的本領,竟然能先我們一步發難,不過無所謂,待我先弄死這個姓楊的,再把你生擒活捉,你現在可是很值錢呢。”
杜雍不屑道:“原來真是火狼幫的狗!”
柳老板聞言怒從心頭起,大罵道:“都給我加把力,把這姓楊的碎尸萬段!”
眾小弟轟然應諾,紛紛使出絕招,將楊進殺了連連后退。
就在此時,狂風來襲,只見一個斗笠客斜飛而來,手中的斧子照著柳老板的腦袋劈過去,氣勢堪比劈山裂地。
柳老板神色大驚,他舊力方盡,不敢硬抗魏山的板斧,只能抽身后退。
地面出現一個巨大的深坑。
魏山狂笑一聲,板斧橫掃,當場將柳老板的一個小弟攔腰斬斷,鮮血噴的異常恐怖。
楊進壓力大減,與魏山合兵一處,將柳老板的小弟們殺的慘叫連連。
品玉人見狀,臉色大變:“杜公子,現在抽身還來得及不?”
杜雍淡淡道:“你去攻擊柳老板,要用最狠的手段,那我就考慮不送你見官。”
品玉人也是果決之人,當場就賣了柳老板,提氣殺過去:“姓柳的,我勸你立刻投降,否則休怪我鐵拳無情。”
情況立刻逆轉。
杜雍一方四個登樓境,完全可以壓著柳老板一方打。
柳老板雖然很憤怒,但還是很冷靜,拋下拼死抵抗的小弟們,轉身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