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攻勢兇猛的何木野,杜雍自然不能再顧著所謂的同僚之誼,否則會栽在這里。
對杜雍來說,在這個石室打要比在通道里打來的痛快,畢竟空間更大,可以更好地走位,所以接下來他并沒有繼續逃跑,決定就在這個石室內與何木野決一死戰。
現在是以快打快。
拳腳都出現殘影,肉眼幾乎不可見,硬碰之聲不絕于耳,沒有套路,沒有陰招,每一拳每一腳都是不自覺地打出,好像沒有經過大腦,卻又顯得非常自然且順暢。
這種硬碰硬且一拳不讓的戰斗,著實讓人血脈噴張。
此時若有人旁觀,肯定會熱血沸騰。
杜雍施展了金剛不壞神功,爆發力更強,所以場面上略有優勢。
但何木野并沒有絲毫退讓的意思,就算連續幾拳都吃了大虧,也不影響兇悍的姿態。
你來我往,很快就拼了二百來招,石室被打的一片狼藉,到處都是碎石頭。
杜雍突然感覺有些頭暈,明白真氣消耗速度太快,有些跟不上節奏。
不過他并沒有慌亂,躲了幾十幾拳之后,待氣息重新平穩之后,覷準機會來了一記鞭腿。
何木野絲毫不懼,以鞭腿對鞭腿。
猛烈相撞。
不出意外,何木野吃不住勢子,被震退七八步,后背猛的撞在墻上,撞出深深的凹陷。
杜雍心中大喜,并沒有欺身而上,而是止住腳步,變戲法似的掏出幾顆銅珠隨手一甩,分別擊向何木野的額頭、雙眼、脖子。
何木野的反應力雖然很快,但他卡在凹陷中,所以避之不及,被銅珠打了個結實,不過他機智的閉上了雙眼,避過眼珠被打爆的下場。
杜雍哪會放過如此良機,閃電般沖上去,先來了兩記擺拳,打在何木野的臉頰上,然后又接了一記勾拳,打在何木野的下巴上。
“噗!”
何木野忍不住噴出一口藍血,但這不是普通的噴血,而是一股血箭,反擊杜雍的眼睛。
杜雍哪想到何木野有如此奇招,只得往后一仰,堪堪避過血箭,等他再度抬起頭來,何木野已經竄出了攻擊范圍。
不過何木野有些一瘸一拐的,顯然在剛才的對腿中傷到了骨頭。
“哈哈!”
杜雍騷騷一笑,旋身一腳,掃在何木野的左肋處。
哐當!
何木野直接被掃到了左邊的通道中,連滾了七八滾才停下來,狼狽不堪。
杜雍撲過去,死死按住何木野,從他左臂中拔出匕首,然后對準他的肋處,連捅好幾刀,藍血噴射不停。
何木野吃痛之下,嘴中發出一聲滲人之極的慘叫,全身發力,生生將杜雍掀翻。
等杜雍爬起來的時候,何木野已經沿著左邊的通道逃之夭夭,連背影都沒看到,只能天道急匆匆的腳步聲。
“厲害!”
杜雍暗嘆不已,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何木野沒變僵尸之前也是這樣的,干仗就莽,實在莽不過就慫。
深吸一口氣之后,杜雍沿著左邊的通道追了過去。
何木野肯定是要追的,若是不能喚醒他的話,那就只能弄死。
想法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
杜雍追了好一陣,前方出現了四條岔道,雖然耳邊還有腳步聲,但是無法判斷聲音是從哪條岔道發出來的。
“算你運氣好!”
杜雍苦笑不已,只能聽著腳步聲越來越遠,直至消失不見。
雖然沒有制住何木野,但整體情況還算樂觀。
楊進應該沒問題,可以返回水井,順利回到地面。
魏夫人的話,只要還沒死,那接下來應該也不會有什么大問題,因為何木野已經受了重傷,戰斗力有限。
如此這般想著,杜雍輕松了起來,將匕首收回鞘內,散掉金剛不壞神功的狀態,然后正了正胸口的夜光石,選了最右邊的通道,慢慢走起來。
探探迷宮也不錯,兩世為人,還沒玩過迷宮呢。
杜雍慢悠悠地走著,看到通道有特殊之處就停下來研究,未必能研究出個所以然,但是那種感覺還是很不錯的。
接下來還有岔道,杜雍按照自己的習慣,選最右邊的。
走了大概能有小半刻鐘,終于來到了一處不一樣的地方,也是個石室,但是地方很大,而且里面擺滿了各種東西,應該是個倉庫。
“會有寶貝嗎?”
杜雍嘿嘿直笑,來到角落里的燈臺處,隨手點燃上面的油燈。
“我去!”
杜雍大概掃了一眼,發現這個倉庫足有兩個套房那么大。
左邊是壇子罐子之類,應該是酒水。
右邊有很多臺子,上面擺了很多精致的長型木盒,里面應該裝著武器。
前方有很多雜物,鑿子、鏟子、架子之類,還有一些大木柜,積了厚厚的灰塵,應該沒什么重要的東西。
只有一條通道進出,就是杜雍來的這條。
杜雍先來到左邊,拿起一個壇子,拆開之后,酒香撲鼻而來。
聞著酒香,杜雍饞蟲大動,忍不住猛灌了好幾口,有些上頭,但是非常過癮。
隨手收了幾壇子酒進輔助的倉庫之后,杜雍來到右邊,挑了一個木盒打開。
果然是武器,是把長劍來著,材質很不錯,造型相當漂亮,應該是大師之作,換做以前,杜雍坑定會贊嘆,但是現在他身懷神兵,對于其他武器不怎么看的上眼。
不過這些武器拿去賣錢也不錯。
杜雍將木盒盡數打開,挑了幾把好的,裝進了輔助的倉庫。
時間無多,還是去尋出路吧。
正要走的時候,前方的大木柜里傳來微弱的呼吸聲。
杜雍立馬拔出匕首,做出防御狀,心中著實被嚇了一跳,來到這倉庫這么久,竟然沒有感覺到里面還有其他人。
難道是何木野?
“趕緊出來,否則別怪老子不客氣!”
杜雍大喝道。
木柜的蓋子被掀開,里面露出一個千嬌百媚的美人兒,正是魏夫人。
魏夫人的神情略有慌亂,但是渾身完好無損,她看到杜雍之后,她先是愣了愣,然后露出驚喜之極的神色:“杜公子,真的是你?”
杜雍暗松了一口氣,心中涌起任務即將完成的喜悅,然后有些尷尬,輕咳兩聲:“魏夫人,好久不見!”
正要找個好理由的時候,魏夫人跳出大木柜,直接撲進杜雍的懷里,哭的梨花帶雨:“其實我剛才就有聽到你的聲音,還以為是做夢呢!”
軟玉滿懷,香氣填滿鼻腔,杜雍暗地里爽到不行,差點生出反應,但關鍵時刻冷靜下來,伸手推開魏夫人。
但是魏夫人力氣很大,死死抱住了杜雍的腰肢。
杜雍沒有強行推開她,因為怕傷到她,只能雙手垂立,微微弓著身體,提醒道:“魏夫人,還請你趕緊松開手,這樣子不好!”
“哦!”
魏夫人非常不舍地松開雙手,抬頭看了看杜雍,咧嘴一笑,嬌憨動人。
杜雍只覺心跳加速,退開幾步,扭開目光,隨口道:“魏夫人,你一直躲在這里嗎?”
“嗯!”
魏夫人點點頭,小聲道:“僵尸嚇死人呢,奴家只能躲在柜子里,連大氣都不敢出。”
奴家?
杜雍暗忖這稱呼不對,按大兗的習慣,已婚的婦人都自稱妾身來著。
但此時不是計較這些細節的時候,杜雍豎起大拇指贊道:“很機智的選擇,別說僵尸,我剛才離的這么近,都沒有發現你呢。”
魏夫人的實力絕對不低,最起碼也是刻印境,否則不可能把呼吸聲降到這么低。
魏夫人憨憨笑道:“真的很機智嗎?”
杜雍點點頭,接下來真不知道說什么好:“我…”
魏夫人接道:“杜公子,你是專門來救奴家的嗎?”
杜雍趕緊搖頭,解釋道:“我是受別人所托,來救你出去。”
“哦?”
魏夫人略有失望,低聲問道:“到底是誰托杜公子過來呀?”
杜雍被問住,只能實話實說:“是我一個朋友,但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他很關心你來著,臨死之前拜托我來救你,我看他挺著急的,所以就答應試試。”
魏夫人愕然:“你的朋友?你不知道名字?而且還很關心我?”
杜雍也覺得荒唐,比劃了幾個手勢,不知道從而說起,只能點點頭:“就是這樣!”
魏夫人笑起來,橫了杜雍一眼,沒有說話。
杜雍好不容易平復了少許的心跳又開始飆升。
魏夫人臉上閃過紅暈,柔聲道:“多謝杜公子冒著危險來救奴家。其實你不必編故事,你的心思奴家了解的。”
我哪有編故事?
我有啥心思呀?你了解什么呀你了解?
杜雍有些抓狂,整的他好像暗戀魏夫人,所以才會冒著風險救她,而且還因為不好意思,特地編了個故事。
魏夫人見杜雍不說話,以為他默認,于是身體又挨了過來。
“你想干什么?”
杜雍嚇的又退了好幾步,苦惱道:“魏夫人,你別這樣好不好?”
魏夫人走到杜雍身前,盯著他的眼睛:“這里又沒有別人,你不想抱我嗎?”
說實話,杜雍還挺想抱的,因為抱著很舒服,而且還有當曹丞相的感覺。
但是不能抱,主要怕中招。
杜雍冷靜道:“魏夫人,不管我是出于什么目的來救你,你都不該如此,我和魏兄是朋友,怎么能趁機做如此齷齪的事情呢?”
“魏子游?”
魏夫人輕哼了一聲,淡淡道:“杜公子把他當朋友,他未必把你當朋友呢。”
杜雍大感奇怪:“魏夫人,你和魏兄吵架了嗎?為什么這么說話?”
魏夫人沉聲道:“杜公子,你難道不覺得魏子游那人城府很深嗎?”
杜雍不知道魏夫人想表達什么,只得先順著話題道:“魏兄是有點城府,但這是很正常的,在江湖上跑,尤其是平州江湖,若是沒點城府和手段,怎么混的下去?”
魏夫人淡淡道:“怎么都好吧,反正我看不慣他。”
接著看向杜雍的眼睛,甜甜笑道:“我喜歡杜公子這樣的。”
杜雍都不知道她那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索性拋開雜念:“咱們先出去吧。”
魏夫人不想出去,笑了笑,隨意道:“杜公子,出去干什么?這里多好呀,還有酒呢,要不要陪我喝幾杯?”
說完拿起一壇酒拆開,先自己喝了一小口,然后遞過來,故意將喝過的地方對準杜雍。
“謝謝,我不喝!”
杜雍擺擺手,很自然的推掉。
然而魏夫人卻不是那么好打發的,搖著身子埋怨:“你剛才都喝了一壇,現在卻說不喝,是不是嫌棄我喝過?”
杜雍搖頭:“沒有嫌棄你,正因為剛才喝過,所以才不想喝,喝醉了會出事的。”
魏夫人笑意盈盈的:“會出什么事呢?”
杜雍只得道:“還有個僵尸沒死,不知道跑去了哪里,若是我喝醉,他突然殺過怎么辦?”
魏夫人大喜道:“不是有兩個僵尸嗎?現在只剩一個?”
杜雍點頭:“我弄死了一個。”
魏夫人趕緊湊上來,拉住杜雍的袖子:“你沒受傷吧?”
杜雍輕輕甩開,搖頭道:“傷倒是沒有,只是有點累而已。”
魏夫人皺著鼻子:“奴家不信,除非你脫掉衣服看看。”
杜雍翻了個白眼。
魏夫人認真道:“杜公子,若是被僵尸抓傷,說不定會中毒,甚至是變成僵尸。所以你還是脫掉衣服讓奴家檢查檢查吧。”
杜雍指了指小腿:“抓傷都在腿上。”
魏夫人眼神一亮:“那就脫褲子呀。”
杜雍:“…”
他頭一次感覺漂亮女人會讓人這么頭痛。
明知道她可能有問題,但是不好打,也不好罵,甚至不好大聲說話,更別說逼問。
眼看魏夫人的手伸過來,杜雍趕緊護住腰帶,沉聲道:“僵尸抓傷沒事的,我的毒抗很強。而且魏夫人,你應該有所誤會。”
魏夫人的手停下來:“什么誤會?”
杜雍苦笑道:“人妻這種事,內心深處偶爾想想就行,做肯定是做不出來的。魏夫人,我對你并沒有非分之想,你還是別挑逗我吧,我定力很低的。”
魏夫人噗的笑出來,又橫了杜雍一眼:“還人妻呢,杜公子果然不是正經人。”
說完沖杜雍吹了一口氣,舔了舔嘴唇:“若奴家和魏子游只是假夫妻呢?”
杜雍只覺魏夫人吹的這口氣奇香無比,精神變得游戲恍惚,都沒注意她說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