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 殺人,天賦
“藥香純粹，藥力澎湃，簡直完美！”
李歸塵用兩根手指捏著一顆圓滾滾的丹藥，一臉欣賞之色，贊嘆道。
“第一次成功就是完美品質的丹藥，穆寧，我沒看錯你，你確實是一個天賦不輸于為師的煉丹奇才。”
李歸塵看著蘇牧，目光中充滿了贊賞。
“再多來幾次，或許你就能煉制出丹變品質的青金靈砂丹了。”
二品的青金靈砂丹本身算不得多么珍貴，但李歸塵讓蘇牧煉制這青金靈砂丹是有目的的。
煉制青金靈砂丹所用的三十六種草藥，全都是煉制延壽丹的時候會用到的。
蘇牧如果能煉制出丹變品質的青金靈砂丹，那就意味著他對這三十六種草藥的藥性了若指掌，到時候煉制延壽丹，自然會事半功倍。
煉制延壽丹，一共需要用到一千六百八十種草藥。
李歸塵已經設計好了一整套的計劃。
如果蘇牧能煉制出丹變品質的青金靈砂丹，他就會教給蘇牧三品丹藥震靈丹，需要用到四十九種草藥。
然后是四品丹藥三黃丹，需要用到六十四種草藥。
如果一切順利，等蘇牧能夠煉制九品丹藥的時候，這一千六百八十種草藥，他就全部已經了然于心。
理論上，一個能夠煉制九品丹藥的丹師，掌握的草藥絕對不下萬種。
但李歸塵沒有那么多時間去等。
他培養蘇牧，用的是一條捷徑，不需要蘇牧博，只需要他專。
這種方法培養出來，蘇牧就只會煉制這有數的幾種丹藥，與真正的煉丹大師根本無法相提并論。
某種意義上，這屬于拔苗助長，相當于毀了蘇牧的根基。
正常情況下，他需要不斷夯實根基再去學習下一品丹藥的煉制方法，如此步步攀登，這樣才能真正掌握煉丹術的精髓。
但還是那句話，李歸塵沒有時間，他也沒有那個心思去真正培養蘇牧。
當然，就算是拔苗助長，也得有這個天賦才行。
一般人，拔一下就到頭了，也只有蘇牧這種曠世天才，才能禁得起他急功近利地拔。
“雖然煉丹師對武道修為要求不高，但如果你的武道修為跟不上，也會影響你煉丹術的提升。”
李歸塵沉吟著說道，“我這里有一瓶淬體丹，你拿去服用，它能減少你淬體之功，讓你盡快淬體完成，達到脫胎境。”
“多謝老師。”
蘇牧露出驚喜之色，躬身道。
看到他喜不自勝的樣子，李歸塵心中也微微有些愧疚。
淬體丹會透支他的潛力，減少他的壽元…
“大不了，等我離開大玄的時候，多給他留一些好處，保證他這輩子錦衣玉食、榮華富貴便是了。”
李歸塵心中暗自道，硬起心腸。
“你繼續煉制青金靈砂丹，爭取早日煉出丹變品質的丹藥。”
李歸塵繼續說道，“我出去一趟，幫你把內門弟子的身份先解決了。
另外，你還有什么需求？需不需要女子服侍呢？
如果需要，我替你找幾個女弟子過來。
神農百草宗范圍內，只要是你看上的女子都行，你愿意睡她們，那是她們的榮幸。”
蘇牧大汗，訕訕道，“那倒是不必了。”
“你不用不好意思，咱們煉丹師煉丹的時候精神緊張，偶爾也需要放松一下。”
李歸塵說道，“這洞府大的很，你想怎么辦事都行，為師什么沒見過，不會看你的。”
蘇牧滿頭黑線，你們神農百草宗這么會玩的嗎？
不過他可沒有當著外人辦事的喜好。
“真不用。”
蘇牧正色道，“我還是想把時間都花在煉丹術的修習上面。
我老家有句俗話，心中無女人，出手自然神。”
“那好吧。”
李歸塵道，“你什么時候想要了隨時告訴我。”
說罷，他就起身離開了。
看著李歸塵離去的背影，蘇牧心頭微微一動。
這倒是一個好機會！
他看了一眼那還在酣睡的花貓，低聲道，“貓兄，我出去一趟，你就在這里，如果李歸塵回來了，你幫我拖延片刻，拜托了。”
對著那花貓深深一揖。
眼見花貓沒有反對，蘇牧身形一晃，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洞府。
直到他離開之后，那花貓才懶洋洋地抬了抬眼皮，然后它慵懶地打了個呵欠。
李歸塵藏在洞府里的丹藥仿佛被無形的手牽引，嘩啦啦飛入它的嘴里。
一口吞下去數百顆丹藥，花貓腦袋趴了下去，眼睛又閉了起來。
偌大的洞府恢復平靜，一時間除了輕微的呼嚕聲，再也聽不到其他的聲音。
隴山之上。
神農百草宗的核心地帶已經被陣法籠罩。
如今這一片區域只進不出。
一隊隊的神農百草宗弟子來回穿梭。
甚至連平日里難得一見的長老們也在天上飛來飛去。
所有人都在接受排查，同時也在排查別人。
在宗門腹地，一個真傳弟子被人刺殺，這種事放在任何宗門都是一件大事。
對方能刺殺一個真傳弟子，那是不是能刺殺更多的真傳弟子？是不是能刺殺長老？是不是能刺殺宗主？
如今神農百草宗內部，人人自危。
不把兇手找出來，以后誰都別想睡個安穩覺了。
蘇牧從洞府中出來，立刻就感受到神農百草宗內部氛圍的緊張。
他心中暗暗腹誹，這個妖物大貓，還真是能給他找事。
本來神農百草宗的防御就夠嚴密了，現在它殺了萬金，神農百草宗內部簡直就成了天羅地網。
這種情況下，他再想偷偷找到神農百草宗的《神農百草經》可就難上加難了。
離開洞府之后，僅僅是走了百余丈，蘇牧心中就已經放棄了。
以神農百草宗如今的氛圍，哪怕是他的修為，想要不驚動任何人去探查周圍也做不到。
看樣子，還是得在李歸塵身上想辦法。
先從李歸塵身上學到兜率煉丹訣，如果兜率煉丹訣解決不了陳北玄他們三個的問題，再想辦法去找《神農百草經》不遲。
話說回來，李歸塵未必不懂《神農百草經》。
正想著，蘇牧就準備轉身回李歸塵的洞府去。
忽然，一道身影從旁邊跳了出來。
“穆寧！”
一張猙獰的面孔出現在蘇牧眼前，對方咬牙切齒地喝道，“不枉我等了這么多天，總算讓我等到你了！”
“張——師兄？”
蘇牧看著對方，有些意外地道。
那人赫然正是張國見。
“張師兄等我做什么？”
蘇牧淡定地道。
“哼，已經改口叫我師兄了？”
張國見眼神中滿是恨意，惡狠狠地說道，“你不過是個泥腿子——”
“我已經是本宗的內門弟子，張師兄還是注意措辭吧。”
蘇牧打斷他說道。
“內門弟子？你以為抱上李歸塵的大腿就可以一步登天了？”
張國見冷冷地說道，“我告訴你，你是在癡心妄想！
李歸塵瞧不上我，我現在還瞧不上他了呢！”
蘇牧有些意外地看著張國見。
張國見這是失心瘋了？
他雖然是真傳弟子，但李歸塵是神農百草宗的長老啊，身份地位遠非尋常真傳弟子能比。
張國見如此對他直呼其名，往小了說是失禮，往大了說那就是不經尊長，就算把他逐出神農百草宗都是有可能的。
“你想向李歸塵去打我的小報告？”
張國見見到蘇牧的表情，冷笑道，“你覺得你還有這個機會？”
“來人啊，殺害萬師弟的兇手在這里！”
張國見忽然大聲叫道。
他向著蘇牧踏出一步，手腕一番，手上已經握住一把長劍。
劍光一閃，向著蘇牧的咽喉急刺而來。
蘇牧瞳孔之中映射出一道劍光，心中有些無語。
這張國見的心眼也是夠小的，比妖物大貓大不了多少。
這種時候，他竟然還想著栽贓陷害，公報私仇。
難道就不怕李歸塵震怒？
就算不說李歸塵，神農百草宗的宗主和一眾長老能任由他如此胡作妄為？
現在大家都在找殺死萬金的兇手，你這么胡亂指認一個不可能殺死萬金的人，這不是影響大家的判斷嗎？
說時遲，那時快。
劍光眨眼間就刺到了蘇牧的咽喉之上。
蘇牧離開李歸塵的洞府之后，有意避開了人多的地方。
張國見選的地方又非常巧妙，那些到處搜查兇手的神農百草宗弟子，距離最近的也遠在百余丈外。
他剛剛雖然故意大喊一聲，但那些弟子趕過來也需要一些時間。
在他看來，殺死蘇牧一個剛剛入門沒幾天，武道也剛剛入門的家伙，連一息時間都用不了。
等那些同門趕過來，這穆寧早就變成一具尸體了。
到時候，是黑是白，還不是他張國見說了算？
敢瞧不起他張國見的人，都得付出代價！
張國見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
張國見臉上的笑容凝固，他眼神中滿是不可思議。
他手上的長劍，準確地刺中了蘇牧的咽喉。
但那鋒利的劍尖，卻像是刺中了精鋼一般，連蘇牧的皮膚都沒有刺破。
“何必呢？”
蘇牧嘆了口氣，幽幽說道。
他一抬手，長劍瞬間斷折，他一巴掌拍在了張國見的額頭之上。
洶涌無匹的力量瞬間撞入張國見體內。
張國見的腦漿瞬間變成了漿糊，力量如大江之水一般向下沖去，一瞬間就已經粉碎了張國見的生機。
他眼睛瞪大，眼神中充滿了絕望和震驚。
“快來人啊，張國見師兄被人殺了！”
蘇牧大聲叫道。
張國見噴出一口鮮血，身體軟軟地倒在了地上，一雙眼睛，到死都睜得老大。
他死不瞑目。
張國見剛剛倒地，破空聲就已經響起。
蘇牧順勢倒在地上，八九玄妙功運轉之下，混身氣息收斂，臉上更是變得面無血色。
幾道人影從天而降，他們一眼就看到了張國見的尸體和癱倒在地，嚇得面無血色的蘇牧。
“你是何人？是誰殺了張國見？！”
一個須發俱白的老者厲聲喝道，一抬手就向著蘇牧抓來。
雖然蘇牧看起來只是個修為低微的年輕弟子，但這種時候，一個面生之人，很有可能與兇手有關。
“我——”
蘇牧還沒開口說話，呼的一聲，一道人影出現在他面前。
那人一拳轟出，正好和那老者的手掌撞在一起。
勁氣爆炸的響聲中，那須發俱白的老者蹬蹬蹬后退數步，險些沒有跌坐在地上。
“李歸塵，你瘋了嗎？”
那老者大聲喝道。
“我看你才是瘋了。”
李歸塵淡淡地說道，“無緣無故對老夫的弟子出手，莫非以為老夫死了？”
“他是你的弟子？”
那須發俱白的老者一愣，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我不知道他是你的弟子，而且我也只是想問問情況而已。
張國見被殺，他是唯一的目擊者，我問問他不是很正常嗎？”
“問話就問話，動手是什么意思？”
李歸塵冷哼道，“穆寧，告訴他們，你都看見了什么。
不要怕，看見什么就說什么，有為師在，沒有人能把你怎么樣！”
“是。”
蘇牧深深吸了口氣，好像平復了一下心情。
他緩緩地開口道，“師尊你離開洞府之后，張師兄就在洞府外求見，我開門之后，張師兄說師尊你找我，我便跟著他離開了洞府。
剛剛走到這里的時候，我們遇到了一個人，張師兄和那人說了幾句話，我也沒聽清楚他們說了什么。
然后那人就突然暴起殺了張師兄，之后就朝著這個方向跑了。”
蘇牧抬手隨便指了一個方向。
“那個人動作太快，我根本就沒反應過來，他還想殺我，結果可能是諸位師叔來了，所以把他嚇跑了。”
蘇牧補充道。
“聽見了嗎？還不去追？”
李歸塵冷冷地說道。
“不著急。”
一個長老沉聲說道，“護宗大陣已經開啟，任何人都不可能隨意進出，他逃不出去。
穆師侄，你有沒有看清楚剛剛那個兇手的樣子？”
“看到了。”
蘇牧點點頭，說道，“他國字臉，有些絡腮胡子…”
眾人對視一眼，紛紛皺起了眉頭。
符合這種描述的可不止一個人。
“一擊斃命，干脆利落，出手之人的修為至少是化嬰境。”
一個長老檢查了一番張國見的尸體，沉聲說道，“把宗內所有化嬰境以上的人集合起來，讓穆師侄當面指認！”
這個穆寧修為低微，不可能殺得了張國見，但他的話也不能全信。
那一眾神農百草宗的長老并沒有放過蘇牧的意思，而是讓他與人當面對質。
李歸塵眉頭皺了皺。
讓蘇牧指認兇手，這個理由冠冕堂皇，就算是他也不好拒絕。
但穆寧本來就入門沒幾日，再這么一折騰，心緒必定會受到影響。
這必定會影響他修習煉丹術的進展。
多耽誤一日，便多一分風險。
一旦自己壽元耗盡，而穆寧還沒能掌握煉制延壽丹的方法，自己的命可就保不住了。
這是關系到自己性命的大事，由不得自己不爭。
“指認兇手可以，把人叫到我的洞府來。”
李歸塵沉吟片刻，緩緩地開口道，“穆寧修煉煉丹術正到了關鍵時刻，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影響了他的修煉。”
“可以。”
其余那些神農百草宗的長老對視一眼，紛紛點頭，開口道。
李歸塵帶著蘇牧先一步返回洞府。
“今日之事怪不得你，下次不要隨便相信外人了。”
李歸塵說道，“其他的事情你不用放在心上，繼續煉制青金靈砂丹即可。
等他們把人召集起來，你出來看一眼就行了。”
“是。”
蘇牧點頭說道。
忽然，李歸塵臉色一變。
下一刻，他身形一閃，沖到洞府一個角落，一把抓起一個朱紅色的大葫蘆。
他拔下葫蘆的塞子，倒頭一倒。
空的！
李歸塵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他接連有抓起幾個同樣的葫蘆，同樣倒過來倒了幾下。
全都是空的！
“張國見！”
李歸塵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叫道，“好一個調虎離山之計！
把我的弟子引開，然后潛入我的洞府，盜走了我積攢多年的丹藥！
最后又因為分贓不均自相殘殺，好！好！好！”
李歸塵氣得渾身顫抖。
那可是他數百年的積累，全都是他為自己以后準備的底蘊，竟然被人偷盜一空！
看著李歸塵的樣子，蘇牧心中全都是問號。
李歸塵的洞府遭賊了？
這怎么可能？
別人不知道，蘇牧自己清楚。
根本不是張國見把他叫出去的，是他自己主動走出去，只是恰好遇到了張國見而已。
至于張國見有沒有同伙，那蘇牧倒是不能確定。
不過蘇牧可以確定，就算張國見有同伙，也不可能來這洞府里行竊。
別人都以為這洞府里只有兩個人，但實際上，這洞府里，還有第三個存在。
妖物大貓就趴在那里打盹，什么人能在它眼皮子底下偷走李歸塵的丹藥？
別說神農百草宗了，整個大玄都找不出來這么一個人。
當然，也有一種可能是，妖物大貓懶得理。
也不排除，那些丹藥都是被這妖物大貓給偷了。
這么一想，蘇牧頓時覺得很有可能。
妖物大貓這家伙，做出什么事情來都不稀奇。
它一個如此強者，甚至可以不要臉地去刺殺一個小小的脫胎境武者，偷點丹藥，對它來說絕對沒有心理障礙。
至于說它偷丹藥有什么用，蘇牧就不知道了。
這妖物大貓突然出現在神農百草宗本身就讓人疑惑不解。
就在蘇牧思索的時候，洞府外已經傳來聲音。
“李師兄，宗內化嬰境之上的人已經全都召集過來了，讓你的弟子出來指認吧。”
那聲音道。
李歸塵臉上怒意未消，大步走出洞府。
“到底是誰干的，現在把東西還回來，我可以當做什么都沒發生，否則的話，等我把你找出來，我定要讓你全族死無葬身之地！”
李歸塵怒吼道。
蘇牧眼皮子跳動了一下。
你怕是不知道萬金怎么死的？
有些話，真不好說的。
他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還在洞府里面酣睡的妖物大貓，妖物大貓眼皮也沒有抬一下，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李歸塵的話。
倒是那些神農百草宗的長老，一個個面面相覷，不知道李歸塵是什么意思。
“諸位師叔，師伯。”
蘇牧上前一步，開口解釋道，“我中了張國見的調虎離山之計，我和師尊回來以后發現洞府遭竊了，師尊多年來煉制的丹藥都被人盜竊一空。”
蘇牧話音未落，人群中便響起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李歸塵煉制的丹藥被人盜竊一空？
李歸塵是什么人？
神農百草宗煉丹術最強的幾個人之一，他這么多年，不知道消耗了多少名貴的草藥，也不知道煉制出來多少珍貴的丹藥，現在全都被人偷走了？
這不是刨了神農百草宗的根嗎？
到底是誰在針對神農百草宗？
“到底是誰？”
一個長老陰沉著臉，冷喝道，“宗門有什么對不起你的地方，你竟然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
殺真傳弟子，偷長老丹藥，你是要毀了神農百草宗嗎？”
他目光犀利地掃過眾人，眼神中滿是殺意。
一眾神農百草宗的強者全都是面面相覷。
“師兄，目擊者就在這里，讓他指認兇手不就行了？我就不信，兇手還能扛得住我們的拷問！”
一個長老說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李歸塵身后的蘇牧身上。
“穆師侄，說，你看到的人到底是誰，不用怕，說出來！”
另外一個長老說道。
在場眾人，全都是神農百草宗化嬰修為以上的強者。
他們要么是神農百草宗的長老，要么就是神農百草宗的宗主，身份全都是非同一般。
神農百草宗如今還在宗門的高層，現在全都聚到了這里。
說句不好聽的，如果現在把這些人全都殺了，神農百草宗就要徹底完蛋了。
當然，蘇牧現在也是不敢輕舉妄動。
這些人，修為最差也是化嬰，合體境強者就有三個。
就算是蘇牧，面對這么多強者，一旦身份暴露，恐怕也是有死無生。
除非是妖物大貓愿意出手。
不過妖物大貓根本不聽他的，誰知道那位大爺愿不愿意出手？
所以蘇牧悄悄運轉八九玄妙功，謹慎的收斂起來身上的氣息。
他故意從一個又一個人臉上看過去。
直到把這十幾個人看了一遍，他臉上才露出苦笑之色。
“沒有。”
蘇牧開口說道，“各位師伯、師叔，我見到的那個人不在這里。”
“不在這里？”
一個風韻猶存的美婦皺眉說道，她正是萬金的姑奶奶，神農百草宗的女長老萬雪。
“怎么可能不在這里？宗門內的化嬰之上強者全都在這里，小子，你真的看到兇手了？”
“回稟師叔。”
蘇牧正色道，“我真的看到了兇手，不過我實力低微，并不知道兇手是什么修為。”
“嗯？”
眾人都是愣了一下。
“會不會，殺死張國見的兇手并非化嬰修為？張國見只是脫胎境修為，要殺他，并不一定非得是化嬰強者出手。”
神農百草宗宗主緩緩地說道，“偷襲的情況下，要做到一擊斃命，結丹境，甚至是真元境都有可能。”
“如果把范圍擴大到真元境——”
一個長老說道，“宗內的真元境不下兩百人…”
“別說兩百人，就算是兩千人，也要把他給我找出來！”
神農百草宗宗主冷冷地說道，“這已經關系到我們神農百草宗的根基，有人要滅了我們神農百草宗，我們難道要束手待死？
鳴鐘，把所有人召集起來，讓穆師侄當面指認！”
這一次，連李歸塵都沒有反對。
哪怕是耽誤幾天時間，他也一定要把那個賊給找出來！
對方偷走了他一輩子的心血，是可忍，孰不可忍！
若是不把對方抓出來，就算日后他能得償所愿地進入圣境，他也難以舒心。
蘇牧心中有些無奈。
他怎么也沒想到，事情越搞越大了。
神農百草宗內部哪有什么內奸啊。
也沒人想要滅掉神農百草宗。
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一個簡單的誤會罷了。
萬金嘴上沒個把門的，結果被妖物大貓給弄死了。
張國見自己作死，非要來殺他。
整件事從頭到尾，都只是兩個真傳弟子自己作死，真跟神農百草宗沒多大關系。
現在鬧得這么大動靜，他還怎么安心尋找神農百草經？
這風聲鶴唳的氣氛，神農百草宗內部的防御可是比以前嚴密了太多啊。
“師尊，我忽然有所頓悟，我覺得，我或許可能能把青金靈砂丹煉制出來了，丹變品質的那種。”
蘇牧心中沉吟片刻，把心一橫，看向李歸塵道。
“嗯？你確定？”
李歸塵臉色微微一變，沉聲道。
他原本以為這么一鬧，會影響蘇牧修煉煉丹術。
沒想到，蘇牧竟然有如此韌性，壓力之下，竟然還能有所頓悟。
果然不愧是自己看中的煉丹奇才！
大喜之下，李歸塵當即拍板。
“你繼續煉丹，等人到齊了，讓他們等著！”
李歸塵沉聲道，“誰要是不愿意等，那誰就是兇手！”
神農百草宗宗主等人對視一眼，臉上都露出苦笑。
不過轉念一想，如果李歸塵的弟子真有如此逆天的天賦，那對神農百草宗來說也是一件幸事。
畢竟，李歸塵的弟子，也是神農百草宗的弟子。
他的煉丹術越強，對神農百草宗越好。
這種天縱奇才，遷就他一下也無妨。
反正大家等一等也不會有什么損失，如果耽誤了這奇才的頓悟，那才是神農百草宗的損失。
“穆師侄你盡管去煉丹，我先去把所有人召集起來，所有人都在我們眼皮子底下，那兇手也沒辦法再作惡，等一等也無妨。”
神農百草宗宗主沉聲說道。
洞府內。
妖物大貓還在慵懶地打盹。
蘇牧一臉認真，面前的丹爐內火焰熊熊燃燒。
李歸塵就在不遠處，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蘇牧。
蘇牧這次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哪怕是對他來說，要煉制出丹變品質的青金靈砂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最大的難度不在于把青金靈砂丹煉制出來。
如果蘇牧放手而為，手段盡出，煉制出丹變品質的青金靈砂丹也有七八成的把握。
但現在李歸塵就在身邊。
蘇牧的很多手段都用不出來。
他不能用異象，也不能用水火煉丹術。
必須得表現得像個新手，還得把青金靈砂丹煉制出來，這對蘇牧來說確實是一個挑戰。
假裝新手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很多時候，高手都是有肌肉記憶的，一不小心就會展露出來。
蘇牧還得分出一部分精力來控制住自己。
所以他慢吞吞的動作并非是刻意為之，而是很多時候都得想想新手會怎么辦？
就怕一不小心，腦子還沒轉過來，手上已經做到了，那可就暴露了。
好在，這幾日蘇牧表演已經有經驗了，所以現在就算李歸塵盯著他，他也能做到滴水不漏。
看著蘇牧的動作，李歸塵眼神復雜，既有贊賞，也有羨慕，還有一絲絲嫉妒。
沒錯，他在嫉妒。
做為天下最頂尖的煉丹師之一，他竟然在嫉妒一個剛剛學習煉丹術沒幾日的弟子。
雖然很不可思議，但這種情緒是真真切切的。
蘇牧的動作雖然笨拙，但他的每一個動作，都近乎完美。
這是一種天賦。
就如同修煉武道一樣，同樣的招式，有些人需要練習成千上萬遍才能做到完美，有些人，卻只需要學一遍就能做到完美。
煉丹也是一樣。
哪怕是他李歸塵，當年初學煉丹術的時候，也是經過了艱苦的練習才能做到“如法”。
但蘇牧，僅僅是聽他講過了一遍，然后自己練習了一兩日，就已經做到了“如法”，這等天賦，豈能不讓人嫉妒？
如果他李歸塵有這種天賦，只怕早就已經徹底參悟了兜率煉丹訣，又怎么會蹉跎數百年，直到壽元將盡，也沒能敲開圣境的大門呢？
眼見蘇牧將最后一種藥材放入丹爐，藥香開始在洞府內彌漫。
哪怕還沒有最終結束煉丹，李歸塵也已經知道結果。
成了！
青金靈砂丹成了。
那么，可以進行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