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和相州如今還一團亂麻,我不能派太多人給你。”
豫州州府城外,大將軍朱奇親自將蘇牧一行人送到了城外。
以蘇牧為首,新晉太平司鎮撫使東方流云、莫雪松隨行,一起的還有洛安寧、趙童林這些太平司所屬。
向小園和石自然并未跟隨,他們會跟松江府白鹿書院的一眾學子返回松江府。
哪里還有殘局需要收拾。
除了太平司眾人,朱奇另外派了兩千士兵護送。
他們將幾輛囚車護在中央,囚車內除了肅王李恕,還有他的幾個兒子。
“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我一直在讓人追捕肅王余孽,不會讓他們有機會來救肅王的。”
朱奇說道。
“就算有些漏網之魚,想必以你們的能力,也足以應付。”
“朱將軍,臨侯那邊有消息了嗎?”
蘇牧點點頭,臨行前,忍不住開口問道。
“暫時沒有。”
朱奇道,“不過不用擔心,他應該不會有事。”
蘇牧拱拱手,翻身上了馬背,一揮手,帶著眾人踏上了去往大玄京城的道路。
看著大隊人馬漸行漸遠,朱奇身邊一個副將開口道,“蘇大人平叛有功,這次上京,怕是要一飛沖天了。
不知道什么時候,咱們大玄能再多一位太平侯爺。”
“太平侯爺,談何容易?”
朱奇嘆了口氣,蘇牧固然天賦卓絕,但要說一定能成為太平侯爺,那也未必。
這天下從來不缺天才,但成長到太平侯爺的地步,可不僅僅是有天賦就夠了。
機遇、運氣,缺一不可。
“京城最不缺的就是天才,以往他的對手只是年輕一代,但到了結丹境,他的對手可就不止是年輕一代了。
想要在京城出頭,少不得還要有一番爭斗。”
朱奇緩緩地說道,“不成合體,他終究不過是個稍微有些出息的后輩。
咱們大玄現在缺少的是能夠遮風擋雨的合體境強者。
自從兩位侯爺隕落,大玄越來越難了。”
朱奇眉頭的川字紋愈發深刻,站得位置越高,越是能清楚大玄風雨飄搖的處境。
內憂外患,從未有一日消停過。
這次僥幸壓下了肅王,那下一次呢?
妖庭蠢蠢欲動,僅憑剩下的四位侯爺,真的能擋得住妖庭的強大妖物嗎?
可惜,蘇牧太年輕了,他需要時間來成長。
“東西找到了嗎?”
朱奇嘆了口氣,收拾心情,沉聲道。
“沒有。”
旁邊的將領搖搖頭,說道,“我們已經把豫州境內所有跟肅王有關的地方全都搜了一遍,還是沒有找到。
將軍,會不會,那件東西根本就不在肅王手里?”
“不可能。”
朱奇搖搖頭,沉聲道,“如果不是得到了那件東西,肅王不可能這么著急謀反,那件東西剛剛丟失,肅王立刻就起兵謀反。
那件東西,十有八九是落到了他的手上。
繼續找,那件東西必定還在豫州和相州境內,只要在肅王開口之前找到它,我們的功勞就少不了。
到時候,我也能借機給陛下談一談邊軍撫恤的問題!”
朱奇眼神中閃過決絕之色。
這件事,他一直沒有跟蘇牧提起過,不是因為他想圖謀不軌,而是他想要趁機為軍中的兄弟做一些事情。
太平司是太平司,他朱奇是朱奇。
有些事情他只能自己做,不能交給太平司。
恭王李川站在官道上,沖著蘇牧等人遙遙揮手作別。
他身后還站著一行人,領頭的,赫然是冀帥。
冀帥等人看著蘇牧的背影,心中都是百感交集。
當初因為蘇牧,他們不得不身陷險地,同樣是因為蘇牧,他們一次賺到了以往好幾年都未必能夠賺到的銀子。
最主要的是,他們攀上了恭王殿下,以后再也不用去過那種刀尖舔血的日子了。
一舉改變了他們的命運。
他們心中,感激多過了怨恨。
“冀帥啊,有時候本王也挺羨慕你們的,竟然有幸跟蘇大人并肩作戰。”
恭王李川拍著冀帥的肩膀說道,“看著吧,蘇大人未來必定會成為太平侯爺那樣的人物,到時候,可有你們吹的了。
你們可曾經跟他一起戰斗過。”
蘇牧騎在馬背上,眼睛半閉,默默地喚出了系統面板。
姓名:蘇牧 身份:鑄兵師(兼)、銀面殺手(兼)、子爵(爵)、指揮使(暫代)(四品)
點數:980000點境界:真元境神通:不滅金身、血身、巨身 功法:皇天后土訣(一丈金身)、乾坤無量真元訣(圓滿)…
武藝:震雷意境(圓滿)、艮山意境(圓滿)、坎水意境(圓滿)、乾天意境(圓滿)、巽風意境(圓滿)、離火意境(圓滿)、箭術(圓滿)
奇技:氣之源流(圓滿)
異象:火風鼎、風火家人,推演 技藝:天工煉器法(入門)
修復一丈金身消耗了三十萬點數,又過了這些天,他的點數又積攢到了九十八萬點。
遺憾的是,直到現在他都沒有找到合適的結丹法。
沒有結丹法,他的修為就卡在真元境巔峰無法提升。
皇天后土訣倒是還沒有修煉到圓滿境界,不過它提升不止需要點數,還需要香火愿力。
香火愿力的獲取比點數更難,上次消耗了之后,直到現在,他也才攢了幾千縷香火愿力,距離一萬縷還有些差距。
看了一會兒系統面板上的內容,蘇牧收起系統面板,從懷里掏出一本秘籍。
武技,裂地劍法。
這是朱奇入主豫州之后,蘇牧從朱奇繳獲的戰利品當中找到的一門武技。
這裂地劍法聽著還霸道,其實也算不得多么厲害的劍法,朱奇自然也不會跟他計較太多。
蘇牧之所以找來這門劍法,是因為裂地劍法乃是坤地一脈的武技。
他想要通過修煉坤地一脈的武技,來領悟坤地意境。
如今在武技修煉方面,蘇牧已經領悟了兩種異象,六種意境。
原初八意境,他就只剩下兩種意境還沒有掌握。
一種就是坤地意境。
之前他參悟過太平司的天地乾坤圖,從中領悟了乾天意境,可惜后來無論再怎么參悟,他也無法從中領悟坤地意境。
沒有辦法,他只能用這種笨辦法。
通過修煉多種坤地一脈的武技,循序漸進來領悟坤地意境。
現在趕路也沒有別的事情,他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將坤地一脈的武技給修煉了。
一邊翻看秘籍,蘇牧一邊并指成劍,比劃著裂地劍法的招式。
眾人紛紛側目,心中暗自道,難怪蘇大人年紀輕輕就已經有如此修為,人家這努力程度,也是非常人能及啊。
洛安寧心中尤其感慨,當初她在武陵城認識蘇牧的時候,蘇牧還只是個小捕快,短短數年,蘇牧就已經成長到如今的地步,她看著蘇牧一步步走來,別人都以為蘇牧是當世天驕,只有她知道蘇牧為了走到今天,到底付出了多少努力。
從她認識蘇牧以來,蘇牧就從未有一刻放松過。
他從來沒有玩忽職守,也從來沒有松懈過修煉。
洛安寧啊洛安寧,你也要努力了,不然怎么能追上他的腳步呢?
握緊拳頭,洛安寧也默默地修煉起來。
囚車內,肅王李恕也看到了蘇牧的動作,他眼睛微微瞇起。
裂地劍法?
蘇牧都已經領悟了異象,為何還要修煉這種低階的武技?
是了!
蘇牧流民出身,底蘊太淺,哪怕他現在已經是太平司鎮撫使,他手里的資源也是有限。
太平司那些破規矩,想要什么都要靠功績來換,蘇牧年紀輕輕,能有多少功績?
所以他注定了不可能得到太多的武技,甚至連意境圖他都未必買得起。
或許,可以從這上面著手。
“蘇牧!我有話要說!”
肅王李恕大聲叫道。
“叫什么叫,有話跟我說!”
莫雪松用刀鞘敲著囚車,呵斥道。
“你算什么東西?我只跟蘇牧說!”
肅王李恕冷哼道。
莫雪松眼睛一瞪,怒道,“我是太平司鎮撫使!你以為你還是肅王?
你現在不過是個階下囚,再敢囂張,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蘇牧,你是不敢跟本王說話嗎?你是怕自己動搖嗎?”
肅王李恕看了莫雪松一眼,直接選擇了無視,他揚聲道,“這是不是說明,你還是動心了!
原來你也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么大義凜然!”
蘇牧抬了抬眼皮,目光落在肅王李恕身上,他將秘籍合上,隨手收進懷里,策馬來到囚車邊上。
“肅王殿下,你也是一把年紀了,這些言語上的小把戲就別用了,除了丟人,沒有別的作用。”
蘇牧淡淡地說道,“有這個精力,你還不如好好想想,等到了京城,你怎么跟你爹哭訴一下,說不準還能保住一條性命。”
“蘇牧,就算你們能將我送到京城,那又如何?你們能得到多少好處?”
肅王李恕冷笑道,“你流民出身,沒有任何背景,能走到今天已經是你運氣好了,背后沒有支持,你以為你還能繼續往上走?
我告訴你,除非你投靠某個勢力,否則不可能的。
你以為你有利用價值,但你要明白,一個不受控的人,實力越強,對有些人的威脅也就越大,大玄京城內,有的是人不想看到你成長起來。”
“所以呢?”
蘇牧淡然道,“你一個階下囚,又能比我好到哪里去?”
“我知道你不敢放了我,我也不需要你放了我。”
肅王李恕道,“你也知道,就算到了京城,我也不會死。”
當今玄帝,說好聽點是性子仁慈,說不好聽就是太過綿軟。
他確實十有八九不會要了肅王的命。
“我想明白了,以后十有八九我要留在京城了此殘生,如果能與你交好,我在京城的日子也會更好一點。”
肅王李恕繼續說道,“所以,我想投資你。”
東方流云和莫雪松等人紛紛看向其他方向,假裝沒有聽到肅王李恕的話。
蘇牧有些哭笑不得,就你現在這種情況,你投資我我就要接受?
我圖什么?
跟你沾上關系,當今玄帝還能給我好果子吃?
“我看你還在修煉那種不入流的武技,這就是你和真正的強者之間的區別。”
肅王李恕道,“以前你修為低,這個差距還沒有那么明顯,但等你突破到了結丹境,你就要跟別人幾代人的積累比拼了。
就憑你這不入流的武技,憑什么跟其他結丹境爭?
你沒有底蘊,我可以給你!
不怕告訴你,本王手下珍藏的武技,都是當世一流的武技!”
“是嗎?”
蘇牧神色平靜,“你覺得,太平司會缺少武技?”
“太平司當然不缺武技,但太平司不缺,不代表你不缺啊。
你在太平司想要翻看武技,得用功績去換吧。”
肅王李恕說道,“你哪有那么多功績?
但是我這里不同,我可以將我手里的武技全都送給你。”
“大可不必。”
蘇牧干脆利落地拒絕,原初八脈的武技他根本不需要,只要他掌握了原初八種意境,那他自己就能推演各種武技。
如果是奇技或者奇門武技,那多少還有些價值。
不過蘇牧也不稀罕,原初八意境他還沒有修煉完,貪多不爛,他現在不需要那么多武技。
等他掌握了原初八種意境,再將六十四種異象全都領悟出來,那時候再去考慮奇門武技也不遲。
現在他連這些都還修煉不過來呢,哪會去貪圖肅王手上的武技。
如果是結丹法還差不多。
不過肅王手上的結丹法未必比得上太平司的結丹法,蘇牧要修煉,也是修煉最好的結丹法,何必舍近求遠。
“蘇牧,我有——”
肅王李恕還想說話,蘇牧已經策馬越過了他。
“莫鎮撫使,讓他閉嘴。”
蘇牧淡淡地說道。
莫雪松臉上露出興奮之色,獰笑著上前,“蘇指揮使放心,收拾不聽話的畜生,我最是擅長了。”
肅王憤怒的聲音戛然而止。
蘇牧頭都不回,繼續在馬背上參悟著裂地劍法,劍指舞動之間切割空氣,發出呲呲的輕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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