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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大義滅親,御科大成

  宋府。

  李諾走出房間,舒服的伸了個懶腰。

  今天是九月十號。

  十天過去,他的壽命,已經從一百八十天,漲到了兩百一十天。

  不僅沒減,反而還多了一個月。

  不同于之前,他需要辛苦的為自己掙命。

  這些天,他只要抽空在刑部蓋蓋章,法典封面上的數字就刷刷的漲。

  幾天前,通過觀察法典上數字的變化,李諾又判定出一樁冤案。

  刑部緊跟著處置了一位草菅人命的九品小官,增加的四十天壽命,有一半都是那次漲的。

  李諾沒有升堂判案,只是關起門來蓋章,門下省監督的官員也挑不出什么問題。

  別說挑刺了,他們根本進不了李安寧的衙房。

  壽命的提升很順利,但科舉射科的人選,卻遲遲沒有定下。

  科舉之后,射科出眾的人才,最后大多數都去軍中任職了。

  而武官和文官,不是一個系統,大理寺之名,令四品之下的文官聞風喪膽,卻管不到武將。

  不同于其他科,科舉之后就不用練了。

  射術是武將的基本功,到了軍中,也要時常訓練。

  可即便軍中精通射術的人數不勝數,李諾卻沒有辦法對他們下手。

  這些天,在娘子手把手的教導之下,李諾也能有模有樣的射上幾箭,但距離科舉的要求,還差之甚遠。

  御科之上,周玉并沒有讓李諾失望。

  這些日子,他沒有再跟宋瑜兩人鬼混,而是一心一意的提升騎術。

  李諾每次去監工,都能看到他在馬場上揮汗如雨的身影。

  他的車技,也在這種魔鬼訓練之下,突飛猛進。

  李諾一個外行,都看得出他的進步。

  李諾對此很欣慰。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沒辦法定性的驗證周玉的訓練結果。

  其實按照李諾原本的想法,像是宋瑜和周玉這樣的紈绔子弟,就算不作奸犯科,做一些嚴重傷天害理的事情,但認真起來,想抓他們小辮子還是很容易的。

  可周玉除了出來練車,就是回家睡覺,愣是一點兒破綻都不給李諾。

  不僅如此,李諾還聽宋瑜說,書院次次律法考試,周玉都是第一。

  連那些科舉的種子選手,律法都考不過他。

  這小子不僅背過了律法書,還研究過不少真實案例,對律法的理解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他爹是駕部郎中,搞一些別人接觸不到的資料,是很容易的事情。

  如此自律且自制的周玉,搞得李諾都郁悶了。

  這算不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今天吃過午飯之后,李諾正打算再去馬場看看,卻見宋瑜攙著一瘸一拐的周玉,緩緩的向他走來。

  李諾愣了一下,快步走過去,關切道:“這是怎么了?”

  周玉臉上擠出一絲苦笑,說道:“李兄,我身體不便,今天不能去練車了。”

  其實練不練車,是他自己的事情,但他就是覺得,應該和李兄說一聲,以免他白跑一趟。

  李諾看著周玉,沉著臉問道:“誰干的?”

  科舉之上,其實單科狀元的競爭,要比全科狀元還要激烈。

  全科狀元要樣樣精通,單科狀元卻只需鉆研一科。

  只要將這一科做到頂尖,就算其他幾科弱勢一些,也能被破格錄取。

  每一科的狀元只有一個,為了掃清自己奪魁的障礙,那些人沒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來的。

  距離科舉半年不到,周玉要是受了傷,影響御科的發揮,他不也完了嗎?

  所以李諾的表情很難看。

  宋瑜無奈的對李諾道:“妹夫,這次真管不了,周玉的傷,是他爹打的。”

  “額…”

  李諾收起了怒容。

  父責子,天經地義,官府都管不著。

  別說打得他一瘸一拐,就算打死了他,最多就判三年徒刑。

  大夏律法就是這么規定的。

  不過他還是疑惑的問道:“你干了什么事,讓你爹下這么重的手?”

  周玉這些天,可是官二代的楷模,沒有像其他紈绔一樣廝混,每天都在努力的練車,努力到李諾看了都動容。

  他實在想不出來,駕部郎中有什么揍他的理由。

  提及此事,周玉臉上浮現出一絲郁悶之色,說道:“二娘和母親吵架,我不過幫著母親說了幾句,爹就對我用了家法,他打我我認了,但是二娘怎么都不該對我娘無禮…”

  該說不說,這波李諾站周玉。

  作為兒子,周玉肯定是要站在母親一方的。

  這件事情,駕部郎中做的有失體統。

  妻是妻,妾是妾,妻尊妾卑,是寫在律法之中的。

  一個小妾,哪有膽子和正妻吵架?

  正妻打死她都不必償命。

  一定是駕部郎中平日里就對她過分的恩寵,才讓她一個小妾,擁有了和正妻吵架的膽氣。

  當然,現代律法人人平等,打死人是不提倡的。

  但現代律法也不支持包二奶,人們傳統的道德觀念,也會支持正妻而不是小三。

  雖然駕部郎中是周玉的爹,但他對周玉下這么重的手,李諾還是很生氣。

  周玉不僅僅是他駕部郎中的兒子,還是李諾御科的希望。

  這口氣不給他出,他練車恐怕都沒辦法專心。

  也得給駕部郎中一點小小的威懾,要是他三天兩頭沒事就打兒子,讓周玉一天練車兩天養傷的,什么時候才能得到法典的認可?

  李諾看著周玉一臉郁悶和憤恨的樣子,輕咳一聲,說道:“此事,你爹做的的確不對,要不要給他一個教訓?”

  周玉微微一愣,問道:“怎么給?”

  李諾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駕部郎中是五品官,剛好在大理寺的職權管理范圍之內。

  不用他犯什么大錯,吃喝嫖賭,遲到早退這種小錯,就能抓他進去待一天兩天,讓他靜思己過。

  這樣,既能讓周玉出氣,安心練車,又能震懾駕部郎中,還能給自己漲修為漲壽命,簡直是一石N鳥。

  周玉聽了李諾的話,目光微微閃爍。

  他自己被揍也就罷了,父親打兒子,天經地義。

  但母親那口氣,他咽不下。

  這次的事情,要是就這么過去了,那個狐貍精以后在家里,肯定更不把母親放在眼里。

  周玉認真想了想,對李諾道:“我爹喜歡早退,總是在下衙前兩刻離開兵部衙門,根據《職制律》第一百零三條,官員上下衙需守時,遲到,早退者…”

  兵部。

  “見過周大人。”

  “周大人走了啊。”

  “周大人明天見。”

  駕部郎中周庭收拾好書桌,走出自己的衙房,一路走來,都有兵部官吏和他打招呼。

  周庭不咸不淡的對他們回禮,緩緩向兵部外面走去。

  平日里他還會面帶笑容,今日心情不佳,一路都板著一張臉。

  衙門的事情一切順利,據說兵部右郎中要調去軍中了,侍郎大人透露,他有希望接替空出來的位置。

  雖然官職沒有提升,但兵部司是主司,相比于駕部郎中,兵部郎中無疑具有更遠大的前途。

  可家里的事情,就有些一言難盡了。

  家中妻妾不和,他本來就煩,兒子還要添亂,他忍不住對他動了家法。

  事后想想其實也很后悔,周玉好不容易才浪子回頭,他實在不應該打他的。

  萬一他又變回了從前,可就悔之晚矣了。

  他決定回去以后,好好訓斥一下二房,讓她不要總是和夫人爭,自己之前對她,確實是太過縱容了。

  周庭快要走出兵部衙門時,放衙的鐘聲還沒有敲響。

  他提前了兩刻鐘回去。

  可別小看這兩刻鐘,若是等到放衙之后再走,趕上大部分官員回家的時間,這條路會被馬車轎子堵的水泄不通,至少要在路上多走半個時辰。

  甚至于,再晚一刻鐘,都會遇到和他抱著同樣想法,提前離開的官員。

  雖說這算早退,被御史臺或者大理寺的官員抓到,會被扣俸祿和關禁閉反省。

  但那只是法理上,情理上,各大衙門,有太多官員遲到早退了,他們根本管不過來,除非有人刻意針對他。

  周庭走出兵部衙門,正打算上轎,忽然被兩道人影攔住。

  其中一位臉型方正的男子問道:“周大人,還沒放衙,您這是去哪里?”

  周庭看著兩人,心中咯噔一下,大腦飛速運轉,說道:“本官要去太仆寺核對一下上個月折損馬匹的數量,兩位大人有事嗎?”

  雖說他在下衙之前走出了兵部衙門,但只要他不說,誰知道他是回家還是去別的官衙走動?

  一位面容清癯的男子說道:“周大人去太仆寺,當然是沒有問題的,但是大理寺接到舉報,有人匿名檢舉周大人每日上衙早退,經大理寺核實,確有此事,周大人,麻煩跟我們走一趟吧…”

  周庭心下一驚,大理寺的人顯然是有備而來,他們的目的就是自己。

  這么多人遲到早退,為什么不抓別人,偏偏抓他?

  到底是誰舉報的他?

  他首先懷疑的,就是職方郎中和庫部郎中,兵部右郎中之位即將空缺,整個兵部,只有他們能和自己爭。

  但那兩人,不會天真到以為這條罪名就能扳倒自己吧?

  以前周庭還挺畏懼大理寺的。

  但如今,聽說周玉和大理寺卿李大人的兒子走的很近,有這么一層關系在,即便他去了大理寺,也不會是最壞的結果。

  大理寺的馬車,停在了兵部衙門前。

  周庭上了車,馬車緩緩向大理寺駛去。

  兵部門口,兩道剛剛邁出衙門門檻的腳,又收了回去。

  兩位兵部官員滿面震驚。

  周大人因為早退兩刻鐘,被大理寺的人抓走了?

  本來也正打算早退的他們,立刻回到了官衙,坐回自己的位置,開始裝模作樣的整理卷宗。

  兵部門口發生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兵部。

  這一日,兵部尚書不在,兩位侍郎,在放衙的鐘聲響起后一刻鐘,才離開了衙門。

  而兵部其他官員,又多等了小半個時辰,才提心吊膽的離去。

  此時,駕部郎中周庭,已經來到了大理寺。

  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看到站在大理寺門口的一道身影,他的表情微微一愣。

  周玉挺直腰桿站在那里,平靜的開口道:“爹。”

  周庭終于意識到了什么,難以置信道:“是伱?”

  周玉雖然沒有說什么,但沉默就代表著默認。

  他也沒打算瞞著。

  他就是要讓父親知道,他已經不是以前的周玉了。

  他有決心,也有能力維護好母親。

  這一路上,周庭已經將畢生的仇人都想了個遍,萬萬沒想到,居然是自己的兒子將他舉報到了大理寺。

  他臉上露出暴怒之色,猛然抬起手:“你個逆子!”

  周玉閉上眼睛,已經做好了迎接這一巴掌的準備。

  不過,他的臉上并沒有傳來痛覺。

  周庭的手掌并沒有落在周玉的臉上,而是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忍不住開懷大笑起來:“好好好,很好…”

  說完,他沒有再理會周玉,大步向大理寺走去。

  反倒是周玉看著父親大笑而去的身影,怔了怔之后,臉上露出震驚和擔憂的表情。

  父親不會是被他氣傻了吧?

  周庭其實并沒有生氣。

  在看到周玉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被親兒子舉報到大理寺,他并不感覺到憤怒,而是開心。

  無比的開心。

  大理寺是什么地方,一個名字,不知令多少官員聞風喪膽,朝中四品以下的官員,大理寺想抓就抓,想放就放,有幾個人能指使大理寺的人做事?

  兩個月前,他絕對想不到,周玉竟然能和大理寺卿的兒子成為朋友。

  這小子,終于出息了。

  他不用再擔心周家后繼無人。

  這難道不是值得高興的事情嗎?

  宋府,李諾在靜靜的等待。

  周家父子的事情,他沒有直接參與。

  為周玉安排妥當了一切,他就回來了,正在陪慕兒玩五子棋。

  某一刻,法典上的數字微微波動了一下。

  他的壽命又增加了三天。

  對于朝中官員來說,遲到早退是小罪,和逛青樓差不多,最多罰點俸祿,關上一天自省。

  在抓他之前,李諾就知道怎么判了。

  太樂令劉商正七品,駕部郎中正五品,差不多的罪名,駕部郎中加的更多,合情合理。

  但李諾還是愣在了那里,臉上的表情極其意外。

  法典的變化,不止壽命數字。

  法典之上,還多了一頁畫像。

  正是李諾見過一次的,駕部郎中的畫像。

  周玉的父親,竟然有被法典認可的特長…

  李諾聽周玉說過,他的父親,二十多年前,曾經是那一屆科舉的御科狀元。

  但李諾當時沒有多想。

  就算他當年的御科很強,但都過去了二十多年,當年的本領能剩下多少?

  劉商才考完三年,連法典都不認可了,更何況是二十多年。

  為了驗證駕部郎中的特長到底是不是御科,李諾連棋都不和慕兒下了,匆匆出門,當他的手摸到馬車的那一刻,心中立刻涌現出一種奇異的感覺。

  一種熟悉的奇異感覺。

  吳管家正要問少爺去哪里,李諾忽然道:“你坐車里,我來駕車。”

  片刻后,吳管家坐在車里,精神高度緊張,隨時準備用真氣控制馬車的軌跡。

  長安有專門讓馬車行駛的道路,雖然不會撞到行人,但若是翻車或是撞上相向行駛的馬車,少爺的小身板可扛不住。

  不過,讓他意外的是,少爺的馬車,駕的又快又穩,完全不像是第一次駕車。

  雖說他在馬場上也練過幾次,但這進步未免也太大了。

  李諾駕駛著馬車,快速平穩的行駛在車道上。

  如果早知道駕部郎中二十年車技不減,他就不用難為周玉了。

  本來他只打算給周玉點激勵,沒想到會有這么大的意外收獲。

  平坦的道路試不出真正的車技,所以他打算去馬場專業的道路上驗證一下。

  很快就到了云夢書院的馬場,這會兒練習御科的人不多,李諾隨便挑了一輛馬車,選擇了一條無人的賽道。

  第一遍,他駕駛的很慢。

  一是為了熟悉那種感覺,二是為了不嚇到吳管家。

  不遠處,幾道人影坐在草坪上休息。

  這個時間,還在這里練習的,大都是覺得車技太差,想要以勤補拙的貧門子弟。

  富貴人家的子弟,從小就學習御科,大都已經較好的掌握了五御,最后半年的時間,會留給相對薄弱的學科。

  但這幾人,卻都是御科的佼佼者。

  他們本來不用這么勤奮,以他們的能力,就算是御科狀元,也有角逐之力。

  但那周玉不知道怎么了,最近瘋了一樣的練習御科,也讓他們產生了一些危機感。

  周玉的御科,本來就能排在學院前三。

  前三還這么努力,明顯是奔著御科狀元去的。

  這讓云夢書院許多學子開始坐不住了。

  尤其是那些御科本就拔尖的。

  本來大家都不怎么努力,該吃吃,該玩玩,科舉之上,各憑本事。

  現在,他們吃喝玩樂的時候,一想到周玉在馬場上拼命的提升,就什么玩樂的心思都沒有了。

  今天周玉難得的沒有來,所有人都松了口氣,休息的時候,偶爾也會看一看在此地練習御科的其他人的能力。

  李諾第一圈跑完,有人忍不住笑了出來:“沒學過御科,考什么科舉呢,還不如早點謀個出路…”

  當李諾駕駛馬車,跑完第二圈的時候,眾人臉上笑容依舊,剛才那人再次說道:“這家伙,還是有點御科底子的…”

  李諾跑完第三圈,幾人臉上的笑容開始收斂。

  第四圈,幾人表情變的認真。

  第五圈,他們從草地上站了起來。

  第十圈結束,所有人的目光,都失去了神采,表情呆滯的看著前方。

  他們眼睜睜的看著,那個人從第一圈的磕磕絆絆,此后每一圈,都比前一圈更熟練,到了第十圈的時候,御科已經達到了登峰造極的程度。

  周玉的御科,是目前書院公認最強的。

  但周玉的實力,在此人面前,就像是兒子和爹的區別。

  周玉尚且不如,他們就更比不上了。

  長安什么時候冒出了一個御科這么厲害的家伙?

  若是他要參加下一屆科舉,有誰能和他爭御科狀元?

  一名青年看了賽道的方向一眼,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意興闌珊的擺了擺手:“不練了,走了…”

  看不到超越那人的希望,眾人也都沒有了練車的心思,紛紛離去。

  “練什么車,沒意思。”

  “百花樓走起,今天我請客。”

  “難得你請,我要叫三個…”

  “同去,同去…”

  御科賽道之上,李諾跳下馬車,心中舒了口氣。

  姜還是老的辣,駕部郎中老當益壯,一手車技出神入化,用來應付科舉,綽綽有余。

  難怪周玉的御科這么好,原來是一脈相承。

  前四項就不說了,就連“逐禽左”的靶子,他都射的特別準。

  但僅限在車上。

  下了車,他的箭術就恢復了原樣。

  但只要一上車,他就像換了一個人。

  李諾四下里看了看。

  剛才不遠處還有幾個觀眾,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走的一個不剩了。

  吳管家坐在一輛閑置的馬車上,瞪大眼睛看著他,震驚道:“少爺,你的車技,什么時候變的這么好了?”

  李諾道:“看了幾本書,從書上學的。”

  吳管家嘴唇動了動,卻沒有再問了。

  雖然看幾本書,就能學會這么厲害的駕車之術,聽上去有些離譜。

  但老爺的兒子,又哪是常人能比的?

  回到宋府之后,李諾又可以松一口氣。

  繼樂科之后,御科也不用擔心了。

  就是覺得有點對不起周玉。

  這些天,逼他逼的這么緊,到頭來卻是白費功夫。

  爹就是爹。

  御科狀元,如果李諾想爭,哪怕周玉也爭不過他。

  到時候,如果除了他之外,周玉真的能拔得御科頭籌,李諾也可以小小的放一下水。

  他的目的是中進士,對于單科狀元,沒有那么強烈的需求。

  但周玉不同。

  他屬于特長生,要是御科沒有第一,很有可能就落榜了。

  真心換真心,人家拿他當朋友,他不能拿人家當冤大頭。

  這也是他欠周家的人情。

  六科都做到頂尖的情況下,單科小小的放一下水,也不影響最終的結果。

  兩日后的上午,李諾在宋府又看到了周玉。

  比起兩天前,周玉可謂是意氣風發,滿面光彩。

  駕部郎中昨天就被放出來了。

  這次倒反天罡,大義滅親之后,他不僅沒有懲罰周玉,還罰那位小妾,在周玉母親的門前跪了兩個時辰認錯,也是變相的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以前,周府吃飯,周玉都是坐在第三排。

  但從昨天開始,他在周家飯桌上的位置,就代替了他的二娘,坐在了父親身邊。

  這代表著他家庭地位的提升。

  周玉感激的對李諾說道:“李兄,這次真的多謝你了!”

  李諾擺了擺手,說道:“都是朋友,不用客氣。”

  對于周玉家庭地位的提升,宋瑜表示很羨慕。

  他的父親也經常揍他,不管他做的錯與對,揍完之后,從不道歉。

  大理寺似乎是一個改變人的好地方,他經過深思熟慮之后,對李諾說道:“妹夫,你要不要把我爹也送到大理寺住兩天,我覺得他也需要反省…”

  話未說完,腦袋上就挨了一鞋底。

  宋斂從身后走來,暴怒的揚起了手中的靴子。

  “大理寺是吧!”

  “反省是吧!”

  “你這個逆子,反了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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