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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六一章 養精蓄銳

  “郎君,大夫人到了殿外,卑職請她進來,大夫人執意不肯,只是跪在階下,聲稱請郎君恕罪…”

  李承志聞言一頓,放下筆管,閉目不言。

  常言姜還是老的辣,果然未出大伯所料,高文君終是探望高肇了。

  探望也就罷了,竟未予自己這個夫君言語一聲,便帶著李元去了?

  高肇視她為己出,如掌上明珠一般呵護二十載,不是生父,更勝生父。高文君不忍他身首異處,不得善終,故而苦心救他,此乃人之常情。

  但千不該萬不該,她不該以李元做伐。

  這不但出乎了李承志的預料,更是突破了李始良等李氏宗親,并西海文武的底線。

  西海與高氏乃是死仇,高肇亦為國賊,更是李承志舉兵起事的大義所在。是以誰都可以活,高肇是絕然活不了的。

  更惶論如今李承志暫時就只李元這一個子嗣,既為長子,又為嫡子,故而如今西海上下,大盤已在心中盤算,日后李承志是不是會立李元為儲君。

  但若是讓他與高肇有了牽連,便等于釘上了一輩子都洗不掉的污點,還儲個毛?

  不管以后如何,李承志絕不允許自家孩子過早的陷入權力斗爭的旋渦之中,所以又令李始良,提前做好了防備:若如李始良所料,便直言不諱,與高文君講明其中利害。

  高文君雖然聰慧,但畢竟才是二十出頭,少經歷練,怎知李承志所謀,更不知人心復雜,只是一心想救高肇罷了。

  不過還未到囚禁高肇的別院,便被李始良攔了下來。而后便如當頭棒喝,駭的高文君花容失色。

  此時,她怕是腸子都悔青了吧…

  沉思一陣,李承志又道:“此乃軍機重地,軍務繁忙,我就不見她了。予我代話,待晚些回府,我再與她計較…”

  李孝先恭聲應諾,出殿予高文君傳話。

  待聽到“回府再與她計較”那一句時,高文君就如卸下千斤重擔。

  李承志若不與她計較,才是真正的惱了她。若真害了李元前程,她這個親娘就是百死也難贖…

  待李孝先復命,稱夫人破啼為笑,欣然回府,李承志才失笑般的搖了搖頭。

  稍傾,他又交待道:“傳令下去,今日之事莫要多嘴亂傳!”

  “遵令!”

  李孝先口中應著,心中卻是一片茫然:他到此時,也不知大夫人為何來此請罪,更如失魂落魄一般。

  心中猜忖,聽李承志喚他,李孝先連忙搬來了文書…

  光陰似箭,歲月如梭。

  時間就如沙子一般,悄然從手縫溜走,使人不知不覺。

  轉眼便過去了三月,如今已是深秋,再有半月,就要立冬了。

  草葉枯黃,大地變色。鎮城外的田中圍滿了民曹的官吏,李承志正帶著崔光、李始良、李始賢、張敬之、魏子建等人細細查看。

  自李松交卸民曹主事之后,政務先是李始良掌負。待李始良轉任工曹主事后,便由張敬之兼領。之后張敬之助達奚領軍,李承志索性重立六曹,并立尚書省,而后一骨腦的全丟給了崔光。

  這六曹,只為吏、民、工、刑、農、學,崔光自然為尚書,李始良等人則為各曹主事,分管各部。

  這六曹之外,另有軍、金兩曹,歸兵部直屬,由李承志直轄。

  如今大戰暫歇,軍事暫時告一段落,李承志也終于有了更多的時間關注民生。

  今日帶一干重臣,便是來視察民生之政。

  這里如今是一片菜地,也是農曹“以菜補糧”的良種地。開春時并無耕種,只是翻犁、曬養,然后等天氣更暖一些,大致到四月無霜之時,才會播下菜種。

  如今已三月有余,菜葉菜花早已落斤,菜穗已然半枯,正是收種的季節。

  而其中最多的,則為菘與菔,也就是白菜和蘿卜。

  這兩種最好種,最好打理,而且產量還高,更能與夏糧完美錯開,自然就成了李承志的不二之選。

  而且留種也很簡單:都是在壯苗期時選好種苗,然后割掉外圍的莖葉,就會自然抽穗、開花、結果。

  這樣年復一年,優中選優,自然就能選出良種。

  就如李承志剛穿越時,白菜比拳頭沒大多少,如今已經比人頭都大了。蘿卜更是細的可憐,就只有指頭粗,但現在卻堪比壯漢小臂。

  而這兩樣儲存起來也極其簡單,挖個小窖就可存放一冬。若是再蓋一層濕沙,可存到次年立夏。

  再者西海不缺鹽,腌成鹽菜更是能存放一年不腐。

  除此外,能代糧的還有苜蓿。這東西更是不挑地,鹽堿地中能長,沙土地中也能長。種起來更簡單,都不用翻犁,更不用施肥,將草種撒入地中就能長出來。而且水澆的越多,長的越是茂盛,一年至少可以割三茬。

  更能改良土壤,最多種上三年,荒田就能改造成良田。所以短短兩年,西海的苜蓿已從表是縣種到了居延湖畔,東西才至兩百里,南北卻足有七八百余里。

  但這東西屬豆科,淀粉含量很高,牲畜稍吃多些就會漲死,所以害的牧部不得不往祁連山下遷徙。

  所以當做儲備糧,以備救急所用,絕對一點問題都沒有…

  看完了菜地,李承志又與幾人到了農曹的倉部,特意看了看糧種,大致都能滿意。

  “民以食為天,農桑更為國之根本,是以萬不懈怠…”

  眾人轟然應諾,隨即,崔光又皺起了眉頭:“良種自然無虞,無非便是精益求精,優中選優。而如今西海坐擁河西、隴西之地,可耕之良田何止三百萬頃,只需遵四時令節,按步就班即可。qxzx8.ČŐM

  然治下百姓,便是加上鄯善、枹罕、敦煌三鎮,并河、秦、涼三州,尚不足五十萬戶,這般多田,又如何種的過來?”

  李承志不由失笑:“哪還有嫌田多的?若是良田,自然分由各戶精耕細種,播以麥、黍。若是劣田,便交由各軍墾之。若是種成苜蓿,只予開春撒種,若是雨多,連澆田都省了,只待小滿一收,大暑一收,秋分再一收。便是雨少,一卒也可伺弄百畝,尚書何必憂慮?”

  說的倒是輕巧,難不成一遇災年,無論軍民都得嚼那馬料不成?

  再者苜蓿種過三年,便是荒田也能產糧過石,何必再拿良田種草?

  更有甚者,你李承志既立反志,豈能久居于一隅,甘愿守著這數州之地虛混度日?

  見套不出話,崔光索性開門見山:“若是迫不得已,自然只能如此。但老夫思之,若能再更上一層樓,多些百姓,多種些麥、粟,豈不是比吃嚼馬料要強上許多?而眼見三月之期將至,卻不見朝廷有絲毫動靜,是以敢問國公,割地、遷民之事,是否就此做罷?”

  聽崔光所言,幾人皆是精神一振,目光灼灼的盯著李承志。

  只因他們早就好奇的死,但數次李承志皆是誨謨如深,久而久之,就連李始賢都不敢多問了。

  竟是為了這個?

  李承志臉上頓時露出笑意:“倒非有意欺瞞諸位,皆因朝廷未曾來過只字片言,是以某以不知。而予前日,才由快馬自洛京而來,送來的太后與陛下親筆手書的詔書…”

  不待他說完,崔光就急不可耐的問道:“詔中如何回的?”

  “太后只說進退維顧,:若是應了,必有元氏之罪人,宗室、朝臣必會群起而攻訐。若是不應,又會再起戰端。是以難以決斷,只得再遣使臣,與我相商!”

  “予昨日才送來詔書,這分明就是算著時日來的。便是遣使,也定然離京不久,這一路三千余里,不知要走到何時?且如今已近霜降,再有半月就要立冬,但凡天降大雪,必有延誤,如此一來,便是走到年關也有可能。等再談上幾場,怕不是又到了明年此時?”

  李始賢越說越怒,“朝廷這擺明用的了‘拖字訣’,你竟能笑的出來?”

  不說還好,一說李承志笑的更開心了。

  當初向劉芳提的條件有多苛刻,李承志心知肚明。也莫說高英了,就是將慈禧換來,也絕然不敢答應。

  李承志目的,無非就是以進為退。一為試探朝廷,若高英真敢玉石俱焚,那就只能見招拆招。

  若是朝廷愿意拖,李承志更是求之不得。最好能拖過兩到三年,等西海養精蓄銳,配夠了火藥,攢足了糧食,再反攻也不遲。

  如今朝廷使出了拖字訣,可謂正中李承志下懷,他焉有不喜之理?

  不過是怕李始賢初來乍到,不知輕重說漏嘴,從而走漏風聲,是以知道的不多。

  不看崔光等人皆是一臉淡然,而如魏子建這般謹慎之人,更是暗松了一口氣。

  “父親何必生怒?朝廷不應,那就依當初之約定,開戰就是了。想必太后與諸公必然會有所表示!”

  這就是你越軟,我就越硬…

  “真要開戰…你欲從何處征伐,莫非是關中?”

  李始賢將信將疑,總覺得李承志沒說實話。

  既然隨時都能打,李承志為何不在當初一鼓作氣,打進關中,打過潼關,兵指洛陽?

  反而要拖上數月,讓朝廷緩上一口氣?

  “隴山易守難攻,不然三國之諸葛就不會數次伐魏,卻無功而返。再者前有崔延伯磨刀霍霍,欲一雪前恥,后有楊氏處心積慮,欲在關中挑起戰端,好讓我西海與朝廷兩敗俱傷。可見如今隴東兵鋒正盛,我何苦予楊氏做嫁衣?”

  李承志微微一笑,“柿子當然要撿軟的捏,既然崔延伯不好打,那就轉而求其次,拿刑巒開刀!”

  看他胸有成竹,不似說笑,眾人心中一凌:真要打?

  但細細一想,又覺得理所當然。

  畢竟當初李承志斬釘截鐵,狂稱以三月為期,便是遲上一日,也必然會開戰。

  若是不戰,豈不是暴露了外強中干,虛張聲勢之實。

  也更說不定,朝廷便是有意拖延,想看看李承志是真打還是假打。

  便是真打,眼見即要入冬,到時天寒地凍,耗費、折損又何止多了一倍,是以此戰定然不會長久。

  到時朝廷再稍稍一服軟,李承志十有八九會借坡下驢。

  而后再相互拉扯一番,還真就說不定如李始賢所言,會拖到明年此時。

  此時西海當務之急并非奪城,占地,而是養精蓄銳,休生養息。朝廷拖的越久,越對西海有利。

  何樂而不為?

  至于邢巒,麾下就只五萬新降之兵,與李豐兵力相差無幾。且薄骨律與麗子園(邢巒駐兵之處)就只一大河,再無高山險關可守,且地勢平坦,是以易攻難守。

  如今西海儲備的火藥已達十五六萬斤,分予李豐一半,只需萬炮齊發,就能將邢巒逼至東岸數里之外。而后再從容不迫的架橋,渡河并非難事。

  也更說不定邢巒不敢死戰,只能且戰且退。若元遙救援不及,就此攻克高平鎮也有可能。

  到那時,皇甫在南,李豐在北,就如兩把刀一樣,抵在了關中的心口外…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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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

夢想島中文    大魏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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