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會館內所有人都噤若寒蟬,誰也沒想到呂樹早就到了這里。
那位尖細嗓門的管家這時候膽都快嚇裂了,他哪知道自己剛剛吼的那位就是現在整個王城都在害怕的那位啊?!
管家不敢說話,背后的冷汗只是兩秒鐘便打濕了衣服,腿也開始有點打擺子了。
武衛軍殺了多少人?壓根不差他這一個好嗎。
眼瞅著全王城的豪門都是因為眼前這位才抱團取暖的,自己竟然不長眼的吼人家亂發東西…
可特么誰能想到你這么一個大人物,竟然會閑著沒事跑來這破地方發書啊?!
說實話呂樹這時候才有點放下心來,這一次現實再次證明他自己的計劃是行不通的,那么完美的條件,竟然也會因為王城豪門突然闖入而打斷。
之前呂樹最擔心的事情就是自己這個吸取負面情緒值的計劃沒法成功,因為這負面情緒值太關鍵了,它們意味著呂樹是否能夠順利點亮第六層主星!
然而就在呂樹計劃破滅的時候,他的御龍班直終于殺到了這里,竟是將這計劃給圓上了。
從現在開始發生的事情都不在呂樹的計劃之內了,他要老老實實的走一步看一步…誰再說讓他做計劃,他就把誰的腿打折…
“愣著干嘛啊,”呂樹看著無動于衷的豪門家主們說道:“過來領教材!”
這一刻呂樹忽然有種回到了洛神修行學院當老師的感覺,而面前的這些人都是他的學生…
家主們面面相覷一秒之后只能選擇忍了,形勢比人強,現在看起來不聽話很可能就要死!
一個個家主排隊來到呂樹面前老老實實的一人領走一本書,之前那些個抽個煙袋都要一堆人伺候的豪門老爺,瞬間被打回了原形。
這個時候哪還有人敢擺譜?嫌死的慢還差不多。
不僅家主要領書,家奴也得領,一個都不能少。
呂樹回頭望著身后主講臺上的三個老王學家:“還坐那干嘛?下來領書。”
王學家也都老實了,剛才還口口聲聲說要連同天下文人對呂樹一起口誅筆伐來著,結果現在不吭聲了。
所謂文人的口誅筆伐大多是在背后,當面一般是不敢說話的人居多。
有這三位王學家帶頭,其他沒領書的王學家也老老實實的過來排隊,李黑炭在旁邊看著這一幕,仿佛就像是看到了當初上文化課前排隊領教材的自己…
王學家們也很絕望啊,他們能怎么辦。
雖然他們敢跟王城豪門嚷嚷,但那是因為他們知道大家在規則之內,就算有點小摩擦也不至于上升到生死的高度,而現在不同了,不服從就真的會死!
而且人家也不過就是讓自己領本書嘛,看看書里有什么也沒毛病啊。
只不過不管是王城豪門還是剩余的那些王學家,他們看到書里的內容都愣住了,呂樹辛辛苦苦給他們發書,就為了顛覆老神王寫詩的這個事實嗎?
王學家們和王城豪門的家主們看著旁邊虎視眈眈、一身殺氣的李黑炭他們都快瘋了,您這是圖什么啊?
他們完全想不明白呂樹為什么要興師動眾的做這件事情,顛覆了老神王的文化造詣對這個世界的權力能夠有什么影響嗎?
他們當然不知道呂樹要靠這個晉級呢,所以在他們眼里呂樹這個行為簡直跟神經病一樣,可是他們又不敢說!
此時此刻王城之中所有人都仿佛保持著靜默的狀態,小商小販們匆忙的收攤回家,街邊商鋪老板們著急忙慌的拉著伙計們把木板門關上。
原本繁華的王城就好像一炷香的功夫,忽然蕭條了,只剩下街邊落葉還在被風推著走。
有人透過門縫悄悄的往外看,結果便有其他人嚇的拉開他,壓低了聲音警告道:“你瘋了,你不知道一品高手都能感受到別人的目光嗎!?”
這件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也是許多老百姓不敢直視高手的原因。
那些個往外偷看的人委屈巴巴的嘀咕道:“武衛軍也沒多少一品高手吧,之前不是說他們就四五個一品高手嗎?”
“你傻了吧,別人說你就信啊,只有四五個一品高手能平了西州?”勸阻的人恨鐵不成鋼:“自己能不能有點腦子,那群殺坯要是只有四五個一品高手,他們敢這么在王城里面大開殺戒?四五十個還差不多!”
不得不說這位還是個聰明人,直接從結果去推測過程,這可比聽信外界傳言靠譜多了。
有人小聲說道:“我聽人說,武衛軍攻城略地時必有數十名身穿黑色鎧甲的武士以身體沖撞城墻,沖撞之下就連山峰都要傾倒,我懷疑那幾十個人全是一品高手…”
雖然內殿直后來攻城的時候都沒展現全部實力,但呂樹又沒屠城,傳聞肯定是會傳出來的。
早有人猜測武衛軍中多了數十名一品高手,先前那個說武衛軍只有四五名一品高手的人,消息有些滯后了,他對武衛軍的印象還停留在王城賭局的那段時光里。
然而就在此時,王城的大街上忽然響起了策馬聲,馬蹄踏在王城的青石板路上發出的不是脆響,而是碎響!
一片一片的巨大青石板被馬蹄一一踏碎,于是那種毀滅感讓所有在聽著外面動靜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們忽然意識到,這后面剛剛從城外趕來的武衛軍,恐怕才是武衛軍中真正恐怖的一小撮人。
先前往外偷看的那個人還是忍不住用余光透過門縫看了一眼,他當場壓低了聲音驚呼:“黑色盔甲,烈焰云駒,恐怕就是那些人!”
然而他聲音剛落,便有利器劃破空氣的尖嘯聲傳來,轟然一聲整間商鋪的大門便被摧毀掉了,只剩下里面低聲交談的人滿臉驚恐,張衛雨駐馬不前,冷冷的聲音從撼山鎧冰冷的面甲里傳出來:“何人窺視吾等?”
那聲音與金鐵材質的面甲共鳴之后,猶如來自地獄的呼嘯。
里面的人嚇的頓時跪地:“我們只是尋常商人!”
張衛雨仔細打量了一下他們便驅馬繼續向前:“饒爾等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