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弱小,即為原罪
玉門關的情況極為混亂，儼然就是一副破城人亡的慘狀！
“桀桀桀！”
“跑快些，再跑快些！老子就要來了哦...哈哈哈！”
“嗯？這么快就死了？真是無趣...”
蠻子們還在四處放火、縱馬行兇，那肆意張揚的笑聲如同夜梟般刺耳，在這夜幕中久久回蕩！
今夜不封刀！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更是激起了他們骨子里的狠戾，人性中最為黑暗的一面也完全彰顯。
這兒...
成為了一個殺戮之地！
屠宰場！
到處都彌漫著血腥惡臭的味道，遍地鋪著肢體殘缺的尸首，就好似在頃刻之間，一切社會準則都不復存在了。
弱肉強食、適者生存！
弱小，即為原罪！
有一些躲藏在家中的老百姓，在煙熏火燎之中，也不得不逃了出來，但很快就被逮住了。
好幾個蠻子用繩子將這些人綁了起來，獰笑著揮舞起了手中的利刃...
沒有絲毫的手軟，一如在眼前站著的，只是一幫牲口！
也有婦女被長繩索套在了脖子上，蠻子再騎在馬上，將她們倒拖而行，衣服上沾染了不少泥土，好幾處更是被擦破了，血跡斑斑！
哭喊聲、哀嚎聲、怒斥聲...
一聲聲交織在了一起，尸橫遍野，就宛若是煉獄中的景象！
...
城南。
“弟兄們，殺！”
“讓這幫蠻子看看咱們西涼男兒的骨氣！”
“鄉親們，你們快跑！”
終于，有好一些從西門潰逃下來的士卒，見著那一幕幕的慘狀，著實受不了了，拎著手里邊的武器往回殺去。
這一去，十有八九是回不來了！
但又有何妨？
其實在見到蠻子闖進來的時候，絕大多數人就已經意識到了大事不妙：沒了城墻作為防御，敵軍大可長驅直入！
老百姓們就跟不要命似的狂奔，想去軍營尋求庇護，但僅憑兩條腿又哪兒跑得過四條腿的？
越來越多人選擇留下，只為了能夠拖延住那些蠻子，哪怕就只有片刻！
“爹，你們快跑！”
“孩他娘，家里就交給你了。”
“保重！”
“活著，活下去！”
生離死別！
那一句句殷切的囑托、喃喃，縈繞在了這夜幕之中，接踵而至的是一道道義無反顧的身影...
就猶如飛蛾撲火，往追擊而來的蠻子沖了過去！
死又有何懼？
一個頂盔摜甲，身材異常魁梧的大漢正靠著墻根，臉色煞白，還在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他看上去傷勢頗重，渾身上下都是血，見到眼前這一幕也是笑了，強撐著一口氣，揮舞起了手中的長刀，長嘯一聲：
“漢家兒郎，尚能戰否？”
“戰！戰！”
“武威軍，迎敵！”
...
這一刻，同仇敵愾！
有不少青壯都是自發組織起來，跟蠻子進行殊死搏斗，誰也不知道城內究竟有多少敵軍，但一個個心里邊都很清楚...
往回跑，兇多吉少！
但又有什么可后悔的？
難不成就只能眼睜睜見著一幫老弱婦孺遭到屠戮？
大街小巷都在激戰，那些蠻子也終于有了不小的傷亡，這也讓步根木更為惱怒，兩邊都殺紅了眼！
玉門關這邊終究也只是一些殘兵敗將，還有不少是平民，戰斗力有限，很快就落入了下風。
對于這些家伙，蠻子們自然更不會手軟，就宛若砍瓜切菜一般...
“哼！不自量力！”
步根木也在冷笑。
姜超手中拿著長刀還在不斷劈砍，就跟不知疲倦似的，不過他身上的傷勢著實太重了，就連抬一下手都極為費力。
在他身邊還簇擁著幾人，一個個都是軍中的將士，結成了戰陣，一時間自保倒是無虞。
“漢人？就讓老子看看，你的骨頭又能有多硬？老子這把刀究竟能不能劈開...”
步根木也注意到了這一行人，狂笑不已，拍馬就殺了過去。
他想要直接將那個家伙給劈開，也好將這幫‘兩腳羊’給嚇住。
“哼！”
姜超也不甘示弱，咬著牙，手中揮舞著長刀就殺了上去！
交手只一回合，他便橫飛了出去，身子重重地砸到了墻上，發出了‘嘭~’的一聲...
墻上的雪花也簌簌飄落！
“老大！”
“王八蛋，受死！”
幾個將士也都憤怒不已，手持武器殺了上去，但又哪是步根木的對手？
也只是一會兒的功夫，這一個個都被劈飛，倒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你！”
姜超大恨，但也沒有絲毫辦法，他都自身難保。
“輸了...”
望著那些仍在激戰中的人，他的嘴角也不由露出了一抹苦澀，眼中更是有濃濃的不甘。
誰又能想到，看似固若金湯的玉門關，竟然會這般不堪一擊？
一夕間，局勢已經糜爛到了這種地步！
沒有希望了...
“哼...”
步根木始終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就想拍馬過去，將這個不識好歹的家伙結果了，不料一人率先沖了過去：
“嘿嘿，讓我來取他首級！”
他手中拿著長劍，就打算狠狠一揮下去，姜超這時候連動彈一下的力氣都沒有了，只得怔怔地看著。
“有心殺賊，無力回天！”
姜超眼中還帶著濃濃的恨意，就這樣一眨不眨地盯著長劍揮下...
他已經看到了自己的結局！
“老大！”
“不！”
那幾個將士見著這一幕也是目眥欲裂，但也沒有任何法子，因為接下來死去的...
就是他們！
“嗖！”
一道破空聲響起！
“鏗！”
黑暗中有一道火花迸出，那個蠻子手中拿著的長劍飛了出去，插在了雪地上！
旁邊還躺著一支通體黝黑的箭！
“這...”
姜超眼尖，隱隱覺得這支箭好似還有點熟悉！
忽的，他想起了前些日子在玉門關頗為盛行的傳說：一直有一個人在默默地守護著這座邊關！
只要需要他的時候就會出現！
上一次還是在城墻上！
近三百步之外，一箭射殺了敵人大將！
當時姜超也在，親眼見證了那一幕！
難道...
就在他想著的時候，陣陣馬蹄聲響起：
“噠噠噠~”
蒼勁有力！
“唏律律！”
月夜下，一個黑騎徑直殺來，劃破了夜幕，矯健的戰馬也高高躍起，直取姜超跟前的蠻子...
而在他手中拿著的，正是一把虎頭湛金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