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雖然宜秋宮的工程還沒有完工,但也只是裝修沒有結束,其內部實際已經差不多完工,并不影響正常使用。
帶有夾層的墻壁被高純度的石炭炙烤,房間中的溫度已經是溫暖如春,將厚厚的大氅脫掉之后依舊是眾人熱的揮汗如雨。
“小子,你這個吃食是個啥東西?味道真不錯,吃起來夠勁。”
純銅掛錫的火鍋罷在桌上,薄如蟬翼的肉片,青翠欲滴的蔬菜,加上一碟調制好的芥末,吃的老家伙們揮汗如雨、涕淚橫流,一個個忘了自己是誰,久久不用的‘小子’再次被拿出來。
“這叫火鍋,可惜沒有辣椒,否則弄點辣椒油做蘸料味道更好。”李承乾一面將涮好的肉片放進嘴里,一面介紹感慨著大唐物資的匱乏。
“辣椒是什么?”郭孝恪已經吃的忘乎所以,連官服都脫下來放到一邊,身上只有一件褻衣,聽到辣椒忍不住問道。
在大唐,辣椒還沒有出現,如果大唐開拓的腳步就此停止的話,估計未來幾百年之內依舊不會出現。
李承乾遺憾的嘆了口氣,對郭孝恪說道:“一種在遙遠大洋彼岸的植物,可是當成蔬菜,也可以當成調料。”
“大洋彼岸?”郭孝恪沒詞了。
如果是在這片大陸之上,老郭相信以大唐的實力完全可以把這種傳說中的東西搞到手,可是李承乾卻說這東西是在大洋的彼岸,這樣一來不識水性的老郭可是沒咒念了。
“殿下,臣等心中有一個問題,不知殿下能否為吾等解惑?”候君集到底是沒有忘記自己的使命,吃了一半放下手中筷子,一口將杯中‘散白’抽干,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正色說道。
正題終于來了,李承乾用絲巾輕拭了一下嘴角:“候叔叔有何問題只管問,只要是本宮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
“臣等想知道那鐵路公司現在是否真的不再接受任何股東加入?還有,什么時候能夠有紅利分配?”候君集看著李承乾,眸子里映出的幾乎全都是銅錢。
“不錯,今天是正月二十五,從今天午夜開始,鐵路公司不再接受任何股東的投資。至于說紅利,諸位,你們認為只有不到七十里長的一段鐵路會有多少利潤?”李承乾說的很直接,也很坦白。
在場的老家伙除了魏征都是家里出了錢的,理論上他們已經站到了同一條戰線,直接一些會顯得李承乾比較坦誠,更容易獲取到信任。
至于老魏,在李承乾看來他很有可能是老頭子安排下來的釘子,當然,也有可能是中立者。但這和他說什么并沒有關系,反正說的也不是什么機密,就算是老魏回頭跟老頭子說了也沒啥。
“殿下何不加快鐵路的修建速度?早一天修到洛陽,也早一天見到利潤。”郭孝恪本身就是個財迷的,他才不會管什么農忙不農忙,人手不人手,為了錢這貨什么事兒都干得出來。
這家伙的一番話讓李承乾想到了一個人——前隋開河都督護麻叔謀。此人生性酷烈又貪財,民間常聞其以小兒為食,借督造運河之便收攏錢財無數,最后被楊廣派來護兒將其抓捕,以‘食人之子、受人之金、遣賊盜寶、擅易河道’的罪名腰斬于市。
而這郭孝恪雖沒有沒吃小孩兒,但是其貪財的性子和不惜百姓的做法,讓李承乾感到了深深的厭惡。
正是這種厭惡讓李承乾做出了一個決定:“郭將軍,本宮也想加快鐵路的修建進度,但苦于手下無人可用,不知將軍可有什么辦法?”
“這…”郭孝恪咂咂嘴,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不過將軍這一說,本宮卻有一個想法,若將軍沒有什么異議的話,本宮想在父皇那里建議,讓郭將軍負責此事。”
“什么?”郭孝恪猛然抬頭。
同一件事情,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修鐵路這種差事若是在魏征等人眼中看來,那是責任。
但是在郭孝恪的眼中,那就是發財的路子。
“沒錯,郭將軍沒有聽錯,本宮打算向父皇建議,讓你來擔任鐵路都督護。”李承乾心中冷笑,還過臉上卻帶著無比認真的神情:“本宮手下無人,就算是有也都是些庸碌之輩,督造鐵路這種事情…唉。”
“殿下若是信得過臣,臣愿肝腦涂地!”郭孝恪見李承乾說的認真,拍著胸口保證道,白花花的銀子已經迷了他的眼,忘了自己的本份。
只有李績、候君集有數幾人對李承乾的話表示出一種不信任,不過卻也沒說什么。
與郭孝恪敲定了督造鐵路的事宜,李承乾一聲輕咳繼續說道:“好了,現在我們說說鐵路公司的事情。諸位現在或多或少都投了不少錢在里面,算是公司的大股東,有些事情還是需要與諸位通報一下。”
“殿下請講,吾等洗耳恭聽!”惦記著督造鐵路的事情,郭孝恪將小李的馬屁拍的山響,像是生怕他反悔一般。
“這第一件要說的是,諸位答應的三十萬貫大多數還沒有到位,本宮希望諸位叔伯們可以信守承諾,將余下的款項盡快劃撥到位。”
“第二件事情就是關于紅利,本宮打算第一份紅利鐵路修建完成的一年后開始撥付,也就是說鐵路什么時候修通,我們什么時候才能拿到錢。”
“第三件事情就是關于股份贖買,本宮相信諸位當初應該是對這件鐵路公司的事情有所誤解,認為本宮是在借機圈錢。可本宮要說的是,這份投資實際上是一直存在的,三十萬的本金諸位什么時候想要贖買出去都可以。”
“當然,本宮是不建議諸位將這筆錢早早的贖回去,因為隨著鐵路公司發展越來越好,你們三十萬的投資很可能在未來三年或者五年內翻倍,到時候會三十萬變六十萬,甚至鐵路公司發展的時間長一些,本金番上十倍也不是沒有可能。”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