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六率已經全部留在了遼東,這使得李承乾回來時的隊伍顯得有些寒酸,只有區區三駕馬車,以及百余名護衛。
不過好在李承乾的身份已經不需要通過出行的人數來彰顯,來自于后世的他對一些形勢上的東西并不怎么看重,這一點與這個時代的人有很大的區別。
所以從遼東回來的李承乾看上去就像是剛剛出去溜了一個彎,并沒有為得此次歸來有多么隆重,老頭子似乎也不想讓他回來的排場過于震撼,所以只派了那些隸屬于東宮的官員過來簡單的迎接了他一下。
而且在迎接工作完成之后,所有人便立刻散了開去,各回自己的署衙去工作了,李承乾則是跟著老杜去了太極宮。
“兒臣參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甘路殿中,李承乾見到了有些憔悴的老頭子,虛頭巴腦的上前見禮之后,老老實實的站到了一邊。
“回來了?這一路上累壞了吧?”李二抱著一只茶盞,正在呆呆的出神,直到李承乾見過禮之后,才緩緩回過神來。
“父皇節哀,皇爺爺的事情…”李承乾看著有些萎靡的老頭子想要勸說幾句,但是開口之后卻發現,似乎自己真的沒有什么好說的。
只是好在老頭子叫他過來并不是聽他發表勸解之言的,輕輕一擺斷他之后說道:“行了,勸慰的話你就不用說了,朕這段時間已經聽了不少,還是說說你自己吧。”
“我自己?我怎么了?”李承乾愣了一下。
李二將茶盞放下,上下打量李承乾半天,這才緩緩說道:“這次回來你就只帶著幾個護衛,難道就不怕路上出什么事?你以為朕就那么小心眼,就那么不相信自己的兒子?”
李承乾自然不會說自己是為了避嫌,胡亂遍了個理由說道:“沒,沒啊!兒臣這不是覺得道宗王叔那邊需要人么,‘獠牙’戰力非常,留給道宗王叔作為后備力量再好不過,遠比跟著兒臣東奔西跑用處要大的多。”
“狡辯!”老頭子哼了一聲:“朕可是看著你長大的,還能不知道你小子有少鬼心思?”
“父皇,您這可就是冤枉兒臣了!”抱著打死也不承認的心態,李承乾搖頭否認。
有些事情有說不能做,有些事情能做不能說。
李承乾知道他正在做的事情正是能做不能說的,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承認自己是因為怕老頭子胡思亂想,所以才不帶兵回來。
“行了,既然回來了,那就回來了。你的那些人沒帶回來也就算了,朕也就是問問,并沒有想把你怎么樣。”李二見兒子一口咬定沒有其它想法,一時間也是無可奈何,最后只能放棄。
“父皇,兒臣有個不情之請,希望父皇能夠恩準。”李承乾見老頭子不再追問‘獠牙’的事情,便也換了一個話題。
“既然知道是不情之請,那就不要說了。”李二好像并不想知道李承乾的請求是什么,根本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
隨后,書房之中陷入了良久的沉默,老李靜靜的站在門口,時不時看上李承乾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李承乾在被老頭子拒絕之后,也閉上了嘴巴,靜靜的等著老頭子繼續開口。
按照心理年齡來算,他現在也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人了,雖然有著十六、七歲的外表,但這并不代表他思想上就一定不成熟。
李二在貞觀九年的時候,也已經三十八歲,真的說起來這父子二人應該算是同齡(好奇怪的說法),所以他們在交流上并沒有什么障礙,而若說有那便是理念上的一些沖突,但在交流上卻并沒有什么影響。
“你是不是想不通為什么朕要把你從遼東調回來?”半晌之后,老頭子終于還是開口了。
李承乾猜不透老頭子的想法,可又不能什么都不說,所以只能沒話找話的說道:“父皇,高句麗失去了一半的國土已經不足為患,兒臣在與不在遼東已經沒有什么意義。”
“這段時間雖然你一直在遼東,但是長安的事情想必你也應該有所了解,捅出這么大的婁子,你還認為朕能幫你扛下來?”老頭子知道如果自己不把話說明白,李承乾永遠都不會猜到自己想干什么,是以直接將話題挑明。
“父皇,這,我臣這不也是想多弄點錢么?遼東一仗打下來撫恤金可是不少,咱國庫還能拿得出來么?”隨便找了一個借口,李承乾搪塞著說道。
“弄點錢?上百萬貫的錢財你都敢騙,難道你真的以為那些世家、士族拿你沒有辦法?你真以為你屠夫的名頭能鎮得住他們?”李二越說越生氣,到了后來幾乎是在咆哮。
所謂的糧食放大器騙了世家不少的錢財,而世家又把自己所受的欺騙轉嫁到了其他國家,搞得現在周邊那些國家聯合到一起彈劾李承乾,李二想壓都壓不下來。
這才是老頭子急著把李承乾從遼東調回來的原因,誰惹出來的麻煩誰來補救,既然李承乾未來想要繼承皇位,那么很多事情他就需要親自來處理。
“父皇,要不然兒臣把錢再退給他們,就說是開個玩笑?”李承乾弄明白了老頭子的意思之后,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錢?沒有。那些錢來路不正,已經被你母后沒收了!”老頭子似乎早有準備,一聽李承乾說到錢,立刻把他的所有路子全都給堵死。
意思就是錢在你媽那里,你要是敢要就去要吧,看你媽能不能把你小子的耳朵扯下來。
李承乾面對老頭子的無賴作法有些哭笑不得,這分明就是得了便宜還要賣乖嘛,說什么讓自己回來處理自己捅出來的婁子,最后還不是因為一個‘錢’字。
老頭子這是想要錢,又不想擔責任,同時又想考驗一下他李承乾是不是真的沒有造反之心,所以才搞出來這么一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