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諸事纏身,除了結婚外,還有工作調動等大事,所以更新的慢了,老飯只能不停抱歉不停soy,很不好意思,再次道歉。
劉仁恭的心思一直放在如何說服自家二郎身上,所以他見到后宅管事劉茍之后其實并未放在心上。劉茍總掌內宅,代替夫人戚氏看望兒子,或是居中通一通家書,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他只是隨口問了一句:“因何來此?”“”,
如果劉大帥戰事順遂,那么他不會像現在這般煩躁,如果他此刻不是心事重重,那么也不會眉頭始終緊縮,如果沒有以上兩種如果,那么他隨意的問話中不會充滿那么多焦慮和不耐煩。而就算是這樣,如果劉茍本人不做賊心虛,或者說他能再鎮定一些,隨口編一個理由的話,劉仁恭必定不會在意,也就不會有后面的繼續追問了。
劉茍現在趴伏于地,渾身忍不住哆嗦,一陣陣冷汗連續發出,整個額頭都布滿了汗滴。他一直在拼命力求讓自己鎮靜下來,但整個腦子卻完全不受自己控制,滿腔恐懼之下只是不停的反復想一件事:大帥怎么會如此突兀的跑到這里來?難道大帥已經發覺了?“”看 劉茍的異狀放在任何人眼里都絕對有問題,劉仁恭不是傻子,當然也能看出來。不過就算看出來這個管事形狀有異,他卻也沒多想,只是很不耐煩的喝道:“講!”
這一句斷喝在心虛的劉茍聽來似乎隱約間有一種斷案的味道,于是心理素質明顯不過關的劉茍當即魂飛魄散,他帶著哭腔道:“老爺。不關某的事啊。某只是送家書而來。什么都不知情啊。”
這種帶有不打自招的言辭終于引起了劉仁恭的jing覺,他滿臉疑惑的追問了幾句,然后從劉茍袖中將那封“家書”一把奪了過來。拆開火漆后掃過第一眼的時候,劉仁恭的臉色就變了。看完之后他的臉色已經完全蒼白。
最寵愛的小妾羅氏在自己親生兒子胯下扭轉逢迎的一幕幕畫卷在劉仁恭腦海里自動補齊,悲痛和屈辱霎時間充滿了胸腔,劉仁恭眼前一黑,好懸沒有栽倒在地。
“逆子!畜牲!十惡不赦的小賊!”劉仁恭在帳內咆哮。如果此刻這個大逆不道的兒子出現在面前,他會毫不猶豫的拔劍斬之,千刀萬剮也不足以解心頭之恨!
劉茍膝行幾步,挪到劉仁恭腳畔,保住他的腳踝連連求饒:“老爺饒命,老爺息怒…老爺饒命,老爺息怒…”
劉仁恭一個窩心腳將劉茍踹倒在地,兩步上前,拽住他的衣襟惡狠狠道:“什么時候開始的?講!講不清楚就把你下油鍋!”
劉茍肝膽俱裂,一五一十全部道出。
劉茍講述的過程中。劉仁恭反而逐漸冷靜下來,證據已在。事實已定,劉茍后面的供詞和指認已經顯得不那么重要了,他開始細細思考起該怎樣處置這件事情。
他的第一想法就是在帳中等候,逆子一旦回來,便立刻斬殺,這種念頭是如此不可遏制,他甚至連等都不想等,他要馬上傳令軍士將那個畜牲召回來。
可這個想法剛起,劉仁恭就意識到不可如此造次了。他是老兵出身,在盧龍軍中廝混了數十年,從大頭兵干起,歷伙長、對正而都頭,再至指揮而游擊,最終登上節度寶座,看過太多的軍中變故,見識過無數的權力交迭,深深明白怎樣才是最好的處理方法,懂得怎樣才能保持大軍平穩。
自從老鴉堤大敗之后,劉仁恭就感覺到自己對義兒軍、霸都騎等軍隊的掌控力和影響度很有些不足,所以他才會前意識中對自己兒子有所忌憚。如果粗暴的在義兒軍大營中把將主殺掉,會發生什么事情,他根本無法預料。
順利斬殺逆子之后,軍士們會否心服?值此大戰之際,斬殺一軍主帥,會不會惹得軍心動搖?
如果沒有殺掉逆子,逆子必定會強力反彈,那么自己是不是反而身處險地?
想到這里,劉仁恭立刻感到有些心悸,他沉著臉看了看仍舊伏地苦苦求饒的劉茍,忽然緩和了語氣,道:“起來吧,也不完全是你的錯,少主有令,你也不得不從。”
這句為劉茍解脫的言辭一說,頓時如天籟之音一般結結實實撞擊在管家的胸口,他哽咽道:“老爺大量…”
劉仁恭繼續緩和道:“所謂身不由己,某是明白你的苦衷的。只是此為家丑,不可外揚,這件事情都有誰知道?”
劉茍忽然間得了生路,什么都不顧了,忙道:“老爺說的是,這件事情無人知曉,老爺放心。”
“你剛才說,你也是剛剛抵達?這座軍營中有誰知道你到來 的消息?”
“某與張都將相熟,只他知曉某來的消息,也是他安排某在此處等候…帳外值星軍士也是他的人。”
“雖說責不在你,卻也是有過,要想活命,一會兒聽某家吩咐行事,不可亂說,否則便將你斬于軍中,明白了?”
“老爺放心,定不會亂說的。”
劉仁恭將隨自己過來的四個貼身親衛叫到帳內,吩咐他們去傳召義兒軍橫班張都頭。張都頭負責橫班值宿,早就得了手下稟報,知道大帥前來,此刻便在帳外值巡等候。義兒軍中眾將都隨劉守光去拜會霸都騎軍鎮遏使趙霸等霸都騎將領了,此刻軍中以橫班張都頭為大,他雖識得劉家內宅管事劉茍,卻不知道其中的詳情,所以根本沒有想過那么多,聽說大帥傳召后,立刻挑簾入帳,躬身道:“大帥喚卑職前來,不知何事?”
劉仁恭道:“守光何事能歸?”
“這卻不知。眾將們都隨衙內去了霸都騎軍大營。大帥若是相召。卑職立刻打發人去喚回衙內。”
聽到這句話時。如果說片刻之前的劉仁恭會不以為意,那么此刻的他更是心下不停疑懼了。
“這卻不必了,你留個話,待守光回來后立刻到中軍報到。有重要軍情相商。本帥不在這里等候了,你帶帳前這些橫班親衛護送本帥回去。”
張都頭不疑有異,留下口訊后,親自點了帳前值守的十多名橫班親衛。護送劉仁恭等人回返三里外的中軍大營,劉茍重新蒙上頭配,被劉仁恭的四名貼身親為緊緊看護著跟隨而去。
三里多地不遠,劉仁恭當先打馬飛奔,片刻工夫便進入轅門,他躍下戰馬,大步流星向內而去,早有親衛接過馬韁、馬鞭,將戰馬牽走。四名貼身親為也挾著劉茍緊隨而去。
張都頭等十余名義兒軍橫班護衛被劉仁恭晾在轅門內,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張都頭向值守轅門的軍官道:“這位老兄。大帥走得急,未及示下某等行止,煩請老兄再給通報一聲,某等是否可以回歸本營。”
那值守軍官點了點頭,找了個軍士向內而去。不多一會兒,那軍士便即回歸,身后緊跟著數十名頂盔貫甲、手持刀刃繩索的大漢。
張都頭尚未察覺有異,剛剛拱手,正待發問,那軍士指著他們十多人扭頭向身后道:“就是他們。”
那軍士身后一將大喝道:“拿下!”數十人一擁而上,將張都頭等義兒軍橫班諸宿衛撲倒在地,紛紛捆縛起來。
張都頭大驚,叫道:“某等何罪?”
那軍將大聲道:“大帥有令,爾等擅闖中軍,圖謀不軌,立刻斬首!”
可嘆張都頭及義兒軍十余名橫班護衛莫名其妙遭受池魚之殃,還未想明白究竟發生了何事,便被盡數梟首。
劉仁恭坐于帥案之后,冷汗淋漓,自覺雙腿有些發軟。衙內親軍指揮將義兒軍橫班護衛的十多具首級送上驗看之后,他才逐漸恢復過來。
劉茍在一旁見了張都頭等人的首級,不禁慘然,心中哀嘆一聲,終于明白自家老爺不可能饒過自己,渾身如抖糠一般哆嗦個不停。
果然,劉仁恭一指劉茍,道:“拖出去砍了。”幾個親衛如狼似虎般將早已癱倒在地的劉茍拖出大帳,這位在幽州城內不可一世了數年之久的后宅大管事連求饒的力氣都沒有,就被斬于帳前。
“傳司全爽和楊師貴速至中軍議事,不可稍有延誤!”
“傳周知裕點齊后軍糧臺大營所有軍士,向中軍大營靠攏,于中軍大營北側二里外扎營!兩個時辰內必須趕到。”
“傳劉守文帥義昌軍、李承約帥鹽池兵自范陽移鎮,限于明i卯時趕至大安山,與中軍合營,輕裝簡從,一應糧餉車帳均不攜帶,若是延誤,軍法伺候!”
一道道軍令自大安山下的中軍大營而出,分別向衙內軍左廂、右廂軍營,向大安山東側糧臺大營,向大安山以西十五里的范陽城發出。
盧龍軍辛苦構建的范陽大安山防線主要分為兩個層次,外圍以范陽為主,內側以大安山為重,兩處相隔約摸十五里,可為內外應援之勢。因為老鴉堤新敗,原河北大營士兵損失慘重,普遍畏戰,便以新調的山北行營之高氏兄弟統轄的山后子弟、李承約統轄的鹽池兵、王思同統轄的銀葫蘆都等jing銳御于外,由義昌節度使劉守文坐鎮,而以大帥衙內軍、義兒軍、霸都騎、薊州兵等屯于內,一面補充一面恢復。
這樣的布置有效的阻遏了義武、成德、魏博等軍的進犯,但也使劉仁恭在這一刻無兵可用,因為除了衙內軍和糧臺后軍外,劉仁恭忽然發現,一旦有事,他竟然沒有把握掌控住義兒軍、霸都騎、薊州兵,形勢居然如此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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