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圈他三年必定成材 送走了兩大跟班,去金吾衛大營里學習地理知識,和草原上的風土人情,李鈺也跟著去逛了一圈,想要見識這古代兵營里的氣氛,沒想到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李鈺一直以為,后世的部隊才是最正規的,連走路都是整整齊齊,這古代的軍隊,肯定是不能相比的。
沒想到,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范圍,不但行走進退整齊劃一,而且每個兒郎都是彪悍的不行,一個站陣湊到一塊兒,那更是氣勢恢宏,震撼人心。
李鈺被秦豹有意無意的帶著,參觀正在演武場上對陣的兩軍人馬,李鈺驚奇的發現,
對陣的兩軍人馬,除了兵器上的利器被去掉,又包了厚厚的粗布之外,兩對人馬的廝殺,竟然是實打實的對抗訓練。
每個士兵都是鎧甲具全,兩軍由各自的都尉帶領,不斷變換著陣腳,兩個千人隊,排兵布陣都是有規有矩。
兩陣的后方各有令旗手,不停的打出旗語傳令,陣中的兒郎,跟隨各自主將的軍令,有條不紊的進退自如,看的李鈺目瞪口呆,大張著嘴巴。
秦豹看似無意的問了一句;
“郎君,聽說您在大將軍的后書房里,讀過半個月的兵書,又學過戰陣布局,您看末將這兩千兒郎演練的如何,可能入郎君的法眼乎?”
“啊?哦!”
回過神來的李鈺,翹起大拇指,狠狠的夸贊著;
“厲害,厲害至極,將軍這演武場里的兒郎,個個彪悍,勇猛如虎,當真是震懾人心。
這些兒郎若是兩軍對峙,定是狹路相逢勇者勝,若是帶兵的大將,熟悉戰場的地利,再輔以正確的戰陣,揚長而避短,攻其病弱之處,同等兵力下,恐怕一戰就能分出勝負了,佩服佩服。”
秦豹奉命帶著這小郎君,多看大營里的事務,以達到自家大將軍的引導目地,也好方便大將軍下一步,傳授兵法戰陣的事。
壓根兒沒想過,這小郎君能看出來什么門道,就是隨口一問罷啦,沒想到這小郎君說的話,還像是那回事兒,有板有眼的。
雖然說的太過籠統,也并不詳細,不過一個門外漢,能一句都不亂來,也是難能可貴了。
秦豹莫名的有些期待,這小郎君只鉆去大將軍的書房里,看那十天八天的,便能自己摸索出來一些味道…若是大將軍親自教授十年,那該是何等能耐?
秦豹覺得,很有必要顯示一番自己的本事,免得這尊貴的開國縣伯,誤會自己就能吃酒吃肉;
“郎君說的也算不差了,兵法戰陣,自然是緊要無比的,查看地利亦是必須之事,
但,決定勝負的還是兒郎們的勇武,與互相之間的配合,若是士兵貪生怕死,狼上狗不上的,那也不用打了,必敗無疑!
可士兵要是悍不畏死,又將士用命,再士氣如虹,還能配合默契,令行禁止,進退之間不慌不亂,那肯定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只要指揮帶兵的將軍不亂來,便是勝不了,也能全身而退,此不可不查,郎君您可得記住這些了。”
李鈺是個響鼓不用錘的,從秦豹開口,李鈺就在用心的聽著,待聽到秦豹交代,李鈺不停的點頭;
“多謝將軍教誨,我記住了,一定不會忘記的,哦對了,我今日的晝食,還要去杜仆射的府里赴會,就不耽誤將軍練兵了,告辭告辭,改日有空再來請教將軍兵法一事。”
“額,好好,那末將送郎君出去吧。”
秦豹無法阻攔,只能苦笑著把李鈺送出大營,無奈的看著李鈺,被一大群奴仆呵護著鉆進了馬車。
送走了李鈺,秦豹來到左金吾衛大營里的白虎大堂,稟報以后,得了準許進入的命令,秦豹大踏步而入,在大堂中間站定抱拳行禮;
“末將拜見大將軍。”
只見正中上首,一副巨大的猛虎下山圖前,秦瓊安然若泰的坐在案幾前,那寬大的太師椅里,
威風凜凜,手里拿著一卷賬本仔細核對,案幾下頭兩個主薄,一個功曹,指指點點匯報著軍務。
“免禮。”
“謝大將軍。”
秦豹直起腰身,看自家大將軍正在處理要事,就退在一邊,耐心等候,秦瓊放下手里的本子,出聲詢問;
“不是叫你帶著那孽障,在大營里多走走嗎,你回來作甚?”
秦豹沒有完成任務,頗有些尷尬之處,只能苦笑著解釋;
“啟稟大將軍,正好今日有陣法演練,末將方才就帶著小郎君去了演武場上,觀看兩千兒郎的對陣廝殺,
但郎君不給末將機會,只看了一盞茶的功夫,就要離開,說是要去杜尚書的府里赴宴,怕耽誤了時辰,杜尚書乃是咱們兵部的領頭第一人,這小郎君要去杜仆射家中赴宴,末將怎敢阻攔?
只能把郎君送出大營,由咱們府里的兒郎,與藍田的一堆奴仆接著,揚長而去了。”
“那他看了兒郎們的廝殺,可有什么說辭出來?”
“回大將軍的話,說的不甚詳細,不過也是中規中矩,倒是沒有一句亂來胡鄒的。
以末將去歲到今年的幾次試探看來,小郎君若是由大將將軍您親自教導,再次也是個鎮守一方的大將軍。
若是郎君他肯用心,便是坐鎮中軍大帳為帥,也不是沒有可能,只是小郎君那身體,也太過羸弱了些,做個儒將或者大帥還行,要是帶兵廝殺,恐怕…”
秦瓊面無表情的開口;
“把話說完。”
“唯!”
秦豹條件反射的站直了身子;
“末將以為,小郎君今年已經束發,身體雖然沒有長成,但是適當的鍛煉一番體魄,還是可以的。
不如把他圈進咱們大營里,不出三年,就能有個彪悍結實的健壯軀體,有個好身體那可是做將的第一要事。
如果弱不禁風,將來必定墜了老縣男,程大將軍,與大將軍您,那勇猛無匹的名頭,恐人恥笑耳!”
秦瓊點了點頭,顯然是十分贊同部下的話;
“不錯,你說的一點不差,為將者,若是身體太過虛弱,還如何帶兵,恐怕連行軍打仗的路程都走不下來,更別說戰陣廝殺了,需當體魄強健才成。
不過你說的把他圈起來三年,卻很是難以辦到,先說他那好動的性子,你圈他三年,還不把他圈成個傻子?
再者說他出身高貴,一旦成男,就立馬要繼承大兄那尊貴無比的三族老身份,可想而知藍田李氏的門里頭,把他看的多重要?
他自小就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這圈起來三年,一切都得自己動手,好是很好,可老夫也不知,到底能弄成啥樣的結局。
更何況,如今朝廷最要緊的就是戶部,戶部要緊的便是烈酒,烈酒又是大郎弄出來的秘法釀造,
別說三年,就是圈他一年都不行,耽誤了陛下的大事,誰能負起這個責任?
只能在府里進行了,老夫叫你們多把他往兵事上引導,就是想做好鋪墊,待時機成熟之后,再教授他兵書戰陣。
當下可先以在府里的后院,慢慢學些兵器,鍛煉體魄,總好過于無吧,等陛下的大事解決之后,烈酒的買賣也固定下來,
那時正好大兄三年守孝結束,我就找陛下舉薦,把他弄到咱們大營里頭待上幾年,也好和兒郎們多多接觸,為日后帶兵打下基礎,如此便是循序漸進了。”
秦豹聽了自家大將軍的安排如此詳細,也是佩服的不行,口里忍不住就稱贊了起來;
“大將軍當真是深謀遠慮,末將佩服至極也。”
案幾前的那個功曹也是笑容滿面,抬手抱拳;
“大將軍英明,安排的這般仔細,末將也是欽佩不已。”
“大將軍厲害,安排個子侄的武功,竟然也能用上兵法之事…”
“是啊是啊,大將軍和當年征戰四方的時候一模一樣,還是如此顧全大局,又看的通透無比,真真是叫人折服呀!”
秦瓊看著手下大將秦豹,見縫插針的教訓著;
“你們且記住,一法通而萬法通的道理,不論做什么事,都要戒急用忍,還要縱觀全局。
若是只看一點,必定有得有失,不能四方照應,需查看全貌,分析整個戰場,或事情的輕重緩急,而后對癥下藥。
循序漸進,步步為營,每一步都要仔細推敲,最忌諱的就是一口吃個胖子,從而犯了兵家大忌!”
對于大將軍動不動就開口教訓,抓住話題就要啰嗦幾句,秦豹和幾個主薄,功曹,非但無有厭煩之色,反而是一如既往的仔細聆聽著,待大將軍話音落地,秦豹轟然應諾;
“是大將軍,末將記住在心里了,一定要將大將軍這番教誨,仔細念叨,反復琢磨,日后用在兵事之上。”
眾人也都跟著紛紛表示,聽進了心里,以后做事皆要仔細小心,秦瓊看著眾人虛心受教,很是滿意,漏出難得的笑臉;
“老夫半生行事,未嘗一敗,何也?皆步步小心,按照祖宗教下來的,不敢有絲毫懈怠之處。
你們都是老夫的兵,老夫也不是小氣之人,愿意傾囊相授,多多教誨與你等,奈何老夫身體不適,多在府中養生,無法多說。
是以只要來到大營,老夫看到什么就會說什么,至于你等能吃下去多少,又能消化多少,就看你們各自的造化了。
老祖宗傳下來的經驗教訓,可不是只就兵法一事而說的,處處都能用之,用的好,處處收益無窮,用的不好,則處處掣肘。
便是在官場之上,調整部署,用彼之長四方布置,也可無往不利也,若是反之,將人性的各種弱點暴露,猶如老弱殘兵做先鋒,定要損失慘重,必受其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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