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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9章 不義之財

  賈平安當然知曉羅馬的事兒,羅馬帝國分為東西兩個部分,隨后西羅馬覆滅,東羅馬就變成了羅馬的代表。

  至于大食,目前和羅馬人打的頭破血流,雙方…怎么說呢,大食的野心無窮無盡,所謂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于是就一直打啊打,直至和大唐觸碰。

  他故意露個破綻,只是讓阿姐和皇帝以為自己想躲避李義府。

  他隨后去了鐵頭酒肆。

  許多多依舊在練字。

  這個女人有些…怎么說呢,賈平安覺得她更像是想麻醉自己,逃避一些事兒。

  “你該成親了。”

  這是個對女人相對不公平的時代,男人若是沒有律法的約束,不生不結婚都沒問題。可女人若是不成親生子,就會被輿論淹沒。

  什么不成親是腦子有問題,沒生孩子是身子有問題。

  什么問題都堆積在了女子這一邊,男子反而屁事沒有。

  “為何要成親?”

  許多多放下毛筆,看了一眼自己寫的字,很是愜意。

  “不成親我就可以自由自在,成親之后我就得做飯洗衣灑掃…還得照看孩子,苦不堪言。”

  賈平安坐下,門外幾個惡少探頭諂媚一笑,然后縮了回去。

  “我有個事交代給你…”

  晚些,幾個惡少出去了。

  “多多!”

  賈平安剛準備回去,就聽到了死臥底的聲音。

  “老鄭你這個…”

  鄭遠東杵拐進來了。

  “武陽侯?”

  鄭遠東看樣子不是第一次杵拐來了,許多多的平靜證明了這一點。

  賈平安打個哈哈就走了。

  武媚叫了邵鵬來傳話。

  “要么去南詔,要么去海外。”

  賈平安惱火的道:“憑什么去海外?”

  邵鵬冷笑道:“不敢去?”

  賈平安淡淡的道:“就算是去海外,只需十年,我依舊能讓大唐的旗幟在海外飄揚!”

  邵鵬捧著肚子笑了起來。

  “棒槌!”

  海外貿易目前只是剛開始,并未有以后的繁華景象。

  但賈平安深信這是個大金礦。

  賈平安問道:“若是把茶葉和酒丟出去,你說能掙多少錢?”

  邵鵬的笑聲戛然而止。

  關鍵是還有別的。

  最近皇后在嘀咕朝中差錢,邵鵬也想為她分憂。可怎么掙錢?找賈師傅啊!

  酒水賈家的份額不多,但架不住茶葉厲害啊!

  邵鵬去東市看過滌煩茶屋的排隊盛況,堪稱是人頭攢動。

  “武陽侯,可有掙錢的法子?要掙大錢的!”

  邵鵬一心就想為皇后掙個臉。

  “這事兒吧,看。”

  賈平安一臉躊躇滿志。

  “武陽侯,可是有手段?”

  邵鵬心癢難耐,“若是有,回頭咱請你飲酒。”

  呵呵!

  “老邵你當我是瓜皮嗎?”賈平安笑道:“若是有了掙錢的主意,我還擔心沒人請客?”

  賤人!

  邵鵬大怒而去。

  一個惡少接著進來。

  “武陽侯,那人在永和坊有個外宅,隔一陣子就有大車過去,隨后空車出來。”

  馬丹!

  賈平安笑吟吟的道:“辛苦了,杜賀,給這位兄弟些酒錢。”

  杜賀過來拿了一串錢,賈平安皺眉,他馬上就笑道:“銅錢太重了些。”,說著他叫了陳冬去拿了綢緞來。

  惡少哪里想到還能有綢緞,連聲道謝。

  “多謝武陽侯。”

  “辛苦兄弟們了,回去自己尋個地方喝酒。”

  賈平安的微笑維系到了惡少出門,然后回身道:“懷英,你說這一招下去,李義府會不會吐血。”

  “你這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一邊說畏懼李義府,害的皇后還得為你辯解。一邊查出了李義府藏錢的地方…我說平安,你這手段是跟誰學的?”

  狄仁杰真的摸不清賈平安,“你說新學,新學不能教你這等手段吧?真真假假,虛虛實實。”

  “我是天才!”

  賈平安笑了笑,眸色漸漸冷了下去。

  李義府要動他,但阿姐卻攔在了中間,李義府自然不服氣,陰沉沉的等著報復的機會。

  “此事要謹慎,一旦動手就要快!”

  狄仁杰有些憂心忡忡,卻沒看到賈平安在邊上笑。

  隨即賈平安說要去外面轉轉。

  “阿耶,帶我去!”

  兜兜伸手,大眼睛里全是期盼。

  “我去尋鬼。”

  賈平安抱起她,冷著臉。

  “阿耶,鬼是什么?”

  兜兜好奇的問道。

  賈昱也雀躍的問道:“阿耶,是不是黑不溜秋的?”

  兩個小屁孩!

  賈平安做個猙獰的模樣,“鬼就是很兇的東西,專門嚇唬人。”

  “啊!”

  賈平安帶著陳冬、段出糧等人出發了。

  出去后,他們繞到了無人處,改頭換面,連馬車都偽裝了一番。

  永和坊,坊正正在和坊卒們聊天打屁。

  賈平安在坊外等著消息。

  “郎君,北門沒人。”

  徐小魚一臉興奮,賈平安拍了他一巴掌,“淡定。”

  他坐在馬車里悄然進去。

  與此同時,夏活在北門的另一側,選了個廢棄的宅子作為應急點。

  賈平安帶著人去了那個宅子。

  宅子不大,看著也不打眼。

  果然,李義府狡詐。

  “再狡詐的獵物也逃不過獵人的槍!”

  賈平安點頭,有人上去敲門。

  “誰?”

  聲音很謹慎。

  “收水費的!”

  賈平安說道:“收…

  房門被撞開,里面一個看守的男子被一拳打暈。

  “看看!”

  賈平安站在院子里,想著這些以后將會成為廢墟,不禁唏噓不已。

  “郎君!”

  段出糧的聲音中帶著驚訝。

  “不要咋呼!”

  賈平安進了房間,就見里面有幾個箱子,其中一個已經打開了。

  “金子!”

  金錠一錠一錠的躺在里面。

  臥槽!

  賈平安呼吸急促了一下,然后鄙視了自己一番,“李義府竟然這般有錢…”

  “郎君,彈劾吧。”

  徐小魚建言道。

  “彈劾無用!”

  李治還在養狗,飛鳥還在,狡兔也還在,所以獵犬要留著。

  “搬走!”

  眾人齊心合力,把幾個箱子搬了出去,

  “郎君,有人來了。”

  賈平安看了一眼,“發信號。”

  徐小魚抬頭,“嗷嗷嗷…”

  賈平安臉頰抽搐,覺得這個狗叫聲太特娘的過分了。

  “嗷嗷嗷…”

  夏活已經聽到了,準備縱火。

  可那狗叫聲太惡心人了,你說是小奶狗吧也不像,說是大狗也不同,聽著格外的讓人心煩。

  打火數次,這才點燃了干草,再把干草丟在院子里堆積的木材上,澆上油。

  火苗起來了。

  夏活撒腿就跑。

  “汪汪汪…”

  永和坊里的狗被徐小魚的狗叫給引發了性子,此起彼伏的狂吠。

  “這狗是瘋了?”

  “我看不是瘋,弄不好是來了邪祟,娘子退后,且待為夫作法。”

  男子和自家娘子耍花腔,娘子突然呆呆的看著外面。

  “娘子且看…”

  “娘子!”

  男子抬頭,就見前方竄起了火頭。

  “起火了,起火了!”

  亂了,大部分人往現場跑,按照坊里的規矩參與滅火。

  也有人往家里跑,準備收拾家中的財物,勢頭不對就撤退。

  到了火場,有人一腳踹開房門。

  院子里,一堆火燒的旺盛,可周圍屁事沒有。

  這是調戲俺們?

  坊正急匆匆的趕來,問道:“怎么回事?”

  “坊正,怕是有人在這里點火玩耍。”

  坊正罵道:“閑極無聊!把火滅了,各回各家,各尋各媽。”

  這邊滅火,北門空無一人,一輛馬車悄然出去。

  “啊朋友再見,啊朋友再見,啊朋友再見吧再見吧再見吧…”

  馬車隨即在城中轉了一圈,秋香不時露個頭,仿佛里面就是二位夫人。

  回到家中,賈平安把金子給清點了一遍。

  “夫君!”

  賈平安回身,就見兩個婆娘目瞪口呆的看著那些金子。

  “咋呼什么?”

  賈平安沒好氣的道:“只是一些錢財罷了。”

  蘇荷眼睛都亮了,“夫君,是咱們家的?”

  賈平安點頭。

  李義府的不義之財,他拿了就拿了,回頭捐等值的錢去養濟院完事。

  “我的!”

  蘇荷捧著金子,就像是個財迷般的傻笑。

  女人很難拒絕這等金燦燦的東西,蘇荷回頭,歡喜的道:“夫君,可能打金手鐲嗎?”

  “隨便你,別說是金手鐲,就算是金腰帶也成。”

  賈平安丟了一錠金子給衛無雙,然后懶洋洋的道:“我去沐浴。”

  “無雙,快來看。”

  “好些金子。”

  晚些賈平安沐浴出來,躺在榻上,兩個孩子坐在他的身邊玩游戲。

  甩沙包,這個游戲在以后都是女娃玩的,但賈平安也沒辦法…前陣子他教了兩個孩子玩分田地的游戲,就是用尖銳的東西當飛鏢,甩到畫好的田地里,隨后劃分,直至無法再分…

  結果地面被弄的亂七八糟的,兩個孩子的身上也是臟兮兮的,衛無雙大怒,旋即沒收‘飛鏢’,又呵斥了一通。

  女人啊!

  哪里知曉男人的樂趣。

  “大兄你輸了。”

  兜兜抬頭,一臉得意。

  賈昱苦大仇深的道:“你作弊!”

  “我哪有?”

  “就有!”

  要開戰了。

  賈平安干咳一聲,“別鬧騰啊!否則什么都沒得玩了。”

  果然,還是這一招管用。

  “夫君!”

  兩個婆娘來了,容光煥發啊!

  屁股一擠,兩個孩子就被擠到了邊上,然后想抗議,可想到阿娘的兇,罷了。

  “大兄,我們換地方。”

  “好!”

  兩個孩子下床,麻溜的走了。

  外面傳來了喊聲,“阿福,來玩。”

  可憐的阿福!

  “夫君,這金子妾身以為要存起來。”

  衛無雙一臉謹慎。

  “對,留給孩子們以后用。”

  蘇荷看著正常,可卻有些害怕。

  “擔心這筆錢來路不明?”

  賈平安笑道:“安心。”

  晚上,蘇荷翻來覆去,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有完沒完?”

  賈平安怒了。

  “夫君。”蘇荷趴在他的身上,賈平安頓時就發生了可恥的變化。

  “興奮了?”

  “嗯!”

  興奮就興奮,我又不是橙子。

  橙子再度炸了。

  第二日,李義府正在中書省辦事。

  “阿郎!”

  家中的管事來了,一臉惶急。

  李義府指指房門外,管事出去看了一眼,“沒人。”

  “說。”

  李義府一邊處置政事,一邊聽。

  這是宰相的必修功課,否則你永遠都處置不完那些事兒。

  “阿郎,永和坊那邊被人上門搶了。”

  李義府緩緩抬頭,“搶了多少?”

  管事痛苦的低頭,“那些全被拿走了。”

  李義府一硯臺飛過來。

  管事倒地。

  有小吏在外面看到了這一幕,喊道:“殺人了!”

  “滾!”

  李義府深吸一口氣。

  誰拿了那筆錢?

  賊人,還是對頭。

  若是賊人,那么他必須要斷尾求生。

  若是對頭…

  他兩巴掌打醒了管事,喝問道:“那個看門的何在?”

  管事捂著額頭,暈乎乎的看著周圍。

  “賤狗奴!”

  李義府拿了茶水猛地潑在他的臉上,再度喝問:“那個看門的何在?”

  管事清醒了些,“已經趕到了鄉下去,隨行有人跟著,到地方再訊問。”

  干得漂亮!

  李義府松了一口氣,“此事不可張揚。”

  但那筆錢啊!

  他一家人都在貪,都在收好處,積蓄了一大筆錢。可做賊心虛,他擔心會被查,就想辦法把那些錢財換成了金子,體積小,好藏匿。

  這一下…堪稱是一朝回到解放前。

  李義府痛苦的閉上眼睛。

  “郎君,永和坊那邊竟然沒人報案。”

  杜賀覺得不可思議。

  狄仁杰溜達出來,淡淡的道:“來路不明,如何報案?平安選了這里動手,就是拿準了李義府的心思,讓他只能吃啞巴虧。”

  大清早兩個婆娘又在數錢,賈平安回到后院怒道:“整日都鉆進了錢眼子里,這日子還過不過了?”

  兩個婆娘沒反應。

  昨晚被蘇荷榨了兩次的賈平安眼不見心不煩,干脆去上班。

  路上竟然遇到了李義府,看著眼圈都黑了。

  賈平安心中暗笑,李義府看了他一眼,目光狐疑。

  “小賈!”

  李大爺策馬上來,看了李義府一眼,皺眉道:“有晦氣,避開些。”

  李大爺這一眼看的李義府有些心中發虛,隨即打個哈哈就走了。

  “小賈,你那弟子在算學那邊被挑釁…”

  到了兵部,賈平安告假進宮。

  “上課了。”

  大外甥看著精神不大好,賈平安一堂課下來,就尋了他問話。

  “為何沒精打采的?”

  李弘苦著臉道:“昨夜阿耶和阿娘吵架…沒睡好。”

  那兩口子吵什么?

  賈平安沒法管,隨即去了算學。

  數十老儒此刻正在和趙巖辯駁。

  “何為真空?你口口聲聲說的厲害,如何證明?”

  “還說什么咱們的眼前虛空都有絕大的壓力,在哪?哈哈哈哈!”

  趙巖據理力爭,“空氣有大氣壓,大氣壓…”

  一群老儒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

  你說啊!

  你說的再多也是無用。

  這便是雞同鴨講。

  趙巖面紅耳赤,“這是格物…”

  老儒們大笑了起來。

  算學的師生就在趙巖的身后,此刻神色沮喪。

  韓瑋說道:“武陽侯說過,新學不是口炮,必須要用試驗來證明。可空氣中的大氣壓看不見,摸不著,如何驗證?”

  那些大儒漸漸不屑,而國子監其它地方的師生也來熱鬧,見到趙巖空口白牙的咋呼,都笑了起來。

  “騙子!”

  有人冷笑道:“賈平安弄的新學就是哄人的。”

  “可有的學問卻是驗證過了。”

  “這便是騙術!”

  眾人一陣哄笑。

  “誰說是騙術?”

  賈平安一來就看到了算學被圍攻的場景。

  那些老儒大笑,“什么大氣壓,賈平安,可能驗證?不能驗證便不可作為學問傳授,否則便是誤人子弟。”

  “你不但誤人子弟,還誤了太子殿下!”

  一個老儒的眼中多了厲色,“今日你有何話說?”

  賈平安淡淡的道:“我為何要與你等說?”

  道不同,不相為謀!

  那人大笑,“你這是興心虛罷!哈哈哈哈!”

  賈平安回身,見算學的那些師生神色迷茫,不禁就笑了,“被人質疑一下就沒了頭緒?小事罷了。我本不想弄這個,不過既然有人要自取其辱,那我就勉為其難做個實驗。”

  “三日后,在校場。”

  “一言為定!”老儒們目光炯炯,不容他回避。

  “一言為定!”

  賈平安神色輕松。

  老儒謹慎的伸手。

  “君子一言!”

  賈平安伸手,“快馬一鞭!”

  眾目睽睽之下擊掌為誓,比后世的合同都好使。誰若是敢違誓,長安將無他的容身之地!

  “我等將拭目以待!”

  “什么大氣壓強,在何處?”

  有人伸手在虛空攪動。

  “哈哈哈哈!”

  算學的師生們默然。

  “三日后,大校場見。”

  有人在盯著賈平安,見他去了東市,買了些樹膠,又去尋了工匠回去。

  “他這是想作甚?”

  賈平安回到家中,讓匠人住在前院,先弄模子。

  前世有翻砂,但手藝不好很容易出錯,或是密布沙眼。

  第一個匠人連續試驗兩次,出來的東西都不合。

  “換人!”

  賈平安叫了第二人來。

  “武陽侯要弄什么?”

  第二個匠人的肌膚呈現古銅色,神色沉穩。

  我竟然忘記了老師傅的模樣。

  賈平安微笑道:“我想弄兩個銅球…就是兩個銅碗…”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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