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記得那時的他年少青澀,笑容純真(第1/3頁)
兩個黑影摸了下來。
這里靠近后面,二人輕盈的往兩間臥室而去。
剛邁動腳步,右側就亮起了火把。
王老二拎著橫刀沖了上來,而徐小魚就跟在后面。
刀光一閃,當先的黑影肩頭中刀,剛想慘叫,徐小魚跟上一刀斬殺。
第二個黑影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跑。
一個圓滾滾的東西從側面滾了出來。
打攪了阿福大爺睡覺,罪該萬死!
黑影扒拉上了墻頭,回頭見王老二和徐小魚站在原地不動,不禁狂喜。
耶耶逃得一命!
他不知道外面此刻站著兩個百騎,正準備接收俘虜。
黑影剛想翻過去,只覺得小腿劇痛,隨即摔了下來。
一個圓滾滾的東西揚起了爪子…
“啊!”
臥室里,衛無雙睜開眼睛想起身,身體卻被身邊的蘇荷纏住了。
“松手!”
蘇荷四肢糾纏住她,“睡覺。”
外面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
“二位夫人安睡。”
第二天凌晨,兩個百騎帶著一具尸骸,外加一個臉被抓爛的賊人回去。
“彭威威。”
“哎呀!誰叫我?”
慘叫聲回蕩在百騎中。
晚些明靜進宮。
隨即某一位老將就因為身體原因被皇帝好言勸慰下臺了。
那位老將原先就是跟著程知節等人歸降大唐的瓦崗老人,回到家后就閉門不見客。
柳奭在吏部接連犯錯,神不守舍。
長孫無忌聞訊只是冷笑。
“柳奭急了,皇后也急了。”
褚遂良有些頭痛。
“讓他們急。”
長孫無忌笑吟吟的,“明日休沐,登善準備去何處?”
“想去曲江池轉轉,帶幾個年輕俊彥,聽著他們吟詩作賦,老夫就覺著歡喜。”
長孫無忌笑道:“老夫在家歇息一日,看看兒孫。”
“含飴弄孫嘍!”
長孫無忌很是平靜的回家。
而在宮中,李治此刻就在凌煙閣。
那些功臣的畫像一幅幅陳列著,李治走到了長孫無忌的畫像之前,仔細看了看。
“若是人心不足…”
“陛下,昭儀來了。”
李治回身,“媚娘進來。”
二人在凌煙閣里看著那些畫像,直至深夜。
第二日,皇帝出宮,竟然還帶著懷孕的武昭儀。
二人一路去了長孫無忌府中。
“見過陛下。”
長孫無忌帶著家人行禮,見到大肚子的武媚時,神色轉冷。
“舅舅在家好生逍遙。”
李治笑瞇瞇的道:“聽聞舅舅這里有好酒?”
長孫無忌微笑,“陛下前來,老臣自然準備了好酒。”
隨即擺下宴席。
李治和長孫無忌一家濟濟一堂,堪稱是家宴。
而武媚就在側面,擺了個屏風遮著。
長孫潤看著李治,想到的是上次獻歌舞之后的羞辱。
李治和長孫無忌都喝的半醉,他笑道:“聽聞舅舅家中還有孩子并未為官,為何?”
長孫無忌含笑道:“他們都是姬妾所生,怎好為官?”
門蔭也得有限度,這年頭依舊看重血統,你和一個舞姬生的兒子自然沒資格為官。
李治笑道:“舅舅謹慎,我很是歡喜,不過既然來了,怎能不留下些東西?如此,可為朝散大夫。”
三個婢生子就這樣堂而皇之的有了官職,有了品級。以后就算是長孫無忌去了,他們靠著這些,比當世絕大部分人都活的滋潤。
這便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長孫無忌起身道謝。
但神色平靜。
李治眸中多了些晦暗,笑道:“王忠良。”
“奴婢在。”
王忠良從外面進來,長孫無忌一家子無視了他。
“我今日帶來了十車財物,便賜與舅舅。”
禮下于人,必有所求!
長孫無忌含笑道謝。
坐下后,他看了屏風一眼,心中冷笑。
李治突然嘆息,“一國之后當為如何?不說賢德,至少當有子嗣。當今皇后無子,舅舅覺著可堪為后否?”
雉奴果然是為了這個賤婢而來。
長孫無忌淡淡的道:“今日的菜你吃著覺著如何?”
李治深吸一口氣,“舅舅…”
“老夫近日尋到了一個廚子,炒菜也做得不錯。”
長孫無忌平靜的看著他。
屏風后的武媚神色平靜,身前的菜一口都沒吃。
晚些,皇帝和武昭儀出來,上車而去。
長孫無忌家中,面對兒孫們的詢問,他淡淡的道:“旁人皆可,唯有那個賤婢不能!”
寒風起時,長安外廓城也修整完畢。
武媚的肚子越發的大了。
她帶著人在宮中行走,王皇后和蕭淑妃就在前方。
“賤婢!”
王皇后看著她,伸手摸摸抹額,“就憑你也想為后?癡人說夢!”
蕭淑妃最近才被放出來,此刻看著恍如出山的猛虎,“長孫相公否了你,你以為自家還有希望?只等太子長大,看你還有什么好下場!”
武媚只是平靜的笑了笑,隨即前行。
邵鵬護在她的左側,警惕的盯著那邊的人。
“你身后無人相助,我看你能靠著魅惑陛下風光到何時!”
王皇后的眼中全是從容。
第489章記得那時的他年少青澀,笑容純真(第2/3頁)
孫無忌拒絕了皇帝關于廢后的提議,這事兒已經傳出來了。
王皇后從舅舅柳奭那里得知了消息后,一宿沒睡,隨即拉了才將結束禁足的蕭淑妃來尋武媚的晦氣。
“長孫相公不允,你就算是拉了誰來也無用!”
這些刺人的話輪番傳來,若是心理素質差的孕婦還真難保不出事。
武媚恍若未聞,就在二人以為她要唾面自干時,她止步,側身看著二人,平靜的道:“我是陛下的女人,所謂出嫁從夫,我不靠著陛下靠著誰?”
“你!”
王皇后和蕭淑妃二人無言以對。
這話傳到了李治那里,他失神了一瞬,“出嫁從夫?”
到了下午,李治就去了武媚那里。
這是一個信號!
“相公,柳奭求見。”
長孫相公抬頭,“讓他進來。”
柳奭進來,行禮后說道:“相公,最近天氣冷了,家里送來了些好東西,回頭送家里去?”
“倒是麻煩你了。”
長孫無忌瞥了他一眼,“你在吏部…要好好做。”
吏部管著官帽子,此次柳奭去了吏部,對于長孫無忌來說就是個利好。
柳奭應了,隨后說了些閑話,最后才提到正事,“相公,有人說賈平安為后起之秀,該為將。”
“這是想讓他離開百騎吧?”
長孫無忌冷笑道:“百騎那是陛下的地方,老夫若是插手,帝王就睡不安穩了,可知曉?”
你動什么都行,當你動了皇帝的心腹武裝力量時,那就只差喊一句‘皇帝無道,老夫長孫無忌今日揭竿而起,來啊!造反啊!’
柳奭苦笑道:“老夫何嘗不知犯忌諱?可那賈平安仗著陛下的庇護,這幾年做了多少惡事?相公,要籌謀了。”
“是皇后擔心他成為武媚的幫手吧?”
在長孫無忌那雙睿智的目光之下,柳奭低下頭。
“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這些你得有數。”
長孫無忌敲打了他一下。
“是。”
柳奭告辭。
出了這里,他回首看了一眼宮城,心中又涌起了希望。
以前長孫無忌一直沒明確表態,此次算是給了皇帝和武媚沒臉,對于他和皇后而言都堪稱是重大利好。
他哼著曲子,覺得人生巔峰遲早會再度出現。
“捷報!”
柳奭靠邊,看著戰馬沖了過來。
兵部聞訊出來,帶著報捷的軍士和文書進宮,旋即宰相們進宮。
“陛下,遼東捷報。”
李治笑道:“說來。”
“…臣遣武陽伯賈平安率兩百騎渡過貴端水哨探,賈平安殺十余斥候,隨即帶人偽裝騙開了蘇南城城門,順勢掩殺…蘇南城破。”
騙開了城門?
長孫無忌看了褚遂良一眼。
褚遂良心中一震。
賈平安竟然能有這等大膽的計謀,這…
幾個老將先是驚訝,然后一臉喜色。
“隨后敵軍援軍至,賈平安領軍沖殺,擊潰敵軍…”
這是第二功!
那個小子啊!果然一放出去就不消停。
梁建方笑吟吟的。
“大軍圍住了木底城,臣等商議,賈平安建言以糧道為誘餌,引誘敵軍援軍來攻。”
這便是變種的圍點打援!
“賈平安領軍防御,膠著時,蘇定方率一千馬軍出擊,一路砍殺,在梁水便再度遭遇敵軍數千,蘇定方一人沖殺,令敵軍喪膽…”
李治深吸一口氣,心中暗喜。
啟用蘇定方是他的手段之一。
程知節等人是不錯,但他需要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將領作為根基。蘇定方二十余年蟄伏,一朝迸發光彩,他的謀劃算是成功了。
而賈平安…
“昭儀!”
“咋咋呼呼的作甚?”邵鵬板著臉,訓斥著一個宮人。
宮人哭哭啼啼的,周山象正好過來,見狀就冷笑道:“你也就只剩下了欺負女人的本事。”
“女人!”
呵!邵鵬冷笑。
周山象帶著宮人進去,臨走拋下一句話,“有本事便去欺負王忠良試試。”
宮人被帶到了寢宮里,見到武媚就歡喜的道:“昭儀,奴剛得了消息,遼東大捷,武陽伯立功了!”
武媚本在看書,聞言抬頭,眸中迸發出了喜色,“如何?快說說。”
昭儀這般高興,回頭定然有賞賜,可…
宮女心中痛苦,后悔自己來早了,“奴就聽到了這些。”
“賞她!”
武媚豪邁的道。
嗖的一下,邵鵬就不見了。
周山象本來也想去的,可沒他跑的快。
“立功…”武媚在盤算著。
“昭儀,老夫人求見。”
武媚挑眉,“阿娘怎地來了?”
七十多歲的楊氏被帶了進來。
她肌膚白皙,白頭發也不多,步履矯健。
“媚娘。”
武媚笑著請她坐下,“阿娘今日怎地進宮來了?”
楊氏看看她的肚皮,“我這不是記著你的身子,來看看。”
她看看左右,武媚點頭,周山象擺擺手,帶著人出去。
“媚娘吶!我昨日去求見長孫無忌,長孫無忌冷漠以對,哎!”
她抬頭,見武媚神色平靜,就不解的道:“那長孫無忌權勢滔天,他不答應,媚娘,你何時能做了皇后?”
“不著急。”
武媚微笑,“帶了五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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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李弘來了,楊氏見到外孫不禁歡喜,祖孫二人在一起逗樂。
武媚起身出去,幽幽的道:“做人,總得要仁至義盡才好。”
沙鵬飛也似的跑來,“昭儀,大喜。”
“可是封后了?”
楊氏牽著李弘出來,雙目放光。
她本是前隋宗室女,四十多歲才嫁給了武士彟,生下了三個女兒。武士彟去后,本以為后半生凄涼,可誰曾想這個老二卻在進了感業寺的絕境中翻身了。
那可是皇后啊!
當初孤獨伽羅令楊堅束手無策,何等的威風?
要是老二能有她一半的威風,楊氏覺得自己此生就沒白活。
武媚看了她一眼,微微搖頭。
“昭儀,武陽伯此次遼東之戰得了頭功,說是帶著十余人就破了城,軍中歡呼。隨后連破敵軍,更得了營州都督程名振和左衛中郎將蘇定方的夸功,軍中高呼賈平安之名…”
阿弟竟然這般出色了嗎?
武媚笑道:“我還擔心他去了遼東受寒,沒想到竟然能這般出息。蘇定方我知曉,可能會偏幫他,但程名振此人卻從不作假,愛憎分明。來人,每人賞百錢。”
眾人不禁歡呼。
“媚娘…”
武媚回身,見母親面色不虞,就和她出去。
楊氏扶著她的手臂,語重心長的道:“人心不可測,那個少年當初對你不錯,那你善待他就是了。如今你有望封后,那等帶著掃把星名頭的人怎能親近?這不是絕情,你能好,便能照拂他…”
武媚淡淡的道:“阿娘可知我當初在感業寺的境遇嗎?”
“不就是念念經文?”
楊氏覺得大概就這樣。
“念經文只是其一。”武媚自嘲的道:“我原先在宮中就不起眼,進了感業寺和那些女人也不合,于是便形單影只。平安當時在百騎,經常來看我,我曾經聽他說當初做夢,夢到有個阿姐…”
“那等夢誰沒做過?”
宗室女要學會的便是取舍,不可重情。
武媚看了她一眼,“我在那時已是深陷絕境,他少年純真,阿娘,難道他不比武氏那些兄弟強?”
“別提那些畜生!”
提到那兩個武士彟前妻的兒子,楊氏馬上變色。
“平安從相識到如今一直在幫我,阿娘,世間有許多情義,但情義并非要有個名頭才行。如武氏那等親人,名義上是兄長,可對于我而言卻是虎狼。平安于我是異姓,他甚至還小了我十余歲,可他對我卻如阿弟般的…阿娘,你可懂?”
楊氏嘆息一聲,“我勸不動你,不過…咦!你怎地帶這木簪?你如今地位尊崇…宮中貴人忌憚用素凈的東西,趕緊換了。”
武媚摸了一下頭上的木簪,微微搖頭。
那是阿弟當年親手給她做的,記得那時的他年少青澀,笑容純真。
當賈平安看到長安城時,竟然生出了這里才是我的家的感覺。
冷風一吹,他縮縮脖頸,回頭道:“中郎將,趕緊啊!”
“沒大沒小的!”
蘇定方策馬上前。
隨即消息就進了宮中。
賈平安和蘇定方等人進了皇城,那些官吏都紛紛避開,在避開的人群中,賈平安甚至看到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臣。
大唐尊老,這等老臣就算是皇帝當面也能有臉面。但此刻卻為他們讓路。
大軍告捷,一切讓道!
沒有這等尊崇武功的氛圍,也打造不出這等煌煌巨唐。
“平安!”
賈平安看去,卻沒看到表兄。
“平安!”
楊德利個子矮,為了看到表弟,只能蹦起來。他一蹦一蹦的,賈平安見了忍笑揮手。
“這是我家表弟!”
楊德利洋洋得意的道。
百騎也聞訊出來了,紛紛行禮。
明靜看來在他走后很是得意,光彩照人。
“武陽伯!”
明靜拱手。
賈平安習慣性的嘲諷發作,目光下移…
太平啊太平!
明靜低頭,隨后大怒!
賤人,回頭老娘弄死你!
王琦等人也出來了。
“是賈平安!”
周醒覺得有些晦氣,“說是他立下頭功,后來更是以身為餌。”
王琦面色平靜的看了陳二娘一眼,然后久違的心絞痛襲來。
陳二娘察覺到了他的目光,就退后一步,看了賈平安一眼。
這個渣男越發的厲害了,但那張臉卻看著依舊是少年時的模樣。
“賤人!”
周醒低聲叫罵。
“武陽伯說是十余騎就奪了蘇南城。”
“是啊!此事我也知曉,兵部那邊都召集人,說是讓人學學。”
“這等人,不出意外定然就是史冊留名的名將,讓我輩羨煞。”
“只等他年歲再大些,就能順著一路攀升,弄不好就是一代名相!”
有人喊道:“那不是王尚書嗎?”
眾人見他沖著王琦在喊,不禁哄然大笑。
王琦面色鐵青,想去尋人,那人早就隱藏在了人群中。
包東回到了百騎那邊,把自己剛才喊的話說了,引來一陣爆笑。
“他也配?”程達不屑的道:“武陽伯都沒說自己是什么尚書之才,他不過是靠著那些人出手才做了個刑部主事,也配和武陽伯相比?”
“老程說的好!”明靜點頭夸贊,然后想打自己一下。
我憑什么要為那個賤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