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答應我不告訴夫人。”
“昂、”李知恩點點頭,道:“我不會跟夫人說的,你說呀?”
李牧捧起李知恩的小臉兒,道:“你呀,也不能說是無理取鬧,你就是鬧。我算是看明白了,這也就是夫人進門早,又對你好,你不好意思吃她的醋。其他人啊,在你心里頭是誰也容不下,你這小心眼兒,怎么就這么小呢?”
“哪有啊…”李知恩不依了,捶打李牧的胸口,李牧握住她的小手兒,道:“知恩,說起來你這個性子,我是不喜歡的,但也不知怎么,跟你就是生不起氣來。不過你也不能恃寵而驕啊,你的主人我啊,每日這么多煩心的事情,可不想再跟你這兒煩心了。”
“知道啦、”李知恩抱著李牧的一條胳膊,靠在他的肩頭,忽然又趴起來,看向李牧的眼睛,道:“主人,我能不能跟你商量個事兒啊?”
“嗯?”
李知恩抿了抿嘴,道:“等咱倆成親了,我可不可以有一個自己的房間啊?”
李牧擰起眉頭,道:“這有什么不可以的,你現在不也有自己的房間么,是你一直賴在這屋不肯去睡啊?”
“哎呦,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李知恩鼓著嘴道:“我的意思是…等咱倆成親了,多少有些不方便了么、”
李牧聽懂她的意思了,笑道:“好好好,那就單獨安排一個房間。不過也不能冷落了夫人…知恩啊,咱們三個一起睡都習慣了,其實也沒必要分開的。”
“又不正經了。”李知恩白他一眼,哼道:“主人在想什么,我知道。我又沒說不行,只是總得有自己的房間啊,不然以后有了孩子怎么辦啊?”
“孩子?”李牧哭笑不得,道:“你現在就在想孩子的事兒了啊?”
李知恩面色煞白,眼眶頓時含在了眼圈兒里頭,道:“主人,你不打算跟我生孩子嗎?”
“有打算有打算,你看你急什么。”李牧趕緊哄著,道:“我這不是想跟你商量么,其實也沒必要這么早就生孩子。你看你才多大,再有幾個月才及笄呢。你自己都還是個孩子,怎么生孩子呀?到時候孩子出來了,誰照顧誰啊,對吧?而且生孩子太早,還容易難產,對身體也不好,我可不許你冒險,所以說,還是晚幾年才好。”
李知恩嘟著嘴,道:“那晚幾年嘛,若是太晚了,你該不喜歡我的孩子了。”
“這哪兒跟哪兒啊,只要是我的孩子,我豈有不喜歡之理。至于晚幾年么…怎么也得你十八之后吧,你看咱們皇后,十三嫁給陛下,也是十八才生了太子么,很合理呀。”
“可是皇后是正宮,我不是呀。”李知恩噘著嘴巴,不高興道:“本來人家就是做小,要是再沒個孩子羈絆者,過幾年人老色衰了,你就把我忘到腦后了。”
“哎呦——”李牧無語苦笑,道:“知恩啊,咱們講點理。你看我現在有四個夫人,就屬你最小是吧?要是人老色衰,也是她們先衰,最后才是你,你怕個什么呀。”
“誰知道以后有幾個狐貍精啊,萬一還有比我小的呢?”
“呵呵…”李牧嘆氣道:“我若不是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你當我會找一個像你這么小的丫頭啊?把心放在肚子里,就算以后還有狐貍精,那也肯定是比你年紀大的,比你再小的不可能,我哄孩子吶?”
“果然如此!”
李牧一頭霧水,道:“什么果然?你在說什么啊?”
李知恩吃吃笑了起來,道:“前幾天跟夫人聊天還說呢,主人,我發現你好像特別喜歡比你大的女人啊。是不是呀?”
李牧臊了個大紅臉,否認道:“哪有的事兒,我要是只喜歡比我大的女人,我會要你么?你真的沒有必要想太多,我只是覺得,太早生育對身體不好,沒有別的意思。”
李牧輕輕摟著李知恩,道:“喜歡一個人是說不清楚的,就像你這個丫頭。你說我是怎么瞧上你的?那天拍賣的奴隸那么多,我怎么就買了你了?小竹她們跟你年齡相仿,我怎么就沒看上她們,獨獨喜歡了你了?是吧,這就是解釋不清楚的事兒。你也別總疑神疑鬼的,若你在我心里沒有位置,我會這么遷就你,哄著你啊?”
李牧捏了下李知恩的屁股,道:“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小妖精,就是找打了。”
“主人,我在你心里真的有一個位置么?”
“當然了!”
“那…”李知恩忽然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若是有一日,我不見了呢?”
“不見了?”李牧想了想,道:“那心里頭就空一塊唄,不過這種情況是不會發生的,你能跑哪兒去啊?就算你跑了,我也會把你找著,抓回來給我生兒育女啊,你還能飛到天上啊?”
李知恩笑了起來,往李牧懷里擠了擠,呢喃道:“要是我有一天真的不見了,主人你可要記得這話,一定要把我抓回來…”
“又犯傻了、”
李牧打了個哈欠,抱著李知恩緊了些,嘟噥道:“鬧一陣也累了,陪我睡個回籠覺吧。”
“可是前院兒…”
“不管,能掙幾個錢——”
李牧把靴子蹬掉,拉過被子蓋上肚子,嗅著李知恩身上香噴噴的味道閉目進了夢鄉。而李知恩卻沒有睡,睜著一雙大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過了晌午吃完了飯,三狗拿著一份阿史那兄弟親手寫就,簽字畫押的“奏請入朝留宿衛疏”趕過來邀功請賞了。李牧把奏折打開一看,三狗的事兒辦得利索,這一封奏疏,乃是突厥文和漢文雙語寫成,絕對抵賴不得。李牧雖然不認識突厥文字,但諒他們也不敢再這上頭做手腳,何況這東西在公開之前,禮部還有專門負責的人來查驗,絕對不會出任何的紕漏。
“好一封言辭懇切的奏疏啊!嘖嘖嘖,真是催人淚下,本侯看了,都想要答應他們了。”李牧把奏疏放在一邊,瞧了三狗一眼,道:“事情辦的不錯,三狗啊,想要什么賞賜,不妨直說。你也多少能從你二哥口中了解我一點,我不喜歡人藏著掖著,你也不用來謙虛那一套。想要什么直接說,不說可沒了。”
“小人懂得!”三狗緊張得呼吸急促了起來,他跟二狗是親兄弟,二狗怎么可能不跟他細說。三狗把差事辦成,來的路上早已經想好了要什么了。
三狗舔了下發干的嘴唇,道:“侯爺,小的想當干回老本行,想當個牢頭!”
“牢頭?”李牧挑了下眉,點點頭,道:“成,回頭我去找萬年縣令,讓他給你安排。”
“侯爺!不是這個牢頭!”三狗急忙道:“侯爺,您誤會小人的意思了,小人是說,想當侯爺的牢頭。”
李牧笑了,道:“我又不私開邢獄,你在我這兒當什么牢頭。吃醉了酒,說胡話啦?”
“侯爺,請容小人細稟。”三狗在萬年縣當了多年的牢頭,這牢獄之間的事兒,耳濡目染也是門清。今天這件事,李牧一提,他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兒了。
這件事,絕對不光彩。但要辦的光彩,手段自然是要用的,而且還不能露出一點風聲。也是趕著當口了,三狗忽然福靈心至,發現了自身的價值。
“侯爺,小人做了一輩子的獄卒,幫不上侯爺什么。唯有這刑訊一道,還算有點本事。若侯爺不棄,往后類似今天的事情,都可以交給小人處理。無論任何時候,都不會往外透露一點消息,要是在小人這兒出了茬子,侯爺要殺要剮,小人都認。小人一家老小的命,早就賣給侯爺了!”
“哦?”李牧抬了一下眼皮,頗感意外,他沒有想到,二狗的兄弟三狗竟然還要這份口才和心思。他說的意思,李牧很清楚,無非就是從今天的事兒聯想到,未來可能有很多逼供的事情,他想把這個活兒攬下來。
可問題是,李牧還沒想做一個酷吏啊。這逼供的事情,偶爾為之,也不能算成是常態。若真的設置一個私刑的監牢,估計第一個不答應的就是李世民了。
這事兒,眼吧前兒的情況是不能做的。
李牧想了想,道:“你的意思,我聽懂了。但這種事情,并不常有,也沒有牢頭給你做。不過你既然有這份才能,總也磨滅不掉,以后若是有類似的事情,本侯還是第一個想到你。牢頭么,暫時你是做不成啦,你還是先跟著你哥哥廝混吧——哦,對了,我忽然想起一事,我記得你哥哥讓你去接真臘使團,我的那些犀牛大象,你給安置了么?”
“安置了,早就安置妥妥了。按照侯爺的吩咐,都在山谷養著了。小的每日都去看一遍,保證不會出紕漏。”
“那就好。”李牧想了想,道:“得,你也別回你哥哥那兒了,你就先替我養大象。這次的事情,先領一百貫去,大象養好了,還有賞。”
“一百…”三狗嚇傻了,他哪兒見過這么多錢啊,立刻什么都忘了,跪在地上就要磕頭。李牧把他拎起來,讓李知恩給拿了錢,打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