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揮毫弄墨畫天師,宛若神明傳后人
官迷本性，執迷不悟？！
褚遂良當場就懵了。
旁邊的閻立本則道：“道國公是否算錯了，諸兄一直都是視錢財如糞土，雖說達不到功名利祿如草芥，卻也不至于官迷本性。”
他有些為自己小老弟鳴不平，不過雖然質疑，卻也并未放肆。
因為蘇塵是一個得道高人，偶爾算錯，并不算什么。
然而。
令閻立本震撼的是褚遂良竟然再次跪下了，一張臉羞紅萬分。
支支吾吾之后，終于道：“天師大人真是神人也，在下雖然書藝當世一絕，但是奈何空有滿腹才華，卻無用武之地，每日每夜想的都是報效大唐，奈何投報無門。”
閻立本震驚無比。
他沒想到褚遂良竟然每日每夜都想著當官，這與平日里兩人仙風道骨，視功名利祿如無物的態度，完全不同。
同時。
閻立本又震撼萬分，他沒想到蘇塵竟然真的有如此大的本事。
他與褚遂良朝夕相處，都沒看出來褚遂良的心性，而蘇塵當真算出來了！
厲害，厲害！
閻立本心中對蘇塵的敬佩，有若神明，仔細再看蘇塵，只覺得他一顰一笑，宛若神人。
這一幕，讓他恨不得立即揮毫弄墨畫下來，傳世后人。
便在旁邊默默的打開了自己的畫箱，不做任何打擾的作畫。
褚遂良經過一開始的羞愧之后，也漸漸的放開了，他也明白在蘇塵面前沒有什么秘密。
隱瞞更是沒有意義。
便是和盤托出，“天師大人，我空有滿腹才華，家父也曾經是天策府謀士，卻在走后，讓我沒有出人頭地的機會，讓我如何甘心？！”
“我雖然是弘文館的館主，卻也只是下里巴人的自娛自樂，上不得臺面。為何，我不能出人頭地？！”
蘇塵皺了皺眉頭，看來褚遂良的官迷執念超乎他的想象，難怪金榜會開出如此大的獎勵。
不過。
他已經心中有數。
平淡道：“你心中不忿或者如何，那是你的事，貧道要做的就是為你化解下下簽。”
褚遂良大驚失色，連忙磕頭道歉。
“在下失宜了，請天師大人見諒。”
他又連忙道：“難道說，天師大人是想要讓在下拒絕太子殿下的陪讀？可是，這次拒絕，恐怕就再也無出頭之日。”
他欲言又止。
蘇塵直接幫他把話給說了，道：“你是覺得，之前太過清高，外人看來，覺得你淡泊名利，若是此次拒絕，就會加深世人的映象，再也不會給你當官的機會？！”
褚遂良羞愧的低下了頭。
他正是有這個想法，要不然他也不會糾結。
蘇塵也是服了這個老六，又想淡泊名利的名聲，結果又是個官迷。
不過。
其實他發現褚遂良真正獲得下下簽，并非是癡迷做官，而是純粹他的根性為了做官，往上爬，就會堅定地跟著主子，為主子出謀劃策。
這是好事，任何一個上位者都希望有這么一個有能力又忠心耿耿的下屬！
蘇塵都想要。
但是。
褚遂良跟著太子的話，依著這個性格，那就是必死無疑。
因為太子自從被稱心給甩了之后，性情大變，又摔斷了腿，更是乖張暴戾。
將來疑心起來，會懷疑別人想要謀奪太子之位，甚至是為了更早一步當皇帝，就效仿他老爹謀朝篡位。
以褚遂良的性子，當然也希望太子能夠上位，他就是從龍之功，將來封相拜三公，完全不在話下。
到時候就會全身心的幫太子謀反，而以他們兩個人的小胳膊小腿，敢跟李世民扳手腕，那就是找死。
因此，投入李承乾門下，才有下下簽。
而非李承乾好男風，畢竟李承乾也不喜歡小胡子。
褚遂良確實有真本事，難怪一直抱怨懷才不遇，只要給他找個好主人，也就解決此事了。
蘇塵道：“拒絕太子是伱必須做出的選擇。”
褚遂良大驚失色，但是對上了蘇塵的目光，他猶豫掙扎了許久，最后還是頹然的嘆氣。
“天師大人說啥就是啥了，在下拒絕便是。”褚遂良無奈答應。
蘇塵見到他竟然能夠壓制住執念，答應了自己這個說法，暗中點頭，覺得這個人還沒廢掉，是個可造之材。
便是點頭，道：“讓你拒絕太子，并非是讓你此生無法致仕。”
褚遂良聞言大喜，連忙跪下，懇求道：“天師大人，求你為我謀一個好差事。”
蘇塵面頰抽搐。
不過還是平淡道：“拒絕了太子，會讓你收獲美名，確實也會讓天家覺得你淡泊名利，不會委以重任。”
“但是，你拒絕太子的理由不是治學便可，到時候你可以選擇改換門庭，就沒人好說什么的了。”
褚遂良大驚失色，道：“改換門庭？不投靠太子，還能投靠誰？！”
他開始思索起來，眼睛發亮，道：“魏王李泰素有賢名，其腹中才華不在我之下，若是投靠他，也許是個好出路。”
蘇塵道：“糊涂，你想投靠王子太子，為將來謀出路，殊不知，最大的出路不是他們，而是當今陛下！”
褚遂良猛然驚醒。
隨后有些失落，“可是在下抑郁不得志，想要久居人下都沒門路。”
蘇塵道：“他們不給你入門，乃是你是名門之后，不可以小官許之，而大官又怕你德不配位。”
褚遂良苦澀的笑了，什么時候家勢反而成為累贅了。
蘇塵又繼續道：“但是如今的朝堂，你可以投靠一個人，可保你將來榮華富貴一生，將來成就封公拜相不在話下。”
褚遂良大喜過望，連忙道：“誰？！”
蘇塵道：“司空魏征。”
褚遂良一驚，“魏相？他高高在上，而且天師大人又說了，我的位置不好安排，他如何肯收？！”
蘇塵道：“你拒絕了太子，然后以門客的身份投靠魏征，為他編撰勸農唐書，必定會得到重用。保持你自己的高傲，必定會被魏征引以為君子，推薦到皇帝身邊充當起居郎，將來前途無量。”
褚遂良驚喜過望，同時又滿臉擔憂。
蘇塵為他規劃的太好了，讓他覺得有些不現實。
“魏相才華過人，他親自撰寫的勸農唐書豈會輕易與人？而且，天師大人怎么知道，他會把我推薦給陛下當起居郎，那雖然是小官，卻是記錄陛下日常起居言行的，至關重要之官員啊！”
褚遂良又道：“而且，魏相一生最忌走后門，豈會因我前去投靠而收留？！天師大人，求您指點迷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