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3章 皇宮遺孀

　　一天之后，君士坦丁堡城內殘余的東羅馬潰兵已經基本上被肅清干凈，為了保證后續大軍進城之后的治安和秩序穩定，李光顏下達了戒嚴和宵禁的命令，在解除這個命令之前，各條街道的巡邏哨和路口設卡崗哨不得撤出，每天入夜之后閑雜人等不得外出，一旦抓住就投入監獄。

　　在安排好一切事宜之后，李光顏又與部將們商議了一下士兵們入城之后奸淫擄掠的問題，要如何向上面匯報才是問題的關鍵，這件事情已經不是他們能夠隱瞞和下達處理決定的了，決定權在上面。

　　“啟稟陛下，臣昨日入城之后通過調查的確發現有不少士卒進行奸淫擄虐之事，隨后臣立即下令約束士卒并派出了執法隊，一些違反軍紀的士卒和軍官已經被逮捕正在等候處置！”

　　趙子良聽了李光顏的報告問道：“你是新羅軍統領，你覺得這事應該如何處置？”

　　李光顏連忙下拜道：“陛下，軍士們違反軍紀，在城內大肆奸淫擄掠是我這個統領失察，管束不力，沒有約束好軍隊，以至于鑄成大錯，臣請罪，請陛下責罰！”

　　趙子良笑道：“你倒是會大包大攬，把一切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不過呢，軍紀問題不是你這個統領攬在身上就可以解決的，你這次攬在自己身上，下次呢？下下次呢？這種做法說得好聽點叫愛護、體恤部下，說公正點叫護短、袒護，說難聽點叫包庇！你這樣做不但對他們沒好處，反而是害了他們，到最后還可能把你自己也搭進去，明白嗎？在這件事情上，你是有失察之責的，孤罰你三個月俸祿，警告你一次，以后在軍紀問題上絕對不能含糊！剛才監軍陳昔歸已經上書請罪了，說軍紀問題是他的職權范圍之內的事情，他沒有管束好士卒們，稍后他會把處理意見交上來，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說說城內的事情吧！”

　　李光顏抱拳答應：“是，陛下！城內經過一天的作戰，到現在為止已經肅清了全部殘敵，殺敵一萬一千余人，俘虜一萬余人，因軍紀松懈，士卒們入城之后給城內造成了一些破壞，在臣下達約束士卒、整肅軍紀并派出執法隊為止，有三百六十多女子遭到奸污、兩百多平民被殺、一百八十五間房屋和四間教堂被洗劫及焚毀！”

　　“東羅馬帝國的大部分主要大臣、官員和將領都被我軍俘虜，但是······利奧五世不見了！”

　　趙子良瞇起了眼睛：“不見了？怎么個不見法？”

　　李光顏道：“就是失蹤了，我軍找遍了整個君士坦丁堡也沒有找到他，更沒有人知道他的去向和蹤跡！”

　　趙子良不由自主的摸了摸下巴，問道：“那······這兩天守軍是誰負責指揮守城的？”

　　李光顏道：“是利奧五世的衛隊長米哈伊爾，兩天前利奧五世突然下令任命他為副統帥！”

　　“他人呢？”

　　“破城之后，他和一些部下士兵被我軍圍困在皇宮的黃金議事宮內，這家伙想著要自我了斷，被我軍沖進去解除了他們的武裝，如今他被關押在監獄里！”

　　對東羅馬帝國事務頗為了解的李慕辰馬上站出來拱手道：“陛下，按照規制來說，皇帝衛隊長如論如何也不可能一下子被提拔為全軍副統帥的，微臣推測，利奧五世之所以任命米哈伊爾為全軍副統帥就是要讓米哈伊爾代替他指揮軍隊抵擋我軍攻城，為他出逃提供掩護和延緩破城的時間，微臣以為這個人一定知道利奧五世的下落！”

　　趙子良聽了李慕辰的話思索起來，片刻之后，他看向萬清明問道：“東廠方面有利奧五世的消息嗎？”

　　萬清明站出來抱拳道：“回陛下，暫時還沒有消息傳來，否則微臣會在第一時間知道”。

　　趙子良考慮了一下，對萬清明說道：“米哈伊爾交給你，孤不管你用什么辦法，一定要讓這個人開口說出利奧五世的下落！”

　　“遵旨！”

　　趙子良站起來揮手道：“好了，諸卿家都回去吧，準備一下，明日上午入城！”

　　眾臣一起站出來應諾：“臣等遵旨！”

　　君士坦丁堡才剛剛被攻占，盡管城內的殘敵已經被肅清，但是誰也無法保證沒有漏網之魚，誰也無法保證沒有王公大臣們的親屬和侍從不對西秦軍心懷怨憤而密謀不軌，因此李光顏等人只是加派兵力加強了警戒力量，沒有安排城內居民夾道歡迎，還下令在中午之前禁止居民外出。

　　趙子良騎在馬背上打量著沿街兩側的風光，發現這座城市的建筑格局與當年他來到君士坦丁堡時沒有什么變化，只是變得更加滄桑，因為戰爭的緣故，特別是外城被戰爭破壞得很嚴重，許多房屋被石彈砸塌、被燒毀，直到此時還有許多城內居民被安排清理城內的尸體。

　　來到皇宮，趙子良和眾臣參觀了一下君士坦丁堡皇宮的建筑格局，隨后在黃金議事宮商議了一下接下來的安排和各項事宜，把眾臣都打法走之后，他留下了李光顏。

　　“李卿，利奧五世有沒有家人留下來？都帶走了？皇宮之中還有哪些皇室成員？”

　　李光顏抱拳回答道：“回陛下，利奧五世帶走了他的兒子君士坦丁和皇后，皇宮之中還剩下他的兩個未出嫁的妹妹、幾個妃子、尼斯福魯斯一世的兒子斯特勞拉基烏斯和女兒普洛克皮婭！”

　　“又一個君士坦丁？”趙子良不由得一陣頭疼，“你說這些西方人怎么就想著給自己的兒子取一個名人的名字，就算跟名人的名字一樣，沒有那個命，還不是一樣是個廢物？”

　　李光顏笑道：“他們還不是希望自己的子女跟歷史上那些名人一樣做出偉大的成就，成為偉大的人，其實這也可以理解，只不過讓后人在研究歷史的時候多費一番工夫罷了！”

　　“這倒也是”趙子良點點頭，他又納悶道：“尼斯福魯斯一世的兒子和女兒還在皇宮？難道利奧一世沒有把他們殺死？要知道他們還活著可是對利奧的統治存在著巨大的威脅啊！”

　　李光顏說道：“兵士們找到他們的時候，他們被關在皇宮內的地牢里，據說這地牢是兩百年前迪奧多拉皇后為折磨政敵和宮中敵對的嬪妃而設立的，這兩百多年來，在里面被弄死的王公大臣和宮中嬪妃、太監宮女不計其數，尼斯福魯斯一世的兒子斯特勞拉基烏斯和女兒普洛克皮婭已經被我們從地牢中放出來，目前正安置在內宮之中，其中斯特勞拉基烏斯已經被折磨成殘廢，生活嚴重不能自理，普洛克皮婭倒是沒什么大礙，可能是因為她是女人，對利奧的皇位沒什么威脅，而且此女頗有手段，地牢的獄卒沒有怎么折磨她！對了，這個普洛克皮婭是尼斯福魯斯一世麾下大將邁克爾的妻子，也就是說，她的父親和丈夫都在那場戰斗中死在了敘利亞！陛下如果沒有其他安排，微臣建議把這兩個人處死，以免留下禍患！”

　　趙子良想了想說道：“把他們兄妹和利奧五世的幾個妹妹都帶來吧！”

　　“是，陛下！”

　　不久，幾個女人和一個躺在擔架上的年輕男子被士兵們帶了大殿，押送的軍官向趙子良下拜道：“啟稟陛下，東羅馬帝國連續兩任皇帝遺留下來的親眷都在這里了！”

　　趙子良從寶座上起身走下臺階來到眾女面前一個一個打量，又看了看躺在擔架上的斯特勞拉基烏斯，然后對眾人說道：“我先做一個自我介紹，我叫趙子良，是西秦國開國國王，上任國王是我的長子，現任國王是我的孫子，我這么介紹，你們應該知道我是誰了吧？”

　　說到這里，趙子良打量了一下眾人的反應，又繼續說道：“也許你們肯定都狠不得把我千刀萬剮，我很理解你們的感受，畢竟誰也不愿意自己的生活被別人破壞，誰也不想自己的親人被別人殺死！”

　　“不過，我們之間的仇恨都是因為公事而起，是因為兩國戰爭而引起的，我和你們之間沒有私仇，我想這一點你們不會否認吧？”

　　這話讓在場的眾人心里都有一些異樣的感覺，其中最恨趙子良的是斯特勞拉基烏斯和普洛克皮婭兄妹，但是他們聽了趙子良的話之后讓他們感覺對他的仇恨竟然減弱了不少。而其他女人倒是并沒有仇恨他，只是不知道該對這個人持有一種什么態度。

　　趙子良嘆道：“你們可以說你們是受害者，也可以說你們是正義的，但是我也可以說我是理所當然，我為了我的臣民們可以無所不用其極！所以說，這世上其實并沒有真正的對和錯，對與錯的區別只在于對什么人而言，我們東方有一句話叫做‘成王敗寇’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如果換做別人，你們現在很可能已經被殺死了，但是我不會殺你們，首先，我和你們沒有私仇；其次，我和你們的父兄是對手，我和他們的敵對關系以及恩怨與你們無關，我不會遷怒于你們；再次，你們現在也對我的生命安全和統治產生不了威脅。我會命人在城內找一處莊園把你們都安置過去住下，但是短時間之內你們不能離開莊嚴，也不能與外界接觸，我也希望你們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著想安心在莊嚴住下，不要試圖突破我的底線，因為后果不是你們能夠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