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3章 小查理和騎士奧利弗

　　此時的西歐各處給趙子良的感受印象是遠古和蠻荒，特別是在巴伐利亞和薩克森人出沒之地，到處都是高山河流和黑森林，遮天蔽日的參天大樹和密林幾乎讓很多地方看不到遠處的景象。

　　隨著寒冬大雪降臨，黑森林中鋪滿了厚厚的積雪，樹枝上掛滿了冰鉤子，氣溫稍稍升高，森林中就彌漫著白色的霧氣，讓人分不清東南西北，如果不是隨身帶著指南針，趙子良等人甚至都懷疑隨時可能會迷失在一望無際的森林和山林之中。

　　巴伐利亞的最高統治者格羅爾德給趙子良一行人派了一隊士兵護送他們前往法蘭克王國的都城——亞琛，帶隊的將軍叫小查理，為什么叫小查理，因為他的父親就是查爾曼國王。在歐洲，父子同名、隔代同名是很常見的事情，這并不稀奇。

　　查爾曼有四個兒子，分別是駝背丕平、意大利丕平、小查理和路易，這個小查理就是查理國王的第三子。

　　趙子良看著被大雪覆蓋的左右兩側黑深林，問道：“小查理將軍，來到這里讓我感覺到我回到了遠古時代，這種黑深林會有野人出沒嗎？”

　　小查理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他很有活力、很健談，“使臣閣下，雖然我們統治巴伐利亞沒有多長時間，但是巴伐利亞的叛逆者已經被我們全部清除，這里不會有什么敵人可以傷害到您，您所說的野人是在距離這里很遠的西北，那里是薩克森野蠻人的聚集地，目前他們已經被我們趕到更北方！”

　　趙子良點頭道：“這樣我就放心了，那我們距離貴國的首都亞琛城還有多久的路程？”

　　小查理道：“使臣閣下，按照現在的天氣和路況，我們恐怕要到明年開春才能抵達亞琛城，再走兩天我們就可以抵達了巴伐利亞的僧侶之地（慕尼黑），那里有不少教堂，居住著許多僧侶，也是很多巴伐利亞人的居住地，我們可以在那里休息幾天，等天氣稍微好轉再出發！”

　　趙子良嘆息道：“好吧，這雪下得真是太大了，恐怕你們在這種大冬天什么事都干不了吧？”

　　小查理笑道：“您說對了，我們法蘭克人一般都是在入冬之前把要過冬的食物、木材、草料和其他東西都準備好。像這種天氣，我們一般是不出遠門的，因為很容易出現凍死在路途中的情況，如果不是您一再要求，我們是會讓您在維尼亞度過這個冬天再派人護送您和您的使團前往亞琛城的！”

　　趙子良伸手抖了抖斗篷上的雪花，問道：“小查理將軍，聽格羅爾德將軍說您是您父親最疼愛的兒子，他為什么會派您去維尼亞戍邊呢？要知道維尼亞的生活條件很差，而且還經常由被蠻族攻打的危險，難道他就不擔心您的安全出問題嗎？”

　　小查理笑道：“使臣閣下，我的父親都很愛我們每個兄弟姐妹，我之所以在維尼亞是因為這是我主動要求的，我希望能像我的父親一樣擅長指揮軍隊作戰，為王國歷下赫赫戰功。就像我的二哥一樣，他就被我父親任命為了意大利國王，在意大利鎮壓叛亂和處理軍政事務！”

　　趙子良點了點頭：“看見你，我相信你的父親一定是一個英明睿智、果敢、善戰的英雄！”

　　小查理對趙子良恭維他的父親很是高興，說道：“沒錯，我父親的確是我們所有法蘭克人的英雄！”

　　趙子良感覺奇怪的是，他們前往亞琛城的一路上，每一次都是在沿途的修道院或教堂度過的，幾乎只要有人類居住的地方都有教堂或者是修道院，這讓趙子良和隨行人員都感覺不可思議，教會的影響在這里已經是深入每一個人的心中。

　　公元790年2月18日，趙子良一行人在小查理率領法蘭克士兵們的護衛終于抵達了法蘭克王國的首都亞琛城。

　　作為首次來到法蘭克王國正式以外交使團身份出使的東方大國西秦國的使團，趙子良一行人受到了最高規格的待遇，他們被安排在亞琛城內最著名的艾利森泉旅館下榻。

　　亞琛城是一座名副其實的溫泉城，溫泉的數量極多，查理國王在這里出生，他把這座城定為法蘭克王國的都城的原因恐怕除了他是出生在這里之外，還有一個原因是這里有眾多的溫泉。

　　“使臣閣下，這座溫泉旅館已經被王宮包下了，你們在亞琛期間就住在這里，我是國王的侍從騎士奧利弗，從現在起由我負責使團的安全！如果您或者您的使團成員和隨從們想要外出，請向我報備一聲，我會派人士兵隨行保護！”身形高達壯碩的騎士握著寶劍對趙子良說道。

　　阿瓦爾向導固倫在趙子良耳邊低聲道：“奧利弗是查理國王左膀右臂之一，是查理國王最信任的騎士之一，另一個是羅蘭德！”

　　從查理派出了奧利弗來負責使團的安全問題就可以看得出來，查理對這支使團的重視是非常高的，一方面當然是為了保護趙子良等人在法蘭克王國內的安全，另一方面是為了監視。

　　趙子良聽了之后說道：“報備可以，至于讓騎士大人派兵隨行保護就不必了吧？難道法蘭克王國首都的治安會很差嗎？”

　　奧利弗板著臉說：“使臣閣下，在亞琛城當然不會有人惡意攻擊您和使團其他人，但是在您和下屬于其他人接觸當中難免會有發生誤會的時候，您和使團中的任何人都是我們法蘭克王國的貴客，我必須保證您和貴下屬在法蘭克王國期間不會受到任何傷害，您知道這會有損我們法蘭克人好客的名聲，希望您別讓我為難，我保證盡量不會打擾您和您的下屬們！”

　　不愧是跟著查理打天下的十二騎士之一，這個奧利弗真是一個油鹽不進的家伙，趙子良心里哼哼，只能答應道：“那就給奧利弗騎士添麻煩了！”

　　奧利弗又指著身邊一個穿著麻灰色長袍的瘦弱年輕人說道：“他叫艾因哈德，負責貴使團與我國官方之間的聯系，同時也負責貴使團在這里的一切生活事宜，您和下屬們有任何問題都可以找他！”

　　年輕人把手按在胸前向趙子良彎腰行禮道：“尊敬的西秦國使臣閣下，我是宮廷學者艾因哈德，很高興認識您并且為您和您的下屬們效勞！”

　　趙子良面露異色，問道：“艾因哈德，你接受過專門的禮儀方面的教育嗎？”

　　艾因哈德還沒有說話，奧利弗就笑著介紹道：“艾因哈德是被傅爾達修道院院長鮑古爾富斯推薦到皇宮職的，據說他在修道院學習期間系統地接受了語法、修辭、辯論、算術、幾何、天文、音樂等方面的學習和訓練，成績非常優秀。他是去年來到亞琛城的，國王陛下都對他的才華贊賞有加，如果使臣閣下以及下屬們在這些方面感興趣的話，也許你們能夠成為朋友也說不定呢！”

　　趙子良也聽說過查理很重視學術和教育事業，從歐洲各地招攬了許多知名學者和各類文人，讓他們在宮中組織了一些學術小組、探討各種學問。同時他還下令讓教會和修道院辦學、承擔起系統培養貴族子弟以及訓練神職人員的任務，并帶頭和提倡當權的貴族大臣們學習文化。經過了一系列的努力之后，在查理曼時期形成了所謂“加洛林文藝復興“的局面。

　　趙子良頗為詫異，一個人竟然能懂這么多學科，這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他問道：“艾因哈德先生，你懂漢語嗎？”

　　艾因哈德頗為“害羞”的說道：“略懂一些，但不是很精通！”

　　趙子良高興道：“那么我們之間可以用漢語進行交流，在我覲見查理國王、王室其他成員或者貴國官員時，您可以為我們充當翻譯！”

　　艾因哈德道：“當然，我很樂意，這也是我的職責！”

　　趙子良等人下榻艾利森泉旅館后的第五天，艾因哈德高興的找到趙子良說道：“使臣閣下，國王陛下派人來了，說請您進王宮覲見！”

　　趙子良皺眉道：“現在嗎？”

　　“噢，當然不是，您是西秦國的使臣，是尊貴的客人，國王陛下當然不會這么草率的臨時接見您，必須派專人做準備，也給您充足的時間做準備，覲見的時間是明天上午十點，明天上午八點我會過來給您講解進攻覲見國王陛下的禮儀和注意事項，九點我們準時出發前往王宮，大約九點半抵達王宮，為了保證在覲見時不會出錯，我會再跟您講述一遍禮儀之后再帶您進宮！”

　　趙子良感嘆道：“我以為我們大唐帝國是最講究禮儀的國度，沒想到在這遙遠的西方也有一個國度會這么重視禮儀，這讓我很驚訝！不知道你們的禮儀是來自古老的傳承，還是參照其他國度的禮儀而制定的？”

　　艾因哈德臉上有些尷尬，趙子良這話簡直是在揭法蘭克王國缺乏歷史和文化底蘊的短處，他反應很快，笑道：“我們現在的禮儀既有古老傳承的禮儀，也有借鑒一些我們認為很優秀的教廷禮儀······”

　　“難怪法蘭克王國內這么多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