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6章 剿滅

　　趙子良剛剛吩咐下沒多久，軍營西邊就有一朵煙花射入夜空中，這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身邊的玄十八對趙子良說：“大王這是虎牙軍傳來的信號，他們已經潛入營中并找到了玄九等人，現在正在展開營救！”

　　這個信號無疑會引起沙吒利的注意，營救的虎牙軍小分隊很可能會被發現，一場戰斗只怕在所難免，趙子良當即說道：“本王還向找張賁過來，讓他下令潛入營中的小分隊配合大軍主力，現在看來只怕來不及了！沙吒利竟敢鼓動軍士對抗朝廷，萬死不足以恕其罪，傳令下去，全軍準備展開進攻！”

　　李泌連忙阻止道：“大王不可，沙吒利一人之罪不能讓全體鳳翔軍將士來為其承擔啊！還請大王三思！”

　　趙子良舉手阻止其他人勸阻，“鳳翔軍的兵將們都是長著腦袋的活生生的人，他們不是馴養的牲畜，雖然服從軍令是軍人的天職，但也要看上級將領的命令是什么，難道讓他們反叛，他就真的反叛？他們是豬嗎？明明沙吒利的命令是錯誤的，他們還要跟著他一起反叛，他們已經不是我大唐的軍人，是叛軍！叛軍就應該被剿滅，如今國事艱難，朝廷威信暗弱，如果我等今日在這里與叛軍妥協，那么中興大唐就會變得遙遙無期，甚至是一句空話！從現在起，朝廷要對一切反叛行為說‘不’，對這種行為絕不姑息、絕不縱容，要堅決打擊，對發動叛亂的將領和官員要實行最殘酷的刑罰，不用殺戮和重典不足以震懾這些群魔屑小！馬遂，派人過去喊話，‘一刻鐘之內，若鳳翔軍中有誰殺沙吒利、率部反正，官升一級，賞黃金百兩、錦緞百匹、田地百畝；生擒沙吒利并率部反正者，官升三級、賞黃金千兩、田地千畝、府邸一座、奴仆百人’，去吧！”

　　“是！”馬遂答應，當即安排一個校尉前去喊話。

　　喊話完畢后過了一刻鐘，軍營中還是沒有人押著沙吒利出來，但軍營中卻傳來喊殺聲，趙子良當即立斷：“進攻！”

　　馬遂得到命令，拔出腰刀向前一指：“眾將士聽令，進攻！第一梯隊，出擊！”

　　第一排的騎兵聽到命令后打馬向前從過去，戰馬的速度跑起來之后，所有人都消失在馬背上，趙子良知道這些兵士們都藏身在馬腹下，而營中的鳳翔軍卻只看見一些戰馬沖過來，馬背上空無一人，這讓他們有些不知所措。

　　“將軍，這······”部將們看見這個情況都不由去看沙吒利。

　　沙吒利皺起了眉頭，“他們這是在搞什么鬼？”

　　話音剛落下，就看見這些原本空無一人的戰馬馬背上突然又出現了騎兵身影，只見這些人揚起手臂，一條條套馬索向木柵欄飛過來，在絆馬索飛過來的同時，馬背上的騎士們紛紛轉向調頭，等完成到頭，套馬索已經套在木柵欄上，隨著馬背上的騎士們牽引，一排排擋在鳳翔軍兵士們前面的木柵欄紛紛被拉倒。

　　馬遂見狀向趙子良抱拳道：“大王，差不多了！”

　　“那就進攻，開始吧！”

　　“諾！”

　　馬遂大吼道：“將士們，全體隨我進攻！弓箭準備，沖！”

　　“沖啊！”護衛軍騎兵們打馬跟著馬遂一起沖向軍營之中。

　　突然而來的變化讓鳳翔軍無所適從，唯一一道擋在前面的屏障沒有了，而騎兵對于步兵有著天然的進攻優勢。

　　大量的馬蹄聲轟隆隆傳出來，隨著馬遂一聲大吼：“散開！”護衛軍騎兵們原本密集整齊的陣型在最短的時間內散開。

　　唐軍的弓箭打擊可不是鬧著玩的，鳳翔軍中當然有大量的弓箭兵，他們可不是那些蠻族兵馬、也不是西域諸國的兵馬，他們的弓箭射程不輸于西秦軍的騎兵弓箭，如果輕騎兵排成密集而又整齊的陣型，必然會成為活靶子，但如果分散開來，就可以將傷亡減小到最小，盡管看不清沙吒利在軍營中的部署，但馬遂這么指揮是絕對正確的，趙子良對此極為滿意。

　　“放箭！”隨著馬遂再一聲大吼，護衛軍騎兵們的弓箭接連不斷的射向營中，一聲聲慘叫聲傳出來，而從營中也飛過來大量的箭矢，盡管護衛軍騎兵們和戰馬都穿戴有盔甲，但還是有人不斷中箭倒下。

　　好在沖刺的距離并不遠，時間也不長，而且步弓的發射時間遠遠要長于騎弓，護衛軍騎兵們已經發射了五輪箭矢，而軍營中的鳳翔軍才面前發射兩撥箭矢，馬遂就一馬當先的率軍沖入了營中的鳳翔軍軍中。

　　鳳翔軍當場一片大亂，已經換了長兵器的馬遂迅速砍殺起來，其后不斷有護衛軍騎兵沖進陣中，慘叫聲、喊殺聲、哭喊聲不停的傳揚開來，一塊塊聚集的鳳翔軍軍士被沖散，兵士們死的死，逃的逃。

　　護衛軍沖入營中之后，在馬遂的指揮下再次以最快的速度在高速奔馳中集結成整齊的陣型進行來回沖殺，鳳翔軍亂成一團，這個時候缺乏軍紀、缺乏訓練、膽氣不足、戰斗力低下的弱點就顯現出來了。

　　趙子良對馬遂的臨陣指揮感到很滿意，這一連串的指揮，馬遂沒有犯一次錯誤，就算換了他自己也不一定做得更好。

　　這時一個校尉騎馬飛奔跑過來向趙子良稟報：“大王，皇帝派了中使帶著圣旨古來！”

　　“哦？”趙子良一愣，問道：“中使是誰？”

　　“是宦官俱文珍！”

　　“是他？難道這老閹人又想耍什么花招？”趙子良嘀咕了一句，擺手道：“讓他們過來！”

　　“是，大王！”

　　俱文珍很快帶著兩個小太監和十幾個禁軍兵士騎馬走過來，他向趙子良拱手道：“攝政王，陛下聽到此間消息后擔心發生兵亂，特派雜家帶來旨意，請攝政王接旨吧！”

　　趙子良伸手道：“圣旨拿來！”

　　俱文珍向旁邊一個小太監擺了擺腦袋，小太監打馬上前把圣旨交給趙子良，趙子良在旁邊兵士舉著的火把下看了圣旨的內容，當即對俱文珍說道：“俱公公，麻煩你回去轉告陛下，就說沙吒利聚眾叛亂，本王已經下令護衛軍展開進攻了，圣旨只怕無法執行！”

　　俱文珍怒道：“攝政王，你敢抗旨？現在你立即下令讓護衛軍撤出軍營，讓沙吒利出來接旨！”

　　趙子良道：“雙方已經交戰了，無法撤出，只能一戰到底！”

　　“你······好，好得很，雜家一定把你抗旨不遵的事情稟報陛下！”

　　趙子良懶得理他，“請便！”

　　戰斗力只進行了半個小時就結束了，但打掃戰場、抓捕逃散的潰兵和收攏降兵卻一直到天亮之后才結束。

　　趙子良就在鳳翔軍的軍營內吃了早飯，是用鳳翔軍的軍糧做的，一大屜饅頭和一只烤羊，吃了個飽。

　　剛剛丟下最后一根羊骨頭，馬遂便走進來抱拳稟報：“大王，逃散的潰兵已經全部抓回，降兵降將也全部收押，戰場打掃完畢，沙吒利受傷，連同其心腹部將十余人全部被擒獲。斬首三千八百余人，收押和抓回潰兵降兵八千一百余人，玄九將軍等人安然無恙，正在帳外等候大王召見。我軍傷亡二百余人！其中戰死九十八人，受傷一百二十二人！”

　　趙子良吩咐道：“對潰兵和降兵降將嚴加看管，不可懈怠。命將士們輪流進食、休息！”

　　“遵命！”馬遂抱拳答應后轉身離去。

　　趙子良對站在旁邊的侍衛吩咐道：“讓外面的玄九進來，再通知高尚、李泌等人過來。另外派人去王府，讓杜甫以本王的名義通知太子、宰相元載以及朝中三品以上大員全部到這兒來！再······派人去宮中，稟報皇帝，就說沙吒利叛亂已經被平定，請皇帝陛下放心，有本王在，任何人也不能傷害陛下。本王稍后會進宮向陛下陳述此次事件的始末！”

　　“是，大王！”

　　玄九很快走進來，他向趙子良下拜行禮請罪：“微臣辦事不力，不但未能將沙吒利抓回，還連累將士們身陷囫圇，微臣給大王丟臉了，請大王治罪！”

　　趙子良道：“在當時那種情況下，你能始終帶著將士們與沙吒利對峙吸引他的注意力，讓他不能全心全意與護衛軍周旋，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你無罪，起來吧！你們一夜沒睡，帶著兄弟們去吃點東西，好好休息一下，明日還有正事要辦呢！”

　　“是，大王！”

　　不久，高尚和李泌走了進來，兩人向趙子良行禮：“拜見大王！”

　　“二位卿家來了？吃過早飯了嗎？沒錯的話，本王這里還有！”趙子良向兩人招了招手說道。

　　二人道：“多謝大王美意，我二人都吃過了！”

　　趙子良伸手示意二人就坐，說道：“沙吒利的事情到目前為止算是基本解決了，但這事還沒有完，還得做善后處理。潰兵加上降兵降將一共八千多人，對于這些人該如何處置？沙吒利和他的心腹部將們呢？又當如何處置？本王想聽聽你們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