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2章 強攻

　　十一月初一，辰時，西秦軍中軍大帳，隨軍大小官員、將校們全部到齊。∪雜Ψ志Ψ蟲∪

　　趙子良坐在主位上問道：“西路軍有消息傳來嗎？”

　　陳青站出來抱拳道：“大王，玄一將軍派來傳來捷報，西路軍已經攻占窮果，殺敵三千余人，俘虜一千五百余人，繳獲軍資、糧草、牲畜無數！玄一將軍還在捷報中請示大王旨意，西路軍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繼續閑著西北方向攻擊卓書特之地；二是西進攻擊亞澤和布讓。至于如何進軍，還請大王示下！這是捷報，請大王過目！”

　　趙子良看了一下捷報，走到旁邊地圖前觀看了一陣，問道：“陳將軍，你說西路軍當前應該攻略卓書特還是亞澤和布讓？”

　　陳青抱拳回答道：“大王，臣認為應該先攻略亞澤和布讓，這兩地都有吐蕃王族后裔建立的新朝，雖然勢力一般，但都擁有完整的軍政系統，與卓書特這片吐蕃人散居之地相比，這兩地無疑人口要多得多，也要富庶得多！等攻下布讓和亞澤，再揮師北上，劍指卓書特！”

　　趙子良思考了片刻，當即說道：“那就給玄一下令，讓他揮師西進，先攻下亞澤和布讓，再北進卓書特！”

　　“是，大王！”

　　杜甫站出來稟報道：“大王，新京方面送來捷報，馬璘和白孝德兩位將軍率軍與郭子儀已經打到了西海北岸金銀灘草原以及以東地區的湟水河流域，斬殺蠻族叛軍八萬余人，俘獲三萬，繳獲軍資糧草、牛羊馬匹無數！現在參與蠻族叛軍六萬余人退到了，西海、湟水河以南的大非川、積石山一帶！馬璘和白孝德聯名寫來密報，言中原朝廷大軍似乎有駐扎不前、退兵回朝之意！這是新京送來的兩位將軍的密報！”

　　奏章到了趙子良手里，他打開看了看，看完后對眾官員和將校們說道：“馬璘和白孝德二人在奏章中說郭子儀大軍駐足不前，可能是接到了皇帝和中原朝廷的旨意，也有可能是郭子儀擔心麾下大軍不適應在冬季而且是在高原地形下與蠻族叛軍作戰！諸位卿家怎么看這件事情？”

　　玄十八站出來抱拳道：“大王，微臣以為皇帝和中原朝廷下旨讓郭子儀停止進攻或班師回朝都是很有可能的！現在中原各地已經呈現藩鎮割據之勢，不但原來投降的安史余孽們割地稱王，就連平亂過程中獲得軍政大權的地方節度使也都隱隱有擁兵自重之嫌疑，皇帝和朝廷能直接指揮得動的兵馬已經不多，郭子儀這一支軍隊是極為重要的軍事力量，除了神策軍之外，就是它了！”

　　神策軍最先的駐地在隴右，在安史之亂后期被抽調到中原平叛，此后逐漸發展壯大，兵力一度超過二十萬，而且在平亂戰爭中有過杰出的表現，皇帝為了長安和自己的安全，就任命身邊太監當任神策軍大將軍，統領兵權，這也是皇帝和皇室對于邊鎮大將的不信任，君臣離心已經顯現端倪。

　　玄四站出來對趙子良說道：“大王，十八說的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但也不排除郭子儀擔心自己的麾下大軍無法適應更高海拔地區的作戰而下令暫住停止繼續進軍的可能性。另外，皇帝和朝廷也可以是出于另外一種考慮，畢竟大唐與吐蕃一直以來的交界都在大非川、西海一帶，以如今的我軍和朝廷大軍的控制范圍，基本上已經收復了以往的失地，不過當年大非川、白蘭王所控制的一帶在大王最后一次攻略吐蕃時都已經控制在朝廷大軍手中，這么比起來又還是讓吐蕃人占了便宜！如果皇帝和朝廷是基于這方面的考慮，說明皇帝和中原朝廷已經毫無進取之心了！”

　　有人冷哼道：“如果皇帝和朝廷有進去之心，中原也不會是如今這番局面了！”

　　趙子良想了一想，對杜甫說道：“傳本王旨意，給馬璘和白孝德下旨，讓他們探一探郭子儀的口風，駐足不前到底是暫時的還是永久的？到底是他自己的意思，還是皇帝的意思？若是朝廷大軍只止步于此，又或者是皇帝的意思，那么東征軍就要獨自擔任進攻蠻族叛軍的任務，他們主要任務不在于消滅所有叛軍，而在與搶奪地盤，如果蠻族叛軍不走，那就打，打垮他們為止。如果他們跑了，不管他們跑向何處，東征軍就跟在后面占地盤，從今以后所占地盤都不容朝廷大軍染指，就算蠻族叛軍跑進了朝廷的勢力范圍，也與東征軍無關，東征軍必須要與我們這邊的主力配合從南北兩面夾擊吐蕃諸部勢力！”

　　“若朝廷大軍停滯不前只是暫時性的，就讓馬璘和白孝德兩軍就地休整待命，盡快適應地形和氣候！”

　　杜甫拱手躬身答應：“臣，遵旨！”

　　趙子良又對趙北、玄九和扎木說道；“今日攻打金頂關的戰斗繼續進行，而且必須要加強攻勢力度，要讓金頂關的吐蕃軍片刻也不得休息！”

　　趙北站出來抱拳道：“大王，若加強攻勢，以臣等手中的兵力只怕不用十天半個月就會拼光，若要繼續保持或增加兵力，必須要派人從吐蕃各地招募青壯或拉壯丁，否則難以為繼！”

　　趙子良一擺手說道：“那就派人去招募或抓壯丁！我大軍決不能被一個小小的金頂關擋住腳步，本王給你們十日時間，十日之內若不能攻下金頂關，爾等人頭統統都要落地！等斬了你們，屆時本王就親自帶隊攻城，本王就不信這金頂關還是銅墻鐵壁不成！”

　　趙北、玄九和扎木三人一起站出來硬著頭皮答應：“微臣遵旨！”

　　軍議結束之后，趙北、玄九和扎木三人一同趕往金頂關山腳下，途中玄九說道：“二位，咱們接下來這十天時間可就要拼命了，若不拼命，等時間一到還沒有拿下金頂關，咱們就是想拼命都不能了！”

　　趙北嘆道：“是啊！扎木，這次你可要督促你的人拼死進攻，若貪生怕死畏懼不前者，一定要殺雞駭猴，你不殺他們，逼著他們拼命，大王就要殺你了！你們別看我是大王的侄孫兒，軍旅之中可不會有什么親情，就算是親兒子若完不成軍令狀也一樣要殺頭，我的脖子比你們硬不了多少，這幾天咱們三部輪流進攻，不給金頂關的吐蕃軍休息的時間，攻擊要連綿不絕，要讓他們接應不暇，我已經決定了，必須要親自帶隊攻城，戰死在關口上總比被大王殺頭的名聲好聽得多！”

　　扎木心有戚戚，他咬著牙說道：“好，死就死吧，接下來我親自監軍，若有人膽敢擅自撤退，立即斬殺！若再不行，我就親自帶兵攻擊，跟你說的，戰死在關口上總比被大王殺頭的名聲好聽得多！”

　　扎木的心里一直有著投機的想法，跟著趙子良也是迫不得已，如果不投靠趙子良，他的命早就沒了，現在有了權利，都是趙子良給的，如果在十天之內不能拿下金頂關，他的小命鐵定是沒了，如果帶兵親自攻城，還有一線攻破金頂關的希望，人到了最為危機的關頭，總是會本能的選擇走那一條有機會活命的路。

　　最殘酷、慘烈的攻城戰開始了，無數密密麻麻的吐蕃雇傭軍在趙北的親自帶領下扛著攻城云梯沖向金頂關的城墻，大量的箭矢不斷得地從關口城墻上射下來，不斷有雇傭軍中箭到底，這些雇傭軍只有皮甲和兵器，基本上沒有盾牌，只能頂住弓箭不停地向前沖，運氣好的能沖到城墻下，運氣不好的被箭矢射死在沖鋒的道路上，這樣的沖鋒對于攻城的雇傭兵們來說實在太難受了，從低處往高處沖要耗費大量的氣力，很多人剛沖到城墻下就已經氣喘吁吁了，沖鋒的速度也要比在平地上緩慢許多。

　　“架云梯！”趙北舉著馬槊向前一指大吼，從關口城墻上不斷射來箭矢，他立即揮動著馬槊格擋，把射來的箭矢全部擋下，扛著云梯的吐蕃雇傭兵們紛紛把云梯架在城墻上，一個個兵士吼叫著順著云梯往上爬。

　　趙北伸手一把將一個剛要爬上云梯的吐蕃雇傭兵拉下來，大吼道：“讓我來！”說著一手把馬槊扛在肩膀上，一手抓住云梯就開始往上爬，不是箭矢、雷石和滾木落下，都被他用長槍一一挑飛，他很快就竄上了城頭，城下的雇傭兵們看見他如此神勇，都士氣大振，紛紛大吼大叫起來，其他吐蕃雇傭兵也悍不畏死地向云梯上爬去。

　　一個個吐蕃雇傭兵剛剛爬到云梯的一半就被城頭射來的箭矢射死，或是被雷石砸中，又或是有滾木從城墻上滾下倆，砸翻一大片人。

　　趙北跳上城墻后立即展開攻擊并牢牢守住這一塊地方，以便讓下面的雇傭兵們爬上來，他一連殺了七八個吐蕃兵，很快就有雇傭兵爬上來跟他并肩作戰，而且爬上來的雇傭兵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