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3章 父子夜話

　　鄭三走后，趙子良回到御案后坐下，對趙霆道：“這次招你回來主要是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做！”

　　趙霆連忙道：“請父王吩咐！”

　　趙子良說道：“趙虎在可薩都護府鎮守已經四年沒有回過家了，為父也不忍讓他們夫妻父子長期分離。＊隨＊夢＊小＊說w.suimeng.lā可薩都護府不但緊鄰大食國，又與東羅馬帝國接壤，西部更是蠻族林立，它還是我西秦與西方列國接觸的前沿，更是絲路北線最重要的一個中轉站，戰略地位十分重要，如果為趙虎調回來，暫時又找不到合適的人選接替他，為父就想到了你！”

　　趙霆拱手道：“是，孩兒即日就去可薩都護府赴任！”

　　趙子良擺擺手：“你急什么？一家人剛剛從吉蘇都護府那邊回到新京，多少也要住一些日子，如果你娘知道我又讓你們一家去可薩都護府那么遠的地方，只怕又要哭哭啼啼了。這樣吧，你們一家暫時在新京住三個月，多陪陪你娘！三個月之后再啟程去可薩都護府，為父已經讓軍機院文去第一軍團駐地了，讓趙虎再等三個月！”

　　趙霆答應：“是，父王！”

　　“你先去看看你娘吧，晚上帶妻兒過來吃晚飯！”

　　“是，兒臣告退！”

　　酉時，千泉宮。

　　到處點著的蠟燭將千泉宮殿內照亮，這燭光晚餐吃多了也沒什么感覺了，趙子良還是很懷念前世有電燈的時代，但這個時代想要用電燈照明幾乎是不可能的。

　　長長的餐桌兩側坐滿了王室三十多口成員，就連剛剛滿三歲的小王孫都有一個座位，小孩子們吃飯也不專心，吃著吃著就嘰嘰喳喳說起來，還不是出咯咯咯的笑聲。

　　女人們話更多，趙子良也不管她們，跟坐在身邊的趙霆談論著朝中的事情。

　　趙子良問道：“擴軍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趙霆點頭道；“是！從邸報上看了！”

　　“計劃擴軍十五萬，當然這十五萬也不是一次性就全部征召齊全，大約每年招募三萬，三年完成招募任務，不足的六萬人從義務兵當中甄選。此后每年都要征召三萬人，退役三萬人，以保持常備軍的數目始終維持在一個固定的數量，若不如此，等待十年之后一次性就要退役三五萬，兵員缺額就會太大！等到三年之后各軍團就會增加一批兵士，六年之后完成各軍團計劃全部整編滿員狀態，一個軍團的總兵力將達到三萬人，一共十個軍團的常備軍，禁軍中的護衛軍、近衛軍和龍衛軍不算在其中！”

　　趙霆不解，問道：“父王，孩兒不明白，為何不一次性完成十五萬人的招募？何必要拖延到三年之后，要到六年之后才能完成所有軍團的滿員編制？豈不太麻煩？”

　　趙子良搖頭道：“你不明白，我們西秦軍若要長久保持戰斗力，甚至提升戰斗力，不但要有精良的裝備、嚴格系統的訓練、合格的思想教育，更重要的是要時常維持作戰狀態！除此之外，我們需要保留足夠的老兵，如果一次性退役十幾萬人，再補充進來十幾萬新兵，戰斗力就會大打折扣，因此每年退役三萬人基本上能保證戰斗力不會減弱，也讓軍中保留有足夠的老兵，老兵們作戰經驗豐富，他們可以把他們的經驗傳授給新兵，在老兵的帶路下，新兵們才會更快變成老兵，即便是大規模擴軍，我們也要保持軍隊中能夠有大量老兵承上啟下，不讓軍隊的老兵和新兵在擴軍中出現斷層！”

　　趙霆抱拳道：“父王英明！”

　　吃完晚飯，趙子良和趙霆走出千泉宮，在王宮內的小路上漫步，趙子良揮手讓太監宮女們都離遠一些，等到確定他們不能聽到二人說話，趙子良才對趙霆道：“父王考慮等十個常備軍團全部整編滿員之后，就開始對大食國正式采取軍事行動，在這期間我們只策動它內部動亂，讓它內部消耗，同時也極力想辦法讓東羅馬帝國消耗大食國的實力，讓他們互相掐架，若他們停下來不打了，我們就要想辦法讓他們再打起來，而為了讓東羅馬帝國能夠安心的跟大食國斗法，可薩都護府的任務就出現，牽制保加利亞汗國和西邊的各蠻族部落，你可以時常在邊境上派出騎兵對他們進行騷擾，派出艦隊襲擾保加利亞汗國的沿海存在。這樣既能夠讓他們無法去找東羅馬帝國的麻煩，又能夠起到練兵的作用。所以，你到了可薩都護府的之后的任務非常明確，顛覆大食國的事情不需要你管，你的任務就是負責邊境安全、絲路安全，同時找那些蠻族的麻煩，但也不能與那些蠻族生大的軍事沖突，不要把他們逼得太急了，要掌握好尺度！”

　　趙霆答應道：“是，兒臣明白了！”

　　“父王，兒臣聽說河西和隴右那邊的蠻族又反了，東征軍在那邊打得如何了？”

　　趙子良說道：“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形勢暫時還是比較樂觀的，馬璘和白孝德已經率軍打到了甘州，攻陷了甘州城，甘州和肅州的回紇勢力基本上已經被鏟除。在河西走廊的東段和東邊以及北邊一部分地區居住著黨項人，這黨項人也是兇殘成性，勢力也是越來越大，我的意思是讓他們和漠北軍一起從南北兩面夾擊，先解決黨項人，然后再調轉槍頭解決河西走廊以南的吐谷渾人，繼而向高原進軍！”

　　趙霆說道：“父王，若是只是打通河西走廊，解決黨項人、回紇人、鐵勒人，兩個軍團足夠了，但是若要解決吐谷渾人和吐蕃人，只怕兩個軍團是不夠的！”

　　“這個父王當然知道，平叛一事又不是只有我西秦軍在進行，朝廷肯定也會派出兵馬進行平亂！”

　　趙霆又道：“這么說的話，問題又來了！既然朝廷會派出兵馬平亂，那么到時候我西秦大軍和中原朝廷大軍就存在一個統屬的問題，誰指揮誰？若是各自為戰，又有被叛軍各個擊破的危險”。

　　趙子良道：“這個問題為父也考慮過，最好的辦法是我們不主動提起此事，因為我們不知道中原朝廷會派誰統兵，若是派一個酒囊飯袋統兵，卻又要求我西秦軍服從其調度指揮的話，這平叛之戰也不用打了！”

　　趙霆想了想對趙子良說：“父王，中原朝廷之中，若是要用一個有足夠才能和威望的人來指揮平叛之戰，如今也唯有郭子儀將軍一人可以勝任，其他如李光弼將軍和來瑱將軍這些人都已經不在了，剩下的將軍要么才能不足，要么資歷和威望不足！中原朝廷若是派出郭子儀將軍統兵負責平叛一事，要求我西秦東征軍歸屬其轄下，不知父王如何回復？”

　　趙子良說道：“如果中原朝廷真這么做，父王還真不好如何答復。馬璘、白孝德和郭子儀等人當年都是我的學生，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的資歷都相當，郭子儀因為其恰到好處的為人處世方式和態度備受上位者的親睞，再加上他的年齡要比其他同等資歷的將才高一些，因此給皇帝的感覺比較老成，而且他是漢人，皇帝對他也比較放心！郭子儀他從不得罪人，對待奸臣，他有對待奸臣的辦法，讓奸臣不會敵視他，對待忠臣，他也有辦法，他會讓他們覺得他跟他們是同一種人，這也是他的官職升得么高那么快的其中一個原因。若要讓馬璘和白孝德服從郭子儀的指揮，只怕他們兩個不是那么心甘情愿啊！”

　　趙霆問道：“斧王，你覺得他們幾個之間，誰的軍事才能更強？”

　　趙子良笑道：“這就要看指哪方面了，若是指統帥才能，馬璘和白孝德還真不如郭子儀，這是他們的性格決定的，郭子儀具有很強的平衡和協調各方關系的能力，在這方面他要比白孝德和馬璘強一些，這是一個極其重要的能力，你若不能讓麾下將校們擰成一股繩，勁兒往一處使，又怎能揮大軍的最大作戰能力呢？就算你有再強的軍事天賦，麾下不能完全徹底的執行你的戰略戰術意圖又有何用呢？但是若是指具體的指揮、臨陣應變，對戰術的執行方面，郭子儀只怕還不如馬璘和郭子儀！”

　　“照父王這么說的話，郭子儀就是統帥型的人才，而白孝德和馬璘就是戰術性的將才，理應當郭子儀當任主帥才對啊！”

　　趙子良反問；“難道白孝德和馬璘就不能為帥嗎？他們二人當中任何一個都有能力統帥十幾二十萬大軍征戰！父王若下令讓他們歸郭子儀指揮，他們會甘心？這回給他們一個信號，讓他們認為在我看來他們不如郭子儀，他們心里肯定會不甘心，必然對郭子儀的命令心生抵觸，事情會弄糟的！父王想來想去啊，這件事情還真不好處置，弄不好會適得其反！”

　　“兒臣認為，中原朝廷應該會重新啟用郭子儀，因為沒有人比他的威望和能力更強了，目前也只有他能鎮住局面！說不定過幾天中原使臣就會過來求見父王說起統一指揮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