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9章 真正的目的

　　進入佩切涅格人鄒本部的定居地之后，許多牧人和農人在從帳篷里走出來觀望，兩隊鐵甲騎兵排成儀仗，中間留出一條道路一直通向汗帳所在地。

　　大軍在鄒本部的營地里開始停下來，趙子良和其他汗王首領們騎著馬從鐵甲騎兵中間的通道一直往前走，趙子良一邊策馬走著，一邊打量觀察著兩側的鐵甲騎兵，大家很快在汗帳外停下來，下馬后走進了汗帳內，趙子良被鄒本部首領巴答思請到了主位上，其他各人分別坐在兩側。

　　隨著酒肉送進來，又有幾個妙齡鄒本部的姑娘敞開肚皮在古老樂器的伴奏下跳起了歌舞，這些姑娘們身上的首飾器物在她們跳舞的過程中不時地發出清脆的碰撞聲讓這歌舞看著聽著別有一番風味。

　　跳舞的姑娘們不時地向坐在諸位上的趙子良和其他可汗首領們舞眉弄眼、極盡挑逗之能事，希望被趙子良和其他可汗首領們看中，以達到攀上高枝和飛黃騰達的目的。

　　巴答思看見趙子良對這些跳舞的姑娘們都特別有興趣，于是笑著問道：“大王，這些都是我鄒本部最美的姑娘了，大王若有意，小汗可安排她們今晚為大王侍寢！”

　　對于美色，趙子良當然喜歡，但他控制力極強，對于在這種陌生的環境下，而且還是外族陌生女子，趙子良心中馬上警惕起來，他想起了歷史上匈奴王阿提拉之死，當年匈奴王阿提拉帶領族人橫掃西方世界，打得東、西羅馬帝國年年進貢，在最后一戰之中雖然敗北，但元氣未損，有傳言說他是被新娶的外族妻子毒死的，這種說法占據了大多數。

　　趙子良不想重蹈阿提拉的覆轍，就算要睡女人，也睡安全放心的，這次他出征，王芷韻、楊玉環和聶三娘隨軍侍候，還有一些侍女，因此他并不缺女人。

　　聽著巴答思的問話，趙子良笑道：“鄒本部的姑娘們確實美貌，本王也是極為喜歡！多謝巴答思首領和鄒本部族人們的好意了，只不過本王連日行軍，有些勞累，想要好好休息，這些美貌的姑娘還是留下來賞賜給那些作戰勇猛的勇士們吧！勇士們若能得到這樣美貌的女子為妻，他們定然會更加悍不畏死地作戰，巴答思首領，不但是你，本王也需要更多的勇士，你說呢？”

　　趙子良雖然拒絕了，但話說得很好，巴答思不但沒有暗自生氣，還很高興，連忙笑道：“大王所言甚是，就依大王所言，把她們賞賜給作戰勇猛的勇士！”

　　姑娘們跳舞完畢之后就退了下來，眾首領、可汗喝酒聊天，說著如何行軍作戰的事情，趙子良這時說道：“巴答思首領，剛才本王看見帳外有兩列鐵甲騎兵，不知有多少人馬？”

　　巴答思聽趙子良問起，極為自豪地說道：“大王，這是小汗的親衛鐵騎，一共一千騎，人人都可以以一當十，是小汗的看家本錢！三年前與可薩人的作戰中，小汗以這一千騎擊潰了可薩五千精騎！”

　　趙子良奇道：“有如此戰績？”

　　“當然！”巴答思毫不猶豫地說道。

　　趙子良又道：“聽你這么說，本王還真想看看他們的戰力如何，不過你說的是三年前的事情了，想必這三年之中他們沒有再經歷戰事吧？你又如何能確定他們現在的戰力還像三年前一樣呢？巴答思首領，你要知道，軍隊的作用不是用來裝點門面的，他們的作用就是打仗，不打仗他們就會逐漸失去戰力，你這一千鐵騎留在汗帳當護衛實在是太浪費了！本王以為，這次攻打可薩人，一定要帶上他們，否則他們日后就只能永遠成為一個擺設！”

　　巴答思臉上的笑容凝固了，尷尬地猶豫了一陣，最后還是答應道：“好吧，既然大王看好他們，這次小汗就帶他們一起攻打可薩人！”

　　趙子良又看向吉刺部的首領闊兒闊臺和綽本部的渠茲思，問答：“聽聞兩位首領的麾下也都各有一支這樣的鐵甲騎兵，能不能也一起帶上與巴答思首領的鐵甲騎兵組成一支佩切涅格鐵甲軍呢？”

　　話已經說得這么明白了，闊兒闊臺和渠茲思兩人哪里還不明白趙子良是想要讓他們把精銳都帶出來，不能只出工不出力！二人心里暗嘆一聲，知道想躲也躲不過去，心里把巴答思的八輩祖宗都罵了一個遍，沒事瞎顯擺，這下好了，不但自己把老本搭進去，還連累了他們倆。

　　闊兒闊臺和渠茲思兩人站起來答應道：“我等也正有此意，沒想到大王先提出來了，大王果然英明！”

　　趙子良大笑：“哈哈哈······”

　　酒足飯吧之后，眾人各自散去，趙子良也回到了西秦軍營地自己的大帳內，剛剛召集眾將部署完防務和巡邏任務，將領們各自離去后，聶三娘走了進來問道：“聽說巴答思首領要送給你幾個美人，你怎么不要呢？”

　　趙子良臉上尷尬了一下，一把拉住她的手說道：“那些蠻族的姑娘哪有夫人這般的美貌和韻味？我總覺得還是夫人好啊，所以就建議巴答思把她們賞賜給作戰勇猛的勇士們！”

　　“哼，你這話只怕在其他姐妹那里也說過無數遍了吧？”聶三娘一把推開他走到一邊坐下氣呼呼說道。

　　趙子良臉上一僵，尷尬地說：“哪有！”

　　這時趙雷從外面走進來，看見聶三娘也在，連忙行禮道：“姨娘也在啊！孩兒給父王和姨娘見禮！”

　　趙子良抬手道：“免了！你有事？”

　　聶三娘也不好再呆在大帳內，起身道：“你們父子倆說事吧，我先走了！”

　　趙子良對她的背影道：“準備好酒菜，今晚我去你帳內！”

　　聶三娘聽了這話慌忙走了。

　　趙子良坐在案桌后面問道：“何事，說吧！”

　　趙雷問道：“父王，孩兒知道，打造戰船之事絕非短時間之內可以完成，即便戰船打造完成，將士們大多不熟水性，想要渡海作戰沒有三五個月的操練是不可能完成渡海登陸作戰的，等到第二路軍可以渡海作戰之時，我們這邊第一路軍只怕早就滅了可薩汗國了！父王是英明之主，不可能想不到這些，既然如此，父王為何還有這么部署呢？孩兒實在想不通！這些天一直苦思冥想也想不出頭緒，還請父王解惑！”

　　趙子良聽這些話頗為欣慰地點頭道：“你能想到這些問題說明你還是動了腦子的！你這個問題涉及到我軍接下來的戰略目的和部署，按理說是不能隨便說出來的，不過你既然問了，又是我兒子，為父就給你說一說！你自己知道就行了，腦子里也好好琢磨琢磨，不可說給任何人聽！”

　　“多謝父親，孩兒遵命！”

　　趙子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說道：“其實攻打一個小小的可薩汗國根本用不著十萬大軍，這是為父分兵的原因之一！聚攏周邊這多汗國、部族的兵力是為了壯大聲勢，宣揚我大唐帝國西秦王庭的威信和權威，讓方圓數千里范圍內的各族百姓和子民們都知道，這里是我們大唐帝國西秦王庭做主，我們是這里的主人！侵犯了我們，就要遭到滅頂之災！不過兵馬多有多的好處，但也有多的壞處！如果全部是我們西秦軍，為父指揮起來自然是多多益善，但十萬大軍一半都是外族軍隊，雖然他們答應服從號令，為父也相信他們不該違背軍令，但是軍令是需要人來執行的，再正確的指揮如果執行不當或者不到位也是白搭，如果延誤戰機后果不堪設想，為父把烏古斯軍、花刺子模軍和欽察軍留在第二路軍并讓趙虎盯著他們，這是原因之二！原因第三，留下趙虎統帶第一、六、七、八軍團、烏古斯軍、花刺子模軍和欽察軍是為了防備大食人，大食人一向對我們西秦之地虎視眈眈，留下第二路軍在里海東岸也是為了威懾，如果大食人不答應為我們提供船工或者想要對我們動武，第二路軍就可以調轉矛頭南下攻擊大食國！第四，我們西秦屬地都在內陸，沒有出海口，這對于我們西秦的發展有著極大的限制作用，我們西秦想要發展得更加壯大就必須要有出海口，日后我們必將南下奪取大食國東面的沿海地帶或向南天竺進攻，有了出海口還不行，還必須要有，航海人才，要有建造海船的船工，趁此機會我們也可以練出一支艦隊出來為日后有了出海口做準備，這是未雨綢繆啊！分兵的第五個原因，牽制一部分可薩人的兵力，讓他們不能全心全意與我第一路軍作戰；第六，烏古斯人、花刺子模人都是我們的藩屬和附庸，他們對于我們極為畏懼，不敢亂來，但佩切涅格人、基馬克人就不同了，他們隨時可能會反水，而欽察人和基馬克人有關系密切，所以為父把欽察人放在了第二路軍，把他們與基馬克軍分開，防止他們勾結串聯對我軍不利！烏古斯人和花刺子模人這些年成為我們的藩屬附庸還算老實，而且他們的人口和實力都不強，對我們構不成威脅，但是基馬克汗國和佩切涅格人都有數完大軍，還都是騎兵，他們對我們的威脅要大得多，為父把基馬克人和佩切涅格人放在第一路軍就是要消耗他們的實力！至于欽察人，是一頭北方的餓狼，他們極為悍勇，人數雖然不多，但人人善戰，侵略性極強，為父之意是要收服這頭餓狼，讓它去咬人，如果它不老實，那就整得它老實、害怕、甚至恐懼為止！其實為父并不急于解決可薩人，這仗即使打一年都沒問題，政務院那邊雖說只撥付了三四個月的軍費，但我們走出國門就不能只靠后方補給，要想辦法以戰養戰，此去若有不服就一路掃平，佩切涅格還有三個部族不愿意臣服，不愿意出兵，就是對我們西秦不敬，只要擊敗了他們，其他諸汗國和部族還有誰敢不服？所以打可薩汗國是假，滅掉不服的部族和汗國才是真！這樣是為父為何讓第五軍團先打基馬克汗國的原因，為父早就想打它了，只是沒有借口而已！這次正好趁此機會，把北方所有不服的部族和汗國全部解決！”

　　趙雷內心震驚不已，打一場仗竟然考慮這么多問題，這心思得多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