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這個魏猛，沒有詳細的戰報，就派個人過來說一聲，成何體統？”趙子良聽了魏猛派來的兵士匯報之后忍不住搖了搖頭。

　　想了想，趙子良又對來人說道：“你回去告訴魏猛，讓他盡快穩定賀獵城的秩序之后將繳獲、查抄的戰利品、金銀珠寶押送過來，賀獵城內的突厥人殘余勢力一定要殘余干凈，凡是不愿意歸順的，一律格殺，絕不留后患！”

　　“諾！”來人答應一聲，行禮之后轉身離去。

　　賀獵城距離碎支城只不過三十里，因此趙子良最先得到了魏猛的消息。魏猛這個人性子急躁，大字不認識一個，頭腦也相對簡單，做事毛毛糙糙的，趙子良原本是不放心讓他單獨領軍一千人的，不過魏猛這樣的人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忠勇，沒什么心眼，是屬于直腸子的那種人，這種人比較忠烈，不用擔心被這樣的人出賣，想要往上爬，手底下必須要由這樣可以不顧一切的人擁護自己，因此趙子良才冒險讓其獨領一軍，一來看看他是否有稱為大將的潛質，而來也試一試他的忠誠度。

　　越是靠近碎葉城，突騎施人越難以收服，趙子良也沒有太多的時間和耐心去安撫那些不愿意臣服的突騎施人，在攻破碎葉城之后，便下令將不愿意臣服的突騎施人全部斬殺，尸體集中掩埋，路上花去了三天時間，攻城用去一天，穩定碎支城也只用了一天，第六天就留下兩百人駐防碎支城，自己領著兩千二百人向裴將軍城進軍。

后世有史學家對裴將軍城的來歷做了很多研究，有人認為這個裴將軍城是以回紇汗國首任可汗骨力裴羅的名字命名的，理由是骨力裴羅與葛邏祿首領分別被唐朝分為左右葉護，后又襲殺突厥白眉可汗，因此建城于碎葉川口。但是骨力裴羅的回紇汗國可是在漠北，是在后突厥的原有領地上，而這里卻屬于西突厥人的地盤。而且這個時候的骨力裴羅根本就還沒有建立回紇汗國，他現在只是回紇部落的首領，現在漠北依然還是后突厥人的天下，什么葛邏祿、拔西密等部落都還臣服于后突厥　　。這裴將軍到底是以誰的姓名命名的。無關緊要，不過它一直是大唐軍事駐地，而且它距離碎葉城只不過二十里。

　　從碎支城到裴將軍城有八十里，別看只有八十里，可這段路不好走。從碎支城到裴將軍城中間這段道路是一條長達八十里的河谷，這個地方名字叫做碎葉川，而碎支城和裴將軍城分別位于碎葉川的東西川口。

　　大軍出發的時間是入夜時分剛剛吃完晚膳沒多久，趙子良準備用一夜的時間穿過這條長達八十里的兇險河谷。

　　實際上走這樣的道路，騎兵不會比步兵快，如果被埋伏，步兵的生存幾率比騎兵要大得多，因為步兵很容易就找到掩體躲起來，而騎兵可能還沒有躲起來，戰馬就因為受到驚嚇而到處亂竄。從而讓騎士橫尸當場。

　　進攻碎支城的時候，趙子良沒有讓一個人逃走，從西面而來的行人和商隊全部被扣押，因此位于裴將軍城的突騎施人應該還不知道碎葉城已經落入唐軍之手，但是也不能不防，所以趙子良還是在大軍出發之前派了王燦帶領探哨隊前出三十里探查，一旦發現不對勁，立即通知身后三十里的先鋒軍主力。

　　對于這次冒險行軍，趙子良也做了充分的準備和策劃，首先他把整個先鋒大軍分為三個部分。每個部分兵力基本相同，每個部分的間距只有一里，即便大軍遭到埋伏，也只會是其中一部分遭到伏擊。另外兩個部分可以及時增員，而且他把六百精銳步兵也分為三個部分，分別配屬在三支騎兵身后，一旦遭到攻擊，步兵可以迅速下馬用盾牌抵擋兩面射來的箭失，或者迅速布成步兵攻擊陣型沖破截斷兩個部分聯系的障礙。使大軍連成一線。

　　趙子良的布置沒有派上用場，突騎施人沒有想到唐軍會來得這么快，等到裴將軍城的突騎施軍隊反應過來的時候，唐軍已經兵臨城下。

　　實際上突騎施人早就得到了唐軍要在八月十五這天在碎葉城下匯合的消息，吐火仙也已經做好了準備，嚴令東面各個城鎮嚴加防守，只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快，趙子良這先鋒大軍突進速度太快，只用了三天時間就把東面四個城池全部拿下，并且徹底解決了后顧之憂。

　　而且突騎施人的注意力大部分都放在了南邊的拔汗那國、石國和史國以及從東面而來的唐軍北路軍身上，而對南路軍的關注基本上很少，畢竟昭武三國與突騎施之間無險可守，而唐軍主帥又在北路軍當中，這就是使得突騎施人的大部分注意力都被來自這兩個方向的兵馬吸引，從而給趙子良的南路先鋒軍快速突進創造了有利條件。

　　裴將軍城雖然位于碎葉川的西出口，但它并沒有完全將川口堵死，唐軍依然可以走小路繞過它前往碎葉城，只不過如此一來就要當心后背遭到裴將軍城的突騎施軍隊攻擊。

　　八月初六清早，唐軍圍困裴將軍城，東西兩個城門都被唐軍圍困，裴將軍城的突騎施守將圖羅那得知這一情況之后大驚失色，他一面組織兵力加強城墻城防，另一方面連續派出幾撥信使前往碎葉城報信，但通往碎葉鎮的道路已經被唐軍切斷，連續幾撥信使都被唐軍截殺，信件也被截獲。

　　八月初六這天，趙子良沒有下令攻城，將士們比較疲倦需要休息，攻城器械沒有打造完成，而且裴將軍從前是一座軍事要塞，城墻高大，防御工事和器械充足，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攻下來的。

　　一連兩天，趙子良都沒有任何動作，只是下令截斷裴將軍城與碎葉城之間的聯系，但凡從裴將軍城出來或從碎葉城過來的人一律扣留看管，只要稍有反抗，立即格殺，也不給任何有企圖之人任何機會。

八月初八這天，從上午到下去，梁琦和楚歌先后帶人趕到完成了匯合　　先鋒軍中軍大帳。

　　梁琦和楚歌一起向趙子良下拜：“參見將軍，我等不負將軍所托，完成任務歸來！”

　　趙子良很是高興，抬了抬手示意他們都起來，笑道：“好好好，都說說這次有什么收獲，損失由多少！”

　　楚歌先說：“將軍，屬下率三百人從清水湖北岸出發之后，第三天抵達頓多城，當天夜里就與城內我軍細作取得聯系，在他的配合下，我軍從城墻缺口進入城內保衛了城主的府邸和他的二百騎兵，繳獲黃金一箱、白銀五箱、銅錢兩車，珠寶玉器兩斛，牛羊馬匹七千多頭，另外屬下擅自做主把頓多城內原本屬于城主的店鋪和所有房屋都送給了現在租住的城內居民，那二百人每人得到四頭羊和一串銅錢后全部都投誠將軍，愿意在將軍麾下效力！”

　　“哦？那二百人都帶來了嗎？”趙子良立即問道。

　　楚歌道：“都帶來了，屬下派了人把牛羊馬匹都趕了過來，不過還在路上，金銀珠寶玉器收拾銅錢都被屬下帶過來了！”

　　“很好！”趙子良肯定了楚歌這件事情做得不錯，又有些感嘆：“一個小小的頓多城城主就如此富有，可見此人對頓多城居民的盤剝有多厲害！”

　　頓多城原本是烏孫國的治所赤山城，烏孫國滅亡后，赤山城也隨之破敗，烏孫人口越來越少，城墻也越來越殘破不堪，最后甚至倒塌，由夯土夯實而成。

　　趙子良說著又看向梁琦，梁琦拱手道：“將軍，屬下率部趕到凍城的時候被凍城狼住慕容成功發現了，慕容成功緊閉城門不出，末將又不能強攻，因此只能用計，讓副尉帶一些人扎營并偽造出五千騎兵的營帳和五千騎兵造成的聲勢，慕容成功和城內守軍信以為真，被屬下的逼迫之下，慕容成功率部投降了，屬下沒有沒有損失一兵一卒！這次屬下沒有繳獲戰利品，也沒有收降俘虜，屬下還擅自做主讓慕容成功繼續擔任凍城狼主，還請將軍降罪！不過這次慕容成功也帶著兩百騎兵與屬下一起來了！”

　　“降罪？本將軍為什么要降罪？”趙子良反問起來，又道：“你做好！做得太好的，不戰而屈人之兵乃兵法最高境界，記你一大功，等此次戰事結束后一并獎賞提拔任用！”

　　趙子良這番話讓其他人羨慕不已，這戰還沒有打完，趙子良就給梁琦許諾了，可見他對梁琦的看重。

　　梁琦連忙行禮道：“多謝將軍，屬下接下來一定再接再厲！”

　　“好好！”

　　趙子良說完沉吟了片刻，抬頭對左右兩側將校們說道：“傳令給魏猛，讓他率軍在碎支城停下駐防，沒有本將軍令不得擅自離開！另外，本將軍決定今晚拔營啟程前往碎葉城，并攻打碎葉城！”

　　“啊！”眾將校聞言大驚，所有人都沒想到趙子良會突然做出這樣的決定，現在距離八月十五還早著呢，不用這么著急吧？再說了碎葉城可是有數萬突騎施騎兵，就他們這兩三千人去攻打碎葉鎮？這豈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將軍這葫蘆里究竟賣的什么藥？

　　趙子良眼睛一瞪：“少廢話，天黑之后吃過晚膳，全軍點燃火把拔營啟程直奔碎葉鎮，都給本將軍去準備！”

　　眾將校只得集體行禮：“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