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計劃

　　晚飯不再是張小霞做的，由方靜掌勺，大家也都知道方靜在的話，誰去掌勺都是一種打擊，還不如讓方靜去掌勺，再者方靜做的飯菜，吃起來那是一種享受。

　　昨天獵到的羚羊可是被舅母給腌了，但是家里已經沒多少鹽了，這大唐的鹽那是貴得離譜，不是方靜買不起，而是方靜不喜歡這種粗鹽，還帶點苦味，實在有些無法下口，平常方靜炒菜時，可都是向神仙要些鹽來炒菜的。

　　吃罷晚飯之后，方靜覺得該給小娃們洗個澡了，衣服都做好了，也是到該換了的時候了，再者自己也算是洗過了，都在水溝里滾了好幾次了，方園倒是沒完全洗過，但今天方園的臉上手上都很干凈，估計昨天應該是舅母給小妹擦洗了一下吧，要不然今天可沒那干凈。

　　“走，小娃們，哥哥帶你們去洗澡去，帶上自己穿的新衣了和鞋子，莫要掉地上了。”方靜對著一群小娃娃們喊了一聲，方靜準備帶著這群小乞丐們去水溝的下面，那里有一個一丈方圓大小的小池子，夠給小娃們洗澡用了。

　　拎著塊灰布做的毛巾，自己也抱著衣褲，還拎著個籃子，準備一會洗完這后，把換下來的衣服洗完再拎回來。

　　帶著小娃們來到小水池邊上，偷偷的向神仙要了塊香皂弄成兩半，遞了一半給大初，讓大初給大英先洗，把自己小妹脫光光，像是著小豬一樣，抱著放進水里，水池不深，最深處也就一米不到，打濕了小妹頭發，給她清洗起頭發來，小妹看著哥哥手里那塊白白的東西，可不知道是什么呢。

　　“哥哥，好香呢，這個是什么呀？”方園覺得香香的，或許應該可以吃吧。

　　“這個是香皂，洗澡洗衣服用的。先別亂動，我先把你這小豬給洗干凈了。”方靜給小妹洗澡時，小妹總是動來動去的，想來也是有些怕癢；還好現在天氣是夏天，雖沒到最嚴熱的時候，但也是能下河洗澡了，前幾天下河捉魚的時候，方靜可是感覺到了水溫是沒有問題的，今天這才想著給小娃們洗洗澡換換換衣服。

　　洗完了小妹再洗小芝，這樣的描述可能不太好，但對于目前的方靜來說，眼下的兩只破小孩，在他的眼中，只能是用只來表述最是恰當，脫光衣服的小破孩，不就像只小豬一樣嗎？

　　小芝可是有些不好意思，以前洗澡時都是她娘親給她洗的，這會表哥給她洗，可是不好意思，還一直躲著呢，好不容易幫小芝洗完，換好衣服，讓三個小女娃先行回家去，自己和大初兩人，這才在小水池里脫光光洗了起來。

　　方靜好長時間沒真正洗過澡了，這下可是舒服了，躺在水池里泡一會后，這才開始洗了起來，洗完后綁好長長的頭發，開始把所有換下來的衣服抹上香皂，慢慢搓呀搓，這衣服臟的呀，使得方靜都想扔了，這已經是他第三次抹香皂了，都臟成這樣了，水池里的水，都有一小片黑黑的了。

　　方靜提著裝有洗好衣服的籃子，把衣服全晾在離笆上，大初大英小芝的鞋都扔了，只有小妹的鞋洗了，不是方靜想扔，是實在沒法洗了，都成破布條了，還穿什么呢，直接扔了省事，陳二林夫婦看著方靜晾衣服，感覺就像個常年干這種事的人一樣，方大用他們吃完飯休息了會早就回家去了，要不然也會很好奇，方靜為啥連這些女子做的活計，都干得如此順滑。

　　陳二林夫婦心中，都已經不知道如何形容方靜了，感覺啥都會，這或許就是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吧，本來給小娃們洗澡洗衣服的事，應該由她這個舅母來做的，但是方靜覺得表哥表妹的，而且大家都還是小孩，無所謂的，再者都是一家人，沒什么禁忌，張小霞也就隨著方靜了。

　　“小舅舅母，您們看咱家是不是應該弄個大桶，這冬天洗個澡可不能去水溝小河里，在家燒點水洗才行，明天我進山砍棵樹回來，到時候再做個木桶。”方靜提出自己的意見，想問問小舅舅母他如何。

　　“靜娃子，這個可以的，舅母都沒想到這事。”張小霞這幾天一直在做衣服被褥，卻實也沒注意這個事。

　　“舅母，我這也沒事，誰想到誰不想到都一樣，提前做好，只是為了冬天準備。”方靜是無所謂的。

　　“對了，舅母，這個被褥里到時候要弄點竹葉，要不然這冬天可是不行的，這個您有空的時候去問一下秀嬸，具體我也不太懂。”方靜提醒一下舅母，怕舅母不太清楚。

　　“我說這邊也沒有絮呢，原來是用竹葉呀，那好呢，我得空去問一下。”張小霞應著方靜。

　　“小舅，今天我順便問了一下村正，要想安家在方家村是可以的，但是因為是外來，所以沒有田可授，我的意思呢，不授田也可以，我們自己開幾畝田出來，或者買幾畝田也行，小舅你覺得呢？”方靜對于種田雖不在行，但該怎么弄都清楚，主要還是沒田可種。

　　“靜娃子，不授田那怎么辦？總不能一直打獵吧，這樣可危險呢，要是受傷了咋辦，買田可是買不起，要不自己開些田吧。”陳二林心里可是著急，他可不希望一直打獵，買田太貴，開荒了不是不行，主要是沒那么多人，到時候可就慢了，再加上新開的田產出又低。

　　“小舅，那我有空去開田去，開兩三畝田還是很快的，咱家不需要那么多田地，開幾畝就行，到時候這些田地也只交一點賦稅，夠咱家吃用就行了。”方靜知道方家村的田地也不少，種水稻畝產也就幾十斤，一是稻種不夠好，二是肥力不夠，再者加上管理更是根不上，一人授田近百畝，雖說是有近百畝，有一半就算是好的了，而且與方靜前世的田地一比較，也就半畝多一點而已，種植技術落后，相對而言產出也就低的嚇人了，賦稅也高，留給自家吃的也就基本沒多少了。

　　比如秀嬸家，依照規定應授田地一百二十畝，方大用屬于殘疾，授田六十畝，婦人授田三十畝，但實際秀嬸家田地也只有四十畝，依照畝產八十斤算，最多不超過三千二百斤糧食，這還要交丁稅兩石，人頭稅每人得交一石，雖是免了方家村的窯役，但是絹布絲麻稅還得交，每戶至少得交各絹布絲麻，加起來換成銅錢得有十貫多銅錢，還得交戶稅七百文，地稅也要交，地稅屬于義倉，也就是備用糧食，以總畝數四十畝計算，也得交近兩石。

　　丁稅加上人頭稅再加地稅，這就要去了六石，人頭稅只算成年人頭稅，那么糧食的稅來說，秀嬸家最終也就只剩兩千六百斤的稻谷，那還得交絹布絲麻稅呢，這可是大頭，東西不夠用錢抵，錢不夠用糧抵，就像去年，秀嬸家就用了近十石糧食抵了，這不最后家里剩一千六百斤稻谷，以這時代稻谷的出米率算，家里不到一千斤的米，家里五口人，哪夠吃呀，這還算是好的，和村正家一樣好一些，像村子里沒有男丁的，或者是家里成年人少的，基本不可能剩多少了。

　　平利縣屬山南道，所以稻谷也只種一季，這還要看天吃飯的，要是老天爺不爽一下，別說喝碗稀飯了，就是水都沒得喝了。

　　方靜覺得自己開兩三畝田，到時候只交一點點稅，那也是能過好的，管他其它稅制，我又沒授田，愛咋咋滴吧，等到自己成年了再說唄，說不定到時候小舅也能授田呢，現在嘛，就這樣了。

　　“靜娃子，那先只能這樣了，等到你可以授田了，也就可以多種些田了，這樣也能多產出些糧食。”陳二林對于不授田那是相當難受，但是現在也是沒辦法，只能等以后再說了。

　　“小舅，舅母，我們還可以再開點地，種點青菜什么的，到時候，冬天也可以賣些青菜，只是沒有驢牛，賣起來不方便，不過不要緊，到時候買頭驢或牛回來。”方靜覺得冬天種大棚蔬菜，倒是可以掙些銅錢不是，要不然冬天無青菜如何過呀，冬天可是沒有野菜可挖的。

　　“靜娃子，冬天可是不能種菜的，冬天種的菜都是會凍死凍壞的呀。”張小霞聽著方靜說冬天賣菜，那基本不太可能實現的，除非是神仙了。

　　“舅母，到時候您就知道了，冬天也是可以種青菜的，只是到時候要去縣城買點青菜種子才行。”方靜雖是不太懂大棚種菜，但是前世的知識還是知道點的，雖然知道的不多，但基本的還是知道的，無非就是溫度濕地與陽光嘛，應該不會太難。

　　“對了，小山羊怎么樣了？沒死吧？”方靜回來這么久才想起小羚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靜娃子，沒死呢，好著呢，在那個竹棚里呢，每天大初都會去割點草喂它。”陳二林指著竹棚對著方靜說道。

　　“哦，大初，每天給它加碗水，放點點鹽給它喝，要不然久了也容易得病，所有的動物都要吃鹽的，就像我們人一樣。”方靜對著坐在小舅身邊的大初吩咐一聲。

　　“好的，表哥，我記住了。”大初對于表哥的吩咐點頭應著，雖然大初對于表哥說放點鹽，總覺得是不是不應該，鹽可精貴著呢。

　　“大初啊，不要心疼鹽，沒鹽了到時候去買些回來就行，我還指望著這頭小山羊長大了換錢呢。”方靜是沒覺得鹽的精貴，主要是不太了解，雖然買來的是粗鹽，有些苦味，但是自個兒可是有個神仙幫忙的，要多少鹽沒有啊。

　　大家聊了沒多久，就全部睡覺去了，主要是蚊子開始多了起來，大家也受不了，方靜可是在屋里竹屋里燒了半天的蓼草了，早把蚊子給熏跑了，正好這會進屋里睡覺，也不用擔心蚊子叮得滿身包了。

　　第二天天亮，方靜一家就已起來，大家也沒吃早飯的習慣，一天兩餐，起來就干活，家里沒有雞鴨牛，只有小山羊一頭，還有頭熊二，能鬧騰著要吃飯的也就熊二了。

　　大初是個半大孩子，也是最懂事的，起來后就去割青草喂小羊，然后牽著熊二帶著小娃們去挖竹筍給熊二吃，雖然熊二想吃方靜做的飯，但也知道這會不是吃飯的時間，只得吃點竹筍先墊墊肚子。

　　方靜提著破刀去山林里砍了棵樹回來，削了皮，放在院子邊上曬，等曬得差不多了的時候，就可以做個大木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