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二章;殺意沖天 劉大宮主一看是自己的親侄子進來,當既開口詢問;
“有事稟報?”
“是,弟子有要緊事稟報師伯您。”
“可是跟臥虎山里的匪類有關?”
“師伯料事如神,正是如此,本地的一個小觀主,派弟子來報信兒了,說她從收到至尊要經過的路線圖后,不敢怠慢,立刻派幾個門人假裝去臥虎山里采藥,查探周圍形勢情況,結果被臥虎山里的匪類糾纏,打傷而歸…”
“嗯?”
劉大宮主的眉毛皺了起來,扭頭去看旁邊的圣墟觀觀主蘇高陽;
“蘇妹妹,打傷你的門人弟子了,還是師妹你來詢問吧。”
劉宮主這一隊的北斗七星里,最不顯山露水,最老實的一個女人,同時也是最不起眼,長相最普通,偏偏越看越耐看的一個女人瞬間就黑了臉。
因為這附近只有一個小道觀,乃是這位蘇觀主的親傳四弟子坐鎮,同時也是她娘家的親外甥女兒。
因為道家幾乎都是一門老少同在教中為徒,所以很多師徒關系同時也是親戚關系,所以向來低調的蘇觀主,聽說外甥女被欺負就很不高興了。
正在給李鈺倒茶的蘇觀主放下了茶壺,瞪著眼睛看著進來的道士;
“來報信的道種呢?你怎滴不叫她進來說話?”
“回師叔的話,就是個普通門徒,所以弟子就沒有放她進來…”
蘇觀主還沒有吭聲,劉大宮主就先發脾氣了;
“混賬東西!”
“滾出去,叫報信的弟子進來。”
“是是是,弟子領法旨…”
片刻后一個妙齡女道種匆忙進來,也不敢抬頭,就著姿勢打稽首禮;
“弟子參見至尊。”
“起。”
“遵法旨。”
“拜見師祖,及諸位師叔祖,師叔伯。”
“起來。”
“領法旨。”
圣墟觀觀主蘇高陽看著自己的徒孫滿臉的關切;
“你且仔細說來,那臥虎山里果然有兩千多賊人?當真吃了熊心?還敢來打我道門至尊的注意嗎?”
“是。”
“啟稟師祖在上,兩位師姐,一個師兄,奉我家尊師法旨,以采藥為名前去臥虎山里查看。”
“那臥虎山里前頭沒有如此多人,不過也有千余眾,強搶民女的事情倒是不曾聽說,但是卻經常搶劫來往的趕腳商人,現在許多商客都不從這里經過了,非走此路不可的,都是主動去繳納過路的稅票,否則不得通行。”
李鈺聽得心里很不舒服,皺著眉頭詢問;
“本地的官府呢?都不出來政治?叫一大幫匪徒來攪亂我閩州那邊的盛世光景嗎?長此以往,這邊的商客誰敢去閩州倒換買賣?”
“啟稟至尊,也有商客去官家告訴的,剛開始官家還派過人馬,來裝模作樣一番,后來干脆不理不睬,或者應付幾句便罷。”
“嗯?事出反常必有妖!至尊,里頭鐵定有貓膩的,打傷弟子門下,又禍害閩州的盛世,單單剪除匪類,不是根本之策,必須斬草除根,才能以絕后患,請至尊明鑒是非黑白,抓住為首的禍端,為弟子的門下出氣。”
蘇觀主對打傷自己的徒孫一事很是耿耿于懷,立刻扭頭進言,蘇高陽不是個心機人,她習慣直來直去,說的已經很清楚了,此地的官員必須斬殺。
面對手下的不平,李鈺直接揮手;
“不用擔心,但凡是跟臥虎山的匪類有一點關系的,本尊就滅殺他三族老少永絕后患,給你門下徒孫出氣。”
“謝至尊袒護照顧。”
這蘇高陽雖說長的并不突出,但是卻是道家門里公認最耐看的一個,事實上至尊確實對她寵愛的很。
蘇觀主還有一個厲害的根底,一共生了兩胎,且都是雙生子,四個兒子,一個比一個聰明伶俐,至尊總是笑談,道門四大金剛。
別看李鈺的子女不少,可真正的男丁并不多,就說道家門里吧,多是生的閨女,三位尊者,左右兩宮的宮主,另有二十一家觀主,和觀主們跟在身邊伺候的兩個弟子,林林總總的加起來五六十個女人。
可生下來的男丁一共才有十幾個,所以說蘇觀主一人生了四個,在道家門里算是很有功勞的一家了。
所以,盡管蘇觀主不顯山不漏水,也不喜歡串門兒,也不拉幫結派,還不習慣多說話,但是蘇觀主的身份,可是很不一般的,心氣更是傲人的很,怎能忍住門下徒子徒孫被欺負的窩囊?
聽了至尊答應,蘇觀主才放松了心情,退回了至尊身后。
李鈺吃了一口茶繼續詢問;
“我聽你說的樣子,恐怕本地的官府和那臥虎山里的匪類有些不干凈的來往的,你知道什么就說什么。”
“遵旨。”
“至尊有所不知,本地的官府跟匪類糾纏也不是沒人知曉,我家師尊就親眼看見過兩次,官府里的人,穿著尋常衣裳,去臥虎山里吃酒。”
“另有一個主薄,想要把這些齷齪事情上報郡主,卻被他們聯壓,污蔑他私通匪類,判了刑罰,還是我家師尊出手,帶人前去城里,搶了拿主薄和全家七口的性命,現在還住在我們觀里躲著不敢出山半步呢。”
“有意思了,這就很有意思了,如此看來證據確鑿無疑,那就不必跟他們客氣什么了,雖說不在閩州郡下,但是朝廷三省六部里準許我的是,有關閩州賦稅之事,整個嶺南地界,并周邊三道,我都有權處置的,且還有皇帝的圣旨與其他文書在手,可不是我李鈺又來瞎吹大氣。”
李鈺說著話還扭頭看了看身邊的女人們。
太陰觀的無淚可是這一組北斗七星里最智慧又善于應變的道士,又是至尊手下的幾個智囊之一,隨口就接了李鈺的話茬子。
“此事可算公開透明的,特別是嶺南及周邊三道府,心里最是明白,倘若是其他事情,至尊以閩州郡主的身份,還真不好插手的,偏偏臥虎山的匪類,搶劫來往閩州的客商。”
“于此,至尊可就有了說話的權,且還可處置一二,只要不太過分,三省六部里也說的過去。”
“那…觀主美人兒的意思是,不能做的太出格?”
“然也,尊上叫人查清事實,抓穩了證據,自然能斬殺罪人,但是,要滅殺他們三族,這個就不行了。”
“不行?不行也得行,打傷高陽姐姐的門下徒孫,欺負高陽姐姐的愛徒,本尊不給她個說法,糊弄不過去。”
“臥虎山里的匪類,一個都活不下去,這是定局,和他們有關系的官員,有一個算一個,本尊要通通滅殺干凈,給高陽姐姐一個交代。”
“今日放過他們,來日換做你們的弟子受了窩囊氣,又當如何?”
“況且本尊已經動了殺心,不殺他們三族,心里不痛快,既然本尊動了殺念,該當是他們天命如此,怨不得他人什么,我等都是修道的行者,順從本心就是順從天道,還要我多說嗎?”
無淚可不是一般人物,對至尊發火就不敢言語,或者不知如何處理了。
“至尊息怒,既然至尊提起了道法,也該明白,順其自然之理,跟一些將死之人慪氣,可不是咱們的道哦,至尊您說是不是鴨?”
兩個多月沒有得到滋潤的無淚觀主,打扮的風姿迷人,帶著嬌滴滴的模樣和一身的香味兒,靠在李鈺的身上。
李鈺摟著無淚的腰,色瞇瞇的看著美女的胸前;
“是,當然是了,無淚美人兒說的當然是道理,狗屎之徒,連惹我生氣的資格都沒有的。”
“盡然您都說是了,那就緊守道心,調勻了呼吸再說吧。”
“善。”
李鈺可不是草包,學會了道家門里的許多本事,雖說年紀也不大,可李鈺的皮膚卻像嬰兒一般水嫩,渾身精氣神十足,一看就知道他學自道家的養生功夫驚人,絕不是吹的。
閉上眼睛深呼吸三口氣,李鈺慢慢的調整著內息。
帳篷里所有人都不發出聲音,道子入定,就是天大的事情,只要是個道種在場,就會自動變成護法,任何人靠近打坐的道子,都會被無情的斬殺,這是道家幾千年的法度,可不是玩笑。
所以只要聽說李鈺在打坐,便是李氏二房的族人,都會躲避開的。
對于這些比李氏族人還要一根筋的道士,沒有人想去招惹,否則死了也是白死,沒人給你平反的。
再說了,至尊的身份地位,對于想要滅殺臥虎山里的宵小之輩,輕而易舉的事情,不用多艱難的。
就是本地的縣,府,兩級官員,至尊也不會放在眼里,都不好拿來比的。
兩者身份相差懸殊太大,不是官職大小多少的事兒。
一炷香之后,李鈺重新睜開眼睛,又變的平靜如水,古井不波,說話也沒有了火氣。
“那就按照觀主美人兒的意思辦,明日本尊就派人下去此地官府,該抓的抓,該拿的拿。”
“高陽姐姐的徒弟那里,今夜就把那個沒死的主薄送來咱們這邊,待到明日里,那邊去臥虎山上廝殺,這邊也要同時進行。”
“趁著本尊在這里的時候,把一切塵埃落定,弄個清楚明白。”
“遵法旨。”
“可是,我已經說過要滅他們三族了,有道是言出法隨,尋常人開口,都有些族力度對應天道,更何況我這道家至尊?”
無淚觀主輕輕的捏著李鈺的肩膀,順道安撫至尊道子的性子;
“尊上只管安心歇息,弟子另有計策對應的,絕不會叫至尊的法度落空,您的法旨出口之時,就已經決定了那些人的生死大事,弟子豈敢耽誤他們投胎的時辰?”
“如此便好,那就交給觀主去打理吧,觀主的本事神通我是信服的。”
“遵法旨。”
圣墟觀的蘇觀主看看至尊不說話了,又來詢問徒孫;
“你家師父如何了,傷的門人又如何?你趕緊說說,你師父是我從養到大的,她的急性子,門下弟子被傷,鐵定是氣的吃不下飯了。”
“回師祖,我師父氣的一天沒吃東西了,還砸了好幾個茶碗…”
“至尊您看吧,我就知道敏兒會是這樣的。”
李鈺抓著蘇觀主的手安慰;
“美人姐姐莫要著急,這不是都安排好了嗎,無淚大美人兒親自出馬,你害怕出不了氣?”
蘇觀主連忙點頭;
“這倒是不怕的,弟子也就是順口說說,沒有其他意思,尊上您可不能多想的。”
“師祖?”
“嗯?孩子你說。”
“嗯,啟稟師祖,我家師父叫我稟報清楚,臥虎山里的那些賤人,根本傷不了兩位師姐和師兄的…”
“不錯!你們的本事都是在我觀里學去的,本座清楚的很,所以疑心,怎么能被人打傷呢?”
“啟稟師祖,因為來了些能人,不是本地的,最近幾個月,總是有四方的能人往這里聚會,一些住在縣城,還有一些住在府城,也有一些去了臥虎山里,兩位師姐去打探消息的時候,就是被其中兩個外來的盯上美色,師姐們也是傲氣,當場就要他們好看。”
“卻沒想到,對方都是有些真本事的,所以才吃虧受傷,不過師祖放心,有師祖您教授的那些方子,觀里又不缺草藥,精心調理半年就能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
蘇高陽匆忙安撫徒孫幾句,就趕緊扭身看向其他六人。
北斗七星都沒有特別的表情,但是都不由自主的繃緊了身子。
上清宮的劉大宮主嚴肅的說道;
“無淚,這可不是小事情了,方才的對話,我一直沒有插腔,但我不是傻子,心中一直在衡量著,怕是有人故意為之的?”
“不錯,師叔和我想的一樣!”
“我也是這樣想的。”
“沒錯!這是早就預謀好的。”
無淚觀主微笑一臉;
“不著急,都心里有數的很,至尊更不是糊涂道子,至尊都沒有吭聲,大家更不用著急了。”
“你們保護至尊,我去外頭逛逛,帳篷里呆的久了,有些呼吸不暢。”
“可。”
“姐姐自便就是。”
“且去。”